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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大国无疆-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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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还未痊愈,我便加入了战争行列中来。东线的紧张不得不让西线的兵力出现一定的劣势,原本计划好的大规模进攻部队,结果不少都被拖累在了东线迟迟没来,所以咱们是不得不睡堑壕、勤打靶了,密集的铁丝网和机枪火力不会给自己带来威胁,我们唯一恐惧的就是对方的炮击,在大口径火炮的轰击下,没人敢说自己是上帝的私生子,运气好得很不会被炸死也会被活埋后活活闷死。

幸运的是我们的军队素质优秀,炮兵们更是好样的,从来没让我的好觉被英法炮兵们吵醒过,更主要的原因是对面的敌人,他们所装备的大炮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来看,都没办法和我们相比,落后的M1897,这种落后的75毫米速射炮竟然还在使用,区区几公里的射程,要想打击到我们的堡垒阵线,那只能过于靠近我们的阵线,唯一的结果就是他们的炮兵还没有布置好阵地,就被我们的榴弹炮轰上了天,从那一刻开始我真是爱死了炮兵,尤其是那些155毫米榴弹炮,人人都称之为伟哥,那爆炸威力和射程简直就是大炮中的大炮,男人中男人……

不久之后我就见识到了更为厉害的东西,英法联军准备趁我们西线兵力匮乏而大规模进攻时,一种名叫通用一式的机枪开始闪亮登场了,与之配合的是恐怖死神ZJQ-1重机枪,那会儿还很是有“任他千军万马来攻,我自有如雨弹幕招呼”的豪壮,成片成片的法国婊子被打成筛子一样倒在进攻的路上,而我们的手里的毛瑟步枪,和突突个不停的机器比起来,简直就跟烧火棍似地没用,只好用来练枪法,帮助机枪干掉那些漏网之鱼肯定是不在话下的。

扛过了该死的1915年后,我自己已经不清楚到底杀了多少人,只知道蜂拥成群的英国猪和法国婊子,就像一群群绵羊一样傻愣愣地往我们阵地嚎叫着冲锋着,然后就是被我们的火炮覆盖着、机枪扫射着、步枪点杀着,最后就是让曾经的良田变得坑洼不已,让肥沃的土地因增添热血和尸体而更加肥沃…

当然,从那时起我真的受够了阴暗潮湿的堑壕、日复一日的罐头,想来想去自己就跟畜生一样被圈养着,一旦出去就会被残杀,敌人也有神枪手随时准备要我们的命,独孤和无聊的日子中我终于成熟了一点,冷静下来想了又想,要是我们进攻的时候,别人也用机枪突突扫射我们,我会不会变成堑壕前众多腐烂尸体中的一份子,或者说会被直接打成两截,甚至更多块…我一直怀疑着生命的存在意义,就是这么怀疑着,每天都有近万人去和上帝作陪,难道上帝还嫌不够热闹,但我这些想法没敢对任何人说,他们的无助眼神也告诉我,他们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因为我们都一样。

第六十九章 最后的忠诚

躁动的青春在无聊的寂静中度过,平淡无奇的日子了,时间会让人近乎癫狂。慑人的战争中本应是危险弥漫险象环生,但漫漫无期的日子里却心生莫名的悸动,正如岁月的寂寥让人心如刀绞,无趣的日子乏味还很枯燥。

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一不小心冒头而被一枪命中,就此告别无趣的蹲守堑壕生活,告别无精打采的岁月。每天都有人被冷枪打中,每天都有炮战硝烟,但我依旧活着,渐渐地才发现生活其实真的没有希望,没人知道这种对峙究竟还要持续多久……

难熬的日子里日子平淡无奇,煎熬的岁月中空洞乏味。当我们迎来了新鲜事物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就好像被隔离人世好久好久,看到东线调过来的几个师士兵们,我们就像看到了亲人一般,本以为他们是来陪我们睡防炮洞、蹲堑壕的,结果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无聊的日子从那时候开始结束了,从那会儿开始,大地震动的时候多了,那种一拉就是十余吨的重卡,一辆接一辆的就像长蛇一样往后方运物资,在后方战时仓库里囤积着一箱又一箱的物资,弄得我们都心痒痒的,一打听才得知以后的日子里恐怕将要改善生活质量了,因为伟大的德意志帝国已经完成了战争动员,有无数个工厂加入到战争生产的行列中来,有无数辆汽车加入到后勤运输中来…

