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默默-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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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后,乔清小声的问,“你是不是挺伤心的?如果你对他的事情觉得过意不去,我可以勉为其难做你的树洞。”
这个他指的是言兴之,从言家出来后,言谈就不再提起这个人的名字,乔清觉得言谈对言兴之还是有感情的。而言兴之以后会入监狱,落在别人眼里包括言谈的眼里都是他一手把言兴之送入监狱的。
他不说,表面上假装不在乎,心里才是最在乎的。
乔清心里叹息,若当初沈静欣早一点揭穿沈静怡的真面目,或许事情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一步。言兴之不会坐牢,沈静欣也不会成为植物人,更不会牵连到下一代。
她想到今天言谈临走时看言兴之的那一眼,心口闷闷的。换位思考,周明辉当初做的那么绝情,她真能因为这件事情就能把周明辉送入监狱里吗?
不,不能。
现在若是不说开,只怕这件事情会成为言谈心头一辈子的疤痕。
“他小时候是个好爸爸,我记得家里的同辈人都羡慕我。他会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给我做飞机模型,带着我去动物园,清清……你知道吗?我妈抱着我跳楼的那一刻,是他拉住我的,我叫他爸爸,说妈妈是不是死了。”
“他说,阿谈不哭,还有爸爸在。就为了他这句话,后来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我一直原谅他……对不起……”言谈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乔清愣了一下,片刻后轻笑一声,而后紧紧地抱住言谈。
说什么对不起,她没死,言兴之做的那些就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为了他,她愿意原谅。
“阿谈,以后我们是一家人,没了他,我们要更好的活着。别人再欺负我和思哲,你要帮我们欺负回去,知道吗?”
“嗯。”
*
十月份,言谈和乔清举行婚礼,婚讯一出,几乎惊动了近一半的北京上层人士,只是乔清决定低调结婚,所以请帖里除了增加言家人,并没什么大变动。
婚礼前一夜,乔家以未婚夫妻见面不吉利为由,将乔清接回了乔家。
乔宋挺着大肚子回家,拉着乔清的手一再的落泪,抱怨乔妈妈和乔清隐瞒了她五年的时间,好不容易知道她回来了,又要嫁给言谈。乔宋对言谈的印象很不好,不好到即使乔清已经说要嫁给言谈了,乔宋还是恨不得拿拖鞋给自己未来姐夫两鞋拔子。
而乔宋对言谈印象不好的主要原因,就是言谈在乔清离开的时间里,交往过不少女人。就在两人婚讯宣布以后,还有不少人上门说是怀了言谈的孩子。
乔清看着眼睛红肿的乔宋,低头说:“你再哭,苏家那小子就要过来把我杀了,你看他眼神跟刀子似的,拼命往我身上戳。”
乔宋收了眼泪,依旧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回头瞪了苏寅政一眼,“我今晚就住在家里了,你回家带孩子去。”
苏寅政不满,冷着一张脸,加大冰力往乔清身上扔冷刀子。
乔清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你现在怀孕了,别任性,明天我一早要起来化妆,吵醒你了不好。”
乔宋又开始哭,自从怀孕以后,她的泪腺似乎更浅了,口味也变得很奇怪。比如某天夜里醒来,忽然想说吃糖炒栗子,还指定是天河桥那家的,要苏寅政亲自去买。苏寅政开车跨了大半个北京城,好不容易买到了糖炒栗子,回到家,某人已经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当然,还有别的笑话,乔清听的多了,也就对这位苏家二少印象好了很多。
不管开始是怎样的,结局是好的,她就勉强接受。
一家子人好不容易把乔宋劝回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
乔清给言谈打了一通电话,他正在给思哲洗澡,两父子争着打电话,而后听到噗通一声,电话那边再没了声音。
她打电话到思哲的手机上,这才知道两人把手机弄掉浴室里了,不由得失笑。
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回身,乔母抱了两床被子到房间里,将她的床铺的软软的,被单也换成了大红色。
乔清抱住乔母的腰,低声说:“妈,今晚我们一起睡吧,好多年没和你在一起了。”
当天晚上,乔母和乔清睡一个房间,乔父孤苦一人。
乔清积攒了很多话,乔母亦不舍。
当初送走乔清,是她一人的主意,她只怕孩子在国内会呆不下去,可却忘了她一人在国外会遭受的委屈。听着女儿平淡的讲述自己在英国的五年,她只觉得心被人挖空了一块,泪水打湿了枕头。
乔清也哭,回想起来那五年的时间,她只觉得梦一场。她不能和言谈说,不能和宋宋说,也不能和父亲说,能说的也就只有母亲了。扒开了那些伤痛的过往,她才觉得一切都那么难受,又那么值得。
若不是经历了五年的磨难,她和言谈会是什么样子呢,柴米油盐酱醋茶?
