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天使女巫-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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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家族的血脉,因为从我懂事起,你就在我耳边不停念叨,尤其是我父亲去世以后。我敬重你为这个家族服务了几百年,也理解你作为所剩不多的米卢精灵之一,那种对血统的严苛。但是正因如此,你让我忘记了,我作为塞那斯本身的价值。”
“你在说什么?!”萨安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小时候我的梦想是和祖先一样,畅游这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塞那斯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眼神带着怀念,温和的注视着远心怀里的书:“女巫大人让我想起来了,我不应该在这里继续腐烂下去,我决定和他们一起走,不管哪里,要一直走下去!”“呯!”裘丽手里的杯子掉在地板上,摔成了碎片,她已经无暇顾及这是件珍贵的工艺品,慌乱的看着同伴,发现他们和自己一样震惊。
萨安头上青筋暴现,突出的眼球上布满血丝,他张大嘴巴,像搁浅的鱼一样大口呼吸,露出尖锐的牙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从注定你是个没用的孩子那天,我就知道你会玷污孟斯托家族的荣耀!你这个坏胚子!你是个败类!你辱没了祖先的名誉!这个邪恶的女巫!你们会被神灵诅咒的!”
“我希望,你会很高兴自己呆在这里。”塞那斯冷冷的看着他,眼睛里带着残忍的快意:“如果有空,我会写信给你的,当然,如果有空…”“你们谁都走不了!”老精灵令人害怕的嘶吼起来:“我要保护孟斯托家族的名声!你一步也不能离开这里!就算是断送最后的血脉,也不能留下你这个污点!”
他张牙舞爪的样子挺吓人的,离他最近的唐源将手放在刀柄上,眼睛看向远心,好像在征求她的意见,是不是可以把这个老怪物砍成两半。彰炎长出了一口气:“既然连公爵夫人都可以一块旅行,我想没有人反对塞那斯一起走吧?毕竟他有用处多了。”“粗鲁。”裘丽依旧保持着好风度,脸却涨的通红。
塞那斯向他优雅的弯了下身子,刚想说什么,脸色突然变得刷白,邱远心从来没有看到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就算是阁楼上情绪失控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狰狞!他快步走向萨安,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这又老又丑的精灵提了起来:
“萨安!你这混蛋都干了什么?!”
第四十四章 戴面具的男人(二)
“快马加鞭,向着正南边走,那里没有危险!”
黎明前的院子一片青灰,塞那斯几乎连推带搡,将四个人从屋子里弄出来。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带着疑惑的表情。他焦急的说道:“没时间多做解释了!相信我,这里很快就要被袭击,那些人是冲着女巫来的!我不知道萨安什么时候和那些人取得了联系,他出卖了你们!”
“银帝城!”唐源皱紧眉头,他将手指放在嘴唇上,一声尖啸,阿斯兰从树林里远远跑了过来!这时,屋后马棚的方向燃起了熊熊大火,裘丽尖叫起来:“马丁在哪里?!”“我没事,夫人…”年轻的马夫跌跌撞撞的从屋子后面走出来,手里牵着他那匹青白骟马,额头上鲜血淋漓,看来伤得不轻:“那个疯狂的精灵!他吃错药了,竟然烧了我们的马车!幸亏我拼死保住了马…要走了吗?夫人的行李…”
“顾不上行李了!”唐源一把抱起还穿着睡衣的裘丽,将她放在骟马背上,对马丁大声说道:“快带她往南边跑,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回头!我们就在后面!”小伙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对命令一向绝对遵守,当下也顾不上还在流血的伤口,跳上马就往树林跑!裘丽骑在马上眼巴巴看着远心,黑眼睛里满是泪水。
看着他们跑走了,唐源让同样穿着睡衣的远心骑上阿斯兰,回头喊道:“彰炎、塞那斯!你们一起上马,我留下来阻挡他们!”“一起走!”远心俯下身抓住他的袖子,急切的看着他。“我不会有事的。”他抓住她的手:“阿斯兰最多可以带走三个人,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小心!”彰炎叫了一声,他抬起手,一支呼啸而来的箭矢,在半空中变成一团火焰,无力的落在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顶上出现十几个黑影,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屋子里传来老精灵歇斯底里的狂笑!“他们来了!”塞那斯脸色愈发苍白,看着出现在树林里的几匹马。马上骑着黑衣男人,装束就像那次在城堡袭击她的人,远心欣慰的看到他们并没有带着俘虏,或是血淋淋的尸体——看来裘丽他们安全脱险了!
