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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借天改明-第3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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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差不多时间的一天,天亮没有多久,朝阳刚升起,天气还不是很热。进出大明京师城门的人很多,都是趁着天气凉爽好办事。
    有一辆马车在离京师很近的地方停住,从车里面钻出一个年轻人。他就站在车上,带着一丝好奇,抬头看着北京城。
    城墙巍峨,让年轻人忍不住叹道:“没想京师的城墙比金陵的还要高啊!”
    驾车的是个中年人,他笑着说道:“公子,这北方经常打仗,当然是要建高大一些了。”
    这年轻人就是奉父命前来京师游历的方以智,他一路行来,新鲜的事情是越听越多,也越来越频繁。这让年轻的他更是好奇,急于亲眼见见。
    他听到老家人说话,正想说点啥时,只见城门口那边传来一阵喧哗,行人纷纷往两边避让。
    随后一阵阵的马蹄声传来,很快看到一支很奇怪的骑兵出现,控制着马速慢跑出城而来。
    那个中年人赶紧跳下马车,牵着马的缰绳避到一边,免得冲撞了军队,惹上大麻烦。
    方以智也是跳下车,站在路边注视着这支奇怪的骑军。
    他从未见过这么一支骑军,军士穿得不是大明军队传统的战袍,竟然是穿着花花绿绿地军服,并且斜背着一支火铳。方以智的眼睛比较尖,从那些军士头盔未盖住部分发现,他们竟然还是短发!
    这支骑军中,每隔几对骑士之后,便有一匹或者两匹马是拖着一辆车。以方以智的见识,能看得出来那是炮车,只是上面都用布盖着,无法验证。
    这支骑军的军纪不错,行军无扰民,目不斜视,整齐行进。边上避让的百姓也不是惊慌失措的表情,甚至有的还在喊着“万胜”的口号。从这些细节中,方以智得出结论,这支军队应该是一支受京师百姓欢迎的军队。
    他等了好长时间,这支军队才过完,大概有一千五百人的样子。
    方以智很是好奇,问那个驾车的家人,也不知道这支军队是啥军队。他想了一下,便吩咐中年人先把车上的书送到京师的宅子里,他先去逛逛,回头自会寻去。
    反正已到京师,中年人也没有不放心的,便依言先行离去。
    方以智兴致勃勃地走向城门,向那边的百姓打听情况:“请问这位兄台,刚才出城而去的这支是什么军队?”
    被方以智问话的那个年轻士子一听,笑着道:“中兴侯的和尚军你都没听说过,新来的吧?”
    他边上另外有一个稍微年长点的士子,也是笑着说道:“听口音是从江南来的吧,这也怪不得你孤陋寡闻,买一份报纸或者多去茶馆酒楼之类的听听,就能知道好多,长见识。”
    方以智被他们说得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在以前的时候,都是南方引领北方,江南士子鄙视北方士子。
    现在倒好,这些北方士子表现出满满地自信优越感,让方以智颇为不习惯。但世家的修养使得他报以感激地微笑,抱拳一礼道:“多谢。”
    然后方以智便进了城,就在城门不远处找到一座酒楼,进去吃早点,顺便也有按那俩士子所说去见识下的意思。
    他刚一进去,在一楼大堂一坐,小二就马上跑过来了:“客官来点什么?”
    方以智随便要了点吃食,然后便问道:“最近都有什么新鲜事情么?”
