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秦楚-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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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怎么着?”蝎子问。
网~!“我们冲过去,看谁最先到达那坡顶,怎么样?来不来?”
“当然来。”几个弟子一听,立即来了劲。
“冲啊!”红剑立即叫起来,五六个人,一齐向那山坡冲去。洗心玉跑得最快,天生的素质,她超过了所有的人。快到山坡时,一片溪水出现在她面前,令她措手不及,她立即弯下腰去脱鞋。没想到红剑已跑到,真让洗心玉没想到,只见那红剑一点犹豫也没有,如飞一样地冲进了溪水,把个洗心玉怔住了。骂了一声自己:“傻了!”立即撩起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了过去。只见水面上一片水花溅起,向那山坡冲去。
红剑得了第一。
大家的鞋都湿了,但大家都很兴奋。
“姨,怎么样?”红剑得意洋洋的。
“你呀,丫头。”洗心玉戳着红剑的额头笑骂着,把她拢进怀里。
在这样的日子里,洗心玉的胸怀又渐渐开朗起来了。
十、邛峡曲散
自从有意无意的避开韦蒲之后,洗心玉常一人到邛海竹径去,剑庭人都知道,没人来打搅她。有时,她一呆就是一天,只有料娘叫红剑给她送来饮食。
十一月的一天,她又把自己留在了那一边。
老百贼胡息每天出得剑庭,只到广都去玩他的把戏,有时也去成都。他这一辈子,除了爱过仓庚,他唯一爱的就是这游戏人生。说他爱钱,似乎有点冤,他并不爱钱,他就是喜欢站在那街头游戏人生的过程。只要一站到街头,玩起种种把戏,他就快活。尤其是看到下的注重了,就恨不得一把抓了去,所以没人管得了他。如今年纪大了,难道还强迫他戒掉不成。
这一天,他在墓门叫人猜握成拳的手中有没有石子?但没人过来,墓门不就是一个村子,人人都知道他是骗子。除了韦蒲、洗心玉安排的几个托,每天输给他一定的钱之外,没人和他玩。这一段日子,他每天只能嬴这么多,手气不好,正在愤愤不平。今天也一样,正不耐烦。这时只见东南方向走来几个人,见是陌生人,他就兴奋起来,拉开嗓子喊:“哎,小子们啦,过来看一看呀,看看我这手里有没有石子?猜中了钱归你;猜不中,钱去你。好运全是你,错过了要后悔。”他一边叫,一边把握紧的手摊开来,“看一看,这手里,有还是没有?一猜就中,不猜也中,你能不猜?仔细呀,好运不再来……”他对着那几个人叫得很起劲。
这几个人正是天下第一庭的门徒,只是因事偶过墓门。这些会了些剑术的年青人,哪一个不血气方刚?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遂围了过来,蛮有兴趣的看老百贼玩把戏。
其中一个有些知晓的,对另几个讲:“这是个骗子,专在广都骗人,不要看了,没人上他的当。”
另一个门徒知道得多些,说:“这是邛崃剑庭的,邛崃剑庭专干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些门徒一听是邛崃剑庭的,正是冤家,又是骗子,如何肯放过。一个象领头的就喝住了老百贼,他也不知道老百贼是什么样的人物。
“老头儿,我来下注”他丢下几个钱,“听着,……”他正要说。
另一个门徒紧凑着说:“老头儿,看着,”他也丢了几个钱,“我说‘空’。”
那领头的领会了,就说:“我说‘有’。”
“不对,不对,”老百贼着了忙,说,“一个一个来”。
这边就说:“我们喜欢,你打开手来,这样也能来。”
“这样也能来?”老百贼将信将疑,以为今日是遇到了死木疙瘩,可以大嬴一把。
“对,对,这样才有味,不信,你试试看,包你不会输。”
老百贼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这我怎么不知道呢?只是……,是呀,既然我不会输,那不就是嬴?”
“对,对,都是你嬴。打开手来。”
老百贼把手打开,当然是个“空”。
“你看,是不是?”那领头的说,“我们一个嬴,一个输,但老伯你没输。”
“我没输?”老百贼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真的,我没输。”
“哈,这样好,我嬴了。”一个嬴了的,把地上的钱拾了起来,说,“再来。”
老百贼高兴的忙乎起来,只见那钱“哗哗”地在地上滚,不是进了这一个人的口袋,就是进了那一个人的荷包。他忙乎了一阵子,总觉得自己缺少了点什么?输是没输,但好象也没嬴。他想:到底我嬴没嬴呀?对呀,这不是让我空忙乎,却什么也没得到?这一下,他费了好大劲才明白过来。有点不高兴了。
“停!”他叫了一声,左右打量了那两小子,“你们就这样和我玩?”
