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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烽烟尽处-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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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乱成了一锅糊涂粥。

  “不好了,不好了。毒气弹,红胡子发射的是毒气弹!”仿佛唯恐白俄罗斯土匪们乱得还不够厉害,有人用汉语和俄罗斯语在营地中大声叫嚷。这一嗓子,可彻底成了压在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凡是活着的土匪们,再也没心思抵抗。丢下兵器,四散奔逃。

  “毒气弹,红胡子发射了毒气弹!”一边跑,惊慌失措的土匪们一边将恐怖的信息向四下蔓延。谁也无暇追究红胡子是否真的发射了毒气弹,谁也再顾不上理睬四统领鲍里斯的死活。能找到战马的,就跳上马背亡命。找不到马的,则拼命迈动双腿,唯恐被“毒气”波及,下场生不如死。

  “张队长。。!”郑小宝和刘二歪两个冒着被流弹击中的危险,冲到张松龄身边,将其从但弹坑中扶起来,大喊大叫。

  “我没事,大伙赶紧喊,缴枪不杀!”张松龄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笑着命令。

  “缴枪不杀!投降不杀!”郑小宝和刘二歪跳着脚大喊,不管土匪们听得懂还是听不懂。

  “缴枪不杀!投降不杀!”入云龙和周黑碳两个带领马队,追在白俄土匪身后,如影随形。几个年龄稍大的土匪跑得太慢,被战马活活踩死。还有很多土匪不肯服从劝告,被战士们用钢刀砍翻。只有极少数土匪选择了投降,趴在地上任由骑兵们处置。在中国这些年来他们做的坏事太多了,他们不敢相信自己会得到宽恕。

  伊万诺夫的儿子小列昂,也从游击队副大队长吕风身边冲了出来,跳上一匹战马冲进营地,用俄罗斯语向那些躲藏在角落里的土匪们发出警告,“赶紧出来投降,不要再继续犯傻了。红胡子保证,他不会处死你们。我父亲是安德烈谋杀的,我只向他一个人复仇,绝不牵连无辜!”

  听到前首领儿子的亲口承诺,那些躲在尸体堆中和倒塌的帐篷下装死的白俄土匪们,也讪讪地站了出来。主动集结在小列昂身后,向他大表忠心。“列昂,我们早就看出安德烈是凶手了!”“我们一开始就没打算抵抗!”“列昂,以后我们就跟着你!”“列昂,我们支持你做统领。你让我们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让我们去打谁,我们就去打谁!”

  “我不会做你们统领!”小列昂咧了下嘴,轻轻摇头。父亲伊万诺夫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他不愿意再重蹈长辈的覆辙。

  “那,那你准个干什么去?”土匪们一时无法适应没有效忠对象的局面,不甘心地追问。

  “我?”小列昂目光依次扫过正在带领马队追亡逐北的赵天龙,正在组织游击队员收拢俘虏的张松龄,还有正在与属下欢庆胜利的周黑碳,慢慢变得坚定,“我有自己的路!我要跟他们在一起!”

  第四章 兄弟 (一 上)

  天明后,几道无线电波以黑石寨为中心,快速传向四面八方。

  “本月十四,日寇联合白俄马贼,欲以十倍与我独立营兵力,重夺黑石寨。我独立营将士感念傅长官知遇之恩,孙长官相待之德,上下齐心,奋起反击。于昨夜全歼为祸草原多年的白俄匪帮,重创日寇藤田纯二所部。击毙白俄罗斯匪首伊万诺夫、土匪骨干安德烈、尼古拉、鲍里斯及其部下四百余人,缴获轻机枪两挺、各色步枪三百余支,子弹四万六千余发。。。。。。。”

  “昨夜,军统察绥分站察哈尔别动队的同志提前洞悉敌情,联合黑石寨附近各方势力,主动出击,重创来犯之敌。击毙白俄匪首伊万诺夫及其麾下四百余人,彻底铲除了这伙流窜草原多年的顽匪。藤田纯二所部日军不战而逃,各地蒙古贵族态度大幅度转变,由对日本人言听计从转为。。。。。。。”

  “近日,军统察绥分站彭副站长与共产党人往来密切,已有通敌之嫌。我中统同志正密切监视之,以便掌握确凿证据。然彭某在第二百一十一旅独立营中人脉颇广,并且与营长周黑碳交情深厚。所以任何不利于彭某的行动,都难免会受到周部的阻挠。恳请长官根据卑职所述情况,给与。。。。。。。”