    小二一听,笑着道:“客官少待,送报的马上就来,回头敝店里有专门的读报先生会读报,您只管听着就是。”
    方以智是个年轻人,也有那么一点要面子。他不想显得自己太无知,就没有追根问底,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果然,没过一会,一个衙役进来大堂,还没说话,小二就已瞅见了。他连忙迎上去,笑着招呼一声,便一手交钱,一手交报纸。
    那衙役看了下手中九思宝钞的面值,便笑着离开了。因为这家酒楼为了比其他店早点拿到报纸,便额外多给了衙役一份钱,因此衙役就先把报纸送到这里来了。这也算他跑腿能赚的一份合法外快,谁也不能说他什么。
    小二拿到报纸后,便给在大堂上用餐的人说道:“请各位客官少待。”
    一楼大堂内用餐的食客都理解的点点头,没有人问是什么事情,显然都是熟门熟道之人。
    小二进入了酒楼后院,没过一会,一个说书先生,哦不,是个读报先生就出来了,拿着报纸来到大堂一个专门的台子上开始读报。
    那读报先生的声音宏亮,虽然方以智坐得稍微有点远,却也听得清清楚楚:“今日刊登的登莱英雄,名叫张献忠。。。”
    方以智一直坐到将近中午才离开,他听了很多内容,和江南地区的风气果然不同。基本上大众关心的不是诗词歌赋,不是才子佳人,而是英雄豪杰,时事政事。甚至还有一些专业的匠作之活,新奇器物。
    这其中有不少是方以智感兴趣的,他决定先回宅子,回头再好好逛逛,看看能不能自己写点什么,刊登到那报纸上来扬名立万,不让这些北方人小瞧我江南士子。
    这些北方发生的事情,通过报纸和其他渠道,开始慢慢地传遍全国。这也让福建的一些人了解到了不少情况,有人欢喜有人忧。

第五百六十三章 郑芝龙的惊诧
    天色将晚,夕阳把福建巡抚府所在街道映得火红。在这一天又将过去之时,街道尽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很远就能看出这队骑士穿着明盔亮甲,反射着夕阳的光芒,显得有点耀眼。
    快到巡抚衙门口时,这队明军才开始减速。巡抚衙门口站岗的士卒头目认得来人,连忙迎上去道:“将军,来寻中丞大人么?”
    为首之人就是巡抚府的常客,巡抚熊文灿的心腹,海防游击郑芝龙。他跳下战马,略微一点头问道:“中丞在哪里?”
    “此时应该在后衙书房,将军自己过去便是。”守门的士卒头目说出这话来,显然是知道自家大人和海防游击的关系。
    郑芝龙点点头,匆匆入门而去。他的那些随从自有这些巡抚府的兵卒招待,不用他操心。
    熊文灿果然在书房,此时正在全神贯注地练字。听到有人不敲门,直接推门而进。他头也不抬,只是问道:“是飞黄么?”
    郑芝龙应了一声,然后走到熊文灿的书桌前,也没看他写的字,就开口赞了句:“中丞写得一手好字。”
    熊文灿刚好写完,把笔丢架子上,然后抬头笑着对郑芝龙道:“飞黄不会匆匆而来,就是为了夸老夫写的字吧?”
    郑芝龙眉头微皱,略微有点严肃地回道:“是另有要事。中丞有否听说,朝廷在南京开始大肆建造海船了,而且不少还都是战舰。”
    听到郑芝龙说起这事,熊文灿也收起了笑容,他先让郑芝龙到一边的茶几边坐下,一边摇了下桌边的铃铛。
    门口马上应声而入一个家仆,对熊文灿躬身一礼道:“老爷有何吩咐。”
    “一壶大红袍,动作快点。”熊文灿吩咐一声后,才走近郑芝龙这边,隔着茶几坐下。
    “飞黄啊,老夫也刚得到消息,正想明天传你过来说说这个事情。”
    有关这方面的事情,郑芝龙比熊文灿敏感多了,因此也更急迫。他一得到消息,便匆匆赶来了。
    “中丞,你说朝廷多少年都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建海船了,怎么突然又开始了呢?”郑芝龙想不通,眉头都快拧成竖眉了。
    熊文灿摇摇头,给郑芝龙爆了更大一个料:“其实不止南京开始建战船,包括北方原本几个形同废弃的船厂,也都开始重新动工了,甚至还从南方抽调了不少船匠过去。另外。。。”
    他说到这里,把身子略微往郑芝龙这边一靠,头也伸了过来一点。
    郑芝龙又被震惊了,看熊文灿这样子,也把身子凑了过去,准备听他还有什么消息要说。
    “朝廷非常重视造船厂的事情,已下令各地官府都须配合,否则按失职论处。”熊文灿终于把他知道的内容都说了出来。
    郑芝龙略微呆了呆,过了一会才迷糊地问道:“这。。。,朝廷到底想干什么?”
    藩王宗室封建海外一事,目前只是京师各部尚书以上级别的官员知道,因此熊文灿也不知道这实情。
    他也是迷惑地摇摇头道:“老夫也不清楚,照理说,北方并不需要如此之多的战舰。现在大明的敌人,那些辽东建虏并没有水师!”
    郑芝龙忽然想到一点,诧异地问道:“难道朝廷要重新开海?东南海商的那些在朝廷上的人怎么就同意了呢?”
