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土声音-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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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邮故意咳嗽了一声,“疏痕是说最近咱们买卖减少的事情吧?”
“嗯,最近两个月少得厉害,进来的人也骤减,守卫也比以前少了。”疏痕深呼吸一口气严肃地说,“我怀疑外面有事情。”
“外面一直有事情好不好?”长辛拍拍手背,“你把有事儿当个事儿,咱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和主位子要不保,咱要被迫出山。”疏痕抬头瞅了瞅几个人,“再等一两个月好了。”
并非如疏痕所预计需要一两个月才见苗头,仅仅半个月,监狱的看管和餐饮就有了状况,监狱长不知所踪,守卫也时有时无,伙食大不如以前,三餐变成了两餐,最后在食堂贴出大片大片的告示征犯人入伍,参军者均可减免刑期。大半个月没有任何生意单子到都邮的手上,大家这才意识到的确出了麻烦。不过对他们几个骨灰老油条来说,天大的麻烦也不会成为要命的问题,只不过觉得安稳日子过到头了挺可惜。
“走人吧,这么待下去不是办法。”较采叹了口气,“我还有点舍不得的。”
岁已经收拾好东西打了两个行李包,吭哧吭哧拎到了疏痕的牢房,“我准备好了,咱走吧。”
“我说姐姐,你这东西太多了,要精简,咱穿山要爬三层,没车没电梯,你这两个大箱子谁帮你扛啊?”厚满拍了拍胸脯,“看我,就一个人,啥多余的都不拿。”
长辛挥手扇了厚满后脑勺一巴掌,“找死啊你,你啥都不拿,谁保护我们几个?该扛枪的不扛枪,吃多撑糊涂了你?”
“我们今晚走,还是再计划一下?”茂属看着都邮,“一旦发生暴乱,咱还能多赚几条人命。”
“我想带几个人出去。”都邮犹豫了一下,“当然,到底带不带还尊重大家的意见。”
“带谁?”
“那几个比较了解地理,历史又不错的家伙。”都邮掰着手指数名字,“一共四个,怎么样?”
厚满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
“我觉得”厚满拉长了音一字一顿地,“他们会背叛咱。”
“背叛?没加入哪儿来的背叛?他们几个都很认真在听关于羦狛教的事情。”都邮挥挥手,“既然不同意,那就算了,无所谓。”
“就是因为很认真我才觉得蹊跷。”厚满皱了皱眉,拍拍桌子,自言自语着“不行,绝对不行,都邮,我跟你说,他们几个有点危险,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把这四个人给杀了。”
“这做得有点绝了吧。”茂属拉了下厚满的胳膊,“你别那么偏执,杀人好说,可也不能胡乱下刀子。”
“谁说要下刀子,我用枪的,不用刀。”厚满手指一勾,“我必须得说说想法,不然你们肯定不服气。一个人铁了心就在这监狱里混吃等死干吗还会对遥远没谱的宗教认真学习仔细做笔记?就算退一百步讲,他们是在追求心灵寄托打算投奔了咱的羦狛教,但他们在听的过程中为什么没有针对自己的顾虑,甚至完全没有任何疑问,只是一味地接受?”
“你的意思是他们有企图?”
“有什么企图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不正常。”厚满笑嘻嘻一呲牙,“你们觉得呢?”
“真要是有企图,放在身边监视着不是更安全么?”较采轻轻地问,“到时候想留想杀更方便。”
“不可以!”我连忙喊住都邮,“你让厚满去杀了他们!”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都邮表情为难,想必不论杀还是留,他都还不太愿意相信那四个人另有预谋吧,“你也同意杀掉?”
“完全同意,百分之二百赞成。”我高举双手,示意着疏痕,再大声警告都邮,“你不能学平子盯着蓝染啊,否则你会被虚化的!”
“你说的是啥?”都邮惊讶地合不拢嘴,“你再说一遍,不会是我耳朵出问题了吧?”
“啊,不是不是,不是你的问题,我只是打个比方。”脑子里一个劲儿在思索怎么把平子被蓝染虚化的了事情说得简明扼要,“呃,被自己防备的人冷不丁插一刀的事情很普遍,就这样!”
“哦,这样啊。”都邮略有所思得感慨着,“既然这样的话,等暴动吧,趁乱把他们几个杀了。”
“你真是耳根子软,说杀就同意杀了。”我走到都邮的面前,用手戳了戳他的脑门,即使知道他看不到也感觉不到,我却十分想这么做一下,“弱男!弱大叔!没立场的软弱大叔受!”