于是,我们的生活中开始有了香烟,虽然只能藏在隐秘的地方抽上几根,生怕就此引来对方的炮火,然后就是双方激烈的炮战,不长眼的炮弹随时会让我们这些可怜的步兵报销,所以还是日子难熬,但生活有了希望,毕竟我们可以写信、三餐可以换换口味,即便是这种罐头换成另一种。

而且那时候不少服役年龄更长的一些老兵就开始胡吹了,他们说按照他们的经验这一切都是统帅部调整战略重心的结果,在战线后方囤积大量的物资一定是为了更大规模的战争而准备,西线即将迎来有史以来更为残酷的战役,而我们也就有了向对方阵地进攻的可能,也就是被对方火力打击的可能,当然这一切都是揣测而已,但谁也没想到这胡乱的吹嘘竟然化成了现实中的事实。

第五集团军的能力是极其强悍的,威廉二世最看重的就是这一集团军了。他们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强,也就变相的说明了之前的揣测必然是事实。

1916年2月21日清晨,一直被我们所敬仰的炮兵们在宽40公里的正面上,用一千余门大炮发出了开战以来最猛烈的怒吼,同时实施的巨大炮击声音几乎不能再用震耳欲聋来形容,开炮的瞬间激起的尘土漫天飞扬,巨大声波将树干压弯而树叶树枝吹得吱吱作响,但却掩饰不了我们心中的一丝恐惧,他们营造出如此大规模的炮击,更是说明该我们进攻的时候不远了。

“大炮这种战争之神一定是上帝造出来的,咱们凡人只能在他的威慑下瑟瑟发抖……”当时我们的连长是这么形容规模空前的炮击,但我们一直没听清他后面说了些什么,那时候的破空声音太大了,落在敌人阵地上的炮弹发出的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接成片,几乎让我们觉得是有人在轰击我们,“五雷轰顶”的感觉也就莫过于此吧!

幸运的是发动进攻的是第五集团军的老兵们,他们是经历了数次血战的真正勇士,我们只能在后方远远的注视着他们的进攻,向一片被炸成了土豆田一样的敌人阵地进攻。“我们师走进去的,而不是攻进去的…”,对于第五集团军的幸运我只能说佩服之至,他们竟然可以靠着炮兵们的帮助,直接徒步占领敌人一道野战防线,这可创造炮兵的另类进攻楷模,密集有效的炮火覆盖让步兵成了摆设。

第二道、第三道防线,这些由野战工事构成的防线,在被秋风扫落叶一般犁过后,对于能征善战的第五集团军六大王牌师而言,剩余的残兵简直没有任何的难度,即便法国婊子就如同菊花被插了一样激动不已,但还是只能眼愣愣的看着所有的野战防线被我们拿下。

当我们所有人都希冀着军官们会高呼着号子,让我们也加入战团中去好继续扩大胜利,但谁也没想到竟然进攻的第五集团军主动停止了进攻的步伐,转而大规模的修筑防线,一挺挺机枪、一门门迫击炮、一座座钢混碉堡……所有能想到的、能做到的,都被长官们要求修建,负责后勤运输的也是像疯子一样卖力,为我们送来大量的补给和弹药,按照以往的标准,足够我们使用近两年了,而且竟然还是要我们做好防御的准备?这让我们非常奇怪。

“执行命令,绝对执行命令”,这是我们在战场上的不二选择,整个西线都开始疯狂的构筑工事阵地,一夜之间就好像我们德意志军队处于下风而不得不被动防守一样,我们就在不断的怀疑与执行命令之中度过了两三个月,直至我们开始在工事里聊天打屁没有任何正事可做,无聊的时候就看看第五集团军的兄弟们是如何屠宰法军的徒劳反击,该死的法国人总是有死不完的人一样,没日没夜地反击,这种添油战术除了为自己“赢得了”大量的伤亡,我不觉得他们还有其他什么收获。

很快我们就见识到了法国婊子的无情,他们在凡尔登用十余万人的尸体终于欺骗住了我们,他们和英国猪在索姆河发动了大规模反击,而我们却傻愣愣的在这儿看了很久的风景,尤其是他们竟然在索姆河打破了我们炮兵们的记录,从炮弹发射速度、发射总量,都打破了之前凡尔登战役爆发伊始咱们炮兵们创造的记录,尤其可怕的是他们也有了一定数目的远程榴弹炮……

