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枢一木匠-第4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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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白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快快起来。”岳肃仍做诧异地说道。
白瑜并没有起来,继续哭道:“大人,下官该死……下官该死……”这一回不仅是哭了,哭着哭着,又开始磕头。
“白大人……你这把年纪……本官如何担得起这般大礼,快起来、快起来……”岳肃嘴里这么说,但却没有起身扶白瑜的意思。他心中明白,白瑜到来,肯定是因为这桩案子。不过,岳肃只是叫他起来,并不问为什么。
见岳肃不开口寻问,白瑜当了大半辈子官,当然也明白,岳肃是看出了他的来意,就是不问。岳肃不问,白瑜也不敢开门见山的说,只好不住地磕头,一边磕,一边哭,“下官该死……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白大人,快快起来。你这是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尽管跟本官说,本官一定为你做主。你要是一直这样,本官哪里受得起呀。”岳肃见差不多了,才如此说道。
“下官不是受委屈了,实在是罪大恶极,愧对大人……”白瑜哭着说道。
“你素来公正,官声一向不错,何来的罪大恶极?”岳肃故作纳闷地问道。
“实不相瞒,是下官听说,大人在张家口拿获了一批私运军需出关的商人……下官该死呀……”说到这,白瑜失声痛哭起来。
“这话不假,本官确是在张家口拿获一批私自贩运军需出关的商人。白大人,这事不会和你有关吗?这些军需,不会是你主使他们贩卖的吧?”岳肃故意问道。
“不、不……下官哪有这个胆子……他们贩卖军需……下官实在不知呀……”白瑜哭道。
“既然白大人不知,那又何罪之有?”岳肃平淡地说道。
“只是……只是下官收了他们的银子……”
“收了多少?”岳肃问道。
“前前后后能有十几万两。”白瑜战战兢兢地答道。
“哦……”岳肃微微点头,又道:“数目不小呀,可为他们做了什么事情?”
“也没做什么,只是前段日子,鞑子从张家口破关而出之后,他们请我帮忙力保张家口守将田秀。下官也就……上了份折子……”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吗?”岳肃再次问道。
“再没有其他了。”
“我知道了,这事本官还没审出来,算你投案自首,你自行写一份请罪的折子,递给皇上,等我回京之后,会在皇上面前代你求情,请皇上从轻发落的。”岳肃的语气温和起来,“好了,起来吧。”
“大人……下官……下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大人能够……。”白瑜哽咽地说道,可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
岳肃听的明白,心平气和地说道:“白大人,你我共事多年,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如果我能做到,定然义不容辞。”
“多谢大人……”白瑜连忙磕头,跟着颤巍巍地说道:“下官……下官只希望大人能够……能够……法外施恩……饶范永斗他们一条性命……”
“你说什么?”岳肃大喝一声,手掌重重一拍茶几,怒道:“白大人,你不是已经知道范永斗他们犯得是什么事了吗?私运军需出关,通虏资敌,别说是他们的脑袋保不住,就算是他们全家的脑袋也照样保不住!”
