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仇鸟-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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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那些挑灯夜读或者熬夜玩游戏的人们也都已经沉入梦乡,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响动。
她拢了拢羽绒服的衣襟。还是觉得很冷,耳朵冻得厉害,脖颈处也有寒风灌入。罢了,不管了,她眼中闪过一丝紫光。咬牙冒着寒风,向着发现孩子尸骨的地方前进。
许青鸟走得急,并不知晓,在此时的404室,滴水情况愈演愈烈。吕绪绪和朱娇睡得很沉,在她们床铺的正上方,深深的水潭白波荡漾,水滴一滴一滴地落入她们的脸颊,悄悄渗入肌肤。白色的水在肌肤下方铺就一道水瘴,将肌肤和肉身分割。。。。。。
吕绪绪睡得越发沉,嘴里却在不停地说:“妈,我不要吃,我不要吃。。。。。。我要吃,我要吃。。。。。。”她微微张开嘴,像是要咀嚼些什么,突然,水潭中央落下一只半透明的尸虫,拖着软软的黏腻身躯,钻入她的口腔。
朱娇则睡得不太安稳,双手高高地举起,像是在够什么东西,好不容易抓到了,便紧紧把它抱入怀中,嘴里不停地低喃:“名牌,都是我的。。。。。。”然而,她怀里抱着的,是一只枕头大小的蚂蚁。只见那巨大的蚂蚁在她胸前咬破一个洞,便趁机钻了进去。
404宿舍门口,一双红色的眼睛,从门缝中望着这一切,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
校园中一片黑暗,只有少数几盏路灯,以及花园里、湖边的几盏绿色地灯放射出光晕。幸而今晚虽寒冷异常,但大雪已停,月亮慢悠悠地从云层里探出头来,将半边校园照出几分朦胧美来。
许青鸟还记得小时候寒假去奶奶家玩,最喜欢打雪仗,堆雪人,一玩就玩疯了,没个休止。有时候,玩到太阳落下,月儿升起,被奶奶拎着耳朵拽回家,手里还抓着两个冰凉的雪团子。
旧草坪渐渐进了,突然,许青鸟脚下一顿,警觉地发现那里有人!
自从发现了三具骸骨,这里就被警方暂时封锁调查,连警戒线都还没有撤去。其实,这些警戒线的设置并不十分必要,因为一听说这里挖出过骸骨,谁还敢往这儿凑?倒是有些胆子大的男女生凑过来,权当是探险,不过这个时间点,岂会有人不知死活地跑到这儿来?
许青鸟暗中观察那人,只见他身姿笔直修长,穿着一套长款大衣,因为光线很暗的缘故,看不清衣服的颜色。在许青鸟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但那微卷的短发,和侧面露出的黑色镜框,让她心中微惊。苏翼不准她过来,为何他自己却偷偷跑来了?
苏翼举头望着那若隐若现的月亮,唇角微微勾起,缓缓闭上眼睛。自从还魂以后,他对鬼魂的感觉主要来源于灵魂深处的某种莫名的感受力,只要有鬼魂在身边经过,就会感到心脏骤跳,四肢渐麻,额头火辣辣地疼痛。这种现象,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会轻很多,但现在他必须闭上眼睛,才能感受到四周是否有鬼魂出没。
苏翼虽不懂,收集冤魂的灵力对青鸟来说,究竟有什么样的重要意义。但他深知,以青鸟的性子,若非到了极其严重的程度,是不会有如此之深的执念的。既然如此,就让她好好调养身子,冰寒深夜寻找冤魂的事,就交给他罢!他有自信,只要能够感受到鬼魂的靠近,他定能劝动那冤魂去青鸟那儿寻求帮助。
突然,心脏骤然跳动,额头想被大火灼烧一样疼痛起来。苏翼感觉到有某种诡异的力量从身后飘来,他心知可能是那三个孩子的冤魂来了,便放柔了声音道:“孩子们,别怕,叔叔不是坏人,叔叔知道你们有冤情,叔叔也知道有人可以帮你们。。。。。。。”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转身,生怕转得太急将孩子们的冤魂吓走。待他看清了来人的面庞,忽而怔了怔,声音里有微微的怒意:“青青,你现该睡着!”
“是的,叔叔!”许青鸟半讽刺地说,但她心里并无半分讽刺之意,反而漾着暖意。她总算明白苏翼说的那句“你会得尝所愿”究竟是何意思,原来他是准备自己来招魂,送到她身边。这酷寒的深夜,他不准她出来受寒,担心她感冒,却不顾自个儿的身体,跑了来。如果她没有记错,他上午还要去医院,这样连轴转,哪怕是铁人也受不住!
