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陆权强国-第5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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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这个人?
“没弄错吧?”
李汉微微皱了皱眉。
“应该错不了,属下从孙国安的府上抓了支耗子,正是我们指点盯上的几人之一,不想前番他坐上了往江西的船,在九江下了船之后便我的手下甩开了,这一次却在孙国安的府上抓到了他!”
李东来道,“我还一直都在琢磨着,为什么我们盯上的这些耗子,个个说得一口地道的京片子,之前一直都以为是北京那位下的黑手,不过现在终于确定了,黑手另有其人。具体情况还要等到属下的人敲开了他的嘴巴才行。我们抓到的那个嘴巴特别紧,用了两天的刑都没撬开,反倒是从孙国安那里撬出了一些情况来,知道对方是前清肃亲王府上的人物!”
点了点头,李汉翻开那份刑讯报告匆匆看了一遍,随后想了一阵,又将东西扔给了他,“你们的动作势必已经打草惊蛇了,动作要快,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尽快撬开他的嘴巴,还有给我弄清楚到底都有哪些势力参与了这件事,以及为什么。这件事情我许你全权负责,去吧!”
“是!”
李东来收回了刑讯报告,敬了一礼刚要出门,才方走到门口便听到背后李汉的声音,“等等!”
“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李汉迟疑了一阵,良久叹了口气,“若是查到有日本人跟其他洋人参与了这件事情,暂且不要动他,现在,不行……”
李东来身子一颤,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同一时间,武昌码头,蒋方震看着一个即将登船的军人,摇了摇头。
“翼青,真不考虑留在川鄂?”
蒋方震最后询问了一句。
临要上船的一个留着齐根短发的军人身子一滞,回过头来道:“百里兄,这几月来有劳百里兄为李大人做说客了,只是翼青志不在此多说无益,加上这一次又是大总统跟段总长亲自邀请,翼青不能驳了好意!”
此人正是打去年被李汉抓到之后,一直困到现在的靳云鹏。
对于这位后世出任为内阁总理的将军,李汉知道他的能力,更加不想袁世凯得到他的助力,因此一直磨着想要说服他,不想他的意志十分坚定,直到现在都没能够说服他!
想来也是,这靳云鹏18岁时,因生活所迫与弟弟靳云鹗投奔了袁世凯在天津小站督练的“新建陆军”,后来深得袁世凯的亲信段祺瑞的段祺瑞的赏识和器重,不但多次送他求学,并且连连破格提拔他,后来他被调任云南清军第19镇总参议,就是段祺瑞的功劳。因此比起李汉这个‘乱党’出身的军阀,靳云鹏无疑要更心向北京的袁世凯、或者说他的老上级段祺瑞更多一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汉抓捕到了他的消息传到了北京,从六月开始陆军部便在段祺瑞的示意下一直向李汉施加压力,只不过当时的力度并不是很大,而李汉也没多在意。
不想前几日京中突然传来消息,陆军部任命被他囚禁的靳云鹏为陆军中将,同时领陆军第五师师长,督办山东军事。
这一下子李汉可吃不住了,之前他能私自扣着靳云鹏完全是因为他是被俘清将,不想北京那边竟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处,这叫李汉开始怀疑,是不是北京那边准备转风向,要开始腾出手来对付自己了?
最终,他还是没能留下靳云鹏。私自扣押一师师长,而且还是一位中将,这个大帽子北京若是扣下来,李汉要有段时间不能安生了。最终,他也只好苦笑着摇头,自己这只小蝴蝶的翅膀不停的煽动,现在国内有些局势已经被他改动了,但是总体上却依旧顺着他还算清晰的民国大势往前轰隆隆的前进着。
靳云鹏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两人稍事耽搁了一下,就见到李汉的前副官——陈天祥匆匆赶了过来。靳云鹏微微皱了皱眉,他被困在应城的最初一段时间,安排他吃住跟劝降的都是这一位,倒也不算陌生。
索性这几个月被困在这里倒也不愁吃穿,而且也不曾受过虐待,虽然心中憋着一团火,但是他开始强迫自己挤出一点笑容,对着这位已经是他惹不起的西南经略使的副官点了点头。
陈天祥径直走到靳云鹏面前道:“靳将军,这几个月来多有得罪了。你没能留在我们川鄂是我们的一大损失。先生知道靳将军想必心中对他也是有些不待见,所以干脆派我过来送送将军吧!现在先生将行,先生特地遣我来给先生送点盘缠,以壮行色。”
说着他就从身边手下那里接过一个黑皮包,递给了靳云鹏。蒋方震在旁边笑道:“翼青,就当是经略使大人的一点歉意吧,你就收下吧!在北京安家、都城居住,大不易呢!”
