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伊甸园-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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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李想明白了一切,原来不是姜琳。心里多少有一些失落的感觉,不过,只是转瞬即逝的一个念头。
李想拿起漂亮的银色蝴蝶发卡,走到窗边,用力抛向空中。
朝阳里,一抹亮丽的银色,灵巧地翻转着,闪烁出七彩的光芒。仿佛一群若隐若现的蝴蝶,散落在天边。如同无数曾经的浪漫记忆,消失在过去的时光,照耀着未来的梦想。
李想对卉芳说道:“我们结婚吧!”
卉芳全身一颤,看着李想,泪水流满了脸。
李想将卉芳搂在怀里。是对家庭的渴望?还是就想找一个女人结婚,过一种简单、平静、淡泊的生活?李想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一刻,李想怅然若失。曾经,姜琳与李想相约在小镇的夕阳里浪漫一辈子,最终,擦肩而过。曾经,唐薇与李想几乎走进婚姻的殿堂,最终,逝者如斯。还有,娟子的诱惑,贝儿的漠然辞别。
那一刻,姜琳正在拉开百叶窗,感受久违的阳光,回味昨晚的暴风骤雨和灯火阑珊。
那一刻,唐薇已经永远地睡去,不再醒来。
那一刻,娟子穿着囚服,抬头望着刺眼的阳光,想起了她与无数男人的缠绵。
那一刻,贝儿在遥远的澳大利亚,躺在一个英国老男人的怀里,做着贪婪的梦,等待得到一笔数目可观的财产。
那一刻,卉芳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卉芳,我们去威海度蜜月吧!回来,应该注册一家自己的公司。带着果冻,当然,还会有一个全世界最可爱的孩子,大家一起快乐地生活!”李想说着,一把揽过卉芳,用力抱在怀里。
“好!”卉芳依偎在李想的胸口。
窗外,住在老房子屋檐下的一对小鸟发现,那天,两个人的泪水流在了一起。
第三卷
蝴蝶的翅膀
我是姜琳。大家都觉得,我象蝴蝶。浪漫,是我的翅膀。每一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伊甸园。但是,没有人知道,怎样才能回到未来。
№43
中午刚过,巨大的云块,迅速堆积起来,压在头顶。天忽然暗了,周围建筑的轮廓全都模糊不清,走在路上的车辆不得不点亮了灯,仿佛黑夜已经提前吞噬了白天。
人群开始慌张起来,每一个人好象都有自己的担心。
闪电在远处撕开一个豁口,天际边缘挤出一抹刺眼的亮色。紧接着,令人发抖的雷在耳边炸响。
雨从天上泼下来,砸在地上,荡起一股又一股雪白的烟雾,裹着风,沿着大街小巷扫荡过去。行人手中的伞,已经失去本来的意义,变成了五颜六色的花朵,盛开在街边、房前、树下……
榕树下的草叶上,粘满了水珠。风雨中,一只蝴蝶在花瓣间挣扎着,偶尔,吃力地扇动一下它那纸一般脆弱的翅膀。
姜琳坐在落地窗里。对于窗外的一切,她已经非常麻木。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拉长着自己。过了几个小时,天晴了。阳光洒进了恒瑞街,榕树的影子漫过人行道。花香迎面袭来,和着清爽的风,沁入每一个人的身体。
偶尔,相互依偎的情侣缓慢走过。T恤,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切都是那个年龄应该有的样子。
将近傍晚,所有的一切都显得越来越温柔,妩媚的气息开始膨胀着散发出来。在街对面酒吧里服务的美女们,已经陆续打车来上班了。从她们的随身装备不难判断她们的职业。漏脐衫,超短裙,染成各种奇怪颜色的头发。宽大的墨镜遮住了眼睛,很难分辨她们本来的模样。或者说,在姜琳的眼里,她们没有什么不同,都是飘在天地边缘的污秽。如同汽车排出的尾气,只能降低空气质量,没有什么别的用途。
“独一处”是恒瑞街唯一的餐馆。新来的几个小学徒挤在门口的长椅上,快乐地猜测着美女们的工作细节。
姜琳是餐馆的现任老板。她也曾经有过卖掉餐馆的想法,只是她要等的人还没有回来。
每天早晨都是闹钟把姜琳吵醒。她要去农贸市场亲手采购全天的原料,紧接着去餐馆开门,等酒水和饮料的供货商来送货,顺路在街边摊吃个早点。
九点,是员工上班的时间。厨师长龙哥总是提前十分钟到。为了赶时间,姜琳经常吃不完一碗豆腐脑。这让卖豆腐脑的胖嫂摸不着头脑,老担心自己放错了佐料,因为有的时候姜琳可以连续吃掉两三碗。
上午是忙碌的。姜琳会跟服务员一起做卫生,并且检查雅座和大厅的每一套餐具。
中午和傍晚,姜琳需要带着微笑迎来送往。
只有下午是清闲的,也是无聊的。姜琳喜欢坐在落地窗边的秋千里,对着窗外发呆。龙哥有的时候会过来闲聊几句,不过他们好象没有彼此都感兴趣的话题。每到这时候,负责算账收款的艾姐就会过来打岔,她担心龙哥会被漂亮的姜琳引诱,忘了对自己的关注。
龙哥和艾姐当然猜不出。其实,在“独一处”餐馆,姜琳一直等待着,等待一个美丽的下午,一个健壮高大的男人推门而入。他会把九百九十九枚闪亮的一元硬币一个一个放到吧台。这时候,姜琳会收好全部硬币,找给男人一千张印着乔治·华盛顿大头像的一美元钞票。紧接着,亲手为他端去那份“幸福彼岸”,陪着他一口一口吃完。
男人当然是李想——姜琳唯一的恋人。不知道,那时候的姜琳是开心地笑?还是泪流满面?也许只是带着幸福的表情望着李想发呆?
