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第6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高强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二月料峭春寒,逼的人好不自在……
第四卷 东南 第一五章 金芝
三月初春,高强等三人安返苏州城运河码头,去时无人知晓,回来时也自悄然。
城门处正逢着陆谦带领所部出城操练,进出官民都在一旁让路,高强正好杂在人丛中观看军队状况,别的他也看不出来,只觉得众军士跑起步来队列整齐,精神也健旺许多,不似前次自己阅军时那般拖泥带水,看来几位将领已经成功接管了苏州军队,这些日子的操练也初见成效了,心中不禁暗自欢喜,看来自己下一步要从这些兵当中挑百十号精兵出来倒不是没有希望的。
待一指挥五百人过罢,三人进城直奔应奉局所在的北城,这一来一去十余日,路途都是闷在船舱里,在龙游县衙只住了一夜而已,可把三个人都憋的够戗,巴不得把行囊丢下好好泡个热水澡,松散一下身子骨。
谁料刚一进大门就感觉气氛不对,过往官吏见到高应奉回来个个殷勤见礼,颠前跑后地掸尘的掸尘,倒水的倒水,接行李的接行李,只是脸上神情都有些古怪,似笑非笑地,仿佛有什么有趣之事。
高强心里纳闷,得个空就问许贯忠:“贯忠啊,是不是咱们几个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让人看了笑话?”
许贯忠虽说精明,这时候却也一头雾水,摸不着半点头脑,只好请高强先回内宅沐浴更衣,再准了那同行胥吏的假,叫他先回本宅歇息,自己去公事厅将这些日子的应奉局公务先检视一遍,那征求花石的告示贴出去也有半个多月了,也不知效果究竟如何。
高强一脚踏进内宅门,迎面就见自家妻妾蔡颖和小环率了几个使女屈身万福,口称“官人一路辛苦”,不禁心中大为喜欢,自己孤身一人浪迹时空,这刻却有些回家的感觉了,忙上前将两女扶起,口中寒暄几句,一手搀着一个便望屋中去了。
待回到屋中,小环是妾的身份,不能与大妇争竞,自回己房去休息了。蔡颖吩咐烧热水与官人沐浴,高强由两名使女服侍着除去全身衣物,脖子以下都浸在木桶中,舒服地叹息一声,来回半个多月都在船舱里窝着,着实是有些辛苦了,这刻才真的放松下来,脑子里渐渐什么都不去想,任凭多日来一直紧绷的思绪在袅袅热气中蒸腾。
忽听门上剥啄之声,想是使女进来换水,高强眼睛也不抬,懒懒地道:“进来罢。”
只听门枢转动之声,一个细碎足音轻轻走进,又将门掩上了,而后走到近前停住。高强此刻脑筋近乎停摆,可也觉得这足音有些耳熟,勉强把眼皮抬起看去时,却不禁一阵惊喜,眼前站的并非什么使女,却是自己新婚数月的妻子蔡颖。
她此时也已换过了适才迎接官人回来时的盛装服饰,正将一领大氅从肩头解下,露出里面的贴身丝棉小祅和撒金窄脚裤,初为人妇的身体已减去了少女的青涩,渐渐显出成熟妇人的风韵,笑容中不经意便流露出了几分媚惑之意:“官人,这番出门可辛苦了,怎地回来却两手空空,不见甚收获?”
高强见了娇妻这般美态,心怀大放,正要伸手招呼她过来,听了这话却一楞,怎么觉得有点酸溜溜的味道:“颖儿,且走近些,教为夫看看你,这半个多月不见了,可瘦了还是胖了?”
蔡颖依言走近几步到了桶边,挪了一张描金檀木凳子在木桶边坐了,把一只纤纤素手轻搭在桶壁上,高强连忙去握,温香软玉没握着,却拍了一手木桶板,不禁一愕。却见蔡颖正眼也不看他,略拖长了声音,曼声道:“官人此去浙南,可是寻人么?却又怎地没寻着?”
这话听着有些蹊跷了,什么叫寻人没寻着?自己可是跟宗泽大叔畅谈了一夜啊!高强这叫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心知必有蹊跷,看这架势恐怕是有什么误会,这时可不能露了口风,有道是多说多错,便作一脸无辜相:“颖儿,为夫实在是不知你说些什么,可否明言?”
蔡颖略偏了偏头,妙目飘了高强一眼,忽地笑了出来,摇头道:“高郎啊!奴家早知你是个风流人物,却不料到了这江南苏州府还会遇到你的红颜知己,真是服了你了啊!”
