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欲-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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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妹这次伤的应该有些严重。因为父皇李疆坐在一旁,满脸的怒气,而五弟晋王李茂正跪在父皇面前,浑身上下抖得跟筛子一样。
老五怎么又得罪父皇了?李昌知道父皇平日很宠爱永宁,这个时候心情肯定不好。也不敢胡乱说话,慢慢走到李疆面前,道:“儿臣见过父皇,不知永宁的伤势如何?”
李疆哼了一声,指着李茂骂道:“这次永宁要是有个好歹,朕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李茂却伏地道:“儿臣也是为了大充好。父皇也看见了,拓拔雄为人精明,若不施点苦肉计,他怎么会轻易相信?”
“你还敢狡辩?”李疆怒极,拿起旁边的茶盏就向李茂砸去,喝道:“朕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拓拔雄有什么胆子敢不相信?谁让你自作主张,告诉永宁要用什么苦肉计?现在永宁被烧成这样,你高兴了?”
李茂不敢躲避,被茶盏砸在额头上,立刻鲜血淋淋。继续道:“儿臣自知罪孽深重,但都是一心为了大充着想。若是拓拔雄识破永宁诈死之计,那两国必然再起刀兵。现在永宁受伤,父皇大可以此拒婚,这样也不算是失信。”
李昌总算是听出了个大概,急忙也跪在地上,道:“父皇,五弟也是为了朝廷着想。若非如此,又怎么能瞒得过拓拔雄?不知永宁妹妹现在伤势如何,拓拔雄在外想要探视。”
“性命是无碍的。”李疆看着两个二人都跪在面前,怒气也稍微消了些,叹道:“不过脸上的疤痕,太医说怕是永远都消不掉了。”
“啊!”李昌失声惊呼了出来,问道:“皇妹是脸上被烧伤了吗?”
李疆点了点头,指着李茂骂道:“都是他出的好主意。”又看到李茂额头上的伤口,低叹道:“也只有如此,朕才能名正言顺地悔婚。老五,朕到底是该奖你,还是该罚你?”
李茂急忙道:“儿臣不敢奢求父皇奖赏。永宁妹妹虽然脸上受了些伤,但总也好过远嫁塞外。‘毒蛇啮齿,壮士断腕’儿臣此计,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说的不错。”李疆站起身来,缓缓道:“脸上受些伤算什么?只要能留在京城,承欢膝下,总比远嫁塞外,去鲜卑当王后强上千百倍。而且你妹妹能毅然赴火,看来也是不愿意嫁往鲜卑的。罢了,你们都起来吧。”
李昌、李茂两人,这才敢起身。李昌想到拓拔雄还在殿外,便又小心翼翼地问道:“父皇,那拓拔雄该如何回复?”
“事到如今还能怎样?”李疆叹息一声,道:“等太医上好药,就他们二人进来探视吧。”说完又对着李茂道:“你额头上的伤,也赶快去包扎下吧。”
李茂谢恩后,退下自去找人包扎伤口。李疆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道:“老三,你觉不觉得老五这两年变得很多?”
李昌心中一惊,问道:“儿臣不知父皇指的是什么?”
李疆冷笑一声,道:“朕以前太关心吉儿了,以至对你们兄弟都有些疏忽。”顿了顿,又问道:“听说雍国公郭援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你当侧妃?”
李昌急忙道:“郭千岁确有此意,但朝廷正值多事之秋,儿臣不敢贪图一己之欲,一切但凭父皇做主。”
“那就好。”李疆淡淡地道:“永宁既然不能再嫁,朕总要嫁个女儿给慕容胜。听说郭援的女儿才貌双全,而且身份家世也比较合适。朕的意思是想认她为义女,嫁给慕容胜,你觉得如何?”
“儿臣觉得……”李昌刚要开口,李疆却又道:“建儿被废,东宫无主,有些皇子和大臣就开始动心思了。不过朕要提醒你,纵观历史,百官结党营私,乃是朝廷动乱的先兆。特别是皇子结交重臣,谋求储君之位,其祸更甚。你明白吗?”