№44
“幸福彼岸”是“独一处”餐馆的招牌美食。但是,将近一年以来却没有人点过,原因只有一个:999元!价格实在太高!
龙哥不止一次提醒姜琳:“老板,‘幸福彼岸’的价格是不是印错啦?”
“幸福彼岸”的广告一直挂在餐馆最醒目的位置。
——九道源自东南西北各地的名菜:菠萝咕咾肉、椒盐排骨、糖醋里脊、东坡肘子、梅菜扣碗、柠檬青瓜牛柳、香酥童子鸡、干锅鸭头、松鼠鱼。还有,三点、三荤、三素分别在圆底宽边青花瓷盘上整齐摆放。三点就是烧麦、锅贴、破酥包;三荤就是火腿、腊肠、卷蹄;三素就是辣白菜、海蜇头、麻油干丝。做工精美的白砂锅里,浓香的大骨老汤中,缠绵着胡萝卜汁和菠菜汁调出的红绿双色面。一组别致的容器,装着姜琳亲手调制的红油、老醋、辣根。另外,农家鱼锅玉米贴饼最具胶东特色。
光顾“独一处”的面孔,由陌生变得熟悉,再由熟悉换成陌生。从来没有人认真理会过,这份“幸福彼岸”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这里的客人,多数是学生,街角的工程学校和邻街的职业学院,还有离得不远的胶东大学。9元、12元、18元一份的排骨米饭是他们经常享用的味道。
因为是暑假,学生大多放假回家了。餐馆离海边的浴场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也没有几个游客。
客人不多,姜琳打算早点收工。就在这时候,刘警官来了。他没穿制服,还带了几个朋友。
“刘警官,你好!”姜琳带着凝固的笑容跟刘警官打招呼。
“你好啊!姜琳,最近生意好吧!”刘警官是一个非常和气的好人。
“一般。旺季不旺,淡季不淡。”姜琳说道。
“怎么样?李想有消息吗?”这是刘警官真正感兴趣的事。与姜琳一样,刘警官也希望李想能够早点回来。将近一年以来,刘警官一直没有放弃追查那起震惊全城的“曼哈顿国际大酒店伤害案”。
“没有,老样子。”对此,姜琳非常反感,她只想让生活平静地继续下去。
“噢,别着急,总得有个过程。”刘警官安慰姜琳。
“吃什么?刘警官,还有这几位大哥。”姜琳在问刘警官,也在问跟他一起来的那几个朋友。
“每人一个小份。”刘警官转过脸对几个朋友说道:“排骨米饭,胶东名小吃,非常有特色,威海只此一家。”
“好!”姜琳和刘警官的朋友们说得是同一个字。
刘警官和他那几个朋友不停地说着什么,姜琳总觉得他们在谈论自己,只希望他们能早点吃完,心里恨不得干脆把他们撵走。
吃晚饭的时候,餐馆的员工们私下议论着去年发生的那起悬案。他们全是今年才来的,所以没人清楚去年的事,都是道听徒说。
龙哥是从隔壁美发店老板那里听来的。可是,过了年到现在,还不到半年,因为生意不好,美发店已经换了三任老板。他们自己还没有完全明白,怎么可能说得清楚?
艾姐记得刚才10号桌的几个人也说起过。断断续续,也没太听懂。好象说是有一个美国人,还有三个韩国人,一个挺不错的女孩,可惜了,什么的。
这时候,姜琳神情呆滞,脸色难看。
善于调节气氛的龙哥,总是喜欢在饭桌上播报左邻右舍的新闻。龙哥夹起一根泡椒,放到嘴里叭唧着,说道:“都在一条街上,咱家生意这么火,隔壁的美发店急死都不行,又要转让了。
“真的,才干了一个多月吧!”艾姐说道。
“没有,三个礼拜。”龙哥接着说道:“是吧?老板。”
“啊,好象是吧!”姜琳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45
餐馆打烊。姜琳不能直接回家,她要去医院照顾受伤的唐薇。
唐薇是姜琳的妹妹,甜甜的小女生,美得非常特别。一场车祸,让她一直睡到现在。
姜琳每天都会陪着唐薇到深夜,给她讲故事,偶尔也会提到李想。或者是唐薇陪着姜琳,不厌其烦地听她重复那些已经索然无味的过往。
美丽的唐薇,已经睡了将近一年,当然不需要懂得姜琳的心事。
姜琳将一块巧克力放到唐薇的嘴边,希望有一天,她会突然醒来,俏皮地张开小嘴,一口咬住。
看着唐薇,姜琳的思绪飘向了美丽的星空。
从医院出来,姜琳隔着马路就看到了小杨,海军医院政治处宣传科干事。
将近一年了,小杨坚持每天送姜琳回家。市中心到胶东大学,差不多七公里。小杨陪姜琳骑车到胶东大学东门附近的文化西区,接着,独自一人蹬自行车返回海军医院的单身宿舍。
开始,姜琳坐7路公交车。不过,7路末班是晚上八点半,来得了,回不去,太不方便,只好改坐86路私营小巴士回家。7路的始发站在荷花池,距离医院也就两百米。86路的站点在长途汽车站,途中需要穿过栖霞街,那里是英国租借威海时期的老商业街,人口结构复杂。姜琳经常一个人深夜独行,家里人和朋友们实在没办法放心。
小杨自告奋勇,当起了护花使者。虽然不能立刻赢得姜琳的芳心,但是已经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诚心。至于辛苦,小杨一点也没觉得。能够每天与姜琳在一起,已经非常快乐。慢慢地陪着你走,慢慢地知道结果。
一路