  与上述三方的先进手段不同,喇嘛沟游击队送往上级的报告,是委派专职的交通员骑马送走的。虽然游击队缴获来的那座电台已经被老余帮忙修好,但是红胡子手里却没有跟上级联系的专用密码本,而喇嘛沟游击队内,暂时也找不出一位合格的报务员来。

  交通员老李化妆成收购药材的商贩,骑着骆驼向南走了十余天,才跟多伦附近一个地下党交通站的同志们接上了头。而交通站的同志将红胡子亲笔书写的报告变成电文,再找到合适机会发往八路军察北军分区,又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察北军分区的同志最后接到报告的之时,已经到了一九三八年十二月初,距离第二次黑石寨战斗的具体发生时间,差了足足小半个月!

  即便如此,这份报告依旧在察北军分区内部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八路军察北军分区是两个月前才刚刚从晋察冀军区衍生出来的,目前还处于草创阶段,人员、场地、设备都非常匮乏。很多干部都身兼数职,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饶是如此,当军分区机要室主任兼保卫科长刘国梁拿到翻译出来的电文后,还是觉得有必要专门开个会来研究一下喇嘛沟游击队今后的发展与安全问题。

  “怎么,我们的契卡同志,又发现了什么安全隐患?!”军分区副司令张霁云见保卫科长刘国梁满脸严肃,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笑着打趣。

  “还不是黑石寨的那个王胡子!你看看这个,还有这个!”刘国梁将刚刚翻译好的电文和一份八路军重庆办事处专门转发过来的报纸压在一起,重重地拍在了张霁云的面前。

  “哦,王胡子怎么了?!他在黑石寨那边不是干得挺好的么?”张霁云愣了愣,本能地还是护短。

  “是啊,挺好。先把一个声名狼藉的独行盗拉进游击队里做教官,然后又拉了一位军统特务当中队长,现在好了,干脆把白俄土匪也收编了。照这么发展下去,用不了几天,他就能给咱们拉出一支八国联军来!”见张霁云根本没给予喇嘛沟游击队的情况以足够重视,刘国梁瞪了他一眼,气哼哼地提醒。

  听刘国梁越说越严重,张霁云收起笑容,逐字逐句阅读两份文件。反复阅读了两遍,也没觉出喇嘛沟游击队那边的最近的表现,有什么出格之处来。

  “不是又打了一场大胜仗么,国民党的报纸也提到了,游击队给予了第二百一十一旅独立营有力的配合!我记得前一段时间,他们可是很少说咱们八路军地方部队的好话!”放下报告和报纸,张霁云皱着眉头反问。由庙宇侧殿临时改建的指挥部兼会议室里,眼下只有他们两个。都是经历过长征考验的老同志,彼此之间关系很好,肚子里有什么话也喜欢直来直去,很少互相兜圈子。

  “我说老张,你别光看成绩好不好!”刘国梁忍无可忍,抓起电报和报纸逐句分析。“国民党的报纸是很少夸奖咱们,特别是咱们八路军的地方部队,在他们嘴里就没一处好的地方!可他们别的不夸,为什么单单夸奖喇嘛沟游击队?是王胡子那里做得特别出彩么?还是其中还有别的什么图谋?!”

  张霁云被问住了,双手交叉于一起,在眼前开开合合。刘国梁知道这是对方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动作,又指了指电文,继续剖析,“收留白匪余部的事情咱们可以暂且不论,但是,其他几件事情,咱们必须要重视。第一,那个姓张的旧军官,到底跟军统有没有瓜葛?第二,这个,军统派技术人员,专程赶往了游击队驻地,除了帮忙修好了电台,还干了些什么事情。还有,第三,与周黑碳、彭学文一道夜探白俄土匪营地,他以为他是关二爷啊,还单刀赴会呢!”

  “他不都给出了充分理由了么?喇嘛沟游击队没有足够的技术力量修复电台,而一座电台对他们来说多重要,你也应该知道!”张霁云被问得有些不高兴了,皱着眉头回应,“至于夜探敌营,那不也是为了瓦解白匪军心么?至少从效果上看,王胡子的目的达到了!”

  “你这是唯军事论!”刘国梁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几分,愤怒地强调,“你看看他这几场胜利都是跟谁合作,第一次,军统特工张松龄,第二次,军统特工余某,第三次,军统察绥分站副站长彭学文,老牌军统特务马汉三的得意门生。喇嘛沟距离咱们这么远,骑着马都得跑七八天,万一有人被军统成功策反,咱们察北军分区,怎么跟军区领导解释!”