“红、红颜知己?!”高强直打愣神,自己来到这时代以后虽说不上什么宵衣旰食,可也算奋发图强了,结识的女子是屈指可数,怎会到这江南来了还有什么红颜知己出现?
蔡颖看着高强一脸呆然,又是一阵娇笑:“高郎啊,有道是人不风流枉少年,以前结识了多少红颜知己,奴家也不放在心上,何况那位小姐虽是荆钗布裙,却是天生丽质,我见犹怜,高郎的眼力可不差呢!”说罢掩着口,一双眼睛里满是笑意。
高强可是更晕了,一来实在想不起自己有什么风流债在身,二来眼见娇妻这般动人,也懒得去想这些有的没的,烟霞蒸腾,美人如玉,又是小别胜新婚,哪还按捺的住?腾地从木桶中跳起身,一把将娇妻温软丰润的身子凌空抱了起来,蔡颖只来得及惊叫一声,檀口已被掩住,小小斗室中水花四溅,良久方息。
待到高强出浴——该是夫妻俩一起出浴——之时,已到华灯初上,俩人一前一后出得门来,蔡颖脸颊晕红,双眼犹似汪了水一般,贝齿咬着下唇,横着眼瞟了高强一眼,低骂道:“冤家,便恁地猴急!没得让下人看了笑话!”
高强却是志得意满,意气风发,闻言大笑道:“周公之礼,人伦大道,有何可笑之处?”
这几句话声音大了,又说的明显,羞得蔡颖面上挂不住,掩面向后院便逃。高强一面笑,一面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忽见蔡颖立定,与一个人说了几句话,便回头向自己望来,心下稍觉奇怪,便紧走几步。
待到近前,前面使女已打起灯笼来迎,光线一亮,再加上距离近了,隐约看出那人似是女子之身,再行得几步,渐渐清晰,等到看清那女子面貌,不禁吃了一惊:“方姑娘!”这人竟是当日在东京所见的方腊爱女!
霎时间,高强心中已是数轮念头转过:“看来颖儿所说的什么红颜知己,就是这方姑娘了,却不知她怎会到此,又怎会被颖儿认作我的红颜知己?天地良心,我那时倒是有些念头,实在是不曾得手啊,连正经话都没说上几句,怎说到红颜知己四字?”
方金芝见了高强,俏脸便是一红,忙敛衽为礼道:“高衙内,啊不是,是高大人万福!”不小心叫错了称呼,下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急的脸更红。
高强见她这模样,不禁顿生歹念,有道是灯下观美人如玉,何况方金芝本就是出色的美少女,当日在汴京便令他甚是动心?不过心动归心动,行动却还不敢。自己发妻就站在一边盯着,自从当日在船上因为小环的事闹了一场小风波之后,他便心中明了,这女人不论是什么朝代什么礼节什么身份,吃醋恐怕是没有一个不会的。现在这方金芝来意不明,虽然蔡颖适才已表明了态度不在意,不过若要家中和睦不生事端,起码大面儿上可得过的去才行。
想到这里他将刚换上的袍子一掸,郑重其事地作了个揖道:“方姑娘,汴京一别苏州重见,别来无恙否?”
方金芝还没答话,蔡颖忽“哧”地一笑,瞥了高强一眼道:“官人,你与方姑娘久别重逢,且去书房一叙,奴家命人将酒饭送与官人和方姑娘一同用便了。”说罢也不等高强开口,径自便去了。
高强一想也是,这门洞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引着方金芝到了书房安坐,又叫人清许贯忠也来,稍停便有人送来酒饭,许贯忠亦到,俩人原先在太学和大相国寺也是见过面的,与方金芝彼此见了礼,便坐下同饮叙话。
原来这方金芝两日前方到,登门求见高强时是由石宝和邓元觉二人陪同,递进帖子时写的是汴京故人。高强既然不在,这帖子便送到内宅蔡颖的手上,一看访客内中有女子,蔡颖便有些疑心,叫请内宅相见,因内外有别,只能见方金芝一人。
石宝本来不愿,要等高强回来后再来,那方金芝却不知为何,一口便答应了,叫俩人先回,自己一个人进内宅与蔡颖见面,两女见面详情如何不得而知,这方金芝却便在内宅住了下来,等了两日,终于与高强见了面。
听罢前后经过,高强与许贯忠彼此迅快交换了一个眼色,许贯忠便笑道:“方姑娘,这次特意从帮源来苏州见我家衙内,可有什么要事相商?”