“哈哈哈……”天下第一庭的门徒都得意的大笑起来。
“哈哈……这龟老儿。”一个笑弯了腰。
“这老儿可是邛崃最聪明的一个,哈哈哈……”
“再来,再来。”那领头的,指着老百贼,一本正经地催促道。
老百贼这下可火了,他倒不是火自己被别人耍了,反正人活在世上,不是你耍人,就是人耍你,他不在乎。可他忙乎了半天,这么多活泼泼的钱没进他的口袋,他心痛呀!
看着这么多笑歪了的脸,他一巴掌打了过去。另一支手拽住他们的口袋,把那钱抢了过来,撩起脚就跑。
这一巴掌,早把那个领头的打倒在地。这还了得,捅了马蜂窝了,这天下第一庭的门徒一拥而上。老百贼抢了钱,只会逃,从不伤人。这天,又和往常一样,撩起脚就逃。那几个天下第一庭的门徒如何肯放过?这几年,只要第一庭的门徒偶尔遇上邛崃剑庭的就要挑衅,已经打伤了好几个,都被洗心玉强压制着。有时闹到官署,官署又偏袒第一庭,只得让四脚去打理,不让仓庚知道。
今天,这几个第一庭的,以为又和往常一样,可以任意欺侮。一齐包抄过来,恰巧红剑路过,一眼看见第一庭的人在欺侮胡老前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这几年,被洗心玉管束着,正没办法。今天一见这场面,顿时把天王老子都丢掉了,只知道是这些恶徒在追打胡老前辈,不知道是老百贼在逗他们玩?她猛地抽出剑来,叫了一声:“皇上养的,休得无礼,别以为邛崃是好欺负的!”
那几个第一庭的门徒,见半路杀出一个人来,先是一愣。见是个女孩儿,又长得这等美姿色,便起了劲,口没遮拦地猥亵道:
“啊哈,我道是谁,是个雌儿。”
“哪里痒得难过了是不是?陪爷们玩玩?”
“怕还未开苞吧?”
“那不更好,叫爷们点上一点,不就开花了!”
红剑如何受得了这等邪淫**,早已将银牙一咬,争红了脸,劈面就刺。那几个自以为学了几套剑路就是天下第一的“主”,哪里把红剑放在眼里?也已执剑在手,有功夫的没功夫的,一齐上来。
见有人替自己挡着,老百贼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忙着去数他的钱去了。
红剑憋了几年的气,如何再压得住?她可快算得上点级剑士了,这几个混怅东西如何是她的对手?好在还是手下留情,一连只是轻点了几个。只是那领头的自以为自己是个人物,持剑恶狠狠地刺将进来,却被红剑格开。看他凶狠,便借势用力一挑,那剑就飞了出去,如箭一般,“扑”地一声,飞进了另一个门徒的腹部。那门徒往前便倒,又把剑压住,一偏,鲜血就如喷射一般喷射出来。大家一见出了人命,发了声喊,早已逃散了。
红剑也傻了,她没想到会这样,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得往剑庭逃去。
她一身狼狈地逃回剑庭,迎面碰见的正是仓庚和韦蒲。仓庚正一脸怒气,原来第一庭的人追打老百贼时,早有庄客来告知四脚,却不知正撞上仓庚、韦蒲。仓庚立即喝住发问,问出是第一庭的如何如何,正说着,老百贼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被仓庚一声喝住。又有弟子来说:“打起来了。”
“谁打起来了?”韦蒲着了忙。
“红剑。”
“就她一人?”仓庚不信。
“就她一人。”
“老百贼!”仓庚一听,愤怒起来,她没想到老百贼就这德性,大叫了一声,“你就撂得下红剑?你还算是人吗!”
“……”老百贼似乎不明白。
这时四脚正好进来。
“你的钱!”仓庚一把夺过老百贼的钱,掼在地上,用脚踩。
四脚忙过来劝。
这时,红剑气喘吁吁地逃了回来。
“怎么啦?”仓庚、韦蒲迎着她,一见这模样,便知不好。
“师太,我杀了人了!”
“第一庭的?”四脚问。
“正是。”
“哎唷,姑奶奶娘,这可怎么是好?”四脚一听就吓坏了。
“杀得好!”
