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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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失礼牵连,落官回青州老宅居住后,夫妻俩节衣缩食,唯以金石为寄托,每天相对搜集整理各种文物墨迹拓文等等,晚间至以相互考较学问为乐。错者罚茶一杯。自赵明诚死后,李清照一腔相思全都寄托在这些金石文物上,哪里能忍受被人拿去卖钱?
她既然知道了,碍着自身守孝期间,无法前去找这吕三算账,可巧这吕三买了几件便宜货之后,胆子越来越大,这一天竟然上门去收东西。恰好被李清照的贴身侍女看见,两边争吵起来。
那吕三欺对方妇道人家,又是戴孝,很是嚣张一把,倒霉李逵这天恰好出来“放风”,刚好看见他这副嘴脸,大为不爽,上前随手拨拉几下,差点没要了这老儿的命。
那侍女见有人出来解围。大为感激,追着李逵到了大街上,见撞了知府的驾,俩人都被带了去衙门问讯,生怕这位见义勇为的壮士吃了亏。赶紧回去报告了李清照。
易安居士虽然还是一身的热孝,但一来这件事欺侮的她忒狠了,心中不平,二来担心那壮士因为自己而吃官司,因此一咬银牙,径自前来知府衙门告官。
高强一听事情本末,当即冲冲大怒,心说趁着人家寡妇居丧期间,拿了人家东西出去卖,这种人作孽到极点了:“赵李氏,本府问你,是什么人与这老儿串通,拿了你的金石文物出来变卖?”
本以为李清照对这样的人恨之入骨,哪晓得她略一犹豫,竟摇了摇头:“大人,此事只是民女命苦罢了,不欲追究,只求大人明辨是非,莫要为难这位壮士。”说着手指李逵。
高强大奇,随即就明白过来,想必这人不但是她家里人,多半还是长辈之类,她一个寡妇,受了这样的欺负只能吃了哑巴亏,否则女子告其亲人,论例就是两年牢狱之灾。
既然她不告,这件事也就只好就这么算了,高强将那吕三臭骂一顿,撂下一句狠话:“你这老儿,速速告诉本州所有收买古董商贩周知,再有人敢收买这赵李氏家中文物,一概以收买贼赃论处,本府定要从重处罚,说不得要你等知道知道什么叫官法如炉!”他既然无法追究这次的事,便想法为李清照堵好口子,这么一个信息放出去,料想本州再无人敢打她那些收藏的主意,则其家中就算要拿她的东西出来变卖,也找不到买主。
那老儿唯唯应了,却几下挣扎不起,早有家人伙计等闻讯赶到衙门,用一个担架抬着去了。
李清照冰雪一样聪明的人,哪里不懂得高强这道命令的意思?不过戴孝在身,不便多言,只深深一福略表谢意,又谢过了一旁的李逵,高强惊堂木一拍,两厢衙役齐声喝了一声堂威:“退堂!”
“威武~”
“放开俺!放开俺!”堂是退了,案子不审了,李逵可没放,那几个衙役依旧这么按着李逵,推推搡搡到了后堂,高强换过了便服坐定,这才放了开来。
“我说铁牛啊,你也真是笨,这人打了也就打了,我只说你打得好,可这老儿既然到了我面前,你就别打他了,万一打出人命来,众目睽睽之下,如何收场?”
李逵一听高强说他打得好,登时乐了,咧着嘴笑:“衙内,果真打得好么?俺只说没使几分力气,生怕打死了这老儿,若是不够时,俺追将上前,再赏他几拳。”
“罢了!刚刚那五十板子已经打的这老儿皮开肉绽,你再上去几拳,那真要出人命了。到时候万一你吃官司发配充军,你老娘靠谁来养?”一抬出老娘来,李逵这才老实了,这浑人好处不多,但讲义气,重孝道,确实是他的优点。
见李逵不言语了,高强又道:“铁牛,你适才路过,听他与人吵闹时,可听见是什么人拿了那女子的金石文物出来变卖?”
