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马太行侧-第4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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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傲的帝国臣民们,大和民族的儿女们,支那人是绝不会放过我们的,最后的时刻已经到来了,不要再犹豫了,也不要再害怕,拿起武器,勇敢地去战斗吧,为了我们的财产,为了属于我们的土地,去跟支那人战斗吧,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血战到底!”几个早就安排好的女人凄厉地尖叫起来。
人在绝望的时候,情绪是最不稳定的,有人带头,立刻就有几个明显已经精神恍惚的女人跟着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陛下万岁,大和民族万岁,支那人去死吧,去死吧……”
很快,在场所有日本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
这其实就跟搞传销洗脑差不多,当你骤然间进入那种人人都能成为成功人士、人人都能成为上帝的亢奋氛围中时,鲜少有人还能保持冷静,武装开拓团的日本小青年演讲功底其实不怎么样,却成功地将整个驻屯村的男女老幼都调动了起来。
很快,一队十几名武装开拓团员抬着两只大箩筐从停在广场边缘的卡车上走了下来,旋即又人箩筐里取出了一枚枚的手雷,开始分发给在场的男女老幼,上至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太,下至十几岁的少年少女,每人一颗,人人有份。
只有年龄实在太小的小屁孩,才发给南部式手枪。
令人震惊的是,现场居然没有发生手雷意外爆炸的悲剧,这不能不提日本人的教育,日本人从幼稚园开始,就开始实行严格的军事训练,等到上小学时,已经基本上掌握枪械以及手雷的基本使用方法了。
…………
锦州城外,伪满洲国军某团驻地。
校场上,全团一千多官兵已经集结完毕,伪满洲国军的团长在开始训话前,命人将两张经过放大的巨幅照片悬挂到了主席台前,这两张照片赫然是池成峰在上海“刷洗”大汉奸汪精卫以及对陈壁君处以“望天”极刑的现场照片。
照片是上海的美国传教士偷偷拍摄的,一经发布便引发了轩然大波。
池成峰因此被一撸到底,到现在都依然是少将大头兵,岳维汉也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你们都看见了,上海之战,包括南京政府汪主席在内,百余位高官,全部被岳维汉那个刽子手处以‘刷洗’极刑,何谓‘刷洗’,想来不用我多解释了,大家看这照片,就能知道这种酷刑该有多残酷了。”
整个校场一片死寂,一千多伪满洲国军官兵人情惶然。
满洲国军的官兵们害怕与国军打仗,却更害怕被处于“刷洗”极刑。
“还有在淞沪会战中被俘的南京政府治安军五万多将士,全部被岳维汉这个凶残的刽子手下令枪决,他们的女人和孩子全部被往缅甸挖矿、修路,就是死了都不得魂归故乡,只能在异国他乡做个孤魂野鬼!”
“南京政府治安军的将士尚且是这般下场,何况是我们满洲国军?”
“弟兄们,面对现实吧,岳维汉这个冷血刽子手和他的帮凶们早已经不再把我们当成中国人了,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满洲国人,是他们的敌人,他们对我们只有恨,他们只想杀掉我们,他们只想强奸我们的女人,然后把我们的孩子卖到缅甸挖矿!”
伪满洲国军的团长当然是在瞎说,不过没人怀疑他的话,因为主席台前血淋淋的照片可就挂在那里呢,那被绑在铁床上的“汪主席”,还有那被绑在木桩上的“汪夫人”,正用他们悲惨的下场不断地冲击着现场所有的伪满洲国军官兵的承受极限。
“驴日的,拼了!”有个士兵终于歇斯底里大吼起来,“左右都是死,拼了!”
有人带头,立刻就有人附和,很快,校场上一千多官兵便已经是群情激愤了,既然国军不让他们好好活,那他们也绝不让国军好好活,即便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
锦州东郊,公路沿线。
泥泞的雪地中,四野步兵第88师1团的车队正沿着公路缓缓前进。
整个1团的车队由十几辆吉普车、四辆装甲指挥车、十几辆装甲运兵车以及五十多辆卡车组成,车队正行进间,公路右侧的雪地上忽然出现了一群衣衫褴褛的老人孩子,霎那间凄厉的警报声响彻云霄,正向前行进的车辆便纷纷停了下来。
五十多辆卡车上的大兵们以最快的速度下车,或者以卡车为掩体,或者以路边的水沟为工事,就地警戒,车队里的十几辆装甲车却掉头驶离了公路,在雪原上一字排开,向着那群衣衫褴褛的老人孩子迎了上来。
双方距离大约一千米时,一辆装甲车上忽然探出了一个扩音喇叭,以汉语高喊道:“前面的老乡注意了,这里是战区,请你们马上离开,请你们马上离开,不要再往前走了,否则我们就要开枪了,否则我们就要开枪了!”