“不要再犹豫了!”几乎是强迫式的,唐源将彰炎推上马。转向塞那斯时,却看到他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把细长的剑。“我留下。”塞那斯坚决的说道:“我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环境再熟悉不过了,你要保护他们脱离追杀,我拖住房子周围的人!”
“你打不过他们的!”远心失声喊道:“这些是银帝城的杀手!”“请放心,女巫大人。”身后的房子开始燃烧起来,火光中,塞那斯的表情异常坚定。唐源死死盯着他几秒钟,突然拔出背上的巨剑,一跃骑到马上:“我们到前面等你!不用多说,相信你会找到我们的!”
“那当然。”他脸上甚至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毕竟我身上流着孟斯托的血!”
唐源不再说什么,他轻拉缰绳,阿斯兰一声长啸,箭一般冲向黑暗的树林!远心和彰炎一起回头,看着身后的房子慢慢燃起熊熊大火,屋顶上的杀手落在院子里,迅速包围了孤军奋战的塞那斯!很快,随着阿斯兰的疾驰,他的身影消失在树丛中,只有一片火光映红了夜空!
远心转过头,紧紧闭上眼睛,滚烫的泪水滑过脸颊,她听到彰炎微微颤抖的声音:“那些骑马的人,追上来了!”
阿斯兰飞越过小溪,如果背上没有这么多人,一般的骏马根本不可能追上它的步伐,但是现在它跑不了那么快了,远心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唐源突然转身挥剑,就听一声惨叫,身旁有人跌落马下!越来越多的骑兵从树林里冒了出来,根本不是先前看到的那几个!唐源在前,彰炎在后,远心被夹在中间,有一个追到跟前的敌人,甚至伸手拉住了彰炎的衣服,就听轰的一声,那人发出连声惨叫,变成一个火球滚下马去!
“不自量力。”少年轻啐了一下,紧紧抱住远心的腰,害怕她在混乱中滑下马去。唐源的剑在黑暗里发出阵阵寒光,根本没有人能够接近左右,阵阵响起的惨叫刺激着远心的耳膜,怀里塞那斯的书咯着她的肋骨,她突然从唐源腰里拔出短刀,在他挥剑之前,狠狠将一个黑衣人砍落马下!
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声尖啸,不停向他们靠近的骑兵竟然全都放慢速度,渐渐落在后面。远心感觉刀上的鲜血流到手上,黏黏糊糊的,却也管不了许多,尽力转头向后面看去。树林已经越来越远,反而更能看清敌人的阵势,他们排列整齐,像一条黑线一样紧跟在后面,有一匹马却冲出队列,慢慢靠近他们!
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青色的光泽,周围的景色稍稍明亮起来,远心看清了那个排众而出的骑兵——胯下黑马神骏非常,油亮的毛皮上用红色的涂料画着可怕的图案。骑手的穿着明显异于其他人,银色的链甲闪闪发亮,黑色战袍在风里飞舞,好像鬼魅的触角;他没有蒙脸的黑布,而是用一张面具遮盖面孔。惊鸿一瞥,远心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张面具,它就好像是用纯银打造,闪着寒光,邪恶的五官丑陋可怕,两只尖锐的长角向后弯曲。这让她想起来,历史课本上,描绘欧洲中世纪魔鬼崇拜的插画。
“坐好了,小心掉下去!”彰炎的声音透着紧张,他一定也感觉到了,那从背后袭来的阴森杀气!唐源没有出声,突然拉紧手里的缰绳,阿斯兰不可思议的抬起前蹄,一声长啸站立在后腿上,迅速转身!巨剑挡住了猛烈袭击,半空中激起刺眼的火花!远心惊骇的看到那张恐怖的面具,就在距离她不到两米的地方,魔鬼骑士手里的长枪散发着寒气,一股蛮力推开了唐源的剑,直接向她刺了过来!
第四十五章 戴面具的男人(三)
两匹马之间的空气突然燃烧起来!
黑袍骑兵的坐骑受到惊吓,猛地向后退缩,阿斯兰乘机掉转头,向着南方发足狂奔!远处银帝城杀手发出了骇人的尖叫声,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并没有放弃追赶,他紧紧跟在他们后面,近到远心能够听见黑马的鼻息声!长枪的银光在眼前闪过,她看到彰炎身上迸发出耀眼的火焰,连忙抓住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不可以!唐源和阿斯兰会受伤的!”“快想办法甩掉他!”少年气馁的喊道。
黑马渐渐赶上了阿斯兰的速度,长枪和巨剑之间又展开了一轮厮杀!唐源一面保护着身后的人,一面迎战凶猛无比的对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远心惊恐的看着他们的拼杀,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将唐源压制住!她不禁开始担心起来,就算身后那些骑兵没有攻上来,他们的处境也很危险!