或许上天给予的磨难,都是一种考验。
*
一夜未眠,乔清和乔母聊天到四点钟,没闭上眼睛,就有人来敲门接两人去化妆师里那里化妆。
乔母陪着乔清去化妆和穿礼服,伴娘是乔清的一位远方堂姐,虽然不怎么熟悉,但这位堂姐性格爽朗,很容易就和所有人打成了一片。
乔清的穿的古典的新娘的服饰,真正的凤冠霞帔,据说是言家太奶奶留下来的。凤冠上的珠子每一颗都是真的,乔清辨别不出真假,但戴上头的确是沉甸甸的,好在只需穿两个小时就好了。
十一点,酒店下面车队终于到来。
苏寅政、陆青云、李清等人负责叫开新娘的门,开门红包包的很足,一个人给了玖万玖仟玖佰玖,伴娘收了钱也没多为难。
言谈几乎是一路通畅的走到乔清的面前,乔清端端正正的坐在红木圆凳上,两颊粉若云霞,一群人看到那一刻,吵闹的声音霎时静止,而后是一声高过一声的狼嚎。闹到最后,不是伴娘不放过言谈,而是一群伴郎不乐意了,非逼着言谈背着乔清从七楼到一楼,走电梯!
不背不许出门。
言谈看着一群起哄的发小,一咬牙,背就背。
弯下腰,屈膝。
乔清不愿意上去吧,苏寅政和李清两人一人架着一个胳膊硬是把人给押上了言谈的背上。
到了一楼,乔清都能感觉到言谈后背蒸腾出的热气了,有些心疼。
言谈却毫不在乎,坚持不让她下去,将人从酒店一直背到了等在酒店外的车上。
末了,捉住乔清啄了一下,肉麻的说:“别说背九楼了,就是背一辈子我都愿意。”
李清:“那你丫的刚才背的时候,别喘气啊。”
言谈一拳打在他背上。
言老太爷和言老爷子都出席了两人的婚礼,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后,言老爷子似乎也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孙子。在言谈和乔清的婚事上,没多说半句话。
婚礼是按照以前的规矩来的,两人拜天地,总少不了一群发小在一旁捣乱。
乔清被人按着几次咬着言谈的嘴,一旁还有人调笑:“嫂子,你这么着急,阿谈可要悠着点了。”
这还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给长辈行李。
言家的子孙众多,即使没来全,那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不止言家本家来了,就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来了。
乔清只记得自己不停地站起来又不停地跪下去,最后结束的时候,连站都站不稳了。
*
夜黑风高……咳咳最适合洞房花烛。
乔清在房间里等着人卸下一身的行头,言谈就被人架着回房间里,看样子喝的真是不少,脸都红了,嘴里还说着胡话。
乔清埋怨他两个好兄弟,怎么不帮忙拦着。
李清都无力说话了,他怎么就没帮着了,他喝的也快吐了。
乔清把人扶到床上,给言谈一件一件的把衣服拖下去,然后湿了毛巾给他擦身子。言谈还挺配合,所以当乔清擦完背面擦前面的时候,发现某人不老实的地方,顿时黑了脸。
收手正准备走,就被一把扯入某人光裸的上半身,“清清……”
“你什么时候醒的?”乔清眯了眯眼睛,危险的问道。
“……你帮我脱衣服的时候。”言谈声音沙哑。
乔清:==!!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乔清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乔思哲就因为举行东方婚礼导致他没做成花童的事情,强烈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甚至以绝食抗议。
言谈答应他,带他去迪士尼乐园,他才勉强既往不咎。
不过再三申明,下次结婚的时候一定要他参与。
言谈因他一句话,立刻决定取消迪士尼乐园的计划。
于是,父子大战再次爆发。
*
蜜月期度过,乔清决定回莫如君的公司重新工作,莫如君自然欢迎至极。只是乔清之前的职已经背另一位代替,暂且让她去做人力资源这一块。
乔清没挑剔,只是当她面试的时候,碰到楚韵,有些唏嘘不已,人生际遇就是这么奇怪。在她落魄的时候,楚韵是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女强人。而她如今刚有些事业起步,楚韵却辞去了自己高管的工作,到这么一家刚起步的小公司应聘。
