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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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碰上的偏偏是高强这么个现代人。在高强的心中,虽然对金莲的女性魅力大有好感,不过经历了这许多风雨之后,看着如今犹如雨后荷花一般的金莲,再想想武松临走时的托付,高强心里就好象有一堵堤坝,将俩人之间的情感束缚在近似友情地界限之中一 之所以加上近似二字,自然是因为俩人相处之时,当中通常都有一个流着双方血液的小长恭存在。那种感觉……基本上有些近似于现代夫妻俩离婚后,按照抚养协议一起探望孩子。
心里存着这种感觉,高强如何能对金莲再生出男女间的情感来?
只是今日被金莲这么一来,高强却有些异样的感觉生出来。一年多以来的养尊处优,金莲显然已经抚平了二龙山那两年苦日子留下的沧桑,面色的红润,皮肤的细滑,眼波的流动,无不显示出这少妇优裕的生活,惟有眼角的那一丝细纹,才显示出她与高强其他妻妾们不同的经历,但是这么联系起来一看,却又增添了她无限的风情。
二人相对,金莲自然能从高强的眼神里感觉到他心理的变化,显得微微慌乱,将头偏在一边,轻声道:“师师……和金芝,她们带长恭去玩耍,叫我来看看衙内事情说完了没有……”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水莲花般无限娇羞……”高强的心中,忽然想起这么一句诗来。倘若不是一路看着她这般走过来,谁能想到,这个娇怯怯惹人爱怜的少妇,就是千古之下犹有骂名的潘金莲?
这么想着,高强的目光落到自己握着的金莲双手上。忽然看见几丝细微的疤痕,当是很久以前所留下的,几已细不可见。他用手指在疤痕上抚了两下,道:“这些疤痕,便是在二龙山上时留下的么?”
金莲被他这么一抚,好似极为敏感,皮肤上一阵细微地颤抖,从双手直传上去,只轻轻点了点头,却不知说什么是好。
高强却误会她想起了那两年的苦日子,对于一手将她逼上山的蔡颖有所怨怼。想想一个女人大着肚子,等到分娩之后又要照顾孩子成长,委实苦楚,心下不由得一酸,柔声道:“往事已矣,况且大娘她如今也在那山上独居参禅,你就莫要怨她了罢?”
金莲闻言一惊,慌忙摇头道:“衙内误会了。大家同是女子。奴家如何不明白大娘的心思?设使奴家与大娘易地而处。恐怕作为更要不堪了,况且这区区苦楚,不过是奴家作为的果报而已,焉敢怨恨大娘?”
高强仔细端详着金莲,看她眼神一片清澈,方笑道:“不枉你跟着鲁师父这两年,倒知些禅理,也懂得因缘果报么?”
他本是戏言,哪知金莲却极是认真:“世间万事,自有因果,自家种因,便须受果,一饮一啄,皆是前定。衙内且看,奴家与衙内抛却伦常一遭相会,便须有二龙山一番果报,而若非在二龙山自赎前憩,又岂能有如今与衙内之团聚?斗胆言之,则大娘如今在宝珠寺禅居,又焉知不是大娘的果报?他日消了罪业,深信衙内与大娘必可重塑因缘。”
高强望着金莲,此时却有几分佩服了,被她这么一说,倒真是有些门道,更为欣慰的是,他原本对于蔡颖的出走便深为心痛,金莲这般说法,对他倒是一种安慰,便叹息道:“因果之说,纵是虚妄,却可使人安心,亦不为无功也。”
金莲默默点头,过了片刻,手上微微使力,想要将手从高强的掌握中抽出来。高强是练武的,手上立生感应,忽然有些玩心,便将手一紧,不容她抽出手去,却不说话,只盯着金莲的眼睛,看她如何反应。
金莲一抽不得,已觉出高强手上加力,抬起头来,却正迎上高强的眼神,那眼神对于金莲来说正是再熟悉不过了,若要用言语来形容的话,便是“不怀好意”这四个字。只不过女人的心思最是难测,同样的意味若由旁人表现出来,那就是不怀好意,若是由她心愿的人表现出来,这怀的叫做什么意?你问一千个女人,她也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只是似这般与高强相处,没有那些伦常名教的束缚,没有前路迷茫的慌张。对于金莲来说,却也是生平头一遭,她竟是有些慌乱起来,不晓得如何应付,手上下意识地加了一把力。高强本是有些戏耍的意味,自然也没有认真用力,这一下竟被她抽出手来,金莲似是用力过猛,身子竟尔向后一仰,有些站立不定。
高强见状,迅即展开身形,抢前一步,一手揽住金莲的腰肢,便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这怀抱金莲的滋味,说起来高强在头一回见到她的时候也就尝过了,只是那时并不及细细体会,及至后来辗转相处,俩人之间又有重重的阻隔,更不得品味,如今金莲在怀,触手一片温软丰腴,柔若无骨,高强方有些惊叹:她果然是有生养啊“
怀中的金莲,此时却只将头埋着,叫高强只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阵阵香气,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正在认真的准备思考一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的时候,高强却觉得怀中有些异样,忙作了一个标谁的衙内流动作 食指伸出,弯勾,托着下巴 从怀中将金莲的脸“端”了起来,一看之下,却吃了一惊:只见金莲的一对大眼睛竟是泪光盈盈!
