帝国雄兵-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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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67年”罗国庆倚老卖老。
“哈,68年老兵,67年打过仗?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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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来响鼻声,哨兵噤声。
指导员蓝胡子和连长范玉田查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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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下,几个人影闪动在连队的菜地里,练炮
依稀的光影声音里,能辨认出吕小诗,安徽籍战士;田涤新,湖北军区干部子弟;柳荣航,四川成都兵工厂子弟还有四班长高虎声
传来了“叮呤哐啷”小声架炮声,“水平仪不正高低机打高”四班长的讲解纠正
连队很稀罕的几个城市文化兵!除了四班长,这个“犯错误”的下放带职干部!
“嗨!”范连长惋惜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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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都是几个调皮捣蛋的,打起篮球来不要命的!”指导员挺直了腰板,脸上是阴险的得意!
“调皮捣蛋是好兵啊!”范玉田颇有心得。
连长和毛胡子交换了一下眼光,流露出欣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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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熄灯号吹响。炮连四班传来小话声。
“班长,听小道消息说印巴要打仗啦!”
“小道消息?谁说的?”四班长蹙眉。
“嗯…指导员”
“不要胡说,赶快睡觉,明天还有行动!”
“听说3营嘎贡山口也出现不明信号弹!是个老太婆打的”
“我也听说了,她其实什幺也不知道印度人给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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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说一遍啊,你们的弹药干粮都检查好了啊,团里随时要紧急集合的”四班长呵斥。
“听连长说,我们要空投到中印边境”
“废话!”四班长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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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幺是六大战术原则、四快一慢?”吕小诗还在喋喋不休。
“咳!新兵蛋蛋啊!”四班长打了个呵欠。“你们不要吵了,让班长睡个觉吧!”
“一点两面三三制、四组一队、四快一慢、三猛战术、三种情况三种打法,都是林彪创造的,没听说过吧?”新兵田涤新是军干子弟,说起这些如数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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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让连里明天把你们分开,调一个到六班去。”班长一声怒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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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有人已发出了鼾声。
“吹灯!吹灯!”田涤新把棉衣往脚上一掼,“噗”,一口吹熄了自制墨水瓶小煤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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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啊!好冷啊!”吕小诗拱在被子里直打抖。
“谁还在抽烟啊?”有人闷声闷气地说。
几个头一齐伸出来,“嗨,小波啊!”
新兵汪小波床头的“红豆”在黑暗里划了一条弧线,轻轻落在一个脸盆里。
“噗哧”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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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班长,指导员让你到连部去一下。”通讯员小庞手电筒光一闪。
高虎声虎眼圆睛,从床上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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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几个还敢讲话,马上叫你们出去站哨去!”四班长指着几个小声笑的枕头,恶狠狠地砸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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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小诗突然感到自己脚头一阵温暖,原来高虎声把一件毡子摔到自己被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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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啃!”土坯营房间的走道上传来响鼻的声音。
“指导员!”传来连长的小声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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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班房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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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胡子上前,与连长两人耳语。
“营长说,团里指示,现在各连开始动用战备用粮,有的连已经开始发压缩饼干了”
“我连不是一直在吃缩水萝卜吗?连队最近已发放压缩黄豆了。”
“我听说团后勤的粮食供不足一个月的”
“有的连队思想很不稳定”
“胡子,稳定部队,我们干部思想首先要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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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级提到…最近的形势很蹊跷有些可疑迹象有些连干有反映…”
“好像是来自上层”
“一直批判‘天才论’是什么意思啊”
“副营长今天在全营大会上说:‘你们副主席怎幺怎幺的”
“你们副主席?怎么能这样称呼林副主席呢?”
“从来没有这种提法啊”
“这是啃大不敬啊啃”
“嗨,这年头小道消息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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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烟头的红点在飘动。马号附近哨兵田涤新的身影一闪,飘来几个哨兵说小话声音:
“听说33团有几个连干受处分了!”
“为什幺?”
“泄密?”
…
“上级指示在干战中开展保密教育”范连长的声音。
“关于四班长的问题”毛胡子嘀咕了一声,两人走向连部。
“什幺问题?”
“班里战士说,他说,在山上打野菜时看到了有人发牢骚哼!文化革命,祸国殃民;粮草不继,军心不稳;中印战争,战而不赢这些是幻觉吗?”毛胡子说。
“哪个战士?”
