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悲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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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没有发生,你可别老是记在心里恨我啊。”
“雪丽,你这说那里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是一个即聪明又心好的人,我也高兴我用我的真心经受住了你的考验。”
袁雪丽笑了。此时她的心似再是什么也不想了,不想一切的笑了。笑着,她见这时忽然阴上天来,就说:“天不早了,别再下雨,你还有那么远的路,咱们骑上走吧?”
李仁和一看天果然阴上来,象雨就要立刻下来,就说:“好。“
二人再骑上自行车,向前赶了一段路。这时天忽然电闪雷鸣掉起雨点来。三月的北方的天本就寒冷,二人见一下雨就忙找处躲雨,且喜雨没立刻下大,袁雪丽忽然记起前面转过一个山嘴,有个凉亭,就说:“仁和,快走,前面拐过去有凉亭,快到凉亭避雨。”
二人急忙骑着自行车往凉亭跑,拐过一个弯凉亭隐隐就在眼前。乌云飞快满天上来布满天空,大地霎时黑下来,似大雨立刻就要上来,这时路上似乎再没有行人。二人急匆匆奔进凉亭,刚放好自行车雨就倾盆而降。
二人眼巴巴望着如水注般的雨,这时觉着身上好冷,大脑似乎也跟着清醒了许多。李仁和脱下一件衣服披在袁雪丽身上,袁雪丽不披,脱下来又给他披上。他又脱下来她不披不行,硬是给她披上。也可能男人比女人抗冻,在这种关键时候总是男人脱下衣服来给女人披上,也可能在这时男人会觉着这样心理平衡,和自己更象个男人。
“雨不知啥时才能停?”她发急地说。
“下吧,反正有这凉亭,再下也不怕。”他毫不在乎地说。
她瞅瞅他,见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心里也再不去想别的了,也不急了,反正已经这样了。她这样一想,反而觉着心里轻松了,似乎一切的一切就似过眼的云烟,不复存在了。现在存在的只有她和李仁和,再没有别的一切,眼前更没有一个别人。她再望望李仁和,李仁和仍是很专情地望着雨。一会儿他很自然地说:“好大的雨,昨天也没看天气预报。”
“我看了,我知道今天有雨。”
“那你没带雨衣?”
“我们两个都没带那不是风雨同济吗?”
“也是,多亏了有这亭子,要不雨下这么大,真不知该怎么办。我道不要紧,关键是你,要是淋了雨我心里实在看不下去。”
“你就会说好听的,若没有这凉亭淋着也不就淋着了?难道你不怕雨我就会怕吗?”
“也是,只是我心里不愿意那样,幸亏有这凉亭。”
“你知道这凉亭是怎么建的吗?”
“怎么建的?”
“这个山路,就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好长好长,每当走进这山路遇着有雨又没处躲,就同我们一样,到了夏天天热走这山路,走的累了又没处歇脚乘凉,所以有聪明的人就想出这法在这里建了这个亭子,雨天即可避雨夏天天热又可乘凉。”
“噢,原来这样,这凉亭建的好,建的好。”李仁和不住的叨念。
“咱们别光叨念这凉亭了,反正这阵子雨也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咱们也走不了,咱们干脆再谈点别的吧。”袁雪丽说。
“谈什么呢?”李仁和问。
“我不信你就无话可说,上学在学校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我们刚见面赶集的时候你也不是这样。”
“是啊,上学那阵心里没有这样复杂。”李仁和说:“那时就象一个孩子,想得简单,做的也简单,盼望的事情也简单,可如今,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都不是那样了。就拿你我来说吧,还不是有那么多阻力?你爸爸反对,你妈也跟着不同意,一切都不那么简单,都不那么容易。这一切都要去转变,去等待,等待着你爸你妈回心转意。这一切,时间老人都会做到,我就这样认为。”
一提起这些袁雪丽就觉着心里烦恼,她此时不想着再自寻烦恼,就改变话题说:“仁和,上学的时候你一爱唱歌二爱作诗,两样都胜我一筹,今天歌也唱了,我也听了,可诗还没作哩。”
二十八章:十八回首有泪痕
一听到袁雪丽说话心里好象不那么难过了,李仁和心里也感到了轻松,他说:“你也是呀,你不是也一爱唱歌二爱作诗吗?你别谦虚了,你和我不相上下,比赛选文艺委员,我不过侥幸一点罢了,因为那时咱们班里男同学多,所以我的票比你的多,可这又让不得,我也就只好代劳了。今天也正好下雨,上天作美,我们何不再一同来作一作诗,毕业这么些年,我们再不曾一起了。”
“好啊,那你就先作吧。”袁雪丽说。
“我先作一首送给你把,雪丽。”
“那我首先要感谢你了,我的大哥哥。”
“你叫我什么?叫我李仁和就行了,再不要叫哥哥了。”
“我就愿意这样叫吗,这样叫好听,你就让我这样叫吧。”
“那好,你要叫,我也没办法,就随你的便吧。”
“那你叫我妹妹吧,咱们从此以兄妹相称。”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愿意你这样叫,在青山上咱们这样叫多好,我就愿意,你快叫。‘”
“那是自然叫出来的,和你一样。”他说。
“那现在我们也自然叫。”她说。
“如果故意叫,就不自然了。”
“叫了就自然了,难道让你叫还困难吗?”