“太有立场没法息事宁人长命百岁啊。”都邮呵呵苦笑了两声,“要么就这样,要么就那样,总要有人让步,不如我来让步。”拍拍自己的脑顶,“只能预计,谁也决定不了。”
“决定不了什么?”我跟在都邮后面出了疏痕的牢房,“喂,赛巴桑,决定什么嘛?说啊。”
“决定结果。”都邮鼻子里细细哼了两声,“我说你啊,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就不想着回去么?”
“怎么回去?”我长吁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此乃我生活一大原则,你刚才不是说嘛,既然这样了就不能那样了,你那句话让我想起一个网友的签名。嘛,嘛,不过无所谓了,现在我又没办法上网。”
“呵,你倒是活得挺自在。”都邮带着明显的嘲讽口气,“没愁事儿。”
“原来神仙也会觉得别人比自己活得快乐啊。”看着都邮的背影,我突然觉得他一点儿也不可爱,就像很多父辈的中老年人一样,厌烦得让人有点无奈。
不到一周,就陆续有军队的人到监狱里来揽兵丁,第一批还是自愿加入,隔一天第二次来时见身强力壮的就捆了。没等第三次抓人,监狱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暴动比想象中得要顺利,根本没什么人阻拦,这些人反倒内部产生了分歧,出去还是不出去?没人拦着他们出去,可一旦出去外面就是硝烟弥漫的战场,而不是平安享福的日子等着。不出去,这监狱里起码没炮弹空袭,虽说吃不好但总也能保一时险。是出去战一番事业还是留守监狱保命?可出去未必能功成名就,更有可能是做炮灰。在监狱里也未必能留住命,不知什么时候就成了某某的口粮。
厚满和疏痕借着暴乱杀掉了那四个无辜的“好学”者,按照计划当晚就领着其他人从山体的隧道中离开了。在山上停留了不到两天,下山时看到不少人从监狱中涌出来,越过监狱前那条人工河,他们就又回到了和土上的世界。都邮一群人并没有走人工河那条路,而是顺着河道前行,去哪里不知道,干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掷骰子选出来的。
河水比我以前远望时感觉要深很多,疏痕潜下去探底,说是基本深度大约六七米,最深的地方应该超过十米以上。河底用的也是山上那种予目石,最深的地方也能看见微弱的光,水里没有鱼,只有水生植物和很小的虾,“三米以上的水很浑浊,下了三米就很清澈,三米以下到河底的石头都是予目石,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奇怪,予目石起码有三百年没见到大批量出现了,怎么一出来就这么多?”长辛坐在岸边看着远处缓缓飘过来的浮尸,“今天打破昨天的记录了,第二十五个,为啥扔到河里就不栓个石头啥的,这么漂来漂去多有碍观瞻啊。”
“你以为是故意沉尸啊,还栓东西?”厚满吐吐舌头,“大姐!只有漂来没有漂去,没哪个尸体会逆流漂,漂着好歹落个全尸,在岸上的话都被豺狼虎豹当晚餐。”
“更有可能是秃鹫。”岁捡起个长树枝戳了戳泡肿了的尸体,看得我直恶心,感觉有只手在抠嗓子眼,“赛巴桑,你叫岁别捅了,这东西有什么好玩的。”
“别介意,她就乐意这口儿,在里面关时间长了没得玩,以前她自制药水泡的尸体还不如这个中看呢。”都邮瞅着岁微微一笑,“要尊重他人的爱好,无害的恋尸癖也是很可爱的。”
“好变态,好变态,我以为我已经算是够变态的了。”我几乎不敢去看那尸体的模样,扭着头用余光偷瞄了两眼,如此有临场感的探案片画面还是第一次,看上去像是扔在脏水池子里的一块奶油蛋糕,时间一长招来不少苍蝇虫子,有红有白有黑,色彩斑斓却毫无美感,尽管尸体的腐臭被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儿冲得很淡,可还是在视觉上进行了嗅觉的脑内补全,连捂住鼻子都能直接想到那股子烂臭。
“死了就死了,挺好。”长辛煞有介事地鼓掌,“等我们死了最好也泡在水里,没有火没有土,挨不着谁跟谁的。”
“我们回去吧。”茂属抬头望着天上那零星的几片云彩,“回监狱看看,出来快一个月了,不知道那边咋样了。”
厚满诧异地盯着他,“回去?发什么神经?”
