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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大宋帝国征服史-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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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郊圜丘。

虽云南郊,其实位置尚偏东一点,近着燕雀湖(注1)。江宁府附近人烟辐辏,找一块空地并不容易,为了建立赵瑜登基所用的圜丘天坛,不得已便征发了湖畔的农田——自然,钱还是给足的。

刚刚完成主体工程的祭坛,不比东京南郊外的青城圜丘。道君皇帝费了数百万贯改建起的祭天郊祀之所,并不是破土动工不过半月的这座祭坛能比得上的。赵瑜也是因为战事才刚刚开始,下诏要求一切俭省——就算这样,预定中,登基后给文武百官和军中的赏赐也能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这座圜丘的一切制度,大部采用汉光武登基祭天旧例,圆形祭坛并不是惯例的三层、四层,而仅分两层,高为三丈,上层直径十二丈,下层直径十八丈。每一层,都有八条登坛的台阶,称为‘陛’,正对着东南西北等八个方向。其中向着正南的那一陛,最为宽阔。赵瑜登坛,即是由此而上。

整座圜丘皆是夯土而成,不假外饰,只在坛面上涂了一层石灰。帝王绝地天通,乃命重黎。将大地踩在脚下,向上禀报皇天,让天地各得其所,原也不需要任何虚饰。不过在圜丘外围,数千民伕正夯筑着内外三重矮墙,而矮墙之外,便用青石平铺了一圈,这便是唯一的修饰。

偌大的工地上,一辆辆小车载着黄土内外穿梭,南方多红土,封坛用的黄土需要从远处运来。民伕的号子声此起彼伏,夯土的木桩撞击地面的声响与号子保持着同样的节奏。江宁城外的数万流民大半在城外各个要点修造军营,而另外一部分,就在这里苦干了半个多月。

这便是以工代赈,将大批待救助的流民,全部组织起来做工。虽然辛苦,但好歹有口饭吃,还能有工钱带回去养活家人。对于背井离乡的流民来说,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站在一辆特意打造的巢车顶部,督造修筑工程的工部侍郎鲍公绘正俯视着整个工地,手上还拿着方才用来测绘的工具,在他身边。则是另外一位工部侍郎李寿鹏。

“进度如何?有问题没有?”李寿鹏一见鲍公绘放下了测量仪器,便急着问道。

鲍公绘点头,常年在外督造工程,四十多岁的容貌有着六十岁的风霜,他一副成竹在胸的口吻:“一切按着计划。今夜就可以收尾了。明天清理一下,便可以验收了。”回头又对李寿鹏强调了一句:“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好!”李寿鹏松了口气。这等大事万万出不得错,否则,不仅是督造的鲍公绘,连整个工部都要承受赵瑜和两府宰臣们的怒火。接着他又赞道,“不愧是营造大工,当真不同一般。”

鲍公绘傲然一笑,不同于士大夫出身的李寿鹏,他可是建造方面的大师。营造郊祀圜丘虽是国中的头等大事,但作为工程难度来说,却完全不值一提。让他这位大工程师来督造,完全是大材小用。

按照东海如今的官制,六部侍郎皆是两人,不过一个是政务官系统,一个是事务官系统。事务官皆是从胥吏一级级升上来,侍郎便是其中的最高一级。能升任尚书的,只有政务官。如马林溪以一介船作大工成为工部尚书。是六部中唯一的特例,也是他身为从龙老臣的特权。

在工部,理所当然的,所有的事务官都是建筑营造方面的专家。鲍公绘便是在工程建筑上有着非同一般的水准,并屡立功劳,才一步步升任工部侍郎。基隆城便是他当年规划并督造,以及数百里长的基隆海堤也是他所主持。按照刚开始不到两年的匠作等级评定,他是东海仅有的四位营造大工之一。

在他公服襟口的一侧,别着一枚核桃大的金质圆形徽章,上面镶着张开的圆规和曲尺,规、尺上下相对,组成一个四边形,四边形的中央是一枚红宝石。金质红宝尺规徽章,便是营造大工的标志。而东海三位船作大工首席的马林溪,他的金质徽章上则是镶着一艘帆船的前半部,船头上的那只眼睛则是嵌着枚蓝宝石。至于外行的李寿鹏,却没有这等徽章。

东海匠师的地位,以及工艺的进步,便是靠着等级评定和徽章制度,一步步加强起来的。

巢车上的两人,看着祭坛从无到有,心中无不感慨。大王即将走上这座祭坛,成为大宋皇帝、天下之主,而他们也要从海东区区一岛国的侍郎,成为居于亿万元元之上的从三品重臣。从燕雀湖上吹来的春风,带着几丝花香,竟有几分醉人,让两人不觉微醺。

沉醉在春风中,不知过了多久。鲍公绘突然道:“老宫傅(太子太傅简称)今天还是没有来啊!”

