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大传-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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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四面八方弄来了下级炮兵军官、弹药、火炮、崭新的大炮炮筒、以及300匹马、骡子和牛将那些军需品驮到工事上时,不能不流露出惊异而赞美的神色。数周以后,11月底,新晋升的少校军官弄来了90多门火炮,其中包括用来对付英军要塞和军舰的巨大的24磅重炮。“在这个星期结束之前,土伦就会回到你们手里。”拿破仑这样对总指挥官说。
收复土伦比拿破仑预言的要复杂一点儿,因为不仅需要数百名的新炮手来编成13个炮兵连,同样需要一个新的炮兵指挥官。卡尔托因不称职已被调离。他的继任者多佩将军原来的职业是医生,也是个半路出家的,比他的前任更加糟糕。多佩也被撤职,换来了一个很好的职业军官杜戈米埃,他于11月16日正式接任指挥。
杜戈米埃是第一位完全赞赏拿破仑的全部价值的指挥官,包括他的目的。当然,当时是一场围城攻坚战,炮兵是王,步兵的作用在其次。拿破仑的作战计划是切断土伦与海路和陆路的联系。为此,他仔细地针对英国和西班牙舰队的目标布置炮位,用强大的火力迫使他们撤出港口。
自拿破仑到来之后所发生的戏剧性的变化,加之霍德上将发现他不但得不到法国的内应,反而,愈来愈多的大炮正在瞄准他和他的军舰,他意识到撤退只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因此他在几个星期之前就向他的军官签发了撤退计划的命令。
为了迫使英军撤离海港,拿破仑计划首先打掉位于内港入口处的埃格莱特要塞上的强大的炮兵阵地。一旦攻下要塞,他会将这些英国人的大炮调过头来打击敌人的舰队。下一步他要攻下马尔格雷夫要塞,然后是马尔波斯奎要塞。
12月初,新装备的炮兵连已准备就绪,一共有38门火炮对马尔格雷夫要塞构成了致命的交叉火力。11月25日,杜戈米埃上将举行了一次正式的军事会议,会上正式采纳了拿破仑的作战计划,决定付诸实施,只等马塞纳旅长带着援军赶来进行最后决战。拿破仑一刻也不离开大炮,尽管下着大雨,他整天站在大炮旁,晚上就睡在炮兵连。
一切就绪,12月17日,杜戈米埃发出了总攻的命令,发动攻击用的是最具杀伤力的新式大炮。炮轰之后,缪龙将军率领的军队冲进了强大的马尔格雷夫要塞,马塞纳攻陷了德阿里鸠斯要塞,而拿破仑则攻陷了埃格莱特要塞和另一个要塞(英军火力很猛,他的战马被炮弹击毙,他的小腿也被击伤)。霍德的军舰拥塞在土伦狭窄的内港,仓皇撤离,由威廉·西德尼·史密斯——这个人拿破仑在此后的军事生涯中还会一再遇到——负责摧毁巨大的法国军火库、仓库和船只。虽然军火库连同10艘法国船被摧毁了,但由于西班牙海军没有执行命令,其余的都得以免遭浩劫。
12月19日上午9点,杜戈米埃将军的革命军最终收复了土伦。拿破仑上校(10月18日晋升),这位当今的英雄,将大炮调头对准了被围困在土伦大广场的成千上万个“通敌者”(保王党),屠杀他们。这个海港城市的主要公共市政建筑被夷为平地,以此警告全国的保王党。拿破仑在9月中旬来到土伦时只不过是一个负责往尼斯运送军需辎重的少校,3个月后,1793年12月22日,他接到了进一步提升为旅长(准将衔)的命令。在拿破仑的军事生涯中,他的姓名第一次被人们在城乡广为传扬。“我难以用言辞表达拿破仑是多么值得赞扬,”在收复土伦后泰尔将军给作战部长写信道,“他对自己的职务具有扎实的科学知识,可以说是智勇双全。拙笔无法详细描绘这位少有的骁勇善战的军官。现在他在阁下您的麾下,为共和国的光荣奉献他的才华。”此时的拿破仑年将2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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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听任天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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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在大败英军的战役中起到的关键作用现在四处传扬,甚至传到了专横的“特派员”耳朵里。