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如歌-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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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转身欲走。

“莫离，这里。”

莫离转过身，循着声源看过去，苏醉墨举着手，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如水的眸子里盛满了期待。

看着她的笑容，莫离的脑海里再一次浮现了那句话。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莫离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谢谢。”在苏醉墨的旁边坐下，莫离小声的说。

苏醉墨微笑着摇摇头。

“我买了两份饭，本来是给同学准备的，谁知道她临时有事不来了，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吃吧。”说着，苏醉墨递过来汤匙和筷子。

莫离接过来，再次道了谢。

苏醉墨没有说话。

两人埋头吃饭。

“最心痛的距离是

你在我身边却

相隔万里

谁把谁的忧伤尽收眼底

谁把谁的明媚尽收眼底

最最真实的愿望

时光静静的走

相携到白首。

“叮当”莫离手里的勺子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身体僵硬起来，甚至不敢呼吸。

“看来你这个失忆也失的不那么彻底嘛。”邻桌的女生见自己的阴谋得逞，收起正在播放音乐的手机，向莫离走来。

为首的高个子女生，把高跟鞋尖尖的鞋跟踩在莫离掉下的勺子上，勺子瞬间变成了扁平的金属。

“这个世界上怎么有你这样的人，害死了人，却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吃饭，上学。难道你晚上都不会做噩梦的吗？”高个子女生干脆双手抱在胸前，坐到莫离对面的位置上，翘起二郎腿，存心挑衅。

“就是，就是，看来，还真是没良心的人。”旁边的一群女生开始跟着起哄。

“杜晨曦为了你死了，是死了，不是受伤了，你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的安安然然的坐在这里，假装失忆呢？”对面的女生咄咄逼人的逼近莫离，愤怒的说。

横飞的唾沫像雨点般打在莫离的脸上，莫离毫无知觉的一动不动。

见莫离一言不发，对面的女生更火大。

伸出自己的手，是指指尖点了点莫离的脑袋，“难道你现在从失忆变成失语了吗？”对面的女生几乎是咬牙启齿。

“住手！”

突如其来的怒喝声，让对面了女生明显愣了一下。

“怎么？苏醉墨，想替她出头？就凭你？”高个子女生拿眼斜了一眼弱不禁风的苏醉墨，冷笑道。

旁边的人群跟着笑起来。

“太过分了，以多欺少，还是趁人家男朋友不在的时候，你们不觉得丢人吗？”苏醉墨虽然气愤，但是她原本就是真真正正的淑女，她的声音完全不够震慑的威力。

高个子女生显然懒得理她，向旁边的女生使了个眼神，苏醉墨瞬间就被两个女生死死的抱住。

高个子女生走到莫离面前，一把提起了本来就单薄的莫离。

凑近莫离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脸，“你知道是你毁了我的人生？”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杜少吗？”

“你知道他是我前进的动力吗？”

“你毁了我的信仰，你知道？”

渐渐的，对面的女生由最初杀人般的眼神转变为伤悲，甚至流下了眼泪。

周围的人群也开始抽泣起来。

“你知道吗？这一切你都知道吗？”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女生的声音已经严重变形。

女生吼完，抓起桌上的餐盘，失去理智般的像莫离砸去。

只在一瞬间，莫离的身上就布满了米粒，汤汁顺着莫离的头发往下滴。发出难闻的恶心味。

“你们太过分了！”苏醉墨大吼一声，挣脱束缚。

拉着莫离急匆匆的离开。

旁边的女生并没有阻止，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莫离任由苏醉墨的牵引，木然的跟着前行。

来到宿舍，似乎大家都不在。

苏醉墨去莫离的衣柜里找出莫离的衣服，放进莫离的怀里。

“去洗洗吧。”声音温柔如水。

莫离如一个木偶般走进了盥洗室。

一个钟头过去了，还不见莫离出来，苏醉墨有些担心。

正要去敲门，手停顿在半空，门却突然开了。

“莫离？你……你没事吧？”看着行尸走肉的般的莫离，苏醉墨有些担心。

莫离呆呆的坐到自己的床上，头发上的水滴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醉墨拿了自己的毛巾，走过去，轻轻的擦着莫离的头发。

“你……”

