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雄兵-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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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奇异的光从大漠深处射来,很快地又是一片幽暗。部队长转过身,目视苏联人:“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苏联人也慢慢站起来了,手里摸着一样东西,支撑着身体,凛然地说:“我是苏联人彼得,前罗波聂勃夫市党报主编,我也曾是一名红军战士!”自己暗暗握住了刀。“唰!”,四剑齐出!部队长用剑压住彼得的擦炮棍,彼得手抖抖的;自己用刀尖指着印度人,印度人手中的弯刀颤得像割草机,两腿似舞蹈状。
…
“你们谁是红夜莺!?”部队长突然一声厉喝!
李沪生从铺板上撑起来,“怎么到处都是一样!?这里不能呆下去了!”床“嘎吱”一声,他下意识地扳住自己的肩膀沉着一点,他叮咛自己左思右想,这一路从北疆下南疆走来,都在抓匪特,自己现在的身份连自己都讲不清,还是离开为好他强撑起来,悄悄披挂,打开偏门,解开月光下的马缰,轻轻向后砦门溜去打开门,轻轻跨上马,侧身望了一眼小屋的灯光,拍拍马颈,轻轻抖了一下缰绳,马儿温顺地轻踏小步,顺屋后小路走去。没走出百步,就听得背后有风声,一骑已至。冷风袭来,他头一缩,刀光已从耳边擦过。他急急调转马头,唰地抽刀,就见一道寒光正指着他的眼睛。
“你是谁!”随着一声喝,是个女人!不及言说了,他“乓”一声迎刀挡住。那女人将刀迎住顺势一转,又是一刀指来。刀术不浅啊!李沪生连连退让,让出一片空间。那女人毫不相让,挺刀而上。李沪生咬咬牙,挥刀迎战。“啊——”一声喊,女人又是一刀劈下,“钢!”李沪生迎刀架住。两人在沙地上战了七八个回合,女人体力渐渐不支。前面又有几骑人来,李沪生见势头不好,调转了马头,连连后退,眼看又回到小屋门口,还想择路而逃,头顶一棵大树上“哗”地撒下一张大网,连人带马一起罩住。李沪生落下马来,肩膀又是重重的一击,眼前一阵昏黑,已经被人五花大绑起来,嘴里堵了块布,头上也套了罩子,就听到有人喊:“抓住了!抓住了!”透过罩布,看到许多火把,嘴里堵着,想喊也喊不出来。原来这就是联防军——以生产建设兵团为主的西部边防民兵队伍。
“先把他带到屋里吧!”屋里人举着灯光围上来了,李沪生耳边人声嘈杂,就觉得自己连推带搡被挪回了小屋。进了门,先是被人把短枪卸了,刀也拿了,摁倒在一张桌前坐下,就听到一个声音说:“先把他检查一下,指挥部说了,有个老大娘报告有土匪从这里路过。”李沪生此刻那个心,真比吃了黄连还叫苦!这就是娜塔莎告诉他的,姑妈和两个叔叔向边防把自己告了!忽然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你们看,他那个刀鞘上还有个红五星唉!”李沪生肩膀痛得像要炸裂,“啪!”的一声拍桌子——对面坐下了个人。“把他幪子摘了吧!”就有人上前一把把他头罩摘了,眼前花花的,两盏小马灯辉耀下,李沪生照个正着——桌子对面坐的正是那个马上打斗的姑娘!姑娘手里还提着刀,把李沪生打量个周详——
“是你啊!”那双娇唇轻唤了一句,刀已滑落,俩人都愣住了。
女孩脸上滑过一丝明显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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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生周身五花大绑,肩膀剧痛支撑不住,“咚”一声,头栽在桌上。
那年李沪生从军校到部队报道,在昆山站上了津浦铁路的火车。车发后他把位子让给了一位带着两个孩子的妈妈,自己到车厢链接部蹲下。那阵路况不好,从昆山到南京很多地段都在病害诊治,经常晚点。到镇江的时候已经天黑,车上人也越来越多。李沪生打起盹来。等他醒来时,车已过南京。他从地上抬起头,眼前站着一个女孩,他连忙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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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小的个子。
3。 天涯情霏
3。 天涯情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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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的许多事情本身都是没有解数的。在情感世界的万花镜里,最原初的火花往往最恒久,纯洁,永世不没,铭刻一生而这方面,青年永远是第一测炮手。所以,当谈到罗曼蒂克时,我们还是把最美好语词编织的花冠放在青春的手里。
在他面前,咫尺之间,面对面,呼吸可接,是一位画中的女孩。如果歌德当年笔下的少年维特对绿蒂生出的那种情愫是一种难以读解的痛刺的烦恼,那幺我们这位青年军官此刻萌生的感觉则像是阳光温泉绸缎般喷流的柔润的欢乐。这是一种重逢,一种灵魂归宿的喜悦,致命的幸福。
李沪生有点吃惊,有种窒息感,觉得像是梦。这种感觉只有当从前看到露露的时候才产生过,但即使那样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强烈冲动!