还没等我们准备前去支援索姆河方向,死不绝的法国人又践行了他们的添油战术,用像蚂蚁一样多的人群向我们发起决死冲锋,一次不成又来一次,弄得第五集团军最终承受不住而被轮换了一些部队下来,把我们换了上去顶住,当时我们就在纳闷为什么这法国婊子怎么比以前还要疯?难道是吃药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英国猪让我们的海军失去了战略优势,德意志海军在日德兰海战中取得了战术胜利,但却没能赢得战略上的主动,于是乎他们开始有计划有步骤的对咱们实行了海上封锁,估计以后美味的中国糖果再也不能大量出现在市场上,取而代之的是单一的罐装食品,我最讨厌的就是土豆泥,连续吃上一个月会让人疯掉。

“像一根根钢筋矗立在战场上,阻止法国佬和英国瞎子的进攻,即便英国佬和法国婊子赢得了胜利,那也是站在我们的尸体上面……”面对蜂拥而至的法军,我们除了鼓起更大的勇气给予坚决的打击和抗争以外别无他法,也祝愿索姆河那边的兄弟一定要撑住,否则战线只要出现一处崩塌,那留给我们的必然是失败。

“的确,我的麻木杀人生涯就是从那天开始,没人知道那是哪一天。我学会了使用机枪扫射,像用一把扫帚一样肆虐敌人营造痛苦;我枪法更好了,可以在闲暇时分一个人静静的守护战场,让没死透的敌人叫喊出更大的声响,于是我会不时的补上一枪让他在哀嚎中慢慢死去……”

从来没有一个敌人冲进过我们的阵地,虽然在敌人猛烈的炮火打击、尸体的填补下,我们的地势慢慢变得没有优势,但狂热的杀戮中我们拥有强大的火力,足够让一个个活人变成人肉串的能力,对着敌人猛烈扫射的时候,你的机枪旁会有一个人专供弹药,随时保持有两个弹鼓备用的状态,一个弹鼓七十五发子弹或许根本用不了多久,但七十五颗子弹却能发挥出远超于它本身实际价值的使用价值,一颗子弹往往可以让一条宝贵的生命消失,生命是如此的可贵,但那颗子弹却还不如一块面包值钱,但它却夺走了敌人的生命,实在物有所值。

人最怕的不是失去金钱、家庭、事业,而是失去自我。

当我们都在图虐生命的迷茫中走失,当我们都在人性的斗争中陷入罪恶,当我们都在良心道德的叩问下陷入癫狂,我们成了真正的罪人。长官们很多时候要高喊很多次“停止射击”,因为一些已经陷入麻木的人还在扣动扳机,尤其是那些操控重机枪的家伙,他们掌控下的重机枪还在倾斜着弹雨,但阵地前却一个人都没有了。

何必呢?为什么呢?我们一次次扪心自问自己,但还不如放下枪抽样一支烟来得痛快,在朦胧的烟雾中,我们才能感到一丝宁静,炮声震天、气浪汹涌对我们来说早已失去了意义,除非这枚炮弹真要伤到自己,否则懒得动一动。

我知道有很多地方很多人都和我们一样,或许我们的敌人要好受一点。他们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战友,进攻失败后回到住处最多不见一些人而已,但他们却把死人留在我们这里,发出了阵阵恶臭随时提醒我们这里是该死的战场,一个不小心就会和横七竖八呈各种形状躺在地上的他们一样,说不定四肢和躯干还不如别人堆放得整齐。

不久之后,法军终于不再发婊子风了,他们没有再继续猛攻我们,这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在索姆河那边他们没捞到什么好果子,兄弟们用机枪子弹和遮天蔽日的炮弹好好的招呼了他们,或许是他们该做好防守的准备了,该我们化被动为主动的时候,但我们却非常感激当初下达命令做好防守准备的人,如果我们当初傻兮兮地要继续扩大战果,估计现在也是机枪下的亡魂了,幸好做好了防守准备,挨过了英法军队的巅峰打击之后,他们遭受到了严重的损失处于了衰弱期,但我们还有劲得很,杀人狂们早已不习惯没有噬血的日子。

而且那时候听说了英国人在战场上使用了一种移动的碉堡,整个就一拖拉机加炮台的组合,但还着实把索姆河那边的兄弟们吓了一跳,子弹打在上面只会噔噔作响根本打不穿反而激起一针耀眼的火花,那种怪物冒腾着黑烟就领着步兵们向他们进攻,但它们并不是不可战胜的,一定口径的火炮照样把它打成废铁,遇到了堑壕好翻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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