究竟不是正牌花花太岁,高强这时便有些不知所措,莫非这一下有些孟浪,叫金莲接受不了?他慌忙将金莲放开,正要劝慰几句,哪知金莲刚离了他怀中,堂后屏风外忽然传来一声叹息,高强大惊,好似被人捉奸一样慌张,叫了一声:“谁在那里?”
这一声叫出不要紧,金莲更加惊惶,竟是掩面直奔入屏风后去。高强脚下一转,也到了屏风后面,但见三个女人叠在一处,傻傻地望着他,正是金芝、师师和右京,只不见小环踪影,大约是在带着小长恭。
高强霎时就明白过来,这必定是几个女人见自己这一年多来和金莲真正意义上的相敬如宾,心里着急,故此今天托名带孩子玩,给他和金莲制造了这么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想到这里,不由得大恨,常言说的好,救人须救彻,送佛须到西,适才那关键时刻,正是二人关系将要发生质的变化的时候,金莲正在进退之间徘徊,被你们这么一搅,颜面上哪里过的去?自然只有掩面而逃了。
衙内一旦想通,无名火腾空而起,喝一声:“哪个适才叹息的?与我站了出来!”
三女都是有些眼色的,哪还不知道衙内好事不成,正在恼羞成怒的当口?不约而同地惊叫一声,穿花蝴蝶一般向后便走,高强哪里肯放,拔脚便追。
这一追,就现出练武的必要性来。右京是东瀛忍术精通,行动快捷无伦;金芝自幼练的一身好武艺,便是高强与之对打,若不恃气力较大的话也多半不是他对手,这刻也自溜的快;只剩下师师自幼学了一手的音律琴箫,身体却不曾锻炼过,只跑出几步,便听她一声惊叫,已经被高强一把捞住。
高强这下得手,反手一带,已将师师紧紧箍在怀里,喝道:“师师,适才可是你在屏风后出声?还不与我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身临绝境,师师顾不上怨恨两个同党没有义气,反显示出大无畏的英雄气概来,昂首道:“衙内自家手段太差,拢不住金莲姐姐,却来迁怒旁人?师师只是不服!”
被戳中了短处,高强咬牙切齿,一口叨住师师的耳朵,含混不清地喝道:“你再不说,莫怪我要用啮耳之刑!”这耳朵乃是师师的敏感之处,寻常只是用手搓椽也经受不住的,何况被口含着,被舌头挑着?惊叫一声,顿时半边身子便软了,只有嘴上兀自要强:“衙内欺我,师师不服……”又叫:“二位姐姐救我!”