茂属一挺腰坐了起来,一脸惊讶,“难道你们都没想过回去看看?”
七个人争论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折回去,继续顺着河道往内陆方向前进,在从荒野到城镇的路上连续消灭了大约两个排人数的后援军,抢了四辆车和两箱子军火武器还有半新不旧的通讯设备。四辆车在茂属的手里修修补补三天半变成了俩小一大,仔细分析抢来的军事地图后,大家决定向和土廷殿方向前进,深入腹地看个究竟。在向廷殿行进的一路上,光是解决土匪山贼差不多每天都要杀人,还有冷不丁跑出来求他们了结生命的老百姓。满世界都是人杀人的时候,也就没什么怜悯不怜悯,精神不精神的了,至于所谓的人权,谁还会想那无聊的事儿。
第五十六次。妄相
六:征路囚,征伏生 第五十六次。妄相
进入内陆地区后,时不时总能听到些关于羦狛教的谣传,说是千年古教重现沃土,助劳苦民众摆脱和主的残暴统治。这事儿让大家有点纳闷,羦狛教在沃土大陆上的确消失了千年,|Qī…shu…ωang|可他们七人在千年之间也没见过任何其他羦狛教的人,怎么就会突然出现羦狛教的教徒来当救世主呢?
“咱们是先去和主哪儿还是先去拜会拜会那个羦狛教?”厚满翘着二郎腿半倚在床边问都邮,“喂,大叔,你说,咱要不要去朝圣?”
“朝你个头圣。”都邮瞅都没瞅厚满,低着头继续捏泥人,“计划总没变化快,你要去找那个羦狛教的干啥?踢场子?”
“不是啊,我就去看看热闹,问问他们这教哪儿来的什么的。”厚满冲疏痕努努嘴,“喏,是不是?”
“没兴趣。”疏痕摇摇头,“你找长辛吧。”
“长辛姐”厚满托着长音高喊,“长辛姐姐,要不要跟我去投奔羦狛教?”
“啥?”长辛刚从外面回来不知道厚满说的是哪一出,“投奔哪儿?”
“羦狛教啊。”厚满鼓着腮帮子使劲喷出一口气,“我想去凑热闹,据说他们现在正在收教徒。”
“哦,那你自便,这事儿我帮不了你。”长辛耸耸肩,“去了万一被收了,我咋跟咱家的两位神交代?”
“就算被收了也是羦狛教啊,难道你不觉得很有趣么?”厚满还不放弃,他似乎非要找个垫背的才肯死心,“最近也没什么好玩的事情,就去凑凑热闹又不会死人,没准还顺路呢。”
“顺路也不去。”长辛环视了一下,“既然都在,想去的举手!”
厚满带死不活得半擎着胳膊,过了没三五分钟,岁举起手来,瞅着长辛笑笑又冲厚满呲呲牙,“我。”
见岁举手,茂属愣了愣马上也跟着举起手来,“那,那也算上我吧。”
“你们仨,不,俩起哄是不是?”长辛点了点岁和茂属,“说吧,我听听,你俩为啥想去?说得通我也去。”
“没啥为啥。”岁随意捋了下头发,手指绕着一缕发丝,“突然很想去,去看看都是什么样的人入教。”
“哎?你不是去看什么样的人传教?”厚满捶了下茂属的胳膊,“你呢,为啥跟着。”
茂属挠了挠头,一咧嘴,“当司机啊,不然你俩咋个过去?”缓了有半分钟加了句,“我挺想瞅瞅他们的教义,不知道跟咱以前的是不是一样。”
“哦。”较采在一旁轻轻地出声,拽拽长辛的衣角,“那,我也跟他们去吧。”
“哈?”长辛脸骤然浮现巨大的问号,“干啥?起哄是不是?”
“既然三个人去了,大家肯定得分开走,如果四个人赞成去,不就七个人可以一起去了么?”较采喃喃地解释,“要不,长辛你先查查那个新的羦狛教现在在什么地方吧,太远就算了,近的话大家一起去看看也没啥麻烦的啊。”
“就是嘛就是嘛。”厚满马上拎出自己的笔记本,薄得像张纸,三四下展开就成了个不小的屏幕,手在上面点来点去,“长辛,你看,你看,我昨晚连到你机器里的,你不是也在研究新羦狛教的事情嘛,连路线图都标出来了,还有啥不好意思去的呢?”
“不是不好意思去,我真的是不希望你们去。”长辛语调一压变得严肃起来,“我想跟你们说这件事,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既然今天抽这股风,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