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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烽烟尽处-第59章

小说: 烽烟尽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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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张松龄忽然又跳起来,抱着廖文化滚进一个弹坑。有枚手榴弹冒着烟落在他们两个先前站立的位置,炸起一片烟尘。

  “他奶奶的,谁怕谁啊!”廖文化被炸急了,也不管自己和张松龄两个受没受伤,从腰间摸出一支山西造手榴弹,拧开盖子,拉弦,冲鬼子堆丢将过去。

  “轰!”手榴弹炸起一团黑色的烟雾,将鬼子和他的视线一并阻挡。趁着这个机会,张松龄又站了起来,拎着盒子炮继续向前冲。有道被鬼子用麻袋和木头箱子搭建的障碍物挡住了他的去路,他隔着麻袋向鬼子营地内开了几枪,却如同隔靴搔痒,心里急得火烧火燎。廖文化则快速跑上前,将一颗又一颗手榴弹丢进麻袋之后,不求能杀伤多少鬼子,至少保证鬼子无法在张小胖和自己头顶上开枪或者投弹。

  “杀鬼子啊!”三连连副赵大峰擦着张小胖子的身体冲过去,单手搭上鬼子布置障碍,双腿一用劲儿,整个人如同鹞子般从天而降。在落地的瞬间,他打光了盒子炮中所有子弹,然后迅速丢下盒子炮,单手向背后一伸,刀光亮如匹练!

  “杀鬼子啊!”又有几名战士超过摇摇晃晃的张小胖和廖文化,挥舞着大刀冲进了鬼子堆中,一刀一个,砍得鬼子哭爹喊娘。

  “杀鬼子啊!”唯恐误伤到自己人,廖文化无法继续投弹。抬起眼睛估量了一下障碍物的高度,寻了几个凸起处,双手往上一搭,随即,整个人如猿猴般,攀到了障碍物顶上。

  “上来!”如同鬼使神差,他弯下腰,向张松龄伸出右手。后者的脸上明显出现了惊诧的表情,旋即,所有惊诧被笑容覆盖。

  拉着廖文化的手,张松龄笨拙地爬过了障碍物。此刻,已经有上百名弟兄冲进了鬼子营地,举起西北军三**宝之一,大刀片子,砍得小鬼子人仰马翻。

  “杀鬼子!”一营一连的两位连长相视笑了笑,不约而同地从背后抽出大刀片儿,结伴冲入战团。

  在他们身侧,是一道巍峨的长城。因为经历了太多的风雨而变得残破不堪,却永远不会倒下。

  注1:日军的一个标准步兵中队大约一百八十人左右,包括:一个19人的中队部:中队长,执行官,3个军士,4个卫生员,军官的勤务兵,司号员,8个通信员,和3个54人的小队。

  第六章 长城谣 (六 下)

  小鬼子自恃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居然妄想凭借半个师团的人马就把守卫娘子关的中国守军尽数全歼。这种小蛇吞巨象的贪婪,使得他们自身防御力量非常单薄。整个核桃园营地内,子弹、炮弹堆积如山,却只安排了一个中队的小鬼子驻守。而老苟所率领的特务团,即便扣掉文职和杂务人员,也足足有一千多弟兄。

  以一千余弟兄偷袭一百八十多名鬼子,原本也不需要太高超的指挥艺术。只要弟兄们能冲到鬼子身边,只要弟兄们敢与小鬼子在近距离硬碰硬,就没有输的道理。而特务团的军官们身先士卒的传统,又极大的鼓舞了弟兄们的斗志。几乎每一名连长,都冲在了本连的最前方。而紧跟在连长左右的,就是副连长和几个排长。

  同样是冲锋,喊一声“弟兄们给我上”和一声“弟兄们跟我上”,效果却是天壤之别。看着军官们不要命地往前冲,即便是刚入伍没多久的新兵,也生不起临阵退缩的念头。一个个把心一横,腰一弯,混在人群里撒开双腿往前跑。小鬼子的轻机枪最初还瞄准带头冲锋的特务团军官打点射,到了后来,就连瞄准都顾不得了,对着蜂拥而至的人群,左右横扫。

  “哒哒哒”几名弟兄被机枪打中,倒在了冲锋的路上。旁边的弟兄毫不犹豫地从他的遗体上踏过去,冒着敌人的子弹,继续向前。“哒哒哒”鬼子的歪把子轻机枪继续射击,却发现冲到营地附近的中**人越来越多,非但正面,左右两翼,也有数不清的中**人不要命般涌了上来。