他说的老宫傅,便是身为工部尚书,太子太傅的马林溪。虽然赵瑜指名的督造大匠并非是马林溪。但那老家伙每天必然要来此一趟,视察工程进展。不过自从三天前,他便没有再在这里现身过。

“老宫傅毕竟是年纪大了,一路车船劳顿,到了江宁又没有休养,便急着督造工程。”李寿鹏摇摇头:“病得不轻啊……”

“很重吗?”鲍公绘有些吃惊。他这半个月吃住都在工地上,连城都没进过,到这时才知顶头上司已经病倒。

“我出来时,听说大王已经去探视!”能劳动帝王大驾,病情命数基本上可以说是确定了。

李寿鹏的声音里,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鲍公绘会意一笑,他的这个同僚是等不及了。论能力,马林溪并不够资格坐在工部尚书的位置上,当年能上位,还是赵瑜看在他的资历和功劳上,同时当年东海人才缺乏,不得不如此。但如今,东海贤臣良将汇聚,合格的尚书人才,二三十个总是有的。但马林溪却死活不肯让位,快七十岁的人了。死咬着牙不自请致仕。把李寿鹏足足压了七八年,在东海六部侍郎中,他已是最老资格的一个。

鲍公绘自知身份,作为事务官也不奢望能升到尚书,而相对的,他的地位也比身为政务官李寿鹏要稳定得多。两人一为政务官,一为事务官,事责不同,也没有利益上的冲突,又是多年共事,交情是相当的好。如果马宫傅真有什么不测。让李寿鹏接任,总比从别处调来一个外人要强得多。

※※※

江宁城东。

秦淮河在上水门外分为两支,内秦淮从上水门潺潺而入,汇聚了六朝金粉,而外秦淮则绕城而走,成为城南护城河。

工部尚书马林溪在江宁的住处便就在上水门旁的内秦淮边。

那是江宁一处官宦人家的宅邸,马林溪抵达江宁后,直接按市价加了两成买了过来。如今战乱频仍,房产大跌,而周围的邻居更不敢反对——宋时田宅买卖,卖主的族亲和近邻都有优先购买权,就算都不买,卖给他人也要有邻里点头,这桩买卖才能成行——随即便住了进去。

马林溪财大气粗,单是在船坊和钱庄上的股份,就让他富可敌国,东海除了赵瑜之外,怕就属他的身家最为丰厚。但他这个财大气粗,今次却害了他。本身就是年事已高,又是舟船劳顿,还要每日一出城视察工地,身体已是有些沉重。再加上贪看秦淮河的风景,选了靠在河畔的房间,便受了风寒。连吐带泻,又是便血,不过三日,已是气息奄奄,憔悴得不像样子。

赵瑜进来时,正看到几个内眷围在房中哭着,仆役婢女们跪了满屋,马家的独孙却傻愣愣的站在房里,听到王驾跸临,也不知道出迎。而马林溪则躺在一张竹制的春凳上,衣服换了半截。面色死灰,一双眼睛紧闭着,须发乱作一团,一副有近气没出气的样子。

赵瑜看这一片乱,气不打一处来。当先踹了马家独孙一脚,训道:“糊涂!你祖是孤的工部尚书,太子太傅,移什么床!还不抬回去。”

移床易箦是民间的习俗,是曾参因自己不是大夫身份,临终前才命儿子给自己换个简陋的床榻,以符合礼制。而马林溪什么身份,哪还需要这么做?

一番乱后,无关的仆人被赶出了屋,马家的妾室儿媳也避到后房。而马林溪又被抬回床榻,好生的盖上了被子,弥留之际的老尚书这时已惊醒过来,一见赵瑜在侧,挣扎着便要起身。

“莫动!莫动!”赵瑜连忙坐到了床边上,扶着马林溪躺回去,“马叔,好生养病,孤的朝堂缺不得你啊……”

赵瑜说得伤感,若说这世上,赵瑜还有些亲近和感激的人,那马林溪绝对是其中之一。虽然一开始是强拉着上船,但老马头到底是一路跟着他走过来的,随着他一步步夺取天下。如今他登基在即,马林溪却不能看着他登上大宝……