“儿臣明白。”李昌只觉得背心冷汗直冒,战战兢兢地道:“儿臣绝不敢如此。”
“那你退下吧。”李疆仍旧很平静地道:“这件事情你先给郭援吹吹风,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朕不会亏待他的。”
李昌行礼告退,走出偏殿,拓拔雄又迎了上来,还未及开口。李昌便先道:“孤还有些事,要先回府。贵使请在此稍侯,不久便可入内探望公主伤势。”说完以后,也不等拓拔雄多话,便匆匆离去。
直到走出宫门,李昌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回首望着身后巍峨的宫殿,突然觉得原来自己离它,还是如此的远……
→第十一章←
秦舒静静地听着李昌将宫内发生的事情说完,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微笑。李昌却有些沉不住气了,喝问道:“父皇已经觉察出孤的心思,开始责骂孤了。子逸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属下不笑,难道要哭么?”秦舒也不管李昌是如何的心急如焚,缓缓地喝了口茶水,才道:“殿下过虑了,陛下虽然这样说,但并没有责罚殿下的意思。若是陛下真觉得殿下有勾结重臣,图谋东宫的意思,怎么会只是这样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再说了,纵观几位成亲了的皇子,哪一个不是娶的重臣之女?以殿下的身份,就算是迎娶雍国公之女,也合情合理。”
“话虽然是这么说。”李昌听了这几句话后,稍微宽心了些,但还是道:“可毕竟现在是敏感时期,大哥刚刚被废,雍国公就像把女儿嫁给孤。只要稍微有心之人,都能看出其中的利害关系。父皇疑心孤,也是理所应当,所以孤觉得日后还是该收敛些。”
秦舒摇了摇头,道:“殿下想远了。属下猜的不错,陛下应该是从皇后娘娘口中,知道雍国公想将女儿嫁给殿下。这应该是两天前的事情,当时陛下不仅没有责怪殿下,而且也没有任何的反对。否则这两日,雍国公世子郭鹏怎么敢时常来王府走动?”
“那为什么父皇今日这样斥责本王?”李昌见秦舒还是不急不缓地说话,早忍耐不住,催促道:“子逸心中是如何想的,不妨快些说出来,孤可真的是有些心急如焚了。”
秦舒想了想,才道:“殿下觉得是谁向陛下献计,让永宁公主诈死,然后使雍国公之女下嫁鲜卑的呢?如果是陛下自己的意思,就不会冷落鲜卑使节这么几天。至于其他百官,谁又敢开罪雍国公?”
“你是说老五献的计?”李昌顿时明白过来,道:“是他不愿见到孤迎娶雍国公之女,所以才向陛下献此计?既讨了父皇、母后的欢心,又让孤失去这么强势的岳父。”说着,李昌不禁冷冷笑道:“难怪父皇说老五这两年变化很大,这样一石二鸟的妙计,孤自问还想不出来。”
“恐怕还远远不止。”秦舒冷然道:“若只是讨好陛下和皇后娘娘,晋王又何必再冒险让永宁公主自毁面容?表面上是为了防止拓拔雄看破诈死之计,但属下总觉得晋王还有深意。皇后娘娘病情严重,太医再三告诫不可受激,陛下连日冷落鲜卑使节,不肯将永宁公主下嫁的消息告诉皇后,也正是因为这个。可是现在永宁公主虽然不用远嫁塞外,但却被大火烧伤,容貌被毁,皇后娘娘若是知道这个消息,只怕病情会更加严重。属下说句犯禁的话,殿下试想,如果娘娘有什么不测,后宫几位娘娘中,谁更有机会主持中宫?”
“当然是德妃。”李昌刚答出口,随即省悟道:“德妃乃是老五生母,若是她主掌中宫,对孤可是大为不利啊。”
“不错。”秦舒接口道:“德妃娘娘虽然只是皇后的陪嫁侍女,但却跟随陛下多年,而且又与皇后亲如姐妹。皇后娘娘若有不测,她自是主持中宫的不二人选。子以母贵,倘若真是如此,晋王可又比殿下您多占了一分优势。”
原本以为太子被废,齐王赐死后,自己离东宫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偏偏半道杀出个老五,而且心机如此深沉。李昌不由倒吸了口凉气,既有些失落,又有些惋惜地道:“想不到老五竟然如此厉害,主意居然都打到了母后的身上。孤以前真的小看他了。”
“这倒也不能怪晋王。”秦舒呵呵笑道:“以前太子储位已定,而且齐王又十分受宠,其余几位皇子怎么能想到还有机会?殿下当初不也是韬光养晦,深居简出么?晋王纵情声色,也不过是自保之道。如今时势变迁,太子被废,齐王又被陛下赐死,殿下也生出入主之意,晋王也是皇子,怎么就不能有争夺储位之心呢?”
“不错,东宫之位,能者居之。”李昌又冷笑几声,道:“孤倒要看看老五除了酒色之外,还能有多少本事。”
秦舒笑吟吟地望着李昌,这个曾经只想当个太平逍遥王的皇子,现在居然已经深深地陷入对太子之位的争夺中。看来权力这东西,一旦迷恋上,想要放弃可就难了。李昌见秦舒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不禁微微着恼,道:“现在老五已经开始向孤下手了,子逸难道就没有应对之策?只是想看孤的笑话吗?”
