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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大宋帝国征服史-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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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瑜笑道:“半价又如何?二十五贯的重弩,一百五十贯的铁甲,对比成本难道还不赚吗?薄利多销嘛!我这么一打折,赚得会更多!”

赵文摇头,不满意赵瑜的解释:“这些军器卖得太多,说不定北面的事情会多添变数!”

赵瑜一口否定:“不可能的!我们卖的重弩和铁甲只适合步战和守城。但以契丹人的步兵训练水平,见到女真骑兵就会一哄而散,卖给他们火枪也没用。若说守城,如果契丹人有决心死守,没有东海地重弩铁甲一样能守住,如果没有信心,有多少武器都没用!……我这是空头人情!”

赵文不说话了,陈正汇却接着开了口:“大王是想招揽契丹人?”虽然耶律大石现在拒绝了,但日后却保不准会回心转意。何况,东海半价卖他军器,招揽之意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辽国君臣不可能不明白,东海打算挖大辽墙角了。

“没错!”赵瑜点头,“契丹败亡在即,但英雄豪杰却也不曾少,这耶律大石便是一例!若辽主身边地大臣武将,能有他一半的能力和忠心,哪有金人出头地地方!若日后有这些地头蛇相助,攻打白山黑水,直捣女真老巢也会容易许多!”

注1:天祚皇帝是耶律延禧在位时的尊号,并非谥号,类似于赵佶的道君教主皇帝,所以可以在此时使用。

注2:金人欲与辽国和谈,声明了十项条件:‘乞徽号大圣大明者一也;国号大金者二也;玉辂者三也;衮冕者四也;玉刻“御前之宝”者五也;以兄弟通问者六也;生辰、正旦遣使者七也;岁输银绢二十五万疋两者八也(盖分大宋岁赐之半);割辽东、长春两路者九也;送还女真阿鹘产、赵三大王者十也。’其中前七项是正名,表明金国与辽国有着平起平坐的资格,而后八九两条,才是争取利益。名重于实,便是古代东亚国家外交的特点。

第四十三章 交涉(上)

大宋宣和二年三月十二,壬子。

蔡攸冷眼看着赵瑜带领东海文武百官在他身前三跪九叩,面上却是庄严平静。罩着貂蝉笼巾的七梁进贤冠上的笔立,随着赵瑜的起拜,一摇一晃。

上岛后的十余天,蔡攸的心情从愤怒到愕然,再到恐慌,直至现在的冷然,也是如赵瑜头上的笔立一般起伏摇晃。

上国册封使团入国,藩国国主竟然避而不见,这是对宗主国最大的侮辱。轻慢上国使节的罪名,用来当作出兵征讨的借口,也是绰绰有余。蔡攸当日在宫门外没看到赵瑜出迎,便是拂袖而走,并不去理会陈正汇为他接风洗尘的提议。如果他不这么做,回京之后,御史台的言官绝不会放过他,他的政敌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随行的官吏并不是全是蔡系的人,根本瞒不过去。

不过他能做的也仅止于此,纵然怒火焚烧于胸,他也不可能立刻登船离开,毕竟赵瑜给了他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台南州旱灾,而使节团却久候不至,赵瑜只得先赶去巡视——所以在住进东海人安排的驻地的时候,他只能幻想着当见到赵瑜后,好好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是上国宰相的威严。

但等他刚刚坐定,一份拜帖却如同一盆冷水浇到他的头上。大辽北院翰林承旨耶律大石的名字堂堂正正地写在拜帖之上,竟然用的还是道君皇帝亲创的瘦金体。蔡攸当时对着拜帖。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被从人提醒,才手忙脚乱的遣人把拜帖封还。

整整一夜,他都愣愣坐在房中,门窗紧闭的房间闷热难耐,但蔡攸现在却只记得当时透骨生寒、天旋地转的感觉,只觉得天都要塌下了来。东海竟然跟北朝勾结起来了!大宋联金灭辽的密议,从一开始就有东海插足其中。若是此事被东海泄露给辽人,不知会平添多少变数。

那几天。他都一个劲地在独居的小院中打转,东海派来服侍地高丽和日本侍女都给他下令赶走,满脑子的浆糊,分不清一二三四。直到辽国的使节离开,他方从慌乱中冷静下来。当他开始对此事细细思量,却发现有许多值得怀疑的地方。

为什么辽国使节会这么巧在岛上?

为什么耶律大石上门拜会,东海人却不阻止?

而最关键的一点。东海人为何要把大宋使节和辽国使节的驻地安排在一起!?

