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枢一木匠-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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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来探望我家夫人的父亲,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阮大人。”厉浩荃如实答道。
“啊……”一听这话,那狱卒差点没栽歪过去。张口结舌了老半天,才说道:“请稍等,我这就进去通报。”
说完,狱卒一溜烟地跑进牢门。这小子为何如此惊讶,还不是因为那句‘来探望我家夫人的父亲’。岳大人夫人的父亲,那不就是岳大人的岳丈,这是怎么搞的,部堂大人怎么连自己的老泰山都给押进来了。虽说刚刚押进来不少犯官,甚至连次辅都有,可实想不到,岳大人如如此大义灭亲。
狱卒跑到司狱那里,将阮傲月来探监的事,如实禀告。那可是自家的顶头上司,司狱岂敢让人外久等,急忙跑出去迎接。
跑到门外,此刻阮傲月已经下车,司狱躬身施礼,“不知夫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不知者无罪,本夫人到此的目的,想来你也听说来,还请前边带路。”阮傲月说道。
“是,夫人。里面请。”司狱做了个请的手势,等到阮傲月他身边迈过,才小心陪同进入大牢。
司狱亲自指点路径,顺着通道,很快来到关押阮臻梅的大牢。
被关进来的这些官员,全都是单间,而且牢房离的还挺远,门也不是普通的栅栏门,皆是铁门,这种牢房,是专门关押重犯的。严防窜供。
通过铁门上的小窗户,傲月可以看到父亲正坐草垛之上,父亲身上穿的不再是官服,而是囚服,人竟然也比前段时间,显得苍老了许多。正是,犯了这么大的案子,而且皇上亲自下旨督办,证据确凿,换成谁能不憔悴。
牢门打开,阮傲月说道:“你们都外面侯着吧,我自己进去。”
说完,由厉浩荃拉开牢门,阮傲月自行走了进去。牢门打开的那一刻,阮臻梅已听到了声音,当看到女儿走进来时,仿佛握住了救命稻草。
“女儿啊……”阮臻梅激动地大叫一声,泪水顺着眼眶流淌下来。
“父亲……”阮傲月几步冲到阮臻梅的身前,跪倒地,也是落下泪水,说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刚一回来,就遭此不测……”
“唉……”阮臻梅摇头苦道:“都怪父亲一时贪心,才得到如此下场。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不说,怕是还要人头落地啊……”
“父亲……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您告诉女儿……女儿也好想办法救您呀……”阮傲月急切地问道。
“一言难啊……”阮臻梅叹道:“这事要从为父到郑州之时说起……”
到了这个份上,人已经进大牢了,阮臻梅再不隐瞒,将自己到开封之后,被王林鹤等人邀去赴宴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什么联名弹劾岳肃,什么请『妓』院召『妓』,什么有学生送礼,以及后来去蓟镇受贿,今天金殿上发生的事,全都没有隐瞒。
听完父亲的讲述,阮傲月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如此冷落岳肃,也知道父亲是怎么一步一步走进别人设好的圈套。现皇上都知道了,而且基本算是人赃并获,铁案如山,还能有什么办法。
阮傲月显得有些无力,但随即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发现其中的关键。傲月是细心如发之人,虽说看到父亲现这样,很是伤心,但只要稍一冷静,就能察觉出一些微妙的事情。
按理说,这事明摆着是别人坑老爹,写什么匿名信到丈夫那里告状,然后由其他官员出面将事情挑明,把事情闹大。可为什么会闹得这么大,连挑事的人,也因为匿名信被彻查,并且人赃并获,一起押这里。要说是陷害,也不至于连自己人都害吧。
“夫君拿出来那么多匿名信……我明白了……”阮傲月仔细一想,就将事情的大概猜了出来,“定是有人投匿名信举报父亲,夫君发现了他们的阴谋,才将计就计,把那帮使坏的人一起拉下水。可是……他怎么就不为父亲想一想,怎么事先就不跟我说一声呢?”