他本想从李逵这里挖点消息出来,好帮李清照善后做好,自从赵明诚死在青州城下,高强总觉得李清照是间接因为自己的影响才提前二十多年当了寡妇,心存一份歉疚。
哪知李逵这老粗,纵然当时听见了什么,打完了也就丢在脑后,竟是一问三不知。高强拿他没办法,没好气地道:“铁牛,青州没你什么事,趁早将老娘接过来也罢!”随手丢了几锭银子,两贯钱给他,用作盘缠。
“好极!”李逵如奉圣旨——不对,这黑旋风哪里会把圣旨放在眼里?就算是高强,若不是摸了顺毛哄了他开心,照样是理也不理——总之是一溜烟蹿了出去,径自往沂州去了。
这边高强转了几圈,正在纳闷到底是谁在欺负李清照这个寡妇,忽然下人来报,说是石秀派了人来。
此人一进来给高强见了礼,高强双眼登时一亮:有这人在,我无忧矣!
第九卷 梁山下篇 第一三章 右京
来者儒巾缓袍,神情潇洒,正是多时不见的许贯忠。
高强这些天来,身边没了智囊,总觉得别扭,遇事都没个商量的人,此时见到许贯忠来,正是如鱼得水,这才体会到了当初刘备见到诸葛亮时的心境。
“贯忠,来的怎么这般快法?”按照当初的计划,燕青到达杭州之后,许贯忠将诸事移交,而后由海路北上,从刘公岛转陆路前来,算起来怎么也得再过十天左右才能抵达。
许贯忠见高强一脸的惊喜,不禁笑道:“小人此来,可是给衙内带了一个妙人,衙内不妨猜上一猜?”
“妙人?”高强大惑,眼珠一转,便笑道:“妙者,少女也,贯忠你带了什么女人来见我?”话音刚落,高强只觉得自己的心没来由的大跳一下,一种莫名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感觉似曾相识,好似自己的心神在那刹那间超出了自己的身体而扩展开去一般。这感觉久未出现,高强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跳起来向门口望去:“遮莫是右京回来了?”
许贯忠拊掌大笑,门口飘然出现一人,白衣如雪,长发垂腰,松松挽了个发髻,面上不施脂粉,举止轻盈若有若无,堂中的空气温度,随着这女子的出现似乎陡降几度,凉风沁人——正是东渡日本已有一年多的橘氏右京。
此女当初因为被左京施傀儡术控制,想要侵入高强心神之时意外受扰,结果阴差阳错下,高强和右京的心灵间反而建立了某种联系,二人之间显得颇为暧昧。此后由于开辟东瀛贸易,以及开发日本矿产的需要,右京率领东瀛船队和方天定等人东渡,此后高强东奔西走,船队事务多交于许贯忠处置。因此与右京也就没了交集。
久别重逢,本该是一件喜事,不过这右京一向是清清淡淡的风格,与高强之间由于当初的那件事,又颇有些暧昧,因此面上竟是表现的无动于衷,好似随意出门,和天天见面的邻居打招呼一样,微微躬身道:“衙内,久违了。”
“久违,久违,好,好得很。”高强也想起了当初的事,不觉有些尴尬,而二人的心意相通若有若无。又令他清晰感觉到右京心中莫明的悸动,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是好。
许贯忠看看高强,又看看右京,撇了撇嘴,向高强道:“衙内,右京姑娘这次回来,乃是东瀛那边有件大事,要请衙内示下。”
“大事?什么大事?”高强一惊回神,心说日本那边的金银至关重要,离了这玩意,我的钱庄就没了一半底气,可千万不能出了岔子。
三人坐定,右京淡淡道来,原来他们一行到了日本,与平家订立盟约之后,四处开辟矿山。雇工开采金银,先后已经运了几批金银回来。都存放在杭州应奉局里,而后运往各处使用。
由于高强在他们临走前,根据脑海中所玩的日本游戏,而点明了几处储量较大,开采较为简易的矿山,因此右京等人开矿甚为顺利,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处矿山运转正常,备中银山,越后金山等几处雇工都上千人,产量不断扩大,方天定等摩尼教众人忙不过来,已经又从两浙这里招募了许多教徒前往日本国了。
“衙内,小女子等在日本国各处探矿,得知其国不但盛产金银,铜铅等也都甚为丰富,尤其胆水胆土颇丰,大可用来鼓铸铜钱。只是小女子与方公子,方圣女商议之后,都觉得铜乃是铸钱之物,若是开采出来,被日人用来直接铸钱,恐怕有损我大宋,故此商议不定,要小女子回来,请衙内示下。”
高强听了这番话,先是一喜,右京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直接就把她自己放在了大宋国民的地位上,可见其心可用;第二喜却是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日本的金银开采出了问题,倒是有些额外的好处,不晓得能不能吞的下。
日本国产铜,他原本是知道的,不过一来以前没留意过这方面的情况,只知道在近代之前,日本的铜钱多半都是直接使用的中国制造,想必产量不高,二来他刚刚派员去日本开采金银矿,恐怕贪多嚼不烂,因此计不及此。但现在听右京的口气,这铜产量着实不少,有必要认真考虑从日本采铜的问题了。
说实话,从异国开矿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那些矿可不是现成的金锭铜锭,你派几艘船过去搬了就走,那是要长期驻扎人,累年累月地进行生产的,若非如此,那吕宋岛的铜矿丰富之极,据现代统计,平均一平方公里有铜134吨,他高强怎么不派船去?实在是力不能及。
他想了一会,眼睛望望许贯忠,知道这一路上二人同行,这位军师必定有所了解,恐怕有了定计。
许贯忠见他这眼神,便知其意,却摇了摇头道:“衙内莫看我,小人也曾思忖此事,有几桩难解,不曾有什么腹案。”
“什么难解?”