“老总别开枪,我们是中国人。”对面人群中突然走出了一个老人。
那群老人孩子并没有停下脚步,依然是不紧不慢地向着公路走了过来,那个老人微微领先了半个身位,一边走一边紧张地向着一字排开的国军装甲连招手大喊:“别开枪,我们真是中国人,从锦州逃难过来的。”
装甲连长稍一犹豫,这群老人孩子就已经逼近到了百米以内。
就在这时候,从这群老人孩子中间突然冲出了两个健壮女人,这两个女人肩上赫然各扛着一具火箭筒,霎那间,两道耀眼的火舌已经从两个女人肩上猛烈地喷吐而出,旋即就是轰的一声巨响,其中一枚火箭弹居然侥幸击中了一辆装甲步兵战车。
下一刻,十几辆装甲车的车载重机枪同时开火,密集的火力霎时交织成了一张严密的火力网,不到片刻功夫,互相扶携前进的百余名老人孩子,还有那两名肩扛火箭筒的女人就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没等国军官兵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公路另一侧又出现了另外一群难民。
这群难民倒是有老有少,还有成年男子,人数还是一百多人的样子,依然是不紧不慢地向着公路线逼近,负责公路右侧警戒的步兵顿时开始紧张起来,刚刚他们已经目睹了公路左侧的袭击,这群难民中间极可能也隐藏着日本武装分子!
“老总,别开枪,我们是逃难的。”隔着老远,那就难民就开始喊叫起来。
负责警戒的国军官兵却是越发得紧张起来,刚刚那群难民也是这样喊叫来着。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尽管国军官兵再三发出警告,可那群难民却还是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堪堪就要进入百米之内时,一名老兵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终于响了,旋即其余的国军官兵也跟着条件反射般扣下了扳机。
不到片刻功夫,那百余名“难民”就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直到确定安全,两名老兵才走出警戒阵地来到了这群“难民”尸体中间,从中随便找了几个老人、孩子,搜遍全身也没有发现任何武器,倒是从一个老人挎在臂弯里的包袱里找出了一线伪满洲国当局的“良民证”,上面写的“王小宝”这几个汉字却是那样的刺眼!
两个老兵的脸色霎时变得极为难堪,杀错人了,这不是日本移民,而是真正的难民!
就在这两个老兵自责不已时,前方公路上又出现了第三群“难民”,还是百多人,衣衫褴褛的样子,这下,所有的国军官兵都是无所适从了,从外表上看,东北人和日本移民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如果日本人也会说汉语,那就更无从分辨了。
…………
锦州湾,第8集团军前进基地。
参谋长神情凝重地走进了临时充做作战室的野战帐篷,向粟总报告道:“司令员,这仗没法打了,小鬼子的正规军根本不见踪影,可沿途全是他们的武装分子,不少武装分子还会说中国话,搞得弟兄们都不敢随便开枪,可稍一犹豫,部队就会遭到袭击!”
“截止目前,各师已经遭到这样的袭击不下300起,死伤官兵已经超过了3000人,损失卡车、装甲车以及吉普车不下百辆,更要命的是,各师根本无法按原计划正常前进,别说今天天黑之前,就是明天天黑之前都未必能赶到锦州!”
“冈村宁次这老鬼子就是狡猾啊。”粟总点了点头,沉声道,“他深知咱们不愿意伤害自己的同胞,就利用这个弱点,让他们的移民乔妆成中国难民,肆无忌惮地偷袭咱们,总座的办法也不太好使,看来还得想个更加有效的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参谋长摇头道,“咋分辨啊?”