“她像”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在挠动着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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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圆圆的澄澈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那张脸都堪称完美,但更美丽的,是那童年的陶醉,儿童的笑容。
“你是哪里人?”问。
“上海人。”她微笑着,用普通话小声回答。
女孩眼睛里透露着信任,脸上写满了放心,因为自己的那身军装。
“我原来是上海徐汇中学的,你哪个学校?”
“市四女中。”女孩迷人的微笑。
女孩以儿童般的表情书写她那种高贵的洁净和单纯。李沪生胸中已经有醉意掠过。
“你到哪里去?”
“下放新疆兵团了。”
像有一阵大风吹乱了春圃,总有一些花枝零落泥畴。
“你今年多大啦?”
“15岁了。”女孩嫣然一笑,还是那样单纯,纯得生长着希望。
后来,自己在蚌埠下了车,要转车去看望一下露露。
…
多少年来,李沪生回忆起在火车上邂逅的这个无名女孩,总有一种看到“西洋画”的感觉
此刻,李沪生手心里平放着另一个女孩的照片,几年前的往事像滚滚的乌云翻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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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女神露露的照片那是在那间亲爱的铁皮屋顶的家里我的花儿家里
1966年11月9日王洪文伙同上海玻璃机械厂潘国平、良工阀门厂陈阿大等30余人串连发起组织“上海工人革命造反总司令部”(工总司)后,制造了上海站36趟北开列车不能出发,铁道运输被迫中断31小时34分钟的“安亭事件”,此后又接连制造“解放日报”、“康平路”等事件,使上海陷入极大的混乱。在中央文革小组张春桥、江青、姚文元等人策划下,王洪文徐景贤等于1967年1月6日在人民广场召开“打倒市委大会”,在全市掀起了“造反夺权”的“一月风暴”。1月19日,王洪文等又在“砸烂旧工会”的口号下,篡夺了上海市总工会的领导权,并大肆迫害工会工作者和劳动模范。李沪生的爸爸当时正在安徽指导从上海迁往小三线的后方工厂,抓捕“走资派”的造反派追到蚌埠;露露的爸爸解放后在上海进了工厂,最早的一批支援安徽随厂搬迁到淮河之滨,老工人和基层干部施巧计把李沪生的爸爸借治病送到合肥,就藏在露露的家里。露露家里把最好的一间屋子让了出来,自己全家住在破漏的棚顶下。自己当时在军校,趁假期前往探望露露那时候已经16岁了,穿的都是补丁衣服就是在那些苦难伴随的日子里,自己给露露买了第一件衣服,是淡淡月季花的连衣裙向露露透露了自己的心声,露露也羞答答第一次迎就了自己的怀抱那件裙子露露后来只穿过一次,也只是自己带她到照相馆去的时候以后就一直舍不得穿
…
李沪生把照片拈在手上,照片上的露露穿着那件连衣裙,鹅蛋脸,双眼皮的大眼睛,两个小辫子,正深情地看着自己他小声唤了一声“露露”,在照片上亲吻了一下,泪花慢慢模糊了眼睛两年前的1969年,青海某核基地发生意外事故后,自己千里侦查,在“抓捕”赵忠诚的时候又回到“家”里,露露已经18岁了,婷婷玉立,出落成远近闻名的大美女,两人还商量过什么时候结婚的事因为军务繁忙,“万里赴戎机”,倏忽一见,又匆忙返回部队他闭上眼睛,眼前仿佛又浮现了露露在车站月台上边追火车向自己招手,边抹眼睛的情景忽然哽咽一声,眼泪顿时像山泉止不住大滴大滴滚落下来了他克制住自己的思念,把露露的照片用层层油纸包起来,揣进最里面衣服的口袋里
…
这片平缓的海岸
没有地震
没有飓风
没有火山
…
只有轻轻的泛滥
季风吹来的时候
像我少女的初潮
温柔而咸润
…
海浪轻轻漫进了草地
凤尾蕉的裙裾
城市的梦境
美丽的海岸
…
有点荒凉的海岸
棕榈婆娑的月夜
少女初潮般的美丽
美丽得使我惊异
…
李沪生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女孩两天没来,倒是留了些药放在桌上,吃了几片退烧药,脑子里还空空的他并不知道,是女孩把他保下来了联防军得到指挥部的消息,红蓝盾两军也正从两侧包围而来联防小组在天山设下了布防,因为女孩认识他,所以他在这里的消息并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
李沪生睁着眼睛,想着此次西北侦破敌特一路来的经历,揣摩着每一个疑点。从湿瘩、彼得、想到自己曾怀疑过的部队长,又想到所谓的“保罗的地图”他从里衣里取出图,发现这一件不是晒印的,而是从擦炮筒里弹出的真件。“大苏联俄藏地图”这个不伦不类的名字,歧义多且包藏祸心,令人费解头疼。部队长为什么把真件给自己,显然用心良苦,因为两人都几乎明白了——下一步可能是西藏要有事情了他撑开地图,目光顺着那条红线,一直延伸下来看到了阿里北纬28°00’东经92°5昨晚俄语教师关于“国徽”的故事疯癫保罗最后为什么会吐出一个“香巴拉”?