听见莫离开口，苏醉墨下意识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你不是想听我的故事吗？”莫离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远方，空洞，飘忽。

苏醉墨说话。

虽然她对莫离的事情感到好奇，可是她并不觉得莫离一定要告诉自己。

如果是以倾听者的身份，那么她乐于做这个倾听者。

如果莫离不愿意说，那么她更没有理由勉强。

似乎沉浸在往事中，莫离的神情开始变得柔和。

苏醉墨停下手里的动作，和莫离并肩坐在床上。

　

第四章　初见传说中黑社会老大。

　（1）

即使现在就身处振华中学的教室，莫离还是觉得这一切好似梦境，那么不真实。看着窗外那片高大茂密的玉兰树，感觉自己像被抛在几千万里的高空，一颗心惶惶的飘在半空，找不到落脚处。

“同学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化学老师肖建宇。”莫离的思绪被这位全班同学等了半天终于姗姗来迟的班主任打断。他的不准时，莫离报道的时候就领教过了。

振华中学每年招完新生以后，就随机给每个学生都分好了班级。新生报道的时候在校门口的宣传栏上找到自己所在的班级，然后拿着录取通知书去找相应的班主任报道。所有的班主任在报名的那一天都集中在一个临时的教室里面，面前摆着两张桌子，桌子前面是纯白的A4打印纸写着他所带的班级。

莫离找到高一（12）班的桌子的时候，旁边已经围了很多同学，却不见班主任的影子。看着旁边其他班的同学都在热火朝天的报道，和莫离站在一起的同学开始小声抱怨。差不多等了一个小时，ｑǐsǔü他终于来了。40岁左右的年纪，微驼的背让不到1米6的他看起来似乎有些蹒跚，而脸上的表情是莫离来这里以后在其他老师脸上都会看到的一种常见的表情—傲。

“首先，恭喜各位同学来到振华中学，能来到这里，说明你们每个人都是很优秀的。其次，过去的荣誉毕竟已经过去了，代表不了什么，现在大家处于同一个起跑线，我不管你是自己正考进来的还是花钱进来的，只要你肯努力，我保证3年以后你会考上你理想中的大学。”他说完，热烈的掌声想起，不得不承认，他的这番话让班上很多同学瞬间豪情万丈，点燃了大家原本就打算大展拳脚的激情。

振华中学是清朝年年间就开办的中学，是少有的设在县上的重点中学。作为这个地区最好的中学，大家都说只要考上了振华中学，就代表着已经一条腿跨进了大学。而振华每年的升学率也反复证明这句话。所以，振华中学是整个地区孩子的梦。不过，要实现梦想也不是很难，只要你成绩很好或者有个有钱的爸爸。振华中学为了保证一流的师资力量，最好的教学设施，每年除了招收各地的优秀生以外，会留少量的名额，给当地的有钱人为教育做贡献的机会。

因此，学校里就分成了两派，有实力的和有钱的。尽管有实力的一派虽然在数量上比后者多很多，然而有实力的却在有意无意中显露出对有钱派的某种莫名的畏惧。大概由于他们都是从四面八方来的，而有钱派大多是本地的，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每个人都找不到归属感。而有钱派在潜意识里，其实也希望能像实力派一样有个好成绩，让自己的父母欣慰；这是莫离后来才了解到的。然而，却始终无法像那些实力派一样轻轻松松就可以考个好成绩，而且他们觉得实力派在某种程度上是瞧不起自己这样的人的。所以，在学校里，这两派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虽然整天见面也只是点头之交而已。

可是，莫离却不知怎么回事儿，居然和谢安婷成了同桌，那个传说中整个学校最恐怖的人。

（2）

那天班主任交待完所有的事情以后，就开始了全班同学最关心的事，位置的问题。他让全班同学出教室站到走廊上，虽然他说的是按高矮秩序站，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只要你想谁坐你就和他站在一起，只要不出意外都能达成所愿。这个时候，莫离和李成思自然是毫无悬念的站在一起。

李成思是莫离在这所学校认识的第一个人，爸爸送莫离到宿舍的时候，宿舍所有的下铺都已经有人了。莫离落寞的转头问爸爸，怎么办？莫爸爸看了一下，我去找一下肖老师吧。正转身离开。听见有人说，要不，我和你换吧！莫离转过头，看见大大的眼睛里有些小心翼翼的李成思。之后，两人形影不离。