“办法终归会有的。”粟总道,“不过在找到有效的分辨办法之前,还是让各师暂时停下来吧,部队只要扎下营盘,小鬼子的武装分子再想偷袭就没那么容易了,在这场战争中,中国人已经流了太多的血了,不能再出现更多无辜的伤亡了。”
“唉。”参谋长叹息道,“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只是这样一来,冈村宁次这老鬼子也就有了足够的时间从辽东抽调援兵,在我第四野战军主力大规模登陆之前,单凭我第8集团军再想拿下锦州却是不可能了。”
粟总沉吟片刻后忽然说道:“不能趁虚拿下锦州,切断辽东、辽西日军之间的联系固然可惜,不过凡事有利则有弊,如果反过来看,这对于我军而言未必就是坏事,这或许是个可以利用的契机,一个全歼关东军的契机!”
“哦,全歼关东军的契机!?”参谋长闻言凛然。
事实上,粟总并没有夸大其辞,他的确已经在乱象纷呈的战争迷局中捕捉到了一个一举全歼关东军的机会!
…………
锦州,关东军前线指挥部。
田村义富兴冲冲地走进了冈村宁次的办公室,旋即猛然收脚立正道:“元帅阁下,帝国移民的袭扰战术果然有效,沿中东铁路、山锦公路以及海岸线北上的三个支那步兵师都已经停止前进,被迫转入防御了。”
说此一顿,田村义富又无比钦佩地说道:“元帅阁下真是用兵如神,只是动员了几十万帝国移民就挡住了支那军的北上步伐,甚至连各县宪兵队、武装开拓团、警察部队以及满洲国军的力量都还没有动用。”
“田村君,你高兴得太早了。”冈村宁次摆了摆手,冷然道,“帝国移民的骚扰战术只能发挥一时的作用,根本不可能拖住支那军太长时间。”说罢,冈村宁次又道,“第5方面军的回援部队还要多久才能赶到锦州?”
田村义富道:“最快也要到明天傍晚!”
“哟西。”冈村宁次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第5方面军的回援部队明天傍晚就能赶到,而北上的中国军队最快也要在明天傍晚才可能赶到锦州城外,这样一来,锦州的危局暂时是消除了,再接下来,冈村宁次就该调集绝对优势的装甲集群以及重炮集群绞杀在锦州湾登陆的中国军队了。
第514章 血战锦州(下)
天津小站,四野前线指挥部。
办公室里,岳维汉正站在窗前欣赏窗外的雪景,邓公却坐到了岳维汉的大板椅上,旋即又拉开了抽屉,边翻找边问道:“忠恕,史迪威上次从美国捎回来的那盒古巴雪茄呢?你小子给藏哪去了?”
“哪还有?”岳维汉道,“不都被你顺走了?”
“不对,至少还有两支来着。”邓公两眼放光,“快拿出来。”
岳维汉无奈,只好从文件柜的角落里翻出个不起眼的破纸盒,又从里面摸出了一个精致的铁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支雪茄,又向邓公道:“就这一支了。”
“就这一支了?那我可得省着点抽。”邓公说着就把那支雪茄装进了口袋里,又从另一只口袋里摸出了一包大前门烟,然后向岳维汉扬了扬,问道,“要不要也来一颗解解乏?”
“算了。”岳维汉摆了摆手,他一向就不太喜欢抽烟,只有遇到难断的事才偶尔抽抽。
邓公正要点烟时,办公室房门却被人推了开来,神情凝重的左总已经匆匆走了进来,旋即向着岳维汉和邓公啪地敬礼道:“总座,政委,第8集团军来电,沿京奉铁路、山奉公路以及沿海岸线往北挺进的三个步兵师,全部遭到了日籍武装分子的自杀式攻击,而且这些日籍武装分子跟东北的难民混杂在一起,很难分辨,不得已,部队只能停下来了。”
“部队停下来了?”邓公当下也顾不得抽烟了,赶紧走到了悬挂墙上的地图前。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岳维汉却只是点了点头,神情自若地道,“日本对东四省的移民工程已经持续了整整十二年,这十二年来,至少有两百多万日本人已经移居东北,足够给我们的反攻计划造成大麻烦了。”
“嗨,这可真是三十年风水轮流转。”邓公挠了挠板寸头,苦笑道,“当年咱们在华北用游击战对付日军,现在轮到日本人反过来用游击战来对付咱们了。”
“政委有所不知,日本人可比咱们中国人疯狂多了。”左总苦笑道,“前线回报,日本人可不只是简单的袭扰,更不是放一枪就跑,而是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