“仓庚师傅,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不会干休的,衙门里也不会干休的。”
“不干休又怎么着?”
“没岔子还找岔子,——这下可真出事了,真出事了!”四脚叫苦不迭。
“你是说,他们会抓人?”
“只怕,只怕,——我也说不上,只怕比这还利害!”四脚又如何知道?他仅凭猜测。
“既——然——这样!”仓庚咬了咬牙,右唇边的黑痣抖动了一下,冷艳的面容透出一股杀气来,“也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了,与其让他们杀来,还不如我们杀去,先灭了那凌锋!”
“就等师太这句话!”红剑一下跳了起来。
“好啊,好啊!”老百贼又疯疯癫癫起来,“是该灭了他。”老百贼当然知道,今日事,是自己的不是,但他也是没想到。所以以此赞同来掩饰。
“要不要和洗姑娘商量商量?”四脚并不想这样,想起了洗心玉。
“谁也不许告诉她,就她讨厌,”仓庚说,“云中阳,集合起人马来。”
韦蒲仔细想了想,也确实没办法,总不能将红剑交出去?其实他也明白,这冲突是迟早的事,总有一天要发生,与其受这等(骨奄)(骨赞)气,还不如照仓庚所吩咐的去做。于是召集起邛崃剑庭的弟子们,骑上马,便和仓庚、老百贼,带着红剑,一起向郫县杀去。
天下第一庭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天外横祸飞来,哪来准备?被仓庚带领的人冲杀进来,一顿砍杀,早已尸横遍地。留在凌锋祖庭的镇山虎温良怎是冷萍飘的对手?被仓庚一剑结果了性命。这一场拼杀,把个天下第一庭的杀得鸡犬不剩,最后仓庚还叫大家放了一把火,把那堂堂皇皇的天下第一庭烧成了一片废墟。就是这样,还不解气,又把那天下第一庭的牌匾添了一竖,变成了“天下第十庭”,把它倒插在瓦砾中。
当仓庚带着邛崃剑庭的人去血洗天下第一庭时,他们前脚走,这边,四脚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知道,这样一来,剑庭是完了,这里的人将不知会得到什么结果?他真的没了主意,只得赶紧到邛海竹径去找洗心玉。
邛海竹径是那么长。
洗心玉一听这事,真是始料未及,真是怕什么是什么!没想到的事,都出来了。想想,追也追不及,这么长时间,人早已在半路上了。再一想,红剑杀了人,也就没了退路。
“四脚大爷,”她说,“来不及也没办法了,现在你得先把钱粮准备一下,看看还有多少?要做到心中有个底。再去通知所有人等,邛崃剑庭可能……”她停了停,斟酌了一下言辞,说,“呆不住了。叫大家都准备一下,——准备离开!不要到时措手不及。但也不要慌张,时间还是有的,记住,叫他们千万不要慌张!韦剑主不回来,谁也不要离开……!”
邛崃剑庭刹时乱了套,大家都急急地准备逃命。此间,洗心玉在忙着安排这一切,还得叫人去打探仓庚他们的消息,心中不踏实。倒不是怕姨和师叔失手,凌锋剑庭什么样子,她还是有数的。镇山虎绝对不是姨的对手,可能也不是韦蒲的对手。
从巳时,仓庚带着众人杀去,洗心玉就无法平静下来。转眼间已时近黄昏,打探的人又一去不回,正在无奈之际,只听得逍遥坊那边一阵杂踏的马蹄声,从骞士坊方向的山路上响来。她忙迎了过去,只见仓庚、老百贼、韦蒲一行人,一身浴血浴火般地归来,喷张着豪侠的气息。
“痛快!”仓庚见到洗心玉,跳下马,按着剑柄,英气逼人地走过来,说。
“都平安?”这是洗心玉当时最揪心的一句话。
“哪有那么便宜?”仓庚瞪了洗心玉一眼,她就知道洗心玉会这样问。
“荡平了,荡平了,呵呵,一片火啊!”老百贼的眼睛在发亮。
听到这,洗心玉有点高兴,但她还是听清了仓庚的那句话,心就揪了起来,象有一支手在撕着她的心一样。她高兴,是因为她也想为师傅和同门复仇,但这是她做不到的。她和仓庚的不同,就是仓庚和千空照的不同,她们的分岐就在这里——率性与趋理。在这暴戾的年代,相比较,仓庚的主张似乎更切实际,仓庚从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