李昌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越来越依靠自己了。秦舒很满意地在心里点了点头,然后收敛笑容,问道:“殿下真的要和晋王争吗?”
“当然要。”李昌有些奇怪地看着秦舒,道:“当初不是子逸劝孤去争的么?莫非子逸领略到老五的厉害,心里怕了?”
“殿下不必激我。”秦舒淡淡地笑道:“晋王此计虽然一石数鸟,不过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属下若是所料不差,晋王这次虽然让永宁公主得以不嫁,但却未必能讨得陛下欢心。”
“哦?”李昌不解地道:“父皇最疼爱的就是永宁,虽然毁了容貌,但只要能让她留在身边,父皇应该不会责怪老五的。”
“属下指的不是这件事。”秦舒又道:“殿下可知道陛下现在最忌讳是什么?”不等李昌回答,便继续道:“虽然说天家骨肉亲情淡薄,但陛下也是人,也很疼爱诸位皇子。现在陛下连失二子,怕是再也不愿意看到骨肉相争,互相谋害的场面。晋王设计让永宁公主不远嫁鲜卑,但陛下是明眼人,也能看出让雍国公之女代替公主出嫁的用意。属下猜想现在陛下的心中,已经开始怀疑晋王在算计殿下了。陛下之所以要斥责殿下,固然是要提醒殿下不可结党,但最重要却是想让殿下觉得这件事乃是陛下自己的意思,而不是晋王献计。因为陛下担心殿下与晋王之间,会为了这件事而产生隔阂、争斗。陛下宁愿让殿下怪他,也不愿意让殿下对晋王心生不满意,可见其良苦用心,是实在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再为了太子一位,争的你死我活。”
这一席话说的李昌半响无语,良久才道:“孤确实有负父皇圣恩。”
“所以殿下现在就不要和晋王争。”秦舒微微笑道:“晋王若越是争的厉害,就越会失去陛下的宠爱。属下只送殿下十个字‘争即是不争,不争即是争’。何况雍国公之女虽然没有嫁给殿下,但是远嫁鲜卑,也绝非雍国公之本意。将心比心,陛下不愿意女儿远嫁,雍国公就愿意么?他若是知道此计乃晋王所献,必然心怀怨恨,对殿下也是大大的有利啊。”
李昌点了点头,道:“子逸金玉之言,孤定当谨记在心。”
秦舒想了想,又道:“属下还有两件事,殿下若是做了,必然能讨陛下欢心。”
李昌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急忙问道:“哪两件事?”
秦舒缓缓伸出手指,道:“其一,废太子神智不清,但在太医的精心治疗下,已经大有好转,只是与常人比起来,显得有些痴呆。他虽然被废,但总是皇子的身份。自从齐王死后,陛下对他多少心怀愧疚。殿下若是能奏请陛下,册封废太子一个亲王爵位,既能让陛下稍减愧疚,又能体现出殿下友爱兄长之心。”
“不错。”李昌连连点头道:“孤这几次入宫探望母后。母后提起大哥之事,总是唉声叹气,若能给大哥一个亲王爵位,母后也会心安些。那么第二件事呢?”
秦舒又道:“与第一件事如出一辙,皇十子梁王李霸因为齐王之事,受到牵连,不仅削了亲王爵位,而且被圈禁在府。殿下若是替他在陛下面前求情,陛下应该也会开恩释放。梁王与秦王一母同胞,素来要好,殿下一举就结好了这两位亲王。而且他们生母容妃,在宫中地位仅次皇后与德妃。日后若是德妃主掌中宫,殿下在宫内也需要有人说话才行啊。”
李昌仔细听来,不禁叹服道:“子逸这两件事虽然看上去简单,但却实在是帮了孤的大忙。这样孤不仅讨好了父皇、母后、容妃、两位皇弟,便是那些太子和齐王以前的旧属,也都会暗中感谢孤。孤明日早朝的时候,就向父皇禀明这两件事。免得时间长了,让老五抢了先。”
秦舒暗笑李昌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生怕再输给晋王,不过以晋王的心机,只怕也会很快想到这两件事上。秦舒便道:“殿下说的不错,此事越快越好。时候不早了,属下先行告退。”李昌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再要询问的,便亲自送他出门。
次日早朝,李昌按照秦舒的意思,将废太子和梁王之事上奏。李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