马林溪眼眶也开始泛红,他已是病得说不出话来,但看赵瑜动情,心中也是激动。他跟着赵瑜从一介船匠,十几年筚路蓝缕,开辟了一个国家,当上了一国尚书,眼见着就能并吞天下,留在史书上也绝对是一个异数。

卧室中,一片生离死别时伤情,君臣一时相对无言。

许久,马林溪眼皮动了动,抬眼看看站在床边抹眼泪的孙子,转过来又满眼乞求的看着赵瑜,虽已经说不出话,但嘴唇不住抖着,一心仍想着给孙子求个恩典。

赵瑜心里叹着气,马林溪是个精细人,但他这个独孙却是木讷得很,看起来又蠢笨,听说在学中的成绩也是差得没脸见人。但马林溪儿子早死,后来纳的妾室连个屁都没生出来,他就这么一个孙子,不照顾他又能照顾谁呢?

若无马林溪,也难有他的今日。有些事赵瑜本想江山一统之后再做,但现在心中一软,还是早点公布好了。

回头召来随行的中书舍人,他本就是为了给马林溪临终封赏而特意跟来,在赵瑜面前躬身,听着东海王的口谕:“传孤的谕旨,晋平阴县侯马林溪为成国公,世袭成襄侯,原封各处采邑收回,划东瀛九州岛内北纬三十二度以南之地为其封国。子子孙孙,世袭罔替,永为大宋藩属。”

室内众人都惊呆了,这是裂土分茅(注2)啊!自汉武之后,只见着削藩的,却少见封国的。君无戏言,赵瑜这一席话说出口后,只要宰相肯副署,门下后省和给事中不封驳,马家便是世袭罔替的大宋藩国之主了。

马林溪老泪纵横,他辛苦一辈子,终于给子孙挣下了一份千秋万代的基业来了。命孙子过来搀扶着,硬撑着在床上磕起头来,嘴里哆哆嗦嗦谢着,“臣马林溪谢陛下隆恩。”

※※※

半日后,赵瑜坐在御书房中,半刻前传到政事堂,请宰相副署的册书已经被送回,宰相签押、政事堂大印皆已完备,只要再传到门下后省和礼部给事中那里走一圈,马家的成襄侯国便成为定局。

赵瑜盯着册书上陈正汇的签名和画押看了半天,遣人将宰相传来:“还以为陈先生你会封回来呢,怎么这么容易就放过了?”

“陛下难道希望微臣驳回?”陈正汇目光灼灼,视线像是在拷问。

“怎么会!”赵瑜摇头,“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其实,关于依周制,分封诸侯之事,臣已经考虑了很久。陛下的疆土其实已囊括万里海疆,治下大小岛屿无数。这么多岛屿,根本无法一一派官管理。”陈正汇说着,声音便冷起来了,“去岭南已是贬斥,若是去海外,不知又会有多少会跑到政事堂去哭!”

赵瑜一声笑,这事他是知道的。陈正汇前日本想让刚投来几个旧朝官员去台湾任职,没想到他们抱着政事堂的庭柱大哭起来,宁死也不去海外。连赵瑜的龙兴之地都不肯去任官,何论麻逸、金洲那些更偏远荒僻的岛屿?

陈正汇继续说着:“就算有人肯去做官,但万里之遥,远涉冥波,如何能监察得到?臣恐其时,人人皆贪,海外一片狼藉……”

“不愧是孤的宰相。”赵瑜点头赞着,“这也是孤的忧心之处。远隔万里,难以管辖已是一件难事。而派人去做官,怕是会冒出一群贪官,不如分封出去,自己的国家总会细加打理的。何况,杯酒释兵权的做法,也有些太老套了,孤不打算学。你们跟着孤出生入死,孤也要给你们一个回报!”

“谢陛下恩德!”陈正汇跪下谢道。虽然他面上依然平静无波,但心中已是欣喜欲狂。王安石变法,打得旗号便是复古。上古三代,在后世儒生眼里,那是神话般的完美世界。尤其是周代,孔子也说过:‘郁郁乎文哉,吾从周。’而现在依周制分封,天下士大夫,光凭这一件,他陈正汇足以名留青史。

“不过,若是分封,须有章程。否则必然致乱!”

“这是正理,说来听听!”

“第一,中土不封。第二,海内无大国。第三,外姓封小国,同姓封大邦。第四,推恩令。”

陈正汇一条条说着,赵瑜不住的点着头。

看起来陈正汇的确是考虑已久,说得都是极稳重的做法。中土是国家根本,自然不能分出去,否则便是汉初七王之乱。而有中土十几路、亿万人口在,外封藩国闹不起乱来。

海内无大国,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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