她不知道苏易楠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在感情这一方面,女人始终处于弱势的一方。楚韵比苏易楠大了整整六岁,六岁是对男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女人来说,却是难以跨越的鸿沟。
没有哪一个女人,能耽搁得起六年的时光。
再后来,楚韵留在了公司里,只是乔清一直在做人力资源部门呆了下来,而楚韵却是步步高升。
乔清二十五岁这年,某天清晨,吃东西吃不下去,言谈好说歹说的才劝她喝下了口牛奶,可乔清还没咽下去,就把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言谈大惊,想起苏家老爷子临走的那段时间就是吃不下饭的症状,不由分说的把乔清一路狂奔带到了医院。
结果,言谈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喜当爹。
当初乔清怀着思哲的时候,他还没来及高兴一下,就被人告知老婆孩子全‘死了’,其中的啥感受也没捞着,反而落得一身伤痛。可这回不同,这会老婆孩子都在跟前呢,他千小心着万留意着,只怕把乔清当成祖宗供奉在言家祠堂了。
都说酸儿辣女,乔清怀孕三个月以后,可着劲的吃辣的,整个言家都飘着辣椒的味道。言谈和思哲两人整天眼睛红通通的,不要怀疑,绝对是背辣味熏得。
一家人都准备着迎接言家第一位小千金了,可医生一出产房,抱出来的却是一位带把的小子。严加老太爷抱着自己的曾曾孙子,咧的嘴都看不到了,言家老爷子和言谈却瞪了眼。
倒是乔思哲抱着刚出生的小猴子,不愿意撒手了。
等乔清醒来,看到自家大儿子,对准自家儿子粉嫩的小脸蛋拼命的戳戳戳,眼睛一黑,差点又晕过去。
言谈连忙把人给叫醒了,小声的问她,需不需要什么东西。
乔清是顺产,哪里有那么娇气,三个小时就下了床,抱着孩子满院溜达。
言谈在身后一颗心肝揉了又捏,捏了又揉。
好不容易等乔清逛累了,准备回去休息,刚进屋子,睡着的小祖宗又咧开嘴哇哇乱叫起来。
得!
还不让进屋子里。
言谈接过孩子,往旁边护士手里一塞,拖着老婆就跑。
以后再不要孩子了,一个两个都和他争宠。
言谈这一走,就走了整整三个月,孩子直接扔给了家里两位老人。
彼时家里的两小的,两老的,大眼对小眼,而言谈早就带着媳妇飞到了英国。
两月的时间,言谈让乔清带着他,走遍了她曾经生活的地方,讲述她经历的点点滴滴。
最后一站是英国圣保罗大教堂,乔清曾经几次想到圣保罗大教堂,都因各种原因而推脱了下来,当站在圣保罗大教堂前的小广场,看着漫天飞舞的鸽子,听着言谈在耳边低声絮语,忽然觉得就这么过一辈子也不错。
☆、番外:许你一世情深(一)
程程第一次看到苏慕白的那一刻,她觉得全世界的阳光都被撕碎了,听不到风声,看不到别的东西,只有那一人在她的世界里所向披靡,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毫无阻碍、一路顺畅的麻痹了她的心脏。
就是在那一刻,她的世界天翻地覆,无法思考,无法呼吸,连自己都抛诸脑后: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漂亮的人呢?从头到脚,从指甲到眼睫毛,都深深的触动着她的心意,那么惊心动魄,仿佛上天送给她的一个礼物,童话里的王子一样,令人糜眩。
安程程在过去十六岁的年华里,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在郊外捡到这么一个完美的礼物,完美到她有些自卑。
苏慕白昏迷后,在她家十公里外的小荒山被她捡到的,周围她找了一下,都没任何人。所以安程程第一眼便认了苏慕白是她的。
她搬不动他,只能回家里找爸爸过来帮忙。
安家一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见人昏倒了还有一口气,安石文把人往背上一背就背到了村头那家小诊所。可随后的事情,让他有些坐不住了,救人可以救,可若救得人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