“放下那个女人。”面具后突然传来一个厚重的声音,冷酷,没有一丝感情,甚至不带喘息声。唐源没有答话,奔驰的马上两人过了几招,黑衣人又说道:“我只要她,放下她,你们都能活命。”“和我动手时,最好认真些!”唐源用手肘挡住了横扫的长枪,巨剑砍向他!黑衣人敏捷的在马上俯下身子,剑刃从头顶滑过,速度稍慢了些!他追着他们,长枪拖在马下,枪尖与地面接触,划出了一路火花,突然从奔驰的马腹下快速抡起,直取彰炎后背!
唐源没有减速,猛地转过身,左手一把抓住了刺过来的枪杆!也许是错觉,远心分明听到面具后传来一声冷笑,黑衣人紧紧握着长枪的另一端,双手一拧,枪杆竟然断成两截,他手里握着的半截,变成两把细长的短剑!黑马急冲了两步,不等唐源反应过来,他贴近他们,短剑向远心刺了过来!
现在想举剑阻挡已经太晚了,唐源扔下手里的枪杆,千钧一发之际,将远心猛地拉向自己另一侧!她发出一声惊叫,身体几乎腾空离开马鞍,多亏了彰炎一直紧抓着她,否则她恐怕就要从奔驰的马上甩出去了!她连忙抱住唐源宽厚的肩膀:“小心他的剑!…”
这样的警告已经太晚了,两把短剑深深扎在唐源的胸口上!后面尾随的杀手们发出欢腾的叫声,黑衣人并没有放开手,他带着残忍又邪恶的意图,就在远心眼皮底下,将剑又往深刺了些,直没到剑柄!她吓得大叫一声,又是恐惧又是愤怒,一时竟忘记了自己手里的短刀,伸出手紧紧抓住了黑衣人的手腕!一道白光照亮了黎明前的草原!她听到了清脆的破裂声,那张魔鬼的面具在白光里扭曲了,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了一抹淡蓝色!
唐源手中的巨剑猛然挥下,黑衣人的手腕被白光弹开了,因此躲过了断腕之灾!黑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它发出惨烈的悲鸣声,前蹄在奔驰中跪倒在草地上,连同它背上的主人一起向前翻滚,狠狠摔了出去!跟在后面的骑兵发出惊恐又愤怒的喊声,但奇怪的是,他们竟然没有继续追上来,而是在落马的男人周围聚集起来!
阿斯兰继续向前狂奔,唐源紧紧抓着远心冰凉的手,在彰炎的帮助下让她回到马鞍上,她感到神智在一点点后退,耳边的风声和彰炎焦急的询问声渐渐融合在一起。
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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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男人单膝跪在地上,汗从下巴滴落胸口,这绝对不是因为热——汗滴慢慢在胸甲上结成了冰。
这个空荡荡的殿堂足足可以容纳上百人,唯一的光线来源,就是五层楼高的锥形屋顶天井,青色的光从上面射下来,形成一道光柱,笼罩着高高在上的王座。独眼男人小的时候,从那些悄悄流传的诗歌里,听到过这座殿堂昔日的盛况——勇士欢庆的火把围绕加丹王座,火光冲破天井,数十里外都能看到;得胜归来的男人,能够在这获得赏赐和一顿美餐,在这块女人不能涉足的神圣之地,争先恐后的献上敌人的首级;传说里加丹王座的火把终年不灭,代表着银帝城勇士的生命之火——而很久以前的一天,火把熄灭了,再也没有点燃过。
他强迫自己抬起头,注视着王座上的男人,他穿着厚厚的斗篷,佝偻着身体,浑浊的冰柱包围了整个王座,蔓延到殿堂周围,让这里的气温一直像寒冬腊月。干枯结痂的手轻轻抚摸着包裹王座的坚冰,似乎它们是他的宠物,独眼男人胃里翻江倒海起来,连忙低下头,他是在恐惧,恐惧那腐朽的身体散发出的气息——死亡,绝望,暗无天日。
“你的意思是说,又让她跑掉了?”兜帽下发出尖细的声音,带着嘶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