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贼-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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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福心丧若死,眼中寒光一闪:“罗成,你处处相逼,杀我全家。害我兄弟,夺我所爱,此仇不共戴天,今日你我一定要分出个生死来。”罗成道:“我正有此意。你这个跳梁小丑,竟然也有今日的成就,我真恨不得当日在北平城一脚把你踩死,免得有今日的这些是非。”“你殴我踩我辱我骂我凌我羞我气我打我杀我,我今日一起报还给你。”武安福双枪一展,再也不顾后发制人的法则,跃马而上。
罗成大枪一摆,一枪刺了过来。
双龙出海,蛟龙摆尾。
双枪如同两条长蛇,翻滚旋转,苍蛇出洞。银龙绕山,毒蛇吐信,花团锦簇。
大枪好似一条蛟龙,腾云驾雾,见龙在田。风云交际,白芒闪烁,含苞待放。
一旁观看的士兵们眼花缭乱,个个心有余悸,心道若是自己去战,只怕一个回合都走不下来。
武安福心中悲痛,伤感,懊丧。绝望,复仇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似乎给他带来了无穷的力量。每一枪都带着三分的恨七分的痛,招招狠辣,决不留手。不知不觉之间,他所学来的那些杂七杂八的枪法,融合在了一起。白蜡枪杆带来的浑圆之力,内家枪的太极之劲,绵绵不绝的施展开来。好像明月照大江,清风抚山岗,清幽之间,浑然天成,分明已经是枪法最高的境界。
罗成的五钩神飞枪,已经超越了同时代所有的高手。就算杨林重新用回枪,就算罗艺回到少年时,就算薛英没有死。就算定彦平风华正茂,就算薛仁贵和姜松在眼前,也只有惊叹的份。那根本不是一个凡人能够操纵的枪法,不知不觉之间,在自己最痛恨的对手面前,两个人同时领悟了枪法的极限奥秘。
没有对手的战斗对于一个高手来说是残忍的。天下有雪,高手寂寞,武安福遇到罗成。罗成遇到武安福,对他们个人的命运来说,也许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对于天下使枪之人,却是莫大的福音。只有拥有这样级数的对手,他们才能精进到如此忘我的地步,将枪法,发挥到了极致。给了后人,无尽的想象空间和永远的敬仰之情。
一个是柔中带刚,源源不断。
一个是刚中带柔,生生不息。
决战之巅,旁人岂能插足。天下之大,也只瞩目你我这一战。
道尽英雄,谁又是英雄?这个舞台之上,舍我其谁?
偏偏这两个人,都要做主角。
那就注定有一个人,要提前下台,成为一闪而过的流星,成就另一个人的丰功伟业。
罗成如今的这一枪,就要把武安福送入地狱,化作永世怨恨的亡魂,悲哀的凝望自己的天下大业。
武安福的双枪缠绕而上。圆,最融洽的图形,催生着无限的活力。一波一波,翻江倒海,抗拒着罗成的五钩神飞枪。
火光四溅,五钩神飞枪的倒钩挂在武安福左手枪的枪缨上,竟然卷在一起,扯不脱了。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武安福怎么会错过,右手枪疾若流星,迅捷如闪电,直刺向罗成的胸腹之间要害。
危机之中,没有任何的思考时间,罗成撒手丢枪,堪堪一避,让过了武安福的攻击。
大枪离手,胜负已分。武安福来不及兴奋,收回左手枪,狐疑的看着罗成。
罗成的右肩战袍通红一片,似乎从里面渗出血水来。
“谢映登的好箭法……”罗成冷笑一声,“否则今日,不见得你就能赢我。”武安福长出一口气。谢映登,你没有白死,你射在罗成肩膀上的这一箭,也许就是改变了历史命运的一箭啊。
罗成弃枪,少帅军士气大振,趁机将北平军组成的防线冲垮。罗成操起部下的铁枪还要上前,罗士信猛地跳起来,一棍砸过去,罗成横枪一架,铁枪竟然那被砸的弯了。肩膀上的伤更是血流如注。他支撑不住,只得策马回转,躲开武安福。
没有罗成这个杀神,北平军的战斗力锐减。唐军被阻隔在后,形成不了两面合围的势头,虽然折损了无数的将士,少帅军毕竟避免了全军覆没的悲剧。逃离了战场,一路狂奔,向着江南败回。
在洛阳附近,王世充的趁火打劫使得少帅军再受重创,所幸留守江淮的杜伏威,王雄诞前来营救,不然武安福就要重蹈杨玄感和李密在洛阳城下失败的命运。在江淮军的接应下,损失一半主力的少帅军终于回返了南京。
突入关中的秦琼喝徐世绩得到了主力失败的消息,也不敢再犯险进军,骚扰一番之后,留下人马镇守陈仓和散关,再等待机会。
一场脆败,终于让武安福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朋友,只有背后捅刀子的敌人。
李渊,罗成,窦建德。王世充,这笔帐,我迟早要跟你们算清楚。
第311章 父子
天气乍暖还寒,长安城里,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自从武安福在河东战败之后,唐俨然成为了中华大地最强大的势力,虽然并不能说就此独霸天下,傲视群伦,至少也无人能够再如武安福一样抗衡。
携着余勇,唐军一举攻克了山西全境,把触手从关中沃野,伸向了中原大地。如果不是碍着刚和窦建德王世充有过一番良好的“合作”只怕早就横扫北方,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统一全国的战争了。
年关将至,长安城里,热闹非凡。街上到处是耸动的人头,出来购买年货的百姓似乎早就忘记了前几个月武安福大军来袭时的恐慌,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之中。
长安城最高档的“醉仙楼”里,后院的暖阁单间中,几个男子正在饮酒。
丝竹之声靡靡,男子们都有些心不在焉,桌上的菜一口未动。酒已经烫了又凉,凉了又烫,虽然有绝色姑娘演奏音乐,他们却好像聋了一般,心神不宁的只是往里边的房门看去。
过了好一会,那房门吱嘎一声打开来,走出来四个男子。其中一人以挥手道:“你们下去吧。”几个歌女收拾了乐器,行礼退下了。暖阁之中,成了男人的世界。
若是有熟悉天下英雄的人在这里,只怕会惊的交出声来。这暖阁里的人物,个个都是唐国的栋梁之才。方才心不在焉的几人,一个是禁军统领薛万彻,一个是太子主簿魏征。一个是秦王府的第一猛将尉迟恭,还有一位是李世民的小舅子,当朝大将长孙无忌。这四个人都是最受太子秦王宠爱的部下,齐聚这里,着实让人奇怪。更为叫人惊奇的是,刚从房门里走出来的四个人,身份更是高贵。
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齐王李元吉,驸马柴绍。
赫赫有名的英雄,皇室贵胄,天子家人,齐聚一堂。这暖阁真当得起蓬荜生辉四个字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神色肃穆,似乎在谈论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太子……”魏征微微起身,轻声问李建成道。
李建成似乎没有听见,走到桌前,拿起一杯酒来,也不顾酒已经凉了,一饮而尽。李世民看着李建成,低声道:“大哥,事已至此,我该说的都说过了。只盼着你能听进去。”李建成面色阴沉,半晌道:“世民,你的为人,当我不知道吗?你今日的话大逆不道,我若是告诉父皇,只怕你明日就要上刑场。”李世民哈哈大笑起来,李建成大惊:“你笑什么,你莫不是疯了吗?”李世民停下笑声,冷冷道:“若不是颜樱舍命相救,几个月前我救已经死在太原了。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如此人生,哪有可恋之处?既然生无可恋,生死于我,又有什么分别?”“你……你莫要胡说,连累于我。”李建成怒道。
“大哥,想你也是英姿神武之人,这几个月来,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人也见老许多。你的豪气哪里去了?当初你处心积虑的和我作对,生怕我抢了你的太子之位,如今怎么不对付我了呢?”李世民咄咄逼人道。
“你别逼我!”李建成吼道。
“大哥,二哥,你们心平气和一点好不好?”一旁李元吉不满的道,“父皇现在威严日盛,咱们兄弟心中惶恐,这才出来相聚商量对策,若是这么吵下去,只怕日头落了也没说到正题。”李建成和李世民都不作声了,过了好久,李建成才道:“此事关系重大,不能乱来。”李世民道:“大哥,你身为太子,自然首当其冲,我这也是为了你着想。父皇既然能够舍弃我,便也能舍弃你。这些日子太子府的卫兵削减到两千人,这还不是危险的信号吗?若不是晓得唇亡齿寒的道理,你当我愿意造亲爹的反吗?”李建成眉头紧皱道:“当初太原你被围困,父皇要放弃你。若不是我叫人收买宫中的徐美人和张婕妤,只怕父皇真的就把你弃之不管了。”“大哥的眼光放的远长,这也正是我请大哥牵头,让父皇退位,拥立大哥继承大统的原因。父皇自从当了皇帝之后,刚愎自用,不听忠言,对咱们几个处处设防,置军国大事于不顾。如果这样下去,不但你我的性命危在旦夕,大唐一统江山社稷的事业只怕也功败垂成啊。”李世民道。
李建成不声不响的倒了一杯酒,喝干。又倒了一杯,再干。众人望着他,心里都忐忑不安。
“说说你的计划吧。”李建成终于叹了口气道。
李世民脸上露出喜色,一挥手,长孙无忌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来,对薛万彻道:“这副图若是有不详尽的地方,还请薛将军指点。”冬意料峭,天,是越来越冷了……
正月初一,宜:纳采会亲友竖柱上梁立券入殓移柩安葬,启钻;忌:祭祀移徙入宅动土,破土;彭祖百忌:戊不受田田主不祥,寅不祭祀神鬼不尝。
李建成一身的红袍,看上去喜气洋洋,红袍之下,却露出了细密的鱼鳞甲。魏征,赵弘智,韦挺。冯立,谢叔方,李志安,杨文干等人在左右跟随护卫。三百名亲随龙行虎步,个个精神抖擞,神情彪悍。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去参加一年一度的新春庆典,而是去打一场战争。
通往宫中的岔路上,李建成迎来了李元吉的队伍。李元吉骑着枣红马,一身火红袍,远远看去,在冰雪之中犹如一团烈火。
“大哥,准备的如何了?”李元吉策马和李建成并驾齐驱,一撩衣襟,李建成便看见他腰上藏着的利刃。
“早上宫里传来消息,一切顺利。”李建成道。他嘴上这么说,却不禁有些颤抖。
李元吉满不在乎的道:“大哥,你怕什么。老头子老了,也该把江山让给年轻人了。”李建成看了看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弟,沉声道:“老三,我跟你说件事情。”“怎么?”李元吉问。
“你觉得老二如何?”李建成道。
“二哥吗,他这个人,看不透。”李元吉道。
“一会如果起事,你帮我一个忙如何?”李建成道。
“什么忙?”李元吉问。
李建成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手向下砍的动作。李元吉瞧在眼里,不禁一愣。
“老二心思机巧,能造父皇的反,你我二人还在话下吗?如果不先下手为强,只怕着了他的道。”李建成道。
李元吉嘿嘿一笑道:“大哥,原来你还有这样的后手啊。二哥那人深沉阴险,我早想提醒你,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自然会做的干净漂亮。”李建成见李元吉答应,算是放心下来。李元吉是不逊色于尉迟恭的猛将,有他出马,混战之中取李世民的性命应该不在话下。
抬眼望去,玄武门就在前方,唐的命运,很快就要决定了。
玄武门前,两排卫兵伫立两侧,当中一员金甲大将。正是玄武门的守将常何,一见到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队伍,立刻恭敬的立在一旁。
“末将常何参加太子殿下,齐王殿下。”“免礼了。”李建成道。常何乃是禁军大将薛万彻的亲信,也算是李建成一党,平日多有来往。此刻见他脸上有些凄惶,李建成知道他有些害怕,便道:“常将军辛苦了。这天寒地冻,还要守卫宫中安全,你辛苦多年。我都看在眼里,等过了年,给你寻个好职司吧。”常何眼中精光闪动,自然明白李建成的意思,忙道:“多谢太子殿下的恩赐,常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建成点点头,问道:“事情可还顺利。”常何瞧瞧四周,凑上前来低声道:“薛将军已经布置好了,只待太子的号令就动手。”“秦王那边有什么消息?”李建成道。
“秦王的人还没来。”常何道。
“哦?难道他怕了吗?”李建成有些恼怒。
“这样也好,咱们先进去布置一下。”李元吉一旁道。
李建成想了想道:“也好。”他心道禁军在我手中,如今就算你李世民反悔也来不及了,只要到时候登高一呼。禁军响应,李渊想不让位也不行,自己这个太子名正言顺的登基,就算李世民再有什么花样也使不出来了。
想到这里,李建成一提马缰绳,喝道;“驾。”“太子。”常何连忙拦在马前。
“怎么?”“根据宫中的规矩,诸位大人不能进去,只能在宫外等候。”常何道。
李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