“那好,英······我真叫不出口。”李仁和笑着说。
“叫不出口也得叫,叫出口来就好了,我就叫得出口,李哥哥,李哥哥,李兄,大哥哥。你看这有什么难的?你不会也同我这样?”
“好,袁······”顿了一下,李仁和接着又叫:“袁妹妹你听我为你作诗来。”
“不行,得叫大妹妹,或者小妹。”
“好,那,大······大妹妹,你听我为你作诗来。”
“大哥哥,我听着呢。”她笑着说:“看你为我作的什么诗?”
“我为你作:”李仁和说,“重三日月青山会,两心相映两情通。若非淑女芳心美,怎有此时共凉亭。”
袁雪丽听了很受感动:“李哥哥,你听我也为你作一首。”
“我听着,你作吧。”李仁和说。
“李哥哥,你且听,我为你作:日暮西山半月生,昼夜不同各有终。非是月不与日同,天阻地隔难情容。”袁雪丽似乎有点感伤。
李仁和一听,觉着袁雪丽是相对自己的重三日月而吟,又觉着袁雪丽话中有音,就再吟道:“日月相照天为鉴,永不相离永相恋。兄妹真情似肝胆,古往今来永为伴。”
李仁和吟至此,袁雪丽觉着仁和吟的好,但又觉着再无须接吟下去了,心里也感到再吟下去也没有意思。或许她觉着她的心理和李仁和的心理根本不在一条线上,但她又反而觉着仁和能吟出这样的诗来又是最好。她反而希望着这样。就又说:“李哥哥,咱们干脆以雨为题吟吧,我先吟一首你看怎么样?”
“好,那就以雨。”
袁雪丽吟道:“寒来珍似玉,涝临沟成渠。亭内观银柱,不知停何时。”
李仁和听了说:“你这样一吟呢,我再续吟可就难了,你故意要作先看来你是要难一难我是不是?不过也就是我,换了别人不一定能这么快跟着你续吟出来。”
“看来你已经胸有成竹了,我很想听听。”
“好,你且听:非雪亦非霜,自来由天降。落地地成洋,”吟着李仁和见雨停了。灵机一动,就立刻改吟道:“银柱停此饷。”
“对得好,对得妙。”袁雪丽拍着手可能因为雨停了,十分高兴。她望着天,见天空渐渐晴了,说:“看来不会下了,咱们走吧。”说完,高兴地出来亭子,推着自行车沿山间小路往前走。
春天雷雨过后北方空气特别清鲜,尤其是在山间人稀村疏的山区,这种感觉更是明显。李仁和与袁雪丽呼吸着那清新的空气,心情更是不一般。他们没有骑自行车而是推着向前慢慢地走。
前面弯弯的路,因下雨已经被冲出一条拦路小渠,因为雨急而大从山上流下来的水很急变的挺深。来到小渠前李仁和放下自行车,脱了皮鞋挽上裤腿,将袁雪丽背在身上过小渠。袁雪丽在李仁和身上,表情是那么的不一样,她的脸红了。李仁和背过小渠将她放下后,她的眼神神气而高兴地看着李仁和,打量着仁和到小渠那边把自行车一辆一辆的推过来,再过去将鞋拿过来穿上。
二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出了山口,路渐渐宽起来,再向前眼看到袁家庄村东的十字路口了,袁雪丽说:“仁和,到路口你别送了,这段路我自己就行了。”
“我再向前送送吧,把你送到坡下吧,前面的坡一下一上那里矮我不放心。”
“你执意还要送,那我还不勉强你。”
说着,二人行过十字路口,向坡下行来。
二人来到坡下,她下来自行车,停下不走了,再说什么也不让他向前送了。他最后无奈,恋恋不舍地问:“雪丽,那咱们在什么时间才能相见?”