她这边的揣摩事情的经过,阮臻梅那边也想如何能够活着出去,想来想去,似乎唯一的办法,就是靠自己的女婿。女婿现,明显深得皇上宠信,还刚刚入阁,是此案是主审。自己收受的贿赂,也不是很多,比其他的同案犯少多了,只要女婿一句话,自己八成就能保住『性』命。
想到这里,阮臻梅马上说道:“女儿,我想到能活着出去的法子了……”
“是什么法子……”一听父亲说想到主意了,阮傲月也跟着兴奋起来,脱口问道。
“秉严……秉严他能救我,只要他一句话,就能把我救出去。女儿,你回去求求他,一定要把我救出去,父亲不想死……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你代我先给他认个错、赔个礼,等我出去,再亲自给他道谢……”阮臻梅急切地说道。说这话时,老家伙又哭了。
虽说文人有傲骨,但也要分是谁,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杨涟那样。作为一个能够受贿徇私的人,其实早已出卖了自己的傲骨,剩下只是一个虚名。生死攸关之时,又岂会还有骨气。要知道,天下间那些贪污、**的官员,早已经没有了尊严,他们只不过是穿着华丽的狗。
第042章 静观其动
刚听说老爹想到主意的时候,阮傲月还是比较激动的,可当她听完父亲的主意后,简直失望无比。没想到父亲的法子就是这个,而且还如此卑躬。
让她去求岳肃,她怎么张得开这个嘴,自己之所以看重岳肃,就是喜欢岳肃的秉『性』,那一身正气。尤其是这一点,还很像那个人。
但看着父亲可怜巴巴的样子,阮傲月实无法回绝,只能点点头,说道:“父亲,您放心。我回去之后,回和夫君说的。让他一定想办法救您。”
“那就好、那就好……”阮臻梅拉过女儿的手,紧紧地攥着,“父亲没有白疼你,上次的事,是我不对,你回去一定要跟秉严好好说,让他不要放心里。他的这个女婿,父亲永远都认。”
“是,父亲。我一定会把话带到的。”阮傲月连连点头。
就这个时候,牢外突然响起梅儿的声音,“咦……铁虬,你怎么来了?”
“梅儿……”铁虬的声音要比梅儿为惊愕,“你怎么跑到刑部大牢来了。我是封大人之命,来给岳丈老爷送饭的。”
“我是陪夫人来的,你看厉浩荃不是也么。”梅儿说道。
“夫人来看岳丈老爷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铁虬好奇地问道。
“我刚刚陪小姐去老爷府上探望,结果看到那里全是官兵,一问之下,便知道了。”梅儿说道。
“那夫人现里面了。”铁虬问道。
“嗯。”梅儿点点头。
“那让夫人和岳丈老爷先聊着,我等会再进去。”铁虬说道。
阮傲月里面听的清楚,估算着时间,现已是饭口,想来父亲也该饿了。于是,大声说道:“铁虬,你把饭拿进来吧。”
“是,夫人。”铁虬外答应一声,推开牢门走了进来。
他的手中拿了一个食盒,进来之后,躬身说道:“参见岳丈老爷,见过夫人。”
“免了吧,你过来。”阮傲月向铁虬招招手。
铁虬过来蹲下,将食盒打开。里面放着两个菜,一碗饭,菜并不是什么好菜,但肯定要比监牢的伙食强多了。有一尾鱼和一盘蒜苔炒肉。这就是刑部尚书岳大人的工作餐。
阮傲月亲手将饭菜拿出来,把筷子擦了擦,递给父亲,说道:“父亲,想来您也饿了,吃一点吧。”
阮臻梅还真是饿了,只是没有什么食欲,现这个样子了,换谁能有心情吃饭。但女儿的心意,自己不能不领,接过筷子,随意吃了两口,然后便放于一边。
傲月这时,转头看向铁虬,说道:“铁虬,你先回去吧。”
“是,夫人。”铁虬从命走了出去,牢外和梅儿、厉浩荃打了个招呼,便独自离去。回到刑部衙门,少不得要禀报岳肃。
待到铁虬出去,把门带上,阮傲月说道:“父亲,夫君还是记挂您的,以前不愉快的事,绝无半点放心里,要不然也不能叫人来给您送饭。”
“哎呀……”阮臻梅叹气地说道:“当初我也是糊涂,轻信了小人之言,才落到这步田地。现是后悔莫及,真是对不起秉严啊……”
“父亲,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您就不要再提了,夫君既然没有计较,您又何必总是埋怨自己。父亲,您现吃点,等一会饭菜就凉了。”阮傲月柔声说道。
“为父现吃不下去啊……”阮臻梅摇头说道。
“父亲,我知道你现的心情,但您放心,夫君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出去的。这案子还不知道要审多少天,别还没等审完,您就先饿倒。听女儿的话,先把饭吃了吧。”
见女儿如此苦口婆心的劝说,阮臻梅再次端起饭来,拿起筷子,简单的吃了几口菜,把饭全吃了下去。
待父亲吃完饭,阮傲月柔声说道:“您先宽心待这里,女儿这就去见夫君,求他想办法,救您出去。”
“好、好……”有了女儿这话,再加上女婿送来的午饭,阮臻梅的心也算落下,连连点头说道。
阮傲月站起身来,又宽慰了父亲两句,这才走出牢门。牢门再次锁上,阮傲月带着梅儿、厉浩荃离开大牢,再次上了车,只听车夫问道:“夫人,现去什么地方?”
