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小领主-第32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钡剿鹜龅哪且豢蹋廊灰苛业奈ね持谓撞愕睦妫郧呕岬玫嚼飞系牟还觥L油龅轿夤奈樽玉阍馊裰赋觯骸俺凑诙浴保馑际浅凑坏暮芸欤看位灰桓鲂轮凑佳≡裎蘩底歉鑫蛔印�
赵武说这番话时虽然细声细语,但神态当中却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他确实值得骄傲,当他说这话的时候,中原大地只剩下一个“王”了,楚国愿意媾和的基础是满足赵武的首要条件:楚王去王号。接下来进行的谈判是楚国这位封君的大臣,与伯主国大臣之间的事,即:卿与卿之间的会谈。赵武作为伯主国“冢宰(意为管家,当时称为执政)”出场,而楚国必须派出自己的令尹,才符合标准。
楚国前任执政是子木,子木不幸阵亡后,历史脱开了原先的轨迹。公子围(子围)成了新任的令尹。此时,子围头上还有另一个官衔:楚国大司马(三军统帅、国防部长)。但他这时拒绝出面,那么赵武不得不退下来,让符合级别待遇的其他人跟伯州犁、伍举商谈条约细则。
列国统帅在金顶亭上讨论一番之后,都认为对于楚国下一任国君来说,公子围是最凶猛的毒药,现在公子围政权与军权一把抓,今后楚国想不动乱都很难。基于这种觉悟,联军统帅对协议能否达成显得很不热心。他们个个归心似箭,准备等到晋国的援军到了之后,开始逐批开拔……在大家的殷殷期望当中,张趯与祈午走马上任,两人倒是不慌不忙,严格的履行自己的职责,很认真的洽谈着盟约中的每一个措词。
此时,历史已经严重的脱离了原先的轨迹,原来历史当中晋楚第二次“弭兵之盟”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赵武的“城下之盟”,而这份“城下之盟”是祈午与张趯通过艰难的谈判争取来的。
赵武本来期望一份“入盟”,但他也知道入盟杀伤力太大,浪漫多情的楚国人在国家灭亡之后,还发出了“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呐喊。面对这个不屈的民族,赵武还是稍稍做出了让步,他一路叫嚷着要得到一份“入盟”,最终得到一份“城下之盟”,他已经很满意了……怎么也得给楚国人留点面子,是吧!
张趯与祈午谈判的很艰苦。楚国方面,明知道将来要被牺牲的伯州犁与伍举态度严谨,几乎是寸步不让,条约上每一个词句的字眼他们都要争论,结果,条约的草案也大大脱离了原来的史实。
这份条约充满了赵武式的风格,在春秋人看来,它简直是一首饶舌歌曲,喋喋不休的将每一个字眼都陈列上去,以图堵塞所有的漏洞。中华民族的文字也因为这份条约而向前迈了一大步。一百年后的孔夫子时代,中国总共有一千三百个字词,这份条约上却出现了很多新词,使的词汇量突破了两千大关。
这年,春耕开始的时候,范鞅带着军队姗姗来迟,他抵达郢都城下的时候,张趯与祈午正在愁眉苦脸的送别伯州犁与伍举出营,两人苦恼的笑着,忧虑的说:“明知道是一份不会遵守的条约,这两人那么死心眼做什么?”
范鞅听了这句感慨,笑嘻嘻的插嘴:“你们两个人也是死心眼,明知道条约不会被遵守,还那么认真干什么?”