三个问题一一推敲,蔡攸觉得自己已经把握到了赵瑜的思路。不外乎借势压人,以便在谈判时获得优势啊!

其实现在想来,那个所谓北院翰林承旨究竟是真是假,任谁也不能肯定。东海在辽东有长生、旅顺,在河北也有新开埠地天津,当年长生岛一役更是俘获甚众,找几个契丹人扮作辽国使节。来恐吓于他,那个海寇头子未必做不出。

不过耶律大石也好,耶律小水也好,这些契丹人的出现,已经表明了赵瑜的态度。虽然不知道计划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其实蔡攸心中已经有了些底,两千多里的海程拖了一个多月。就算没出过海的人也知道不对劲——但逼东海放弃辽南,退还俘虏的谋划已经绝不可能再去实行,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把东海逼到辽国那边去。

安抚!只能安抚!

大宋对如东海这等桀骜不逊的藩国或蕃部向来只有剿抚二策,若是无法出兵或是出战不克,就只有安抚了。东海国力日渐兴盛,蔡攸前后两次来此,相隔不过两年时间,但基隆地变化却是一日千里,城墙从无到有。沿着地势蜿蜒曲折。官衙、民居成片的建起,亭台楼阁、馆舍商铺。一座城市该有的设施,一个不差。单看大街小巷道路两旁从不缺少的下水暗沟,就能知道东海人为了兴建这座都城的确是费了不少心思——这么密集的下水设施,只有东京城中才能见到(注1)。

只从两次上岛所见所闻地对比,就知道东海不缺人、不缺财,同时民心亲附、军心可用,这样的国家虽小,却也是难以欺辱,何况东海远处海外,大宋的军队想飘洋过海攻击台湾,还得先击败东海水军。

但这根本做不到!

蔡家籍贯福建仙游,每次家乡来人,问起福建水军战力,没一个不是大摇其头。先毁于台风,又被郑家压制,而后等东海立国,再想重建水军,却连几个好点的船长和水手都找不到。

这样的情况下,也只能选择安抚!

‘幸好东海不是没有弱点。大宋是东海最大的财源,而最近还听说东海人兴办的钱庄又在沿海各港设立分号。只要抓住这两点,赵瑜再狂,也得给我老老实实的!’

蔡攸见赵瑜拜了最后一拜,立刻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把手中的册书递了过去,“恭喜东安王!”

“不敢!”赵瑜双手接过,肃容道:“此是陛下恩德,也多亏少保在朝中鼎力相助,小王不敢或忘。”

“大王太过自谦了!”蔡攸摇头笑道:“大王谨守臣道,贡奉依时,又有安靖海疆之功,现在再以万马入贡朝中,论恭论顺,也当得起一个东安王了!”

“少保谬赞了!”赵瑜哈哈笑着,一手拉起蔡攸,向宴厅走去:“前日久候少保不至,小王心中担忧不已,后又因岛南闹灾,不得不赶去视察。没想到却因此误了少保地大驾,累得少保久候,小王心中甚感不安!还望少保不要怪罪才是!”

“大王仁德兼人。百姓受灾,能不辞辛苦亲去探视,大有上古圣王之风,下官只有敬佩地份,哪还会怪罪!”虽然明知赵瑜这几日就在王宫中,但蔡攸却不能直言戳破,还得顺着赵瑜地谎话扯下去。

“少保过誉了!”赵瑜大笑。拉着蔡攸走进了宴会厅。

还是当年地会场,还是当年的任务。身边把臂同行的人依然没变,但蔡攸的心情已经完全不同。两年的时间,双方的地位已经悄悄发生了改变。虽然蔡家仍是煊赫当世,但赵瑜地声威却更是遍布海内。

蔡攸已经无法再像当年那般用俯视的眼光看待赵瑜,现在地东海,远比西夏更可怕,而赵瑜。作为东海的开国之主,在宋人的心中,其实已是李元昊那般的人物——当然,赵瑜的名声要比元昊好上许多——现在,蔡攸只能仗着天使的身份,勉强与赵瑜平起平坐。

“少保请稍待,且容小王更衣!”赵瑜把蔡攸引到座位上,便开口说道。他现在头戴貂蝉进贤冠、身着绯色罗袍裙。又是方心曲领,又是玉剑玉佩,这样的一身朝服,当然不适合参加宴会。

“大王请自便!”蔡攸拱了拱手。

赵瑜歉然一笑,命主持宫宴地官员招呼好使团众人,便转身向后堂走去。

目送赵瑜离开。蔡攸又回首厅中,长舒了一口气。刚才走在赵瑜身边,只感觉压抑非常。也许是心境变了,也许是东海的实力变了,蔡攸只觉得从赵瑜身上一阵阵的压迫感传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东海王矮而壮的身材,带着笑容的圆脸,只从外表上看,并不算出众,但那种随身而起的威势,却是从官家身上都感觉不到。

‘东南有圣人出。真龙现吗?’