一听相见,她过了好久,想了一会,欲言又止,最后脸上一阵茫然,“你先回去吧。”
“不,我要亲眼看着你先回家。”
她瞅着他又过了很长时间,嘴唇微微动了动,但没有吱声,突然扭头推上自行车走了。但没走几步,又猛然回过头来,见李仁和还站在那里看着她没动,就两眼泪簌簌的。
“雪丽。”李仁和急忙涌上来,也跟着眼泪汪汪的。
她咬了咬牙,似没听到,转头又走。
“雪丽啊——!”他猛然悲鸣似的叫。
她不走了,转回头来,呆呆地停在那里。
“雪丽啊!”他此时真有点舍不得,但又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内心的悲伤和难舍,他内心的一切情和爱都涌在了雪丽啊三个字里了。
他们相对难舍地看着对方,呆呆而又不忍离开的站着不动,好久,好久,她才说:“仁和,你先走吧,我要看着你先走。”“不,我不能,我决不先走。”“这是我的心愿,你满足我吧。”“雪丽,那好,我满足你。”说着,他仍极不情愿的望着她,极不情愿地推起自行车,再瞅瞅她,就往前走。但步子又是那样的艰难,而不情愿,而不愿意离开。走了没有几步,他又猛然放下自行车,奔向袁雪丽:“雪丽,我不能这样,不能啊!你原谅我吧,我做不到这样。”
两颗难过的心,都让他们伸出双手,共同扑向了对方。但他们却没有扑上去相拥相抱。到近前他忽然又站住了。猛然问:“雪丽啊!你告诉我,咱们再那日才能相见?”
她感到意外地望着他,看了又看,然后,很平静地说:“回家吧,回家等着信吧,我一定会给你信的。天快黑了,你还有那么远路,快走吧。”
“雪丽,我不怕,我要看着你先回家。”她犹豫了一下,“那我走了。”
说完,转头推上自行车又走。她的心里只想着天快黑了好让李仁和能早以回家,免得他母亲也跟着牵挂,这样她也能放心。但走了没有几步,她又情不自禁地而再恋恋不舍的回头瞅瞅英俊的,潇洒而让她心爱的难以放下的大哥哥李仁和啊!“仁和,你回去吧。”她挥泪说。“嗯。”他尽管在那里答应,但身子瞅着她没动。她转头又走,走了好远,再回头见他仍然站在那里没动,她也站在那里不走了,猛然放下自行车,双手捂着脸蹲在那里哭了。
李仁和再次涌上来,“雪丽啊!我知道你心里苦,不好受,但你要相信,你爸妈有朝一日一定会回心转意的。”她似乎没有听到,哭了一会,才意识到了似地站起来,从衣袋里摸出手帕,擦擦泪,捏捏清了清鼻子,不哭了,才发现李仁和也在抽涕。
她忽然笑了笑,安慰说:“我就是肯流泪,心软,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仁和,大男子汉怎么能这样?别这样让人见了多不好。”李仁和强止住涕声,她递过手帕,让他擦擦泪。他擦完泪,将手帕小心地叠起来,仔细地放进衣袋里,又从另一个衣袋里掏出一根很新的手帕给袁雪丽,袁雪丽望着他的这些举动,接过手帕,眼里噙着泪花,将手帕迅速地放进衣袋里,忽然扭身转头推上自行车就走。据说后来袁雪丽在自杀之后,手里还捏着这跟手帕。
“雪丽,我那天能听到你的信?”李仁和问。
袁雪丽再次回过头来,八九十米的坡,就象一座大山一样,在她心里就象将要把他们隔开一样。
就这样他们在坡下反反复复,难舍难分。据传他们坡下共回头十八次,走了再回,回了再走,撒干了眼中的泪。也可能有十八相送的缘故吧,也可能是由于李仁和的坟前哭诉和自述吧,人们在相传时都说他们回头十八次,并称他们为十八相别。
最后他们是怎样离的坡下,怎样回的家,悲伤到什么程度,都无人知晓。但有一段话,在后来发现的袁雪丽死前自述中写道:三月二日夜里,我的心混乱极了,我到底明天敢不敢去青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