    熊文灿看了郑芝龙一眼,有点不满地道:“什么朝廷上的人,说话小心点,没看到内阁辅臣周延儒的下场么?”
    郑芝龙一怔,没有明白熊文灿的意思。
    “东厂暗地查到周延儒就是江淮大盐商暗地推上去的,这下场就是罢官去职,罪名虽没定,却不会有好下场。有些东西,你知道即可,不要说出来,免得隔墙有耳。”熊文灿只好给郑芝龙解释道。
    他之所以有点不满,完全是觉得自身好像是郑芝龙这些招安海盗的代理人,要是有一天事发的话,自己也没有好下场,因此对于郑芝龙之前的说话方式比较敏感。
    郑芝龙也是江湖上混出来的,是个人精。官场上的东西虽然了解的不多,却也很快能明白过来。他当即对熊文灿抱拳致歉道:“末将失言了,还望中丞见谅。”
    实际上熊文灿和郑芝龙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因此他也并不会为此怪罪郑芝龙。
    只见熊文灿摇了下头,然后继续解释道:“朝廷上现在是温体仁主政,此人和那些海商并无瓜葛。他得那中兴侯之助,现在是如日中天,朝中没人敢找他麻烦。你别忘记了,以前御史闻风而奏的权力已经没有了。温体仁只要做的正,别人很难撼动他的。”
    一说到中兴侯,熊文灿想起来了,他问郑芝龙道:“那个阎应元近来如何?”
    郑芝龙一听,头又疼了,他苦着脸道:“中丞,这个阎应元真是一个怪胎啊!末将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熊文灿一听郑芝龙竟然是这么一个评语,他很是奇怪,连忙问道:“怎么了,可是有妨碍?”
    郑芝龙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末将都分不清了。”
    这时,传来敲门声,是仆人送大红袍茶来了。两人中止了一会谈话,等着仆人把一切安置停当,再退出去。
    郑芝龙不等熊文灿再问,就解释道:“末将送他金银财物,他都笑纳了。但是一转眼就找各种名目分给了水营士卒,不管是不是末将的亲信,只要做到了他的要求,都有赏赐。而且他吃住都和那些水营士卒在一起,或营地中,或战船上。”
    熊文灿吃惊地道:“这。。。,他是收买人心,要挖你墙角?”
    郑芝龙略有迷惑地道:“末将开始也是这么认为,他怕是冲末将而来。但他又对末将很是尊重,时常有海战上的事情来请教于末将。对于末将做的那些事情,他肯定有所耳闻,却一概不管。据末将私下了解,那阎应元也从未说过什么有关末将的坏话,也没提过拉拢人的话。仿佛。。。仿佛他是来福建纯学水营带兵作战之法。”
    熊文灿吃了一惊,联系之前的话题,他不由说道:“不会是北方正有什么举动,需要重建水师,先让他过来学的吧?”
    说完之后,他想想,好像又觉得不可能,就又说道:“不管是朝廷造船还是那阎应元的举措,我们静观其变,他们总会露出他们的目的,到时我们再商议吧。”
    他们不知道,阎应元所作当然是有所图的,并不是学海战那么简单。

第五百六十四章 登莱的士气
    因为阎应元是水师的最高将领,代表的是朝廷。他的所作所为,虽没有表达一丝拉拢人,挖郑芝龙墙角的事情,可在实际效果上,却是在潜移默化,改变那些士卒,特别是随郑芝龙投诚的士卒,对朝廷的看法。
    这种潜移默化到一定的程度,阎应元振臂一呼,自然就会有一大堆人跟随他,并不需要他事先去说。
    另外,阎应元其实还有一个优势,就是郑芝龙手下的海盗,那些主力水手有很多都曾是朝廷水师出身,天然地有一种对朝廷的归属感。
    他们原本属于澎湖水师,因为被朝廷解散又不安置,没有办法才被郑芝龙招了过去。
    之所以郑芝龙接二连三地要求得到朝廷的招安,也有因为军中这些原本朝廷水师士卒的压力所致。当然了,这只是原因之一而已。
    就在阎应元努力学习海战的同时,又给两个心怀鬼胎之人造成困惑的时候,登莱巡抚卢象升虽也有遇到事情,却没有不开心。
    此时的他,正在登州巡抚衙门后衙的花园中练刀。
    只见他**着上身,肌肉线条棱角分明,比例匀称,体态挺拔而健美,肩膀的宽度和窄窄的腰线,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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