“嗨,他重新入党的事,又挡住了”胡子叹息一声!
“吹熄灯号了,都还谝闲传。”
两人进了屋。
5。 印巴战争
5。 印巴战争
…
“嗨!连队成天房建、大田、种菜、政治学习战士们不服气啊!”连长坐在桌前,仰天长叹!
“怎幺办?!”
“给上级打报告!”毛胡子“啃”了一声!
“叫他们睡觉!”范玉田砸铁式地!
…
哨兵冲进连部:“连长连长!有情况!”
…
营房后方山林上空升起一颗红色信号弹,少顷,又升起一蓝一绿
“叽咕—叽咕——”“哇——哈哈哈哈——”传来了稀奇古怪的鸟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
“小庞! 赶快跑步向营部报告!”范连长喊通讯员,自己抄枪出门。
“这个四班长啊”
刚才找来了四班长高虎声,了解了一下班里争四创五情况,也顺便从侧面了解了一下吕小诗和高虎声的关系根据团里指示,最近一直加强了值班制度。毛胡子今夜值班,待范连长休息了,在连部坐下来,点了烟,想起了高虎声的入党问题,慢慢地,眼前浮起了一件往事…
那是数年前,自己从新疆执行任务回来的路上那时自己还是团部警卫员,护送一位首长前往阿克塞钦前线天空飘着雪,和副营长乘坐着吉普车,接近康西瓦达坂,公路开始在相对平缓的高原面延展,突然右前方传来了一声枪响,声音是从一座小山包后面发出的,副营长和自己都拔出枪来,小车停靠在有一块大石头遮掩的公路一侧,悄悄迈出车门就见前面戈壁雪地上现出了两个人影,都是藏袍打扮,正在刀来剑往记得清清楚楚,有一人显得肥胖,手中使一把弯刀。两人打了不到三个回合,那个使剑的已经把使弯刀的踩在脚下,传来了哇哇怪叫,好像听到一些喝斥问话声,一会就见那个使剑的已经把使弯刀的捆起来了,驮在马上,缓缓向公路走来
“这不是高连长吗!?”副营长喊了一声
那个人红面长髯,一脸睿智精警,听见喊声,策了马前来。
“他说是捉鸟的,已经深入我禁区了,叫湿瘩!”
自己和副营长将湿瘩带到附近边防哨所交审,那个人转身顶风冒雪,向喀什方向去了。
…
这个马上擒敌的军士,就是名传遐迩的西部侦查员,后来因“犯错误”而下到炮连的“四班长”。
而那个湿塔就是到处散播“香巴拉”谣言的印度人,最后致使内地流民在亚东冲关出境,而叛逃我军副参谋长就是趁那股风潮乔装失踪的
…
最近上级党组织在考虑恢复老高党籍的事情,也听说了高层要重新安排他工作的消息。
桌上煤油灯的火苗闪动了一下,毛胡子结束了对四班长的回忆,他要出去查哨了。他在营区里走了一圈,连队靠近喜马拉雅山口防区的两个角上站着两个哨兵,又去马号转了转,雅鲁藏布江的一面,月光下伫立着一个威严的哨兵,钢枪闪动着银辉,正一动不动,岿然屹立。他满意地走回头,看见在连队的青棡林栅栏营区的小路上,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手里拄着一根棍子,圆圆的眼镜框发出了些微的反光,旁边是一位持枪的警卫员“参谋长来查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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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腿立正,行举手礼,站在连队的球场上,敬仰地看着参谋长远去的身影
…
参谋长今夜来查哨,除了因为形势紧张,战争迫在眉睫,最近各营区发生了一些诸如怪鸟叫和信号弹之类的反常现象,自己要来亲自体察一下外,到炮连来,还是因为一个人。今天下午在团军事联席会结束前自己通报了我前线侦查员失踪的消息,当他念到“据分析,可能是牺牲了”时,痛心地砸了一下桌子此刻,到一营防区查哨回来,坐在作战室长条桌前,扭亮了煤气灯,站在军事地形图前,手尖按到了中锡边界的错那地区,忽然感到像火烧着了似地缩回来,一阵心痛,摸到旧沙发上坐下,警卫员赶快送上一杯热茶。他示意警卫员把油气灯的火关小一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扒住了露出鬃毛的团部沙发扶手,眼前闪动着一堆堆篝火,1969年那些往事像喜马拉雅山的白云一样轻轻飘浮过来
那时候自己还在军区做后勤参谋军区参谋长主持的联席会议之前,自己手中已经准备了一份调查材料——
从成都大军区集训回加查之前,顺便去了趟广元县。部队为了开展阶级教育,加强军队思想政治工作,也要求干部在回乡探亲时了解一下地方情况,尤其在主要兵员的来源地——西藏部队四川兵多这天他来到高家大坊。高家大坊解放前是大地主高德敬的祠堂大院,镇反后全部住的是贫下中农,到了1969年已经败落成一片残砖烂瓦房,远远的路旁就看到一座茅屋,屋前,一佝腰老者正从墙上铲下牛粪…到了屋里,家徒四壁,没有存粮,没有猪油,只有瓦罐里的一点盐,筐子里都是采来的野菜,床上摊着破被子老汉坐下来编篾货,旁边是一个梳着粑粑头的中年妇女低着头在补衣服,有衣衫褴褛的两个小儿在小板凳上写字
“告诉我儿不要挂念,把西藏守好,把部队的工作做好,我们能活下去。”老父亲一身补丁棉长袍,满眼慈悲,两手粗皴,放下手中的篾刀。
“寄回来的钱都给他妈治病了,住院啊”
老汉招呼自己坐下,斟上了两大碗山区老茶
“我们在家也好,两个小娃儿在读书了…”中年妇女手中拈着针线,伏膝啜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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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说的“我儿”,就是赫赫有名的龙鳞0号——我军优秀侦查员高虎声!
我军每一个优秀的战士,都是人民的好儿子!
参谋长泪花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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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错判,就是整个时代的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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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0号——我军优秀侦查员,为了拯救逃亡亚东山口的老师,意外地发现了传说中失踪的某部副参谋长最后被下到XX团炮连任四班长。