“莫离，我有不好的感觉，我会不会和她一起坐啊？”李成思担忧的握着莫离的手，莫离甚至能感受到她的颤抖。其实莫离心里也很害怕，但也只能假装镇定的安慰她说，不会的，怎么会呢？只要我们两个站在一起，我们就会坐在一起的。别担心了，啊。

让她们害怕的人就是谢安婷，传说中“自由主义”的老大。

莫离来这里上学之前就听说过“自由主义”。虽然那些社会上的帮派和读书的莫离扯不上任何关系，但是由于大伯的女儿莫兰刚好和“自由主义”里的三个学生成员在一个学校。所以，莫离有意无意还是听说了很多关于“自由主义”的传言。

“自由主义”是县里数一数二的黑社会的一个帮派，听说，他们帮派曾经和别的帮派火并的时候，杀死了人，然而却没有任何人被追究责任。而且他们帮派里有唯有的三名学生成员，两男一女，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个帮派的老大就是这三名学生之中的那个女生。

来振华之前，莫离都不太相信莫兰。直到来到这里见到了传说中的谢安婷，也就相信了这对她来说仿佛天方夜谭一般的现实。上学的第一天，迟到的不仅是班主任，还有跟在他身后进来的谢安婷。1米67和莫离差不多的身高，利落的短发，黑色的T恤，大剌剌的牛仔裤，纯黑的帆布鞋。全身上下都透着自由落拓的气息，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满是不羁，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纯真。感觉到莫离的视线，唇边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旁边的李成思马上使劲捏了莫里一把，不要命了，你知不道她就是“自由主义”的老大谢安婷啊，我们还是少惹她。听见她这样说，莫离心想，看来莫兰说的真的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可是，她的打扮这样男生化，怎么会有那么女生化的名字呢？还真是人不如其名呢。

前面的人走的差不多了，马上就要到李成思和莫离了。可是，她们却看见谢安婷单独站在队伍的一边，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前面都走完了，莫离正准备拉着李成思走进教室，却听见肖老师说，我看谢安婷和你们两个身高差不多，那谢安婷就和李成思坐一起吧。李成思听见肖老师的这句话都快哭了，只一味低着头，并不动。谢安婷走了两步，转过头，看见李成思的样子，只是淡淡的抿了抿嘴角，一副很了然的样子。肖老师大概看出了什么，那莫离和谢安婷坐吧，口气里有很些无奈。

莫离握了握李成思的手，跟在谢安婷的后面走进教室。

由于班上男生女生比例严重失调，全部女生安排下来也只占了班上的两排位置而已，所以莫离和谢安婷虽然个子不矮也被安排到了第二桌。

“你好，我叫谢安婷，你是莫离对吧？”刚坐下，谢安婷对莫离说的这句话让莫离在很大程度上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自问自己从来都不是能让人打一开始就记住的人。莫离转过头，看见她的瞳孔里刚才的不羁已然不见，满是真诚。莫离不由得微微一笑，嗯，我叫莫离。看见莫离的笑，谢安婷仿佛轻松了许多，扬起嘴角，回了莫离一个灿烂的微笑。莫离明显愣了一下，她疑惑拥有那么明媚那么好看又真诚笑容的谢安婷怎么会是传说中的帮派老大。

（3）

“莫离，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和她坐一起的。”食堂里，李成思低着头和坐在对面的莫离道歉。

“没关系，其实我觉得和她坐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她也不是传说中那么可怕呢”莫离边说边往李成思的碗里夹了两块她爱吃的红烧茄子。

“我知道你是安慰我的，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听说她很少来学校上课的，她初中三年上的课加起来还没我们一年上的多呢。你们接触的机会应该不多，别担心啊。”李成思还是一个劲儿的安慰莫离。

事实上，莫离虽然才第一次见谢安婷，却并不对她感到害怕或是厌烦，甚至有种说不清楚的喜欢，她是莫离见过的第一个长得这样干净利落的女生，虽然对陌生人有种淡淡的疏离感，却并不会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