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秋日的柏林-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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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中是大片大片的荒野,她独自一个奔跑在荒野中,无尽的沙丘连绵出现,五彩的蜥蜴和苍凉的仙人掌出现在地平线上。
铺天盖地的孤独在梦境里肆无忌惮地蔓延,她知道这是梦境,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孤单和寂寞的感觉瞬间把梦境击打得支离破碎。
她站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之中,恐惧伴随着孤独几何倍数的增长,在潜意识里肆意扩散,梦境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她竟然无法走出去!林晓光开始害怕会永远留在这样的梦境中,只有黑暗孤独和恐惧为伴,她想逃,双腿仿佛陷在某种海绵中,每一步都异常吃力,跑了许久也跑不快仿佛还在原地,心里却越来越焦急,她几乎马上就要在梦境中嚎啕大哭了,一只手轻轻地触碰了她一下,自身后传来熟悉的温柔的声音,“晓光,回头吧,我一直在你身后。”
“维恩?”她惊喜而疑惑地回头,这样一个隐秘的梦境他又是如何找到她的。
他仿佛能够感知她的思维,温柔地笑道,“我一直在你的身后,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别怕,你过来。”
他说,别怕,你过来。
这话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魔咒,一瞬间那因为黑暗孤独和恐惧而饱受折磨疲惫不堪的心间仿佛潺潺流过一道清澈的小溪,她的世界黑暗破碎,那密不透风包围着她的恐惧和孤独也慢慢在光明之下驱散。
他在她身后,他却仿佛是她的灯塔,对于在惊涛骇浪中辗转沉浮的小舟来说,灯塔几乎是唯一的希望。
在思维相通的梦境中,在光明渐渐显露的黑暗世界里,他笑看着她,眉眼间是满满的温柔,他说,“晓光,你才是我唯一的光明。”
仿佛是邀请一般他朝她伸出手去。
她犹豫着缓缓伸出手,梦境却在此时开始破裂,他有些着急地看着她,“快些抓住我的手!”
林晓光突然有种即将失去某样珍贵东西的恐惧,那种恐惧比之先前对于未知和孤独的恐惧来的还要强烈和迅猛,猝不及防地吞噬了她。
从梦境中跌落失重感拉扯着心脏,她猛然从梦中惊醒,出声喊道,“维恩!”
“我在,怎么了?”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更紧地护住,“做噩梦了么?”
林晓光抬头,看见他疲惫的神色,越过他的肩膀可以看见窗外的地平线上泛出了东方的鱼肚白,莫非为了照顾她维恩一夜未睡?视线垂落顺着交握的右手看进了心脏中的梦境。
“我梦见我没能抓住你的手。”她慢慢道。
“我一直握着你的手。”他的额头抵上林晓光的额头,“从来没有放开过。”
一夜的安顿林晓光的烧已经大好了,苍白了的脸色带着病后的虚浮,雅各布在副架上睡觉李曼独自一人开了一夜的车而维恩为了随时照顾她也是一夜未睡。
“我们去哪儿?”她哑着嗓子问李曼,李曼敷衍了句,“待会会有惊喜的。”
她又转向维恩,“在俄罗斯安全吗?”
维恩苦笑着看她,“三天之内还是安全的吧。”
“怎么会那么快就被发现了呢。”林晓光似乎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低声嘟囔了一句。
“我们的假资料别人看不出来,但是专业人士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的航班才离开柏林境内也许青盟已经知道我们去往俄罗斯了。”维恩用手掳开她因为剧烈出汗而濡湿的额发。
“哦,原来是这样啊。”她有些垂头丧气,逃亡不该是海阔天空的生活么?
“不要灰心丧气。”李曼从后视镜中看着她,“最起码他们不知道我在哪里。”
“为什么不知道?”林晓光好奇地问道,“你的资料有什么特别的?”
