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百合的哭泣-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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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新生仪式开始那天,我才草草地完成演讲稿。也没来得及交给老师审阅就匆匆忙忙上场了。
仪式其实很简单,就是升下国旗,校长,老师发表讲话,老生代表讲话,新生代表讲话,最后有个新生宣誓,完毕。
在我之前是一个叫宋蕾蕾的女生代表发言,听说大三中文系的,湖大校花来的。我不知道她为何许人,只记住当她一上台后,我就得做准备上场了。
大礼堂里黑鸦鸦的一片,座无虚席,说实在,心里不禁有点打鼓。演讲速成里说的这是怯场的表现。
“下面欢迎宋蕾蕾同学发言”。
台下掌声雷动,我心里却“格登”了一下。哦!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心里俞发紧张起来。我按书上说的闭着眼睛深呼吸,不去瞎想台上会发生什么。想像自己仅仅是一场普通的谈话。先说什么,后说什么,最后说什么,在脑袋里过一遍。然后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如此反复。
第七章 坎坷人生
宋蕾蕾的声音很甜美,也很洪亮。至于讲的是什么我却没听进去。我心情渐渐平稳了下来,慢慢地睁开双眼。当我把目光移到台上的时候我又一次惊呆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找了半天,那个长得很像小菊的人原来就是她--宋蕾蕾。当她演讲完毕时,我居然还坐着没动。直到住持人催了我两次,周围同学的提醒我才想起轮到自己上台演讲了。
我匆匆忙忙往台上跑,在与下台的宋蕾蕾错身经过的时候;我点头向她问好。她未置可否静静地回到了她的座位上。
我在上演讲台时由于分心,被麦可风的电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台上。这引来了台下一片哄笑声。
我尴尬地站在台上,向师生问完好。我在演讲之前加了一句玩笑,“千军万马我都杀过来了,今天却差点被那小小的电线给绊倒。我今天能站在这里,我知道自己和在座的各位一样都是非常幸运的一员。”
我边讲目光边在台下寻找着宋蕾蕾的方位。此时已完全没了刚上台时的紧张。演讲稿也没有看,全凭记忆即兴发挥。
“作为新生代表,我感激宋蕾蕾学姐给我们树立了好的学习榜样。我们将发奋图强,往小处想是为自己家人,往大处讲是为国家社会,也不管为类文明进步还是为体现自身价值和理想……”
我夸夸其谈感觉自己有点过了,赶忙收回来,“大学是我们走向社全的中转站,我很期待在湖大的生活会很多姿多彩;也很期待与老师和同学的友谊会天长地久海枯石烂……”我讲到这里台下一片哄笑。
最后在片热烈兼带着呼笑声的掌声中走下了演讲台。我想我的演讲应该还算成功,不过我倒没觉得我是在演讲,说实在还真的点扯淡。在回到座位的时候有同学朝我竖起大拇指。我庆幸,还好没给他们丢脸。高柏飞拍了我屁股一下,“你太有才了”。
在这之后,我倒是有点小名气了,还有句演讲词成了流行语。“很期待与你天长地久,海枯石烂”这本来用来描写男女之间至死不谕的爱情的词;被我信手拈来形容师生这间友谊。在那种场合用这种词,一般人绝对不会用。所以,我被当成了异类,其实在演讲稿上这句话是没有的,不知为什么我却在演讲台上说了出来。
追求宋蕾蕾的人肯定很多,我每次看到她的信箱都塞得满满的。也许,那些并不是求爱信呢!
之所以经常去看信箱,倒不是想去追求宋蕾蕾,而是我在期盼着另一个人的来信。
不过,私心里倒是很想再见到宋蕾蕾。记得当在图书馆见到很像小菊的她时,曾疯狂地寻找她,当真正找到像小菊的人的下落时--宋蕾蕾,那种疯狂没有了。虽然内心也期盼着能与她相识,但不是那种日思夜想的期盼。
一天,终于让我盼到我的信箱有信了。迫不及待地拿起一看时,不禁大失所望。信封上虽没有写地址但那不是小菊的字,从邮戳上看是从广州发来的。失望之余又莫名兴奋了,“是不是小松给我来信了,也不是没可能”。
回到宿舍拆开一看里面是一缕长长的头发。我不禁有点呆了。那头发用一根红绳系着,有一股特有的清香。“难道是她!”我继续查看信封,发现里面还有一张纸,纸叠成心形。那纸也散发出一股清香,我一层层打开。只有简短的几句:“不管你怎么看我,也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要你永远记着我。”没有署名,只画了一朵百合。
她为什么寄信给我,寄这个又是什么意思。让我不能忘记她却又不告诉我她的名字。我百思不得其解。决定再去问问阿飞。
我把信收好,正要出去,这时陈华九从外面进来说,“楼下有人找你。”
我问,“谁找我?”