靳云鹏脸上好看了一些,点了点头,将皮包接了过来,对陈天祥正色道:“替我多谢李大人呢,这几月来靳某在川鄂吃好穿好,也不曾有关半点阶下囚的感觉,全赖李大人的青眯。只是一臣不能事二主,靳某蒙段总长不嫌,十数年来一路提携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此等大恩未报不敢离弃。此次李大人愿意放行,靳某感激不尽,日后若有能用到的地方,只要不违背了靳某的原则,必有回报。陈大人、百里兄,告辞!”
言罢抱拳冲他行了一礼,昂首登船而去!
第五卷 大炮主义 第三百八十九章 交底
“陈副官,麻烦你先把车子开到东城公馆去!”
眼看着距离督署只有一段路了,汤化龙突然开口阻止了司机将车开往督署,反而在距离督署几条街外的一处街道调头,开向了东城公馆!
“是!”
司机不敢含糊,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临时改变的行程,不过还是老实照做了。
东城公馆距离督署并不远,是城中一处军政府出面赎买改造完成的宅院,用于招待来汉客人歇脚的地方。
车子很快抵达了地方,汤化龙引领张謇、章太炎二人下车,他敢违背行程自然是事先得到了李汉暗许的,目的显然易见。
“敬礼!”
公馆门口守卫士兵敬礼,汤化龙点头回礼。人却走在最前面,引领身后的两人往公馆内走去。
“来来来,季老、太炎先生,还请不要嫌弃地方鄙陋才是!”
张謇笑道,“这般建筑当真富丽堂皇,余在苏沪常闻川鄂之富甲于南方,现在一见才知不假!”
章太炎看了一阵也是一脸严肃,公馆内部修建的十分西化,内部装饰不算名贵却也别致,可见风传那个年轻人有钱之事不假。
汤化龙笑着引他二人入了一个别院,三人入座之后,张謇方才收束了笑意,道:“济武,是那位李大人吩咐的吧?莫非是要你来打打前站!”
章太炎眉头一皱,他不喜欢政事,今番这次会被拉来完全是因为年初陶成章被杀的事情最终还是引起了光复会内成员的不满,年初最终不少的光复会成员选择了脱离了同盟会,重新组建了光复会。只是光复会这些年来精英骨干不是早早死在了清廷的屠刀之下,便是选择了留在同盟会,导致分离之后光复会越发没落。最后不忍心看到光复会没落的他在张謇等人的邀请下,收束了不少光复会成员,组建了宗旨是“巩固全国之统一,建设中央政府,促进共和政治”的统一党。今年五月,在张謇等人的上下奔走之下,不少的立宪派成立的政党达成了合并协议,于是统一党同民社、国民协进会、民国公会、国民共进会、国民党(由潘鸿鼎等组织的,非宋教仁的国民党)合并组成共和党。
张謇这一次赴汉打得是共和党的大旗,而非是内阁农商总长。章太炎也是共和党的主要理事之一,这一次受他邀请却也不好推辞,加上他也确实对报纸上如今已经开转变口风赞扬的川鄂两地很感兴趣,便跟着来了全当散心。当然,私下里未尝没有躲避宋教仁的意思,要知道正在组建国民党的宋教仁一直要拉他入党,只不过章太炎不想答应罢了!
“你们聊吧,我有些困倦了,先去休息了!等会不要叫我!”
章太炎不喜政事,随便找了个借口,也不在乎是不是会引起两人不满,径直走了出去。
只留下背后苦笑的两人。
张謇看着他的背影,不停的摇头叹气。
事实上最近这段时间来,章太炎已经不止一次找他,要重新把统一党从共和党之中分出去了。原因无它,现在整个共和党内八成的成员都是各省的立宪派代表,而他跟一帮光复会的成员怎么说都是激进派党人出身,双方之间有些矛盾跟分歧是不可调和的,至少张謇没有那个能力跟想法去帮他调和,最终两方分手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这个章太炎,脾气还真跟以前一样!”