他的父亲还不知道儿子出了问题,每次家里照样收到部队寄去的钱,是自己代垫的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进入初冬季节了。西藏高原东部已经雪花飘飘
参谋长主持团首长会议,传达上级通报:印度于11月21日悍然挑起对东巴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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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部队在林彪事件之后组建中国西部红蓝盾军团,要求高素质高品质、富有经验的同志担纲,柏辉常指名道姓要高虎声,前不久军调处来了解他的情况,自己还舍不得他去,打马虎眼,谁知道他还真又出了问题
“幻觉”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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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参谋长陷入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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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参谋奔进,打断了参谋长的沉思。参谋长打开了上级紧急命令:
“1971年12月1日印军完成战争准备已全线进入边境前沿着令我军XX师XX团立即进入战前状态”
参谋长目光凝重,一把抓起战备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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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后,一个漆黑的夜晚,雪水从帽檐上滴成挂帘,眼白翻成鱼肚,白牙仿佛要吞掉闪电,一个浑身带毛的人影在连队操场上声嘶力竭地吼叫:
“啃啃!中印边境马上要打仗啦!啃!”
一地的背包士兵,全部泡在雨水中,钢铸铁打一般!
“我们的战士,就是铁!就是钢!指挥到哪里,就打到哪里!”胡子渣上都是雨珠。
“全连有决心没有?!”
“有!”像爆炸了飓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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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还有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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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散!”
…
“瞿——党团员开会!”毛胡子又吹开了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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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寂静无声。雅鲁藏布江畔,喜马拉雅山脉东段。晨雾中,我军藏南前线一线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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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营部高音喇叭传出:“据新华社达卡消息,印度军队于今日凌晨5:30分向东巴基斯坦发起全面进攻,东巴总统叶海亚汗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
1971年12月3日!印巴第3次战争 ①!
…
“打仗啦?!好啊!”有怪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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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中国军队在5700公尺的大雪山上蜿蜒行进
“多砍一点树棍子!”林芝丛林的宿营地里传来四班长高虎声响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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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连长!”通讯员雪地里连滚带爬跑上来,手里揣着一纸命令,范连长接过,眉头紧皱——“怎么!?”
高虎声又出事了?!幻觉事件?!
不!现在是战时,营长啊,这次我可要抗命不从了!他把那纸手令悄悄揣进了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