苏翼踏着脚下的积雪,身影如风一样向她奔来。许青鸟微惊,从未见他面色这般不快过,呵,难道他还打算打她一顿教训她不成?真要打起来,她许青鸟可不见得会输!她运起灵力,准备防守。
一股暖风划过身边,将她牢牢包裹住。许青鸟怔了怔,感到大脑稍稍罢了工,想不通为何苏翼冲过来没有教训她,而是敞开大衣,将她整个人裹紧了怀中。他的胸膛极暖,他的呼吸很暖,他的围巾不知何时围在了她的脖颈上,为她阻截冷冽的寒风,亦很暖。
许青鸟张了张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念了他的名字,便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时,一道白光掠过苏翼身后,只见几个保卫从远处走来,突然发现了人影,便大喊道:“是谁,谁在那里!”
这三更半夜的,还是在警戒线附近,若是被保卫逮到,明日不知会传出怎样复杂而可怕的流言。
苏翼拉着她的手,往教学楼后面跑。高大的楼体遮住了月光和一切灯光,将两人的身影遮蔽入黑暗之中。刚刚失了温暖,许青鸟的身体一阵发颤,鼻尖儿冻得厉害。苏翼察觉到她的冷意,便将身体靠过来,敞开大衣,重又将她的身体裹起来。黑暗中,许青鸟看到他低下头,好看的唇缓缓贴上她的耳边。
ps:
那个隐藏在404宿舍的神秘红眼睛大家还记得吧,不是彭婉馨哦,一直都不是。
☆、第188章、不痛
一轮月挂在夜空中,于阴云中忽隐忽现,疾风掠过苍凉的雪地,带来了片片雪花。又下雪了,雪花在月光的投映下,越发晶莹洁白,好似翩翩飞舞的白蝴蝶。与冰雪严寒截然相反的,是许青鸟周遭的燥热气息。耳边是苏翼渐趋急促的灼热呼吸,身体则被他暖热的胸膛紧紧煨着,她僵硬地往后退,后被刚要贴上冰冷的墙面,却被他的手掌一挡。
“后面冷。”简单的三个字,苏翼说出来却如同千难万险地挤出口。
许青鸟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僵僵地不敢再动,只盼着那些保卫找不到人,速速离开。
几个保卫拿着手电筒四处查看,白光几次险险地从他们身旁掠过,终于消失了。保卫们踏在雪地上的脚步“嘎吱”声渐行渐远,苏翼直起身来,灼热的唇自她耳边挪开。许青鸟松了口气,却又倒吸了一口气,月亮西移,渐渐照到苏翼身上,让他的身体渡上一层银白的月光。代表夜月的苏翼,在此番景象之下,俊美得如同谪仙。
可此时月光笼罩下的他,却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人。那日的校园中,同样的月色下,严砺霸道而冷冽地吻住她,凌虐得她的一颗心,都掉入他的魔掌。
“苏。。。。。。”
“青青。。。。。。”苏翼雪白的额头抵住她的,与身体的温暖不同,他的额头冰冷极了,让她不由得颤了颤,“我可以。。。。。。呵,罢了。。。。。。”
苏翼欲言又止,唇边一丝苦笑,却又将那点苦意深深掩埋。许青鸟懂得他的情意,懂得他对她的温暖,设若她还是从前的她,设若在遇到陆新之前遇到他。甚至于,在重生之后爱上严砺之前感受到他的关心与温暖,或许此时她会很幸福地接受他的吻。
不!为什么现在不可以?仅仅因为他是苏艺瑾的哥哥,因为他未来会是她的敌人么?刚重生之时。她甚至有信心将陆新勾/引过来留为己用!仅仅因为他是苏家人么?可他分明是苏锦堂最不看重的儿子,是苏艺瑾最恨的私生子哥哥!从这样来看,如果能够把苏翼拉拢过来,成为自己的人,势必如虎添翼!那她为何不能爱他?!
眼前闪过的人影那样冷酷而决绝地离开她,她为何不能舍弃那份无果的爱,寻求新的爱情?严砺凭什么霸住她的心,凭什么!