张趯看见范鞅入营,熟络的开着玩笑:“上次你父亲、先元帅范匄主持与郑国的盟约,那份盟约也是“城下之盟”,当初定盟约的时候,大家也知道那份盟约不会被遵守,所以留下了一个“戏盟”的称呼。这次我们也在做同样的工作,但先元帅范匄并不因为“戏盟”而松懈了自己的职责,有他做榜样在前,我们怎敢因为自己的疏忽,而给列国留下笑柄。”
张趯这是顺嘴夸奖范鞅的父亲,范鞅听了格外亲切。国内人都说他父亲贪婪,简直到了毫无原则的地步,难得有一个人夸奖父亲做事认真。范鞅上前拉着张趯的手,亲切的说:“我南下的时候去见了智盈,如今那片项、养、顿三县之地被人称为“新智”,你们二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第二百六十二章 他骂我了,两次
祈午刚才没说话,这时快如闪电的插嘴:“我们只知道遵守元帅的命令,看元帅马头所指而前进。”
张趯笑而不答……但范鞅是谁,他父亲是晋国第二才子,范鞅的智慧也不简单,他眼一眨,假装没注意眼前这二位疏离的态度,煽风点火说:“如今智氏离开了国内,元帅又有意让国内每个大家族只保留一个卿位,那么智氏留下的卿位空缺会让哪个家族继任?国内的中小家族都摩拳擦掌。张氏、祈氏能在这场谈判中恪尽职守,我看下一个崛起的家族,必定是你们两人当中的一个。”
张趯与祈午目光相互碰撞了一下,立刻躲避开来,两人不约而同的冲范鞅拱手:“下军将说笑了,我们身在军中,只是听从元帅的吩咐而已。”
范鞅拍着大腿大笑:“叔向在国内反复说:元帅确立了军功授爵制,是在确立规则,是在确立标准,这份奖赏制度告诉人们成功的标准,只要你达到了这个标准,那么就应该获得相应的酬劳。如今,经过持续多年的战斗,士族阶层逐渐充实起来,大家都仰望着执政府,说:目前卿位出现空缺,大夫阶层应该向上升一升吧?大夫升位而腾出的位置,应该由士族向上迁升一下,这样才能显出公平来。
我看,今后智氏常年在外,国内的事务无法关注,虽然它还可以挂一个正卿的名义,但这个名义只是给了智氏相应的级别待遇,国内的相应事物,终究要有人处理。你们不知道吗?这次我们晋国三卿常年出战在外,国内的事务几乎瘫痪了,幸好执政府推出了所谓“联合办公”的办法,才让国中事务没有积压如山。
但我想,这种状况终究要改变,而这次战争中暴露出的种种问题,以元帅的智慧,他回国后必定会想法解决。我准备进去跟元帅说:如今战争的规模越来越大,时间跨度越来越长,我晋国身为天下唯一的霸主,身为天下唯一“王”的管家,不能只有三个军六个卿。比如这次两军出战,三卿常年在外,国内就显得运转不灵……这种情况不能继续下去啊!”
祈午反问:“元帅每次向南推进战线,总关注着交通、创利。我们走过的土地上,无数的商人承包着道路的修建工作,所以我们通向晋国的大路非常快捷,晋国的消息我们无有不知。没听说国内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因这场战争而耽搁了。”
张趯笑着补充:“……反而因为这场战争而获利无穷?”
范鞅虽然抱着挑拨离间的心态过来,但春秋人终究朴实,他点头承认:“没错,当初元帅率六个师出战,国内的卿大夫们都很恐慌,想着大灾之后执政领军出战,万一不顺利,我晋国要大祸临头了。没想到战争进行的如此顺利,更没想到这场战争规模越来越大,越来越持久,当然,缴获也越来越多。国内因为你们丰富的俘虏、粮草,以及财富,竟然奢华而轻松的度过了大灾之年,这一点大家都没有想到。
然而元帅常年出战在外,国内终究是顾不上。比如这次齐国执政相残事件,还有乌馀事件,还有秦国要求媾和。这些都是大事,叔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求元帅回国主持事务……你瞧瞧,我一路前来,叔向络绎不绝的把信送到我的军中,我现在手头有十多封信,都是要求元帅回国的。”
张趯与祈午听到情况如此严重,赶紧说:“那还等什么!我祈午领你军队入营安歇,我张趯带你直接去见元帅……”
范鞅神情活像一只哈巴狗,他乖顺的将十多封信件递给赵武,带着讨好的笑,等待赵武的夸奖。但赵武并没有拆开信,他将信扫到一边,先是询问了范鞅几句,而后沉下脸来,责问说:“从你刚才的话里,似乎信里的内容你已经知道了,谁给你的权力拆开我的信?你说叔向把信送给你……嘿嘿,不要侮辱我的智力,叔向的信肯定是通过驿路快递给我的,叔向的智商没有那么低,不会让你转交这些信函。
不要狡辩了,我知道你引领着大军一路南行,想必你走过的路上,完全控制了驿路的交通,所有传递到军前的信都被你截留了,而且你把这些信件全部拆开了。你知道不知道,东郭离在你之前已赶到了军营,他告诉我叔向有急事让我回国,但因为你的援军迟迟未到,我又在这郢都城下,白等了你七十天。”
范鞅面红耳赤,他还没来得及辩解,赵武从信函当中拿出第一封信来,那封信上沾着三根羽毛,表示这是一份急件:“这封信应该在四十天之前送达我这里,叔向是急着询问我对秦国的态度,以便他在与秦国的谈判当中把握方向。而你的截留信件行为,却让它迟到了四十天。”说完,赵武细声细气的继续说:“竖子(骂人的话,相当小子),如今你也到前线了,你身后的驿路将由别人管辖,难道你希望别人也像你一样,截留你的信件吗?”