陈华九拍着我肩膀说,“是个女孩子,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那种。”
“没开玩笑!”我指着他的鼻子说。
他摊开双手,耸耸肩,“爱信不信拉倒,我传个话而已”。
“好,要是你骗我,我就帮你约母夜叉。”
母夜叉是我们班的一女生,长得倒不难看就是性格火爆,嗓门忒大。我有时想她要是跟男孩子谈恋爱时说悄悄话会是怎样的情形。后来,每次开玩笑我不自觉地喜欢拿她来说事。我也暗自惭愧心里的〃阴毒〃;倘若给那女生知道那将怎样伤人家的自尊。
刚来到楼下,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小晴。
只是,她的身形好像削瘦了许多。
“小晴,是你!”我喊她。
她闻声转过身来,看到我有点呆呆的好像不怎么认识一样。
“杨凡,”她叫着我的名字。
“你去哪了,我怎么一直找不到你呢。”我走近她。
我看到她眼圈有点红红的,好似哭过,又好似通宵未睡的样子。
我伸出手,想跟她握手,她没有把手伸出来却忽然哽咽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别急慢慢说。”
“我妈出车祸了。”她说着突然把头靠在我肩上失声痛哭起来。
我拍着她的背,任她哭着。此时我不知怎么安慰她好。这种人生的悲伤没有落到自己身上是无法切身体会的。
哭了好一会,以致经过的人都以为我欺负她,或以为我伤害她,都拿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们。
终于,她慢慢止住哭声。“国庆放假的时候,她说来长沙看我,……开着车来的。……路上不知怎么和人相撞了。”
她断断续续地哽咽着说,“现在还在医院没有醒来,都半个月过去了。”
“医生怎么说,有说什么时候能醒吗?”我不知说什么好。
“医生也不知道,有可能一月两月,有可能一年两年,也有可能……”她没有再说下去,又哽咽着哭起来。
“现在哪家医院,我能去看看吗?”我说。
“你能陪我去下交警大队吗?”她没有回答我;止住哭反问我。
“好呀。我陪你去。”我点点头。
于是,我陪着小晴坐车来到交警大队。我们去的时候晚了,值班的民警要我们明天再来,说已过了上班时间,现在只处理应急和突发事件。
我问小晴回哪里,学校还是医院?
小晴说已经跟学校请了一个月假,现在只有回医院。
一路上我才知道,小晴不在F大学本部上学,而是在分校。所谓的分校也就是挂着F大学名的民办学校。
我就纳闷同在F大学却为什么一直碰不上面。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样。到医院她妈还在重症监护室,外人不能进去只能通过玻璃窗观看。
我陪着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我跟她讲在学校发生的事。我学着说广州话逗她开心。可惜我讲笑话的技俩太笨拙了,她始终愁眉紧锁未展笑脸。后来她靠我肩上睡着了。
除了小晴,她爸好像没出现过。这么大事情那男人到哪里去了???