仿佛赌气一般,许青鸟在他抬头的瞬间凑上前去,硬生生撞上他的唇。牙根儿撞得生痛。许青鸟往后撤了撤,颇有些尴尬。不料苏翼并未因撞痛而生气,反而兀自浅笑起来,两片薄唇轻柔地印在她的唇角,仿佛鹅毛拂过。逗得她有些痒。
“你小时候也是这样调皮。”苏翼轻道,流光一般的眼睛里仿佛有一道漩涡,将人引入遥远的回忆,“每次过年,讨压岁钱的时候,嘴巴都特别甜。平日里说得出说不出的好话通通都蹦出来,逮到一个给红包的就硬生生把嘴巴撞上去亲。磕得人牙疼,也逗得许家奶奶、许叔叔、孙阿姨还有。。。。。。还有我妈妈,都特别开心。”
这些遥远的仿若隔世的美好回忆,早已被许青鸟尘封在记忆深处,掩埋在仇恨之下。如今猛然挑起,竟让她心神一动。打心坎儿里漾起几分暖热的感觉。这是自父亲去世之后,再没有过的感觉。
“我。。。。。。我那是还小!”这样胡乱亲人的童年,说出来还是有些尴尬,她不由得辩解道。
“我倒希望你永远是那么小的小姑娘,这样倒还能骗一骗你。”苏翼笑道。“你知道么,自从晓得你那个习惯,我一整年都在存钱,好容易存够了五十元零花钱,包进了红包里。只等你来撞上一撞,可你那年添了弟弟,到了年底,弟弟快一岁了,压岁钱硬是要双份儿的。我只得继续存钱了。”
“有这回事?”许青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时候你就。。。。。。恋童?”
“呵。。。。。。你想到哪里去了?”苏翼用拇指轻捻她的下唇,宠溺地说,“我只是贪恋那种热闹而温馨的感觉。”
“你自己便是这种人,何须贪恋一个小孩子的闹腾?”
“说来你或许不信,”苏翼神色暗了暗,“我小时候性子阴沉,从来不笑。苏锦堂将我妈妈和我抛弃之后,到索尔市娶了一个又一个女人,事业、家庭都顺风顺水如火如荼!可是我的妈妈整日里以泪洗面。。。。。。我恨他,我恨不得杀了他!”
许青鸟一怔,苏翼如今说起那段仇恨的往事,语调已十分平缓,可她感受得到他心中曾经多么的寒冷。因为她也品味过极致的仇恨,恨不得将伤害了妈妈的张启江碎尸万段!可这样仇恨的神情,并不适合温润如水的苏翼。
“直到在人群中遇到那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姑娘,就是你,青青。是你让我知道,一个人可以有各种不同的情绪,讨厌就跺脚,伤心就哭,害怕就哇哇大哭,喜欢就笑,开心就哈哈大笑。。。。。。不用闷在心里面,不用被负面的仇恨情绪牵着鼻子走。自从与许家奶奶做了邻居,我妈妈也变得开朗了许多,因为你们家里那种其乐融融的简单快乐,让我们感觉到了家的温暖。那时候,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亲人,我的妹妹,是除了妈妈以外,最重要的人。”
苏翼回忆起当年的一点一滴:许家奶奶常常做好了饭菜请他们母子去吃,孙阿姨织毛衣的时候总会顺手为他也织一件,许叔叔带他去山里打猎,去田里做农活,教会了他许多东西。有时候家里忙,孙阿姨就会把小青鸟丢到他怀里,让他帮忙带一会儿。他从一开始的茫然无措,到后来可以很好地照顾她,也是颇费了一番周折。可他不觉得烦,反而很欢喜,因为她也喜欢他,喜欢黏着他,巴巴地喊“易心哥哥”。
记得有一回,他的那位“伟大而忙碌”的父亲终于记起自己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儿子,开着豪华轿车来到他家门前。他当时正陪着小青鸟在门口玩石子儿,猛一瞥见那个人,心里的仇恨激起,满面寒霜地瞪着苏锦堂:“你来干什么!滚!”
“易心,你就是这么跟父亲说话的?你妈妈都是怎么教你的!”苏锦堂严肃地说。
苏翼对这位临时冒出来装严父的家伙甚感恶心,抄起地上的石头砸到苏锦堂头上:“用不着你管!”
“不可救药!”苏锦堂留下一句话,坐上他的豪华轿车,离开了。
苏翼浑身紧绷而颤抖,双目赤红得可怕。待他被一阵哭声惊醒,才发现小青鸟跌在地上,额头伤了道口子,涓涓流血。原来,竟是他方才砸石头时,石子儿溅起的碎块擦破了小青鸟的额头。他很是后悔,为了对不重要的人的仇恨,而伤到了重要的人,他真该死!忽然,他感觉到一只温软的小手贴在他的心口,只见小青鸟满脸的泪,小嘴嘟嘟囔囔地说:“易心哥哥,揉一揉,就不痛了。”
因为小青鸟受伤的缘故,那天晚上他被妈妈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但他不气不恼,不恨不愁,他不能再因为自己的情绪伤害到任何人,他要冷静、沉稳,变成像许叔叔那样的男子汉。从那天开始,他真正地长大,快速地成熟起来。
那时,他已是十多岁的小少年,而她,还只是个天真的小丫头。记忆的重点不同,感受不同,便造就了如今一个印象深刻爱欲日浓,一个对当初的事情记忆模糊甚至慢慢遗忘的落差。加之后来两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