“去……”阮傲月刚想说‘去刑部正堂’,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这么直接的去求岳肃,她总觉得有些不妥,思量许久,后终于说道:“先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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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和刑部衙门一个院,外人进大牢,要从外面的天牢大门走,铁虬也算半个内部人员,里面走,那是畅通无阻。直接从后面『插』回岳肃的值房,进门之后,就将阮傲月去探望阮臻梅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件事,岳肃并没有通知傲月,这也是不知道怎么和夫人开口,此刻正琢磨,回家之后怎么说,才能让夫人少担点心,没想到,夫人竟然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办,十有***妻子会来求自己,那毕竟是妻子的亲爹啊。岳肃打发铁虬出去,屋子里踱来踱去,始终也想不出一个太好的法子。
别人就是想看他徇私枉法,只要自己这么做了,清名丧是一,皇上又会如何看待自己。再者说,自己已经把事情搞大了,魏广微、冯铨这帮人都押刑部大牢,同是受贿之罪,而老丈人外加一条隐瞒边镇军情,欺君的罪名,要是徇私放了他,其他人都该怎么处理。这可是三法司会审,到堂的官员起码不下十个,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要如何救老丈人呢?
当初他是一时气急,才想出这个主意,把魏广微那帮人全都拉进去,事到临头,感觉自己也不是很好做。
事情正如岳肃所料,都不等他开审,就已经有眼睛盯上了他。
魏忠贤的府邸。
“义父,刚才有探子回报,岳肃的妻子阮氏已经去过刑部大牢,但并没有去刑部衙门见岳肃,而是回到了顺天府。孩儿已经派人去打听,查一查阮氏狱中和阮臻梅都说了些什么。”
魏公公散朝之后,就回到了家,命田尔耕将探子撒出去,打探岳肃的一举一动,其中也包括盯着刑部大牢。
东厂的番子号称无孔不入,哪里没有他们的人,阮傲月去刑部大牢的事,马上就被发现,并第一时间通知了田尔耕。田尔耕立刻赶来,禀报魏公公。
魏忠贤听了这事,拉的像驴脸一样的老脸,终于算是『露』出一点颜『色』。“岳肃的夫人已经知道,这事就好办了。今天晚上,少不得会吹枕边风,他不是明天开审么,我倒要看看,他准备把自己的岳父怎么发落!”
田尔耕一旁说道:“义父,这岳肃实太过狡猾,万没想到,他会耍出将计就计这一招,把魏广微、冯铨他们全拖下水。要是这帮人被岳肃打掉了,咱们的实力可是要大打折扣的啊。”
“这事我知道,也是我一时失算,没有料到岳肃还有这样的道行,要知如此,我还不如让御史直参呢。一步走错,后面的棋,不好下了。现只能看,岳肃怎么应对,他要是真敢杀魏广微他们,独留阮臻梅的『性』命,我就让他彻底身败名裂。”魏忠贤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义父,孩儿谅岳肃也不会如此,而是怕他一个也不杀,全都给免官去职,就此收手。这样一来,阮臻梅还是回家,咱们这边,可真是损失惨重啊。”田尔耕说道。
“他倒是想了,这帮人受贿数额巨大,而阮臻梅还有一条隐瞒边镇实情,欺君罔上的罪名,岳肃不是执法如山么,这要是不订阮臻梅的死罪,以前那些被他铡了的官员,他又怎么自圆其说。光言官的口水,就能把他淹死!我这回也是豁上去了,要是他不铡了阮臻梅,绝不与他善罢甘休!”魏忠贤再次狠狠地说道。
“可是……他一铡掉阮臻梅,魏广微他们,不也得跟着完蛋……”田尔耕有些无奈地说道。
“如果他真的能全给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