汤化龙倒也知道他的秉性,摇了摇头却也不生气。
张謇点了点头,“正好,济武老弟,现在屋内只有咱们两个,有些话就明白说了吧!”
汤化龙笑笑,“不错,济武正是受到经略使大人的吩咐,让我先来探探季老的口风的!北京那边最近这么大的动作,他也担心!”
他给张謇倒了一杯茶水,张謇端起小品了一口,点了点头,“成,李大人这边心中已经有数了,我也轻松了许多。这一路一直担心是否会被夹在中间得罪了谁,我的大生纱厂最近可是正准备在川鄂新办个场子,并且准备规模还在上海之上!”
“季老要来,川鄂肯定欢迎。经略使那边少不了要有优惠政策!”
“那也要不得罪人才行!”
张謇叹了口气,放下茶杯正目盯着汤化龙,“咱们明说了吧,今番这次我来叨扰,虽说有些私事在身,不过主要还是大总统那边亲自委托,我也不好推辞,结果讨来了这桩事,一个处理不好可就要得罪人了!”
汤化龙心中一紧,身子不自禁的直起来了。只见他脸上也收束了笑容,道:“看来最近传闻是真的,都在传大总统跟英国人之间达成了协议,只怕最近要拿川鄂开刀,季老莫不是为此!”
张謇连连摇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济武,这里没外人,你也别把老哥当成了外人了。咱们来交个心吧,大总统多精明的人呐,他李易之明面上两省只有两个师加两个混成旅的编制,可是川鄂的裁军计划一直不对外公布的,到现在还有多少编制谁也不知道。外面再传两省至少能凑出四个师,我想并不算多吧?这世道川鄂握着这些兵,北京那位虽然坐立不安,但是他暂时还不能动,这一动天下就要跟着乱了。川鄂不比江苏,李易之也不是他庄蕴宽。”
汤化龙点头,他这个议会会长多少对川鄂的军事关注一些,知道现在两省之内光是已经编练完成的军队就有四个师加两个混编旅,听说约莫还有两个师正在编练,到时候会被精简成两个混编旅,到十月川鄂手上便有四个主力师、四个混编旅,仅是正规军人数加在一起就有七万七千多人了!财政部长胡瑞霖跟他走近,他还知道川鄂现在的军队编制拨发的军费跟款项已经不经过财政部,而转由督署的秘密金库拨发,因此维持这么一只军队,在督署那位的秘密金库没被耗光之前,根本不会影响到川鄂的财政。正相反的,军方的大量采购反倒反过来刺激了川鄂两省的经济,加快了经济的复苏跟繁荣了!
掀开茶杯盖,汤化龙吹了口气,顿时一阵茶叶清香飘逸而出,显然这茶不是普通货色。
“那个年轻人的想法没人知道,就跟没人知道北京那位的想法一样。老哥,我也跟你说了吧,这趟浑水你最好莫要跟着趟。前段时间川鄂跟英人对上了的事情你知道吧?最近府内又传出的新消息了,说这件事情都是那个年轻人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献个投名状!”
张謇一惊,忙坐到他旁边,“可是跟那德人有关?”
也难怪了,最近报纸上都在传川鄂似乎要彻底倒向德人了。这段时间来国内的其他洋行基本上都不敢往川鄂运送货物,唯独德人的货船每日来回沪汉,听说运送的都是重炮之流,前段时间两国的舰队还因为洋人扣留了一艘德国货船而在长江口对峙了几天,最后英人放行了船才不了了之。德国在华舰队实力可不弱,真给英人打起来,胜负谁也不知道。
他嘘了一口气,继续娓娓地道:“不清楚,你知道的那李易之看上对我十分信任,实际上他生性最是多疑,只怕连自己的嫡系都不愿意完全相信。前段时间天天见报的入藏第九旅旅长蒋肇鉴季老可知道?那第九旅的旅长原本乃是他李易之的心腹何进,只是不知道什么事情恶了他,最后才换上了那蒋肇鉴代理。我在武昌虽说没有约束,手上权力看着也不少,实际上根本没有半点实权。川鄂联合议会的议员都是地方选举,但是立法却需要议会先行讨论之后经司法部裁定,最后上交他的行署讨论之后才能颁布。财政、军权都被他掌握在手中,这川鄂根本乱不起来,他是领兵起家的人物,看得比谁都清楚!”
言罢跟张謇对望了一眼,相视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