金芝和右京此时已经逃到了后院,远远看着高强和师师在这屏风后闹,笑的腰也直不起来,右京一面笑,一面道:“师师莫怕,纵然眼下着了衙内的身手,我姐妹日后定当为你报仇!”说罢,也不管师师骂她俩没义气,拉起金芝一溜烟地竟自走了。
剩下师师独对高强,要害又被人拿住了,眼见反抗不得,师师也只得软了,求饶道:“衙内饶了奴家吧,实不是奴家出的声……”
高强有了一声:“不用你说,我岂不知是金芝?你和右京两个都是心思灵动的,只有金芝心眼转的慢些,看不出这其中的关窍。”心想经今日这一闹,明日又不知用什么面目去对金莲?一腔“怨愤”,亦只得发在师师身上,当即轻轻啮住师师的耳垂。
“衙内,衙内……这,这可是堂后啊……”
第十二卷 燕云中篇 第四五章
今十七月,种师道率得胜之师凯旋,以古礼献俘于宣德搂前,兼行阅兵式。原本当朝廷上有人提出要举行献俘仪式时,颇有些大臣主张喜廷眼下既然并不打算一举攻灭西夏,只是要稳固西北的战线。那就不该进行献俘式这类花头,以免刺激了西夏,导致和议不成,战事再起。
高强嗤之以鼻,越众而出,当廷大声驳斥,说道现在是咱们大宋打了胜仗,是和是战,操之在我,说什么怕和议不成?凡和议必以武威为后盾,要是如今咱们打了败仗,你看看西夏人会是什么嘴脸,还会和你来谈议和么?正是要煊赫武威,震慑夏人,才好谈下对我大宋有利的条件来,保住西北十年太平,那才是最大的胜利。
这位当今炙手可热的年轻大臣发话,那些反对献俘仪式者自然是鸦雀无声,赵佶也是今年轻皇帝,时下不过三十出头,正是好大喜功的时候。高强这发言恰对了他的胃口,于是金口一开,此事遂定,不但要举行献俘式。还要盛大其事,届时邀请中外使节一起到场观礼,以显示中华上国的赫赫威风。
这一日,种师道率参与阅兵的人马走上御街。此役虽然进行短暂,但出塞作战的部队多达八万余众,自然不可能悉数进京。乃是每一军拣选一百名士兵,共计三千人进京面圣。此次阅兵,种师道也参照了去年高强搞过的玩意,搞的花哨无比,众官兵的队列操练尽管还不纯熟,不过操起来也已煞是好看了。加之这一仗又是对西夏的大胜仗,大长了民心士气,因此阅兵队伍在围观百姓中获得的喝影声竟比去年的阅兵还要响亮几分。
待大军操过,便是领兵将帅种师道等人,押着此役俘获的重要俘虏行经御前。此役大宋是先围城后破城,因此城中西夏守军五千余人、民一万余人悉数被歼,统军梁多凌倒是硬气,战死殉国。那首起乱事树李阿雅卜大首领忒没骨气,居然又被捉了回来,部民也大多被宋军俘获,充作劳役。这批重要俘虏之中,便以李阿雅卜为首,余外又有夏国将校若干,其中戴银羽者就有十余人之多。
赵佶见了这等威势,志得意满。身旁的大臣和各国使节的马屁声更是让他有些飘飘然起来。美中不足的是西夏使节拒绝出席,显得很不给面子。忽然之间,赵佶望见御街上队列中一人白发飒然,夹杂在宋军的红色军服中,显得格外耀眼,登即想起捷报上所说的此役先登武松来,招手唤过一旁侍立大臣中的高强,命他指认。
高强对武松自是熟悉不过,便即点头称是,赵佶心下大生好奇心。当即命于宫中设宴,犒劳此役有功将士,自统领官以上皆得出席。
大宴有功将士,自然少不得许多繁文缛节,不消——赘述。待行御酒至武松时,听闻是此役先登,功为最,赵佶大悦,便唤近前来,问了武松情事,知是去年阅兵曾赐过御酒的梁山招安头领,当即笑道:“当日高卿家奏议招安,说道尔等俱是身在山泽,心怀忠义之士,今日卿家为国立功,果应当日之言,且满饮此杯。”武松并无二话,慨然一饮而尽,赵佶见了这等洒脱,更是喜欢,但见武松一头长发大半已转成银白,偏生面色又是红润如少年,不由得好奇:“卿家,你去年来此时,亦不见这一头白发,今日为何这般?”为因当初梁山招安诸将中,只有武松一个是出家人打扮。因此赵佶对他印象颇深。
一旁高强听见问这问题,倒有些尴尬,不期然又想起前日和金莲的纠缠来,心说贤弟啊,愚兄到现在和金莲的关系也没走上正轨,这算不算有负你的嘱托?武松却不望他,朗声道:“诚底河城之役,我军将士冲锋冒刃,一往无前,蹈死不悔,臣之儿郎多有折损,以故忧愁,一夜白头至此。”
赵佶听了,叹息非常,因降诏此役阵亡及被伤将士从优抚恤,于常例外加倍给予,以激励士气。一旁枢密使侯蒙和副使高强一同应了。高强因奏武松一军远戍陕西已经一年,气西北息兵之后,谁许回戍原地,与其家人团聚。赵佶正在兴头上,一概照谁,趁着酒兴,又或者是武松这白发僧袍的造型刺激了赵佶的创作欲,皇帝即席命人备纸笔,挥毫泼墨,速成一幅御笔画,亲题为:“白发头陀先登图”,御赐给武松作为奖赏。
看着武松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