自“香巴拉”信仰产生以来,西藏的佛教徒们心向往之,用不同的语言、文字和想象力描绘了千百幅“香巴拉图”,想象出无数条通往“香巴拉”的路线;不同的民族和人群对这个神秘的王国进行了带有不同民族特点、文化特色和地域特征的联想、描述和分析
“香巴拉”他咀嚼着这个神秘的字眼,忽然想起《兵士日记》中西藏部队高虎声的老师曾经要到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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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焦点?!”李沪生皱了一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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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巴拉”指称不断的凸显说明中国西部边防的重心可能从与苏联在新疆的正面冲突,转入领土西南部即西亚、西南亚与突厥匪帮和印度的冲突而那里,正是美国试图打进、施压的势力范围
珍宝岛、铁列克提事件之后,中国西部军事战略重心,因为中苏关系的相对缓和,已经发生了重大转移
“如果你是一个中国的战略思想家,你不必成为一个偏执的阴谋理论家就能够想到,美国一直在引领其它亚洲国家对付中国。”
李沪生想起上次军分区领导前往合肥看望自己聊天时说过的一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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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声隆响,冰泥绽开三道封锁物的草场上,高虎声高扬战剑,泪流满面,纵马飞跃“老师!前面不是香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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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生一坐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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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香巴拉”又在哪里?!
4。 倒挂飞人
4。 倒挂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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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生又是习惯地向床里摸枪,啊呀,枪不见了!回转头,枪和刀都靠在床头,“唬!”惊出了一身汗,感冒也痊愈了。已经第三天了,李沪生肩伤贴了虎皮膏药以后,感觉好多了。这两天,大娘一直给他灌的羊奶,炖的羊肉汤下午的时候,那女孩来了,带来了一大抱天山南麓的荒漠花朵——灌木亚菊,还带了一包衣服。“这两天在军训啊,来不了呶,这是我从兵团男兵那里给你带来的几件衬衣。”
李沪生躺在床上。当女孩凑近他,帮他把羊皮袄脱了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双童真的眼睛,感到一阵晕眩,那种当年曾经历过的情感细流再次冲渗心灵的岩壁他靠在板墙上,接过女孩递上来的奶茶,打量着这个脸上已经抹上了西域人特有的苹果红的市四女中小朋友。
她穿着羊皮袄,扎着军用皮带,戴着无徽军帽,男式的,脚上是翻毛雪靴,一股英气扑面而来!
墙上挂着军队通用的56式小口径步枪,有弓箭,桌边有刀斧。
整个时代都军事化了!唯一不变的是涌动在心底的人类感情的暗流,并且,它也一定会冲破冰封,宣告新生活的解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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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阿克苏啊,有很多古迹啊塔里木河垦区的稻米可香了,大娘给你做了羊肉汤稀饭吗?哦,是孤寡老人,我们兵团女孩轮流来看望她的你多呆几天吧,明天我烧野蘑菇炒肉给你吃”
女孩惯有的莺声燕语,每个细细的皱纹里都盛满笑容。
“你是在西藏军区啊?”
女孩回头,和李沪生打了个照面,李沪生忙收回眼光,掩饰着吮了口奶茶。
“那我们还是邻居啊,你!”女孩有点惊异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