这些的政治委员们是被派出来驯服和管理普罗旺斯的,从莱茵河到瓦尔,他们具有委任和更换高级军官的巨大权力。特派员弗雷隆和萨利切蒂写信给巴黎称“对公民拿破仑所表现出来的热忱和智慧深感满意”。对于现在位于尼斯新总部的拿破仑来说,更加重要的是,里科尔和马克西姆·罗伯斯庇尔29岁的弟弟奥古斯丁是巴黎驻尼斯的最有影响和权威的代表,他们对当今的英雄有提携之意,奥古斯丁写信给他的哥哥马克西姆·罗伯斯庇尔,极力赞扬拿破仑,并称他“值得栽培提拔”。
随着土伦的收复以及新的官衔得以确认,拿破仑奉命对法国从马赛到尼斯的整个地中海海岸的防务进行视察。他特别发现由迪马比翁将军领导的意大利方面军的士气低落,毫无戒备。这必须予以纠正,他报告了里科尔特派员和奥古斯丁。但是,更重要的是巴黎对这个地区所制定的军事政策。
总部设在巴塞洛内蒂狭窄山谷里的阿尔卑斯方面军就在意大利方面军的北面驻扎着,两军对阿尔卑斯另一边的军事目标争执不下。原来的军事目标——尼斯和萨瓦公爵的领地——已经得到了巩固,只有皮埃蒙特是个例外。萨丁国王是奥地利的盟友,自然是法国的敌人。然后是热那亚共和国,必须使之保持中立。但是问题的复杂在于,不仅意大利和阿尔卑斯两军在巴黎人的权力走廊里争执不休,而且各个地区的妄自尊大的特派员也相互嫉恨。
例如,萨利切蒂和弗雷隆就是危险的一对。对马赛的保王党进行搜捕并负责砍下了其中409人的头颅之后,他们的个人胜利因为推荐拿破仑而获得土伦大捷再添一笔。但是,由于拿破仑现在在尼斯,不属他们的管辖范围,尼斯是由他们的对手里科尔和奥古斯丁管辖的,因此就使形势出现了新的紧张的气氛。萨利切蒂和弗雷隆坚持拿破仑是“他们的人”,对这个新提拔的旅长过河拆桥表示愤然。“拿破仑几乎不愿屈尊看我们一眼,他现在真是高不可攀。”萨利切蒂对巴黎方面抱怨道。拿破仑毫不觉察一个新的、无耻的敌人正在伺机对他的傲慢和蔑视态度进行报复。
拿破仑焦虑地期待着新的军事行动,他鼓励年轻的奥古斯丁·罗伯斯庇尔整顿意大利军士气。“你有责任让救国委员会了解我们这样按兵不动是不光彩的!”他劝说道,“按我的计划只需要给我12;000到15;000人马,我便能征服整个意大利。”(当然,与此同时,萨利切蒂所在的阿尔卑斯军也有其征服意大利的计划,该计划没有给意大利军留下任何施展拳脚的余地。)
1794年7月,奥古斯丁·罗伯斯庇尔终于被拿破仑说服,命令拿破仑独自一人到热那亚共和国摸清该政府对法国的态度。于是,7月11日,拿破仑动身到意大利去了,对于几乎同时在巴黎发生的叛乱一无所知——这是一次对雅各宾党人及其恐怖的大屠杀、毁灭性的法令的强大反叛。这一切都是由马克西姆·罗伯斯庇尔及其国民公会授权的。该新党派的领袖本身就是3个雅各宾党人,他们摆出一副寻求政治庇护的受害者的假象: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让·塔里昂、弗雷隆和巴拉斯(他们之中有两个要对普罗旺斯的一次以上的大屠杀负责)。就在拿破仑离开尼斯不久,马克西姆·罗伯斯庇尔紧急将奥古斯丁召回到巴黎,那里马克西姆急需一切可能的支持。已经为时过晚了。正当拿破仑在和热那亚人谈判并评估他们国家的军事防御能力的时候,1794年7月27日(热月9日),“热月党人⑥”推翻了罗伯斯庇尔和奥古斯丁,罗伯斯庇尔在革命广场被斩首示众。国民公会的650名代表被分到13个委员会,包括弗雷隆、塔里昂和巴拉斯在内的、经过改组的国民公会解散了全法国的雅各宾俱乐部。
7月29日,蒙在鼓里的拿破仑一回到尼斯即被捕,囚禁在面向宁静的昂蒂布港的卡雷要塞。实际上,他是被自己的同乡,报复心切的萨利切蒂出卖的,这位萨利切蒂宣称他获悉罗伯斯庇尔的死讯后“心中充满快乐”,而就是这个罗伯斯庇尔曾和他如此密切地工作过好几个月。他对拿破仑的告发也是一样的险恶:“这位军官在国外干什么?”他用天真无邪而又可怜无害的语气询问当局,他除了报复还有嫉妒,因为拿破仑的意大利作战计划比他的高出一筹。“他有通敌叛国和欺骗国家的巨大嫌疑。”萨利切蒂下结论道。