“我的资料哪里都不特别,只不过它是真的假资料。”李曼笑了两声。
林晓光不能理解他的话,真的便是真的,假的便是假的,什么叫做真的假资料,她抬头看向维恩,维恩解释给她听,“那份资料的所有手续都是真的,但是那个人却不是真实存在。”
自此,林晓光才明白自己是在正常的世界里生活了太久,以至于价值观也带上了一板一眼的局限性,在原本的世界中世界不是黑的就是白的,东西不是真的就是假的,现在自己一下子跌入了一个灰色地带,连带着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灰色,她的世界观和价值观通通要变味了。
比如说维恩,其实自己心里并不认为他是一个坏人,毕竟他有着正常的价值观和判断力,学识渊博举止得体,无论怎么看都是个优秀的男人,但是同时他杀人不眨眼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毁了整个组织。
但是这样子的他依旧不算是坏人吧。
这就是一个灰色的地带,不记得谁说过了,存在即合理。
他们来到一处空旷开阔的荒原上,一架小型直升飞机正等着他们,飞行员是个典型的俄罗斯人,下了飞机一路小跑过来和李曼打招呼,右手握成拳放在心口的位置敲了两下以示忠诚。
“直升机?”林晓光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些曾经在好莱坞大片中才能出现的道具不禁惊奇起来。
维恩只是帮她紧了紧衣领,“待会儿上了飞机风很大你别再冻着生病了。”
她顾不得听他说话,“我们坐直升飞机去哪儿?”
“去莫斯科。”维恩答道。
直升飞机轰鸣着升空,林晓光蜷缩在维恩的怀里看着渐渐远离的陆地,脑海中闪过好几个意象,莫斯科,红场,士兵,军火。
两小时后到达了俄罗斯郊区,飞行员带领着他们去往一片茂密的针叶林中,在大片松针的掩映下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被仔细地掩藏着。
不知那个飞行员用俄语向李曼说了什么李曼朝众人做了个上车的手势,雅各布率先上前将树枝从车盖上拂去接过钥匙坐上了驾驶座。
维恩拉着林晓光坐进了后座,林晓光看着那飞行员又独自一人驾着直升机离去了,奇怪问李曼,“他不是你的手下么,怎么一个人走了。”
李曼回头看着她,带着彻夜未眠的疲惫,“小姐,我们是在逃亡哪里有什么手下,只不过是原先欠了黑手党的情现在来还的而已,还完了不走干什么,难道还要陪我们淌这趟浑水么?”说完不再理她一个人靠着座垫睡去了。
他们在莫斯科城际公路边找了间廉价的小旅馆一行四人要了两间房住了进去。
维恩先去沐浴了,林晓光的视线被他一直随身携带的那个背包所吸引,不自觉地开始好奇起来,想要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虽然想过也许他不希望自己了解,但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她慢慢伸手将包拽了过来,沉沉的,带着某种神秘的未知感。
她将包打开,里面首先是一套衣服,她伸手将衣服拿开时,耳边一个带了水汽的声音蓦然响起,“你,想了解什么。”
被吓了一跳的林晓光将手迅速从包中抽出,“没什么,我只是想随便看看。”
他擦着湿漉漉地头发上半身没有穿衣服露出精悍细长的肌肉,而这些是平日里根本无法看见也无法从他那看起来消瘦的身材上想象出的。
“没什么好看的。”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恩……你的身材很好。”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林晓光没话找话。
维恩弯下腰凑近她,“你可以试试我的身材究竟有多好。”
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林晓光连连后退,“我……我先去洗澡了。”
他一把拉住林晓光的手,“当心别冻着。”
“知……知道了。”逃也似的将自己关在浴室内。
等她匆匆沐浴完出来时,维恩不见了,他的包也不见了。
Chapter2狭路相逢
北非战场上的孩子也许不会写字,但是他们一定会使用AK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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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光突然生出一种被抛弃了的恐慌感,她小心翼翼地开门望向隔壁,雅各布正抱着脏衣服出门,看见了她笑着打招呼,“嘿,你要出门吗?没有维恩陪着还是尽量不要出去。”
“你去洗衣服?”进来时她看见洗衣房在大厅的隔间。
“是啊,有脏衣服么?我帮你带过去一起洗了。”雅各布耸了耸肩。
“哦,好啊。”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她很怕一个转身再回头他就不见了。回房间理出刚刚换洗下来的两人的脏衣服递给了雅各布,“雅各布,在逃亡途中还要洗衣服吗?难道你们不该脏了就买新的吗?”