范鞅一下子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满头冷汗的匍匐在地,嘴唇哆嗦的说不出一个字来。范氏与赵氏不同,赵武这几年四处栽花,广结善缘,而范氏这几年四处受敌。赵武一出战就是两年,范鞅可不敢想象,自己出战两年后,范氏在国内是什么处境。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有人还截留通向范氏的信函,那么范氏哭都来不及了。
赵武挥袖一扫,桌案上的信函散落到地上。赵武扫信的动作并不激烈,许多信函只是轻轻飘落到地面上,但信函的落地声却像一柄重锤,敲击在范鞅的心上。赵武慢慢的站起身来,继续轻声说:“竖子,这些信函因你之故,都成了无效信息了,你身在前线,请记住我的一句忠告:规则的设立是为了保护所有人的,是为了给所有人一个公平的生存环境,当你践踏了规则,公平就离你远去,不要指望今后、被你践踏的规则还能保护你,而造成这一切局面的,是你自己。”说完,赵武背着手,悠悠闲闲的走入后堂。
身后,范鞅满头大汗,他看着旁边微笑的张趯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听到消息的祈午也赶来了,他见到范鞅仍处于震惊当中,劝告说:“范鞅,元帅最后的忠告你要谨记在心,至于其它的,你不用操心,军中自有律令在,我去劝告元帅回心转意。”
范鞅喃喃自语:“元帅骂我了,他平心静气的骂了我,两次,我记得他骂了我两次。”
张趯怜悯的看着范鞅,催促说:“走吧!鞅,祈午进去了,你先跟我去帐外等候。”
祈午走入赵武的私人房间。郢都城下联军的军营,各个房间虽然按照军中传统称之为“军帐”,但实际上,因为拥有了赵武这个追求舒适的人,如今联军的军营已经变成了一座小型城市,没人再住进帐篷里,大家住的都是砖石修建的屋子。赵武的私帐(卧室)是一套大型的四合院,春日的阳光里,赵武正坐在天井里欣赏歌舞。
这座天井的地面是由光滑的大理石铺设而成的,大理石是用的“山西红”大理石,这些出产于晋国的石头铺设的地面像朝霞一样灿烂。在光如明镜的石板上,赵武宠爱的楚姬,以及赵成宠爱的楚姬,一个舞蹈着,一个歌唱着,赵武在上面打着拍子自得其乐。而赵成则坐在赵武的肩下,一边品尝着一种青绿的汤水,一边与赵氏首席家臣齐策与东郭离低声交谈着。
祈午也不管歌舞的场面,他旁若无人的穿过了歌舞的队伍,整了整身上的军服,以军礼参见身穿便装的赵武:“中军司马、领“寇佐(首都警察局长),祈午参见元帅。”
赵武眼睛扫了一眼祈午,如今在政坛混迹多年的赵武,已经成了一个堪比韩厥的政坛老狐狸,祈午屁股一撅,他就知道对方拉的什么屎,所以赵武打断了对方的表演,直接了当的问:“那些婉转的预言就不要说了,大道理我比你懂得多,有什么事直接表态。”
祈午再度行了个军礼:“范氏虽然被全国厌恶,但范鞅这次是代表晋国出战的,元帅身为军中统帅,怎能在范鞅前来增援的时候恶语相向?”
赵武平静的反问:“我责备错了吗?范鞅做得对吗?”
祈午再度行了个军礼:“我听说元帅主张法律充满钢性,一件事情的处理决不能危害其余的事情。范鞅有错,未经审判,别人不能定他的罪,即使是元帅也一样。如果范鞅经过审判之后,果然有错,也应该由我这个军司马出面惩罚范鞅。而元帅在范鞅援军刚刚抵达的时候,便出言辱骂援军统领,这就是元帅错了,我祈午身为军司马,不得不前来责怪元帅。”
赵武扭了扭身子,反问:“他私自截留了我的信件,未经我许可拆阅,难道我就无权表达自己的情绪吗?”祈午恭敬的回答:“那么我祈午要问,元帅表达的这份情绪,是否触犯了刑律,是否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