然而在巴黎看来,最主要的罪名是拿破仑与恐怖的奥古斯丁过从甚密。当然,还有拿破仑的弟弟吕西安是个有名的狂热的雅各宾党人。在大革命时代的法国,执行死刑是件很普通的事。担心自己会丧命,拿破仑的指挥官本来对这位下属到热那亚的使命是一清二楚的,此时却为了避免引火烧身立即将拿破仑从军中除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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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听任天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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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最忠实的朋友朱诺热情地劝他逃跑。“我的良心是平静的,”拿破仑告诉朱诺,“不要为我采取任何鲁莽的行动,否则只会陷我于不义。”他相信无罪的事实自能证明一切,他知道他有真正的敌人弗雷隆,但他还有更加有影响力的朋友和盟友巴拉斯。在给另一位朋友的信中,拿破仑承认:“我有些为小罗伯斯庇尔的惨死而伤感,因为我喜欢他,我感觉到他是完全真诚的。但是……如果他当真要当独裁者,即使他是我父亲,我也会刺杀他的。”
后来,和开始一样出乎意料,拿破仑的囚禁生活结束了。迪马比翁将军经过反复思考,下令释放了拿破仑,但他不能离开本地。他拒绝马上恢复拿破仑在意大利方面军中的职务,直到他“通过他对公众利益的热情和他的个人行动表示出他值得我们信任为止”。因为,他的前上司说:“我们相信他的军事才能还能够为我们提供服务……特别现在像他这样有能力的人尚不多见。”
事实上,拿破仑是罗伯斯庇尔倒台后遭到逮捕的74名军官之一。后来,由于无法解释的原因,最初要求逮捕拿破仑的萨利切蒂,也许是经过他的好友约瑟夫·波拿巴的调解,不但撤回了所有针对拿破仑的不实指控,而且推荐他做解放科西嘉的远征军统领!不管怎样,英国人控制着地中海,法国想从海上增援是不可能的,而拿破仑则想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地方,如果不能离开法国的话。于是1795年5月,他东山再起,又以旅长身份在西路军指挥炮兵部队了!
尽管恢复军内的原职并获得新的任命,使他如释重负;但拿破仑对卷入法国内战并无兴趣,因为西路军的使命是消灭法国保王党以及一切敢于反叛法国政府的人。
于是他和朱诺、军校同学马尔蒙以及他的弟弟路易一起动身去巴黎。一路上拿破仑尽可能地拖延,直到月底才到。此时发生了另一场革命(20日),雅各宾余党的暴动致使拿破仑有影响的朋友都逃离了首都。虽然拿破仑逃过了再次遭到囚禁的厄运,新政府竭尽全力激怒他,撤销了他在炮兵部队的一切职务,将他调到步兵旅,作为对他的羞辱……
起初拿破仑很生气,然后他要求休假以便“恢复健康”,与朱诺和马尔蒙一起闲居于巴黎拉丁区一家偏僻的旅馆。拿破仑甚至想到过在奥斯曼帝国军中申请一个职务。然而,过了不久,他就在巴黎找到了一件差使,在救国委员会地形测绘局任职。同时,他向政府提交了一份进攻意大利的计划。他们对这个计划发生了兴趣。
至于说到拿破仑的私人生活,仍和以前一样一筹莫展。1794年8月1日,哥哥约瑟夫与朱莉·克勒里在马赛城外的居斯村结婚,家里没有其他人参加婚礼,连当时在距离那里不远的尼斯的莱蒂齐亚和拿破仑也没有去。只有新娘的母亲和两个妹妹欧仁妮·德西蕾和奥诺莱出席了婚礼。
通过约瑟夫,拿破仑和这个家庭有过早期的接触,并达成了一种他将和欧仁妮·德西蕾成婚的默契。虽然有过多次幽会,克勒里一家人对于在家中再增加一个身无分文的波拿巴的前景并不是十分高兴,特别是这个不善交际的旅长。因此,拿破仑和德西蕾在走着瞧的情况下分开了。直到1795年夏天仍然没有做出决定。
到了9月中旬,当拿破仑接到命令组织一个8人军事使团到土耳其帮助苏丹组建帝国炮兵的时候,他的这种不稳定的状态更加恶化了。拿破仑一直希望得到比这个任命更好的差使。获悉巴拉斯将军现在仍然在领导国防事务以及过去由于缺乏“共和精神”而被解职的军官又都官复原职的消息后,拿破仑仍然保持乐观,抓住这个机会在10月3日(葡月12日)到杜伊勒里宫去求见巴拉斯。
同一天的午夜,成千上万的大多数属于工人阶级的巴黎人和保王党举着旗帜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