我不好问小晴。看她那憔悴的样子,这几天不知受了多少罪。
这事搁谁身上都受不了。我不禁为她担心,担心她能否挺的住。
己经是晚上了,医院走动的人渐渐少了。小晴好似从未睡过觉,这一睡直到半夜。我的肩又酸又胀又疼,然而我不敢乱动免得惊醒她。
终于,她睡醒了。她说肚子好饿,问我饿不?我说反正不能进去陪着,不如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她没反对,看了病房一眼跟我出了医院。
我们找了一家通宵营业的小店点了两碗面。我问她,“怎么不见你爸”。
“我爸死了,”她冷静地说道,不似开玩笑。“那时8岁,我妈后面改嫁了,不过上个月又离婚了。”
她眼睛含着泪,却没有哭。
“就是因为跟那个男人闹离婚,心情不好才来看我。”说着又哽咽起来,想到自己的不幸眼泪止不住地流。“别太难过了,会好起来的,不要紧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不知怎么安慰她。
我第一次碰到女孩子伤心的泪,不知说什么好。我向店家要了包纸巾,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
……
面上来了,我们吃着面。
吃完面在回医院的路上,我说我请假陪你吧,你这样子会崩溃的。你一定要坚强千万不能失去信心,你妈会好起来的。她离不开你的照顾。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别把我当外人。
我讲一些别人坚强的例子给她听。
我看她的心情终于舒展开来,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不过还是为她捏着一把汗,她妈一天不能醒过来,她就一天也开心不起来。
老天呀,你行行好,不要折磨这弱女子了。这么多折磨降临到她身上你叫她怎么受呀。
我不禁祈祷着,以前从不信神的,这时也不免求起神来。
第八章 互诉衷肠
回到医院,我们还是并肩坐在那张长椅上,医院值夜班的护士医生都认识她了,给她拿来了被子。只是嘱咐着早上早点把被子收起来。因为这违反医院规定。我诚心向这群白衣天使道着谢。
我要她好好睡一觉,她说睡不着好想和我说说话。
于是我问她在新学校的生活。她说那学校不好,打着F大学的牌子招的生其实不属于F大学。不过学校承诺毕业后能拿到F大学的毕业证。
设施还过的去,就是老师良莠不全,没几个讲课生动有吸引力的。她甚至怀疑那些老师以前是教高中的,上课模式有点上高中的感觉。所以对上大学很失望,还不如上高中时好玩。
我们回忆着高中的生活。我说你高中时像个骄傲的公主,别人不敢惹你。她说她在家里老被那个不能算哥哥的哥哥欺负,所以对所有男生都没好感。不过她把我和小松排除在外。因为她的成绩始终没法超过我们。她本来想把所有男生都踩在脚下,就因为我和小松她没能做到,不得不敬佩我们。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小女子还有这般心思。
不过她的经历是蛮可怜的:8岁时交通意外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后她跟着母亲来到了继父家。那继父待她不好,特别是那个大她三岁的那继父的儿子,经常欺负她抢她东西,撕她作业本。后来她母亲只好把她送到我们镇上她舅舅家。在她舅舅家也生活得不愉快;当着她舅舅面还好一点,舅舅不在的时候她舅妈老给她脸色看。可怜这么个弱女子,身世竞这么坎坷。
她问我小松的消息,我告诉她在南方打工过得还不错。我不想告诉她我与他失去连系了,一切不好的消息我都不敢说。
她说:“高中时就羡慕你们俩,成绩又好,感情又好。我们女生称你们俩是‘绝代双娇’。”
我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美妙的称号。笑了笑说,“你知道我们男生叫你是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叫我什么?”
我说,“都叫你‘刁蛮公主’。”她嘴角终于露出了笑意。
“你知道为什么叫你‘刁蛮公主’吗?”我问她。
她摇了摇头,“为什么?”
“就因为你对男生都是凶巴巴的,而且又是教导主任的亲戚,别人都怵你三分。”
“那你呢?当时你怎么看我的?”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因为我回答不出她的问题。在高中除了对小菊,根本没有对其它女生多看一眼。我不可能告诉她“我根本不曾注意过你”。
“小松还跟小菊好吗?”她突然问,“你知道小菊现在在哪吗?”
我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说:“小菊现在在上海。”
“你也喜欢小菊是吧?”她问的很直接。
我没否认也没有承认。
“在你心目中,小菊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哪一点使你着迷?”
“一定要说吗?”我反问她?
“如果难为情,那还是别说。”
“初三中考完的暑假,小菊从上海来到我们村,在她表姨家休养。她表姨是我邻居,经常来我家玩,我们就这样认识的。”
我顿了下接着说,“她得了一种怪病,医生诊断是多在家休息,最好是呆在一个空气青新环境优美的地方,吃药基本没用。乡下比城里空气好,他爸于是想到了这一远方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