  “没那么严重吧!”张霁云看了刘国梁一眼,不满地反驳,“王胡子也是老党员了,立场没那么不坚定。况且那个姓张的小家伙,你不是派人去调查过他的来历了么?”

  “很多老党员,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国民党腐蚀的!”在老朋友面前,刘国梁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特别是王胡子这种江湖气息非常重的地方部队领导,往往就是国民党特务的重点进攻目标。至于那个姓张的,我这边只能查到他的确在老二十六路特务团当过连副。娘子关战役之后,这个人就彻底消失了。并且一失踪,就是七、八个月!足够接受一整套专业特工技巧培训。”

  “红胡子上次送来的报告,不是说此人在老乡家养伤,并且还跟娘子关那边的游击队有接触么?!”张霁云又愣了愣,有些不解地问。“你发函去吴队长那边调查过没有?他怎么答复的你!”

  “发过,但是没有回音。据秘密战线上的同志汇报,娘子关游击队,已经不存在了!”刘国梁的声音立刻就低沉下来,低着头,眼眶微微开始发红。

  “怎么?”这个消息,对张霁云的震动,可比喇嘛沟游击队可能被军统渗透大得多。他腾地一下就跳起来,抓住刘国梁的手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下来之前,上级部门不是还给沈队长他们发过奖状么?!”

  “上个月十五号,鬼子从前线抽调正规部队,在山西北部发动了治安战。娘子关游击队被一个大队的鬼子和两个旅的伪军包围,以吴队长为首的娘子关游击队将士四百三十余人,全部以身殉国!”刘国梁脱下军帽,悲愤地补充。(注1)

  注1:从1038年起,鉴于后方不稳。日军多次从前线抽调兵力,对活跃在占领区的游击队发起重点打击。很多支游击队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全军覆没。其中有共产党的队伍,也有国民党的队伍。还有一些不属于任何党派,纯粹自发的抵抗力量。

  第四章 兄弟 (一 下)

  屋子内的气氛立刻变得有些压抑,外边的风却愈发大了起来,夹着绿豆大小的雪粒子,噼噼啪啪地砸在牛皮纸糊的窗子上,不一会儿,就将牛皮纸砸成了半透明状。

  “吱呀!”一声门轴转动响打破了屋子内的沉寂,老榆木板子做的房门被从外边推开,察北军分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苏醒顶着一脑袋雪沫子,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将已经冻硬了的棉线手套朝椅子上一丢,一边将手指捂在红泥碳盆口上烤火,一边大声抱怨,“这是什么鬼天气,冻得狗都不敢出窝了。老乡们却说,现在还不是最冷的时候。等到数九那几天,撒尿时都得随身带着一根木棍子!”

  “呵呵!”保卫科长刘国梁勉强笑了笑,站起身,走到碳盆旁用火筷子轻轻拨了几下,让里边为数不多的木炭稍微变亮了一些。

  苏醒终于感受到了碳盆里努力升起的热气,嘴里发出满意的叹息声,“嘶。。啊!这下可舒服多了。老刘、老张,跟总军区打的那份请求支援人手和物资的报告,发过去没有?总军区那边,给没给咱们具体答复?!”

  “昨天下午就发过去了,到现在还没收到回音!”刘国梁摇摇头,低声回应。“我估计总部那边也有困难, 小鬼子盯上咱们晋察冀了, 阎锡山那边,又有人总是想着在咱们背后下刀子!”

  “也是!”苏醒轻轻点头,“聂司令那边压力也不小,最近又忙着组建晋热察挺近军,暂时还顾不上管咱们这边。算了,咱们还是自力更生吧。想办法劫鬼子一支运送物资的车队,就什么都有了!”

  “鬼子在这种天气里很少组织公路货运,除非咱们去劫铁路!”副司令张霁云从桌案上抬起头,低声回应。

  “那就有点麻烦了。大同那边,距离咱们军分区可是有点儿远!”苏醒搓了几下手,皱着眉头说道。感觉出两位同事情绪都不太高,他将头从碳盆上抬起来,疑惑地追问,“怎么了,你们两个?都没精打采的,感冒了?还是跟我一样无法适应这口外的鬼天气!”

  “没!”副司令张霁云和保卫科长刘国梁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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