“以贯忠所见,这日本国产铜,咱们若能开采了运来国中,算来还是有利可图,不过问题在于,其一,咱们开了铜,是否用来铸钱?须知本朝以铜铸钱,各处坑冶产铜尽入于官,咱们若是私自运铜进来,恐怕授人以柄。”
“铸钱,当然铸钱!”高强不假思索:“贯忠啊,朝廷现在新变钱法,将当十钱改作当三,虽然是能够稳定物价,不过这么一来钱荒更加严重,这铜钱是越多越好,况且钱引发行,信用没有建立,到处都需要现钱为本,供给百姓换用。”想到自己一咬牙一跺脚,答应了承担京畿一带钱引发行换购的任务,高强就有些心惶惶,随将此事也说了,又道:
“我正在发愁手头的银两未必足够,又怕用钱处多而用银处少,就算银子足够了,百姓都未必愿意拿钱换银,倘若能自己铸些铜钱,正是解了燃眉之急。”
许贯忠听了,点头称是:“如此说来,日本之铜是能采则采了。”他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沉吟,过了一会才道:“据右京说来,这产金银处多半也有铜铅出产,倒不需另开铜场,只是现有匠人只懂得采金银,未必懂得采铜。还有,那胆水胆土,又是何物?”
“胆水胆土,其中有铜,以铁置其中,顷刻便可得铜,只是其法只是近年来方用于中原,更有许多人认为采出的依旧是铁,或曰伪铜,不是真铜。”右京显然是作过功课。
“呸,什么伪铜!”高强中学化学还有点印象,这胆水不就是硫酸铜么?中学时学的置换反应,用铁进去,就能把铜置换出来,不需砌炉冶炼,方便之极。不过这么一来,提高了铜的产量,同时就降低了铜的价格,因此违反了当时人认为铜比较珍贵的印象,被视为伪铜,甚至有人干脆认为是铁。可笑的是,当时铸钱缺铜,有的钱监就来个“铜铁合铸”,用矿冶的铜和胆水炼的铜合铸铜钱,殊不知倘若真是铜铁合铸的话,技术上的问题在这个时代几乎就不可能解决的。
“胆水胆土,炼铜简易,人工又省,可以先搞起来;那些矿铜若是不懂得开采,可从中原招募匠人前往东瀛,两浙福建等地坑冶甚多,懂得采铜的匠人不难招募,我应奉局本来就可以从事造作,招些匠人也不稀奇,可即命小乙为之。”
许贯忠见高强显然是拿定了主意,便答应了,又道:“衙内,采铜乃是用来制钱,咱们是在日本铸了钱运回呢,还是运回铜来铸钱,或者将铜卖给官府,由官府铸钱?”
“我呸,当然是自己铸!”对这个问题,眼下自己的钱庄就需要大量铜钱,高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案,义无反顾地加入了私铸铜钱大军之中:“日本人用的也是咱们的铜钱,这就是咱们在经济上控制日本人的一着妙棋,若是在日本铸钱,难保被他们学了去。将铜卖给官府的话。一来官府给的钱少,往往还要赊欠,二来官府铸钱有定数,若要增铸,往来文书又耽误时间。还多生枝节,不如咱们自己铸了来的便捷。”
“私铸地点,便选在刘公岛附近,海岛之上往来不便,咱们只需控制了船只,安全就没问题,那里又是咱们预定的东瀛运来金银的转运之处,一举两得。”
高强想得周到,许贯忠和右京并无异议。许贯忠又提出,可径从流窜海岛和登州的罪人中捡拔匠人,圈在岛上铸钱,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