第四卷 东南 第一六章 变数
听见问话,方金芝飞快地抬起头来看了许贯忠一眼,再瞟了瞟高强,随又低头道:“前次在汴京时托付给高大人的事情,一直不见消息,爹爹听说高大人来了苏州,就叫石叔叔和邓叔叔陪民女来见高大人。”下面的话虽然不说明,谁都知道是问高强办事怎地如此之慢了。
高强心中却是一喜,本来还在发愁怎么跟方天定取得联络,兼营造出明教势危、必须要与自己合作的态势来,不想这方金芝竟送上门来了,就中正好动手脚,忙笑道:“方姑娘恁地见外,此间又不是官衙审案,方姑娘更不是我应奉局治下,何须大人前大人后的?仍旧如当日叫声高衙内便了。”说罢殷勤劝酒布菜。
方金芝本不愿喝,无奈高强盛情难却,强着喝了两杯,白玉似的脸颊上腾起两朵红云,推辞道:“民女实在是经不得了,还请衙内海涵。”
高强将酒杯放下了,堆起最和蔼的笑容道:“方姑娘,当日这东南守备策是令兄交到本衙内手上的,姑娘当时虽然也在一旁见得,只是论理今日还该令兄来与本衙内商讨才是。却不知令兄何事不能分身?”
方金芝一楞,神情略微有些慌乱,随即又强自镇定道:“衙内说笑了,我大哥一介草民,整日只是忙些生计罢了,有什么大事不能分身了?只是现下正是春忙之时,田间少不得他这一分力,因此才叫民女来的。”
高强在汴京那官宦圈子里打滚这些时日,察言观色的本事已颇有些道行,除了对着蔡京这等人老成精的前辈高人还没什么办法之外,面前人的心理波动已经是了如指掌了,方金芝这样涉世未深的少女在他面前更是一点心思都藏不住,见到自己提及方天定时对方略显慌乱,心中顿生疑虑:“其中必有原由!帮源银矿何等大事,据宗泽那日在龙游县所言,他在东南守备策上所说的年出银十万两还是打了极大的折扣的,倘若明教真如宗泽献策那般能与朝廷合作开矿,不但免了大群人的赋税,更每年平白多了五六万两白银,这等好事对于明教这些穷困之人来说真是百年难遇,那是提了脑袋也要上的,怎会因为什么田间春忙就把这等大事交由一个稚龄少女来办?且待我再试她一试。”
当即与许贯忠交换了一个眼色,叹息一声道:“如此实在是可惜!当日本衙内与天定兄在汴京真称得上是一见如故,天定兄急公好义、英风侠气,在在都令本衙内心折,本以为此次前来东南又可与他相见,谁知如此缘薄!”说罢又是一叹,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而后将杯子在桌上一顿,神情颇为惆怅。
许贯忠这些日子以来与他几乎朝夕相处,彼此间眉毛一动就知道有事,这时哪还不洞烛其奸,忙从旁敲边鼓:“衙内说的是!咱们接了方兄的嘱托,这些日子可谓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多方筹谋,好容易这件大事有了些眉目,来到这东南实指望能与方兄细商诸事,却不料方兄竟被田事困住手脚不能前来,可惜啊,可叹!”
他俩一搭一唱,都是七情上面唱作俱佳,方金芝一个山野田间长大的淳朴少女哪里分辨的来?又想起兄长因为与父亲争执,现在还被关在帮源洞里,面前这俩人一口一个方兄,一句一声可惜,恰好勾起了思兄心绪来,不由得就红了眼圈道:“衙内,这位许公子,难得你们这么热心,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我哥,我哥他,他已经被爹爹关起来了!”说罢已抽噎起来,这件事憋在她心里已经很久了,现在总算遇到可以吐露心事的人了,登时把老爹便抛到了脑后。
高强暗吃一惊,方天定居然会被方腊给关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按理他进京一趟,当十钱随即就免了,该有小功才对,就算把这银矿之事托付给自己却被自己压了这些时日,怕也不到要关起来的地步,毕竟明教没有银矿也过了这许久了,不争在一天两天的,内中当有蹊跷!
这些时日以来他终日筹划如何化解方腊起事的图谋,几回回梦里与方腊掐架,一忽儿自己的九阴真经大放异彩将方腊打倒,一忽儿方腊施展乾坤大挪移把自己放翻,不是乐醒就是惊醒,明教之事在他心头之重已无可取代了。此刻眼见方金芝梨花带雨,心头本也起了些怜香惜玉之意,只是这念头瞬间就被内心的黑暗面压倒了,
诧地失声道:“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