  “轰!”一枚迫击炮弹画着弧线,落入鬼子队伍。将抱着歪把子轻机枪的鬼子射手掀飞到半空中。“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特务团的马克沁重机枪,也瞄准了鬼子营中的活力点,一个挨一个做重点清除。鬼子的轻机枪手往往还没打完一个供弹仓,就被马克沁和迫击炮从藏身处逼了出来,抱着丑陋的歪把子,惨叫着被打成一堆碎肉。

  “咚!”“咚!”迫击炮再度调整射角,越过冲在最前方的自家弟兄头顶,落入鬼子堆中,掀起一具具尸体。鬼子的射击声越来越稀落,对战场正面的压力越来越小。已经冲入营地的赵大峰、张送龄和廖文化等人,则在重机枪组的掩护下,挥舞着大刀,直接杀向正在俯地射击的鬼子兵,将他们的脑袋一个接一个切下来,踢飞老远。

  当一营弟兄超过半数冲进了鬼子的营地之后,敌我双方的重机枪、迫击炮和掷弹筒,就彻底失去了作用。如此近的距离,机枪一梭子扫过去,十有七八要把自己人和敌人一起干掉。而炮弹和榴弹,那东西更没准头。万一瞄得是敌人,却落到了自家队伍中,对士气的影响几乎致命!

  “板载!”中队长川岛刚司大喝一声,在人群后高高地举起了指挥刀。随着一阵“卡啦”,“卡啦”的脆响,所有剩余的鬼子兵都主动退出了步枪中的子弹,装上刺刀,三人一组,五个一群,结成了刺刀对战阵形。

  玩刀子,那是西北军最拿手的项目。冲在队伍最前面的一营长宫自强哈哈大笑,丢下打光了弹夹的轻机枪,大手朝脑后一拉,就扯出了自己的大刀。顺势来了个力劈华山,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鬼子兵连人带枪劈成了血淋淋的两片。

  “八嘎特内!”与这名小鬼子同组的另外两名鬼子凄厉地大叫,一人挺枪直刺宫自强的胸口。另外一人身体侧转,试图偷袭宫自强的腰肋。宫自强猛地将大刀从下方撩起来,磕飞了正面的鬼子步枪,然后迅速跨步转身,刀光在半空中画一道凄美的弧线,直扫另外一名鬼子的脖颈!

  以命换命,就看谁敢坚持到底。即便小鬼子的刺刀能捅穿宫自强的腰肋,大刀借助惯性,也能将此人的脑袋从脖子上搬下来。受了多年武士道熏陶的鬼子兵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比自己更狠的人,本能地收枪向后闪避。宫自强刀光走空,立刻拧腰反撩,大刀从及不可思议的角度倒着折了回来,将小鬼子的肚皮切开了一条巨大的血口子。

  “啊——”受了伤的鬼子兵嘴里发出绝望的嚎叫,丢下步枪,伸手抓起自己的肠子用力往回填。宫自强看都没再看他一眼,刀光再度追向先前被自己磕飞步枪的鬼子兵。那名鬼子兵鬼子兵明显被惨烈的场面给吓住了,将钢盔解下来,用手拎着上下乱舞。宫自强一刀扫断了此人的钢盔带子,再一刀下去,将此人脑袋砍到了天空中。

  天空中,血如雨落。一颗又一颗鬼子的脑袋被大刀扫了下来,绝望地在半空中翻滚。他们凶,他们恶,他们贪婪;他们从日本打到朝鲜,又从朝鲜打到中国的东北三省;他们占领了中国的东北三省还不满足,他们还想占领中国全境;他们想让只有几千万人的大和民族,象历史上的那些游牧部落一样,骑在华夏人的头顶上,作威作福,横征暴敛。他们注定要象那些游牧部落一样,被消灭在华夏大地上,变成一堆堆粪土!

  “哒哒哒哒嘀嘀嘀嗒”司号员吹响西北军传统的唢呐,以壮大军虎威。有人在混战中踢翻了电石灯,将鬼子的行军帐篷点成了一只巨大的火把。有人则在冲锋的中途俯身下去,给那些受伤倒地的鬼子每人补上一刀,以防他们再玩同归于尽的把戏。更多的特务团弟兄,则结着伴儿冲进鬼子群中,用大刀砍出一条条血淋淋的通道。

  天空迅速被火焰烧红了,红得就像一个巨大的锅底。在被烧红的穹庐下,远处的长城显得愈发巍峨。他站在那里,他一直站在那里,瞪圆眼睛,静静的,自豪地看着身边这场战斗。从被筑起的那一天到现在,近两千年的风风雨雨中,他亲眼目睹过无数场战斗。目睹过胜利,目睹过失败,目睹过平局,却从来没发出过任何声音。

  他不会发声,不会为守卫者们击节喝彩,却把自己的呐喊声和欢呼声,悄悄地送进了每一位守护者的灵魂深处。让他们感受的长城的力量,让他们感受到长城的尊严,让他们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灵魂和**,铸造成一道永远不会倒下的另外一座长城!东起大海,西入荒漠。当灾难降临之时,每一位身体内流淌着中国人血并且以自己祖先血脉为荣者,都化作长城上的一块砖,肩膀挨着肩膀,灵魂挨着灵魂,为父母兄弟,为子孙后代,挡住来自域外的野兽,撑起一片没有委屈的天空,。

  他曾经被屈辱的出卖,被野蛮地攻破,却永远不曾倒下。他屹立着,因为在最黑暗最冰冷时刻,也有中国人在屹立着。他辉煌着,因为不管经受多少磨难,铸造他和保护他的那个民族,都会重塑辉煌!