“我们不能刷信用卡你还记得吗?用现钞买东西别人当你是毒贩,况且多出入公共场合很危险。”雅各布一本正经地教育她。
“可是,雅各布,我们现在在俄罗斯哎,用现钞买东西很正常。”林晓光说道。
雅各布愣了愣,“对哦,现在我们在俄罗斯……明天让老板去换些卢布。”他笑着摇了摇头拿着一堆衣服就出去了。
林晓光回房间吹头发,老旧而在高温下有些微变形的吹风机依旧很好用,功率强大的发出规律的嗡嗡声。
他静悄悄地推门而出,若不是看见他在地板上拉出的颀长阴影她根本就发现不了他的脚步声。
“你去哪儿啦?”她来不及回头就被他摁着脑袋转了回去,他拿过她手中的吹风机温柔地帮她吹着头发,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温柔的时候全世界的温柔他都可以给你,残忍的时候总是能残忍的超乎想象。
“女孩子不要总是用吹风机,头发会干燥,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自然风干比较好。”他闲闲地说着这些话,让她竟有种错觉,仿佛他们结婚多年而现在是一个燥热的夏日午后。
“哦,因为冬天不吹干的话会很冷。”她急忙扯出话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你刚才去哪儿了?”
“待会有惊喜。”他的手指抚摸进她墨色的发间,带来几个冰冷的触点。
吹完头发她缠着他要看惊喜,他转身拿给她一纸袋子东西。
“是什么?”她问。
维恩的手指梳着她的长发,“自己看。”
里面是好多好多俄罗斯商店里的小吃,林晓光果真惊喜地抬起头来,“你怎么会想到买这些?”
“我也不知道,大概女孩子们都喜欢吃这些吧。”
这是自逃亡开始后他们少见的和谐,好像已经恢复到了在柏林时的样子。
她主动扑入他怀中,维恩身上深深浅浅的烟草味一如既往让人安心,“我不恨你了。”她说。
林晓光能感觉到维恩的身体微微怔了一下,但他还在嘴硬,“即使你恨我也没用。”
“反正我已经不恨了。”她自顾自说着也不理他。
在旅馆休整了一日后第二天清早他们一行四人就离开了暂住的小旅馆,满大街身材高大的俄罗斯人林晓光夹杂其内显得格外娇小。
“李曼,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在街上走了半日林晓光终于开口发问了。
“当然是为了查出青盟的背后组织来。”李曼又是随口敷衍她。
“那我能做什么呢?既然你们都‘邀请’我加入逃亡团队了。”林晓光故意讽刺李曼。
“不是我邀请你,是某人非要带着你,你又没受过专业训练能帮我们什么呢?”李曼走在前方头也不回。
林晓光委屈地看向维恩,维恩也没有要她帮忙的意思,倒是雅各布开口了,“其实,林的枪法还可以。”
“恩,”李曼点头,“我记得你说过你们是玩枪的时候认识的,那就负责好好保护自己吧。”
“仅此而已吗?”林晓光不满地反问。
“哦,要是维恩没有意见,你也可以偶尔杀个人。”李曼调侃着说道。
“你!”
“好了,你当然能帮到我们。”李曼终于回过头来,“你有很多用处,作为一个女性成员能最大限度地博取同情,利用好你的优势吧。”
“你们现在要做什么呢?”
“杀了俄罗斯的国防部部长。”维恩接话道。
“你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林晓光朝着他皱眉。
“德国人从来不开玩笑。”维恩望着她一本正经道,她转头去看其他人,所有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你们不是说真的吧?”她讶然的反问。
俄罗斯的黑帮嚣张程度仅次于意大利西西里,这和他猖獗的黑市军火买卖脱不了关系,军火和毒品不一样,毒品只要你有钱就能在云南越南老挝缅甸这样的三角洲地区种罂粟,种了再花钱让当地人刮罂粟汁制成一块块鸦片运到国内的实验室中提炼成海洛因,这种事情无论是从理论上还是实际操作上来说都没有难度,各地的大毒枭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但是军火就不一样了,首先制造的军火的技术比毒品复杂的多,其次没有人可以开设一个大规模的军工厂,并且招募到足够的军火专家,不论审批程序等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而论,假设你有那么多的钱可以开军工厂那么你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叛卖军火了,你完全可以靠合法渠道销售军火,哪怕不销售军火拿那些钱去开家西门子手机厂都足够了。
即使你拥有一两个自己培养出来的军火专家手中有一笔闲钱也只能搞个地下小型军火研究实验室,但这样就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