“大人……下官也知道……只是……只是……下官的儿子在他们的手里……要是大人把他们都杀了的话……他们一定会把我儿子也杀掉陪葬的……下官的长子弱冠而亡……此子乃暮年而得……我白家一脉单传……还望大人能够看在下官一向兢兢业业的份上……给下官留下烟火……”这一次,白瑜彻底痛哭失声了。
“白瑜啊白瑜,你的儿子怎么会和晋商扯到一起呢?”岳肃的脸沉了下来。
“这……唉……”白瑜叹息一声,说道:“只因是老来得子……所以下官对此子特别溺爱……言听计从……前些时日……晋商田生兰之子邀小犬到张家口游玩……我本不打算让他前去……可这孩子性格太拗……根本不理我的阻拦……硬是去了……今日清晨……田生兰的下人前来送信……说他们运出关的货被吴思南扣了……一众晋商也被抓了……甚至连总督崔景荣进了巡抚行辕之后,也没出来……听说是大人您亲自到了张家口……信上还说……若是田生兰他们死了……一定会拉我儿子陪葬……还请大人能够看在往日的情分……给我白家留下这一脉骨血吧……”
“白大人,这事本官不能答应。现在的大明朝是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流寇横行,鞑子肆虐,甚至还敢入关到中原抢掠,惊扰京师。本官受先帝托孤之重,一心捍卫大明江山,那些晋商勾结鞑虏,暗中资敌,其所作所为,无疑是动摇我大明江山之根本,如此罪行,本官怎能对他们心慈手软。白瑜,你也是饱读圣贤书的,且身居高位,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竟敢在本官面前,为他们说情!在你心中,是不是就你儿子的性命值钱,别人家儿子的性命,就如草芥呀?这么多兵器、铠甲送到关外,鞑子得到之后,用这些兵器,不知又要杀死多少我大明儿郎,难道他们就没有父母亲人吗?他们的父母难道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吗?鞑子这次入关,令多少人家破人亡,你白大人不知道吗?”岳肃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从平和变得沉重,又从变得凌厉。只说的白瑜是哑口无言。
第085章 光明正大
岳肃凌厉的一席话,将白瑜塞的是哑口无言。不过老家伙对岳大人也是了解的,知道岳大人绝不会轻易答应,从北京赶来的一路上,白瑜就在思量对策。
见现在岳肃把话说死了,白瑜咬了咬牙,不再继续哭泣,说道:“大人,白瑜的身家性命不算什么,可大人有没有想过,此案真的查明,到时会掀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大人又要如何收场?依附大人的官员,其中有不下二十人,都收了晋商的好处,他们的官职有大有小,可却是有实权的。若是大人真的秉公执法,岂不等于自折羽翼。现在韩爌回京,担任首辅,东林党的官员跃跃欲试,等待时机,东山再起。如果维持现状,东林党绝无机会,可若是大人把事情弄大,东林党人绝不会坐失良机,定会全力反扑。到时会是个什么局面,大人也应该能够想到。还有,我大明朝内忧外患,已经经不起这么折腾了,还望大人能够以大局为重,不要为了自己的清名,至江山社稷于不顾!”
为了儿子,白瑜也是拼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但他说的这番道理,确是一点不错。
岳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白瑜,你分析的这些一点也不错,看来你是有备而来,见哭求不成,便与我摊牌了。你倒是很明事理,很识得大体呀,还知道我大明朝内忧外患。但本官现在却想要问问你,你在收晋商银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大明朝的江山社稷,有没有想过要以大局为重呢?所谓礼下于人比有所求,天上不能白掉银子,你也是饱读诗书,经过大风大浪的,难道会不知这个道理。晋商会无缘无故给你送银子吗?你也有胆子收下!少在我面前满口大义,你要知道,本官不吃这套!晋商通敌祸国,本官你告诉你,他们不仅会死,还会死得很惨!至于说朝中的官员,本官如何处置,那就不用你来操心了!”
“岳大人,你以为重拿轻放,东林党的那些言官会坐视不管吗?他们有韩爌在背后撑腰,一定会全力弹劾大人,处事不公,大人的一世清名也就……”
“好了!”不等白瑜把话说完,岳肃断喝一声,笑了起来,冷声说道:“白瑜,你刚刚不是说让本官莫要计较个人清名,以大局为重吗?怎么现在,又担心起本官的一世清名了?我看你关心本官、关心大明江山是假,关心你儿子的狗命才是真的吧。本官今天不妨告诉你,不管如何,那些晋商我是杀定了,不止是他们,他们的满门,我也会给杀的鸡犬不留!用这些人的性命,给天下的奸商提个醒,有谁敢只顾自身利益,不顾朝廷律法,他们的下场也是一样!”
言罢,岳肃站了起来,大声叫道:“金蝉何在?”
“属下在!”金蝉和铁虬在厅外站岗,一听岳肃招唤,金蝉答应一声,走了进来。
“带白大人到客房休息,好生招呼,但是他的身边,随时都要有人,不经本官允许,不得擅自离开。外面那些随他一起来的人,也全都请进来,叫人好好伺候!”