  在长城根儿下的这场战斗里,张松龄和廖文化两个人的组合,不是冲得最勇猛的一对,却是最扎眼的一对。他们两人当中,有一个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油子,在西北军通行的破锋八式基础上自行领悟出来的刀法,攻少守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而另外一个人,则是初下山岗的乳虎,牙齿还没有长齐,胆子大得却足以把天包住。生疏的刀法施展开来,十招里有九招是在进攻,另外一招,还琢磨的是如何与鬼子玉石俱焚。

  与张松龄和廖文化两人捉对厮杀的鬼子兵们可倒了大霉,所有攻向小胖子的刺刀,都被老兵油子连挡带推,走到了空处。而小胖子每一刀劈下时,却是力大势沉,不给他自己留退路,也不给对手留退路。有名小鬼子只是闪得稍微慢了半拍,就被张松龄给开肠破肚。另外两名鬼子大叫着向张松龄的胸口猛扎,却被廖文化一记横推外加一记斜蹭,统统给带偏了方向。

  “杀!”趁着一名小鬼子被廖文化带得脚步踉跄,张松龄从侧面扑过去,就是一记横扫千军。四斤重的大刀被他两只手全力抡开,速度快得如同闪电。小鬼子半边身体都被刀刃切断了,兀自感觉不出疼痛。直到看见那个中国人里非常罕见的小白胖子军官狞笑着将一把染满了鲜血的刀片从自己身体上往外扯,才惨叫了一声,瞬间委顿于地。

  最后一名与二人放对的鬼子又一抢刺了过来,再度被廖文化用大刀死死挡住。他气得两眼通红,不管近在咫尺的小胖子中**官,一枪接一枪刺向老兵油子。“当!”“当!”“当!”“当!”刺刀磕打在大刀的侧面,发出一连串的脆响。廖文化一下接一下地遮挡,守得泼水不透。张松龄则从鬼子身后举起刀,好无声息地一刀劈了下去,将鬼子连肩带背砍下了小半边儿。

  冲着廖文化友好地笑了笑,他迅速转身,冲向另外一组与弟兄们对刺的鬼子。“你慢点儿行不行,急着去死啊!”廖文化又累又热,大声诅咒。打了十好几年的仗,无论是对内战斗,还是对外战斗,他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卖力过。一直冲在靠前位置不说,还为了掩护张小胖子这个冒失鬼,受了两处不重不轻的刺刀伤。一处在大腿侧面,一处在肩膀上面,都是紧擦着肌肉一挑而过,留下的口子至少有三寸多长。被汗水浸泡,疼得火烧火燎。

  而收获?鬼他娘的才知道收获?好像所有跟两人放对厮杀的小鬼子,最后都是被张小胖子给砍死的,老廖一直在给他打下手来着!而那张小胖子,则不管不顾往人堆里头扎,根本不肯停下来收集鬼子尸体上的肩章!

  一想到没有肩章就无法统计战功,廖文化就觉得身上的伤口愈发地疼得厉害,脚步也跟着开始踉跄。失去廖文化配合的张送龄变得很孤单,接连跟两个小鬼子交了手,都被别的弟兄抢先一步拔了头筹。

  身边已经找不到落单的鬼子了,张松龄不得不暂且停住脚步,回头寻找好搭档廖文化。眼角的余光里,却看见一名鬼子中队长在几个亲信小鬼子的保护下,正往营地最大的一堆弹药箱子旁边退。而营地内的其余鬼子,已经全部被弟兄们分割包围。正背靠背平端着刺刀,做最后的顽抗。

  二营和三营的弟兄也从两翼包抄上来了,彻底封死了鬼子的退路。战场上还剩下的六十余名小鬼子,彻底成了瓮中之鳖。逃不掉,也不可能还有足够的生存时间等待外部支援。那名小鬼子的中队长扯开嗓子大喊,呜哩哇啦,就像掉入陷阱中的豺狼般绝望。而几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鬼子亲信,则哆哆嗦嗦地拿出几个手榴弹来,一个挨一个个往弹药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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