蔡攸回想起去年暴雨后京中喧嚣一时的谶言。东海龙王据说便是赵瑜在江湖上的匪号。而赵瑜地座舰听说也是以龙王为名。所以从那时起,道君皇帝便开始不再待见东海的贡使。虽然赏赐不薄,但亲厚却不见了。若是东海上贡万匹战马早上半年,道君皇帝绝不会只给回赐,而把封赏拖到一年以后的。当时知道内情的宰臣们皆以为道君皇帝过于大惊小怪,赵瑜是该提防,但不该因为无聊的谣言。不过,现在想来,未必不是真龙天子的天人感应。

怀着这份心思,蔡攸地视线一个个的扫过厅中的东海文武百官,虽然气度不比大宋士大夫,但行动举止却也丝毫不见失礼之处。尤其是武将们,他们行立起坐,动静有法,齐齐的挺腰端坐,双目平视前方,不见交头接耳,比起文官席位,却更是井然有序。

见及于此,蔡攸心下不禁凛然,他参加的宫宴无数,大宋将官在宴席中的表现完全无法与东海将领相比。喝酒之前谨小慎微,酒醉之后却笑闹无拘,只有那些从小被选入班直的将领,才会稍稍懂些规矩。

蔡攸眼光是极毒的。当年赵佶还未登基,仅仅是端王的时候,蔡攸便经常刻意守在其退朝路上,看到车驾便下马拱立,几次下来赵佶便知道了他蔡攸的名字。他能得宠,也源自于此。他能连着两次被派来东海,赵佶信任他地相人之术也是一个重要地原因。现在看到东海将领的行事做派,所谓由微见著,东海军纪也就可想而知。

‘难怪能一仗尽灭十万女真!东海人靠地可不止是地利……童太尉太小瞧东海了!’蔡攸想着。去年东海大败金人的消息传入京中,赵佶等童贯回京后,以此事相问。而童贯给出的解释便是东海军力并非强过金国,只是此战金人主帅太过自大,自行投入东海人的圈套,十万大军上了海外孤岛,就算东海人不动手,也会被活活饿死。

这番解释让赵佶松下一口气,也暂时放下了加强两浙、福建军备的念头。蔡攸知道童贯此言有其私心,但童太尉毕竟是老带兵的,说出的话还是经得起推敲。但现在看来,东海军战力不会比金人差到哪里。

半刻之后,赵瑜换上了一套青色便服,徐步前来。主角登场,众人齐齐起身恭迎。鼓乐齐奏,比起两年前的荒腔走板,进步了不知凡几。

此宴宾主尽欢。

注1:中国的城市建设一向完备。前段时间,刚刚发掘出来的汉代长安城的主下水道便是最好的例子。在宋代的开封,也是有着十分完善的排污排水管道,由于建得太过宽阔,常有盗贼避居其中,所以被东京市民戏称为‘鬼樊楼’、‘逍遥洞’。

第四十四章 交涉(下)

大宋宣和二年三月十七,丁巳。

两道突出海中的山崖,包围了方圆约一里的海面。山崖之上,怪石嶙峋,翠绿如染,时不时的,便有几声清脆的山雀啼叫回荡在水面之上。

海湾中的海水,蓝得透彻,海底的白沙,沙上的游鱼,皆是清晰可辨。不过虽是一眼能看穿海底,却是似浅实深。一艘独桅的小船,静静的停在这个不大的海湾中,小船上的锚链放了有六七丈,方才垂到底部。

两根鱼竿从小船的甲板上探出。竹竿细细弯弯,泛着紫黑,是极上等的紫竹,最宜作钓竿之用。深色的钓线从竿顶垂下,这种通常用作神臂弓弓弦的材料,虽然略细,却足够结实,就算是十几斤重的大鱼也难以挣断。鱼漂浮在水面,随着轻轻的波浪起伏荡漾。

小船亦是起伏荡漾。甲板上的两人头戴遮阳斗笠稳稳地坐着,修长的鱼竿握在手中,并没有因为鱼儿久不上钩,而显得心浮气躁。两人钓的水光山色,而非口腹之欲。

静静的坐了不知多久,一人终于打破了沉默。

“已经不知有多少年没有试过在海上钓鱼了。自从入了京后,虽然也回过几次仙游,但都没机会上船,更别说出海垂钓。多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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