岳肃说完,把袖子一甩,朝厅外走去。
白瑜一听岳肃这样吩咐,连忙叫道:“大人,你不能这样……我是内阁大人……你无权把我软禁……”
可岳大人哪里还去理会他,出了偏厅,直接前往书房。金蝉则是走到白瑜的身边,微微一笑,说道:“白大人请吧。”
“唉……”白瑜也是无奈,只能叹息一声。
不提白瑜跟着金蝉前去休息,单说岳肃,不一会功夫,就来到书房。
他把们推开,蒋杰与吴思南都坐在下手,见岳肃进来,连忙起身施礼。岳肃微微点头,说道:“不必多礼,坐……”
一边说,一边径直走到上手书案后坐下。
蒋杰与吴思南等到岳肃坐下,方才跟着坐下。随后,便听岳肃说道:“台榭,刚刚送名帖前来求见我之人,你可知道是谁了?”
“下官不知,但猜想应该是与大人相交颇深的官员。”吴思南说道。
岳肃没有发话,蒋杰自然不会吧名帖给吴思南看,在岳肃去见白瑜的时候,两个人就来到书房等候。两个人都在下手坐着,却没有说什么话,吴思南的心中,一直在猜测,来人会是谁?当然,他难免也会觉得,岳肃不告诉自己来人的名姓,是不是对自己不放心。
眼下岳肃让他去猜,吴思南也不笨,直接说出答案,虽不知名姓,但大概也是能想到的。
岳肃点点头,说道:“台榭猜的不错,来人确实与我交情颇深,白瑜这个名字,台榭应该知道吧。”
“白大人乃内阁大学士,下官自然听说过。”见岳肃没有隐瞒,将来人的名姓如实相告,吴思南也释然,原来岳大人并没有将自己当外人,只是想考考自己的眼光。
“还真不出蒋先生所料,为晋商出头的人,确实有点份量,还是与我交情颇深的官员。这次涉案的官员,看来着实不少,蒋先生,你来猜猜白瑜都跟我说了些什么?”岳肃平和地说道。
“如果属下猜的不错,白瑜前来,自然是要为晋商求情的。但白大人应该了解大人的脾气,这等要案,绝对不会姑息,那资敌的晋商,是必杀无疑。所以,属下以为,白大人应该不会傻到为晋商出头,极有可能是请大人对他手下留情,并对大人晓以朝中局势,希望能够重拿轻放。”蒋杰说道。
“先生猜的不错,他确实给我分析了朝中局势,希望我能大事化小,但有一点,先生没有想到,那就是白瑜不仅想为自己开脱,还想让我放了范永斗他们。”岳肃笑着说道。
“哦?白大人怎么会愚蠢到这个份上,他应该能想到,大人即便可以因为朝中的局势,顾全一些官员,也不可能对这些资敌的商人手下留情呀。”蒋杰有些纳闷地说道。
“这是因为他的儿子在人家的掌握之中,唉……”岳肃叹息一声,说道:“父亲为救儿子的性命,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晋商是一定要死的,咱们不必再研究,只是这桩案子,干系太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好能够想一个稳妥的法子,不弄出什么大乱子才好。先生,你足智多谋,可否为肃再分析一下。”
“眼下涉案的官员到底都有谁,咱们也不敢确定,但要想全部了然,也很容易,属下以为,最好能在涉案人员全部掌握之后,再做最后的决定。晋商先前已经答应招供,可以说,也由不得他们不招。可关键只在于,大人想怎么审。是公开审理,还是秘密审理?”蒋杰说道。
公开审理和秘密审理,这里有很大的区别。公开审理,光明正大,日后随也说不出什么。可秘密审理就不同了,天晓得你背地里有没有做什么手脚,日后诟病很多,也难免被人非议。不过,以岳大人今时今日的地位,哪怕真就私下里审了,包庇了什么人,也顶多是被人非议,没有人能把岳大人如何。
岳肃想了想,说道:“私下秘密审问,实在不妥,现在这个时候,哪怕我处置公道,也会被人诟病。反正我也没打算姑息何人,就光明正大吧。”
“属下拜服。”蒋杰站起身来,竟然躬身一礼,然后才说道:“世间之事,若胸存私心,自然复杂,倘光明正大,则万事水到渠成。这桩案子,大人如果心存私念,趁机打压异己,到头来势必朝野动荡,百官不服。党争最是误国,齐楚浙三党虽然一直与大人交恶,但正值国家多事之秋,理应齐心协力,如大人趁机打压,难免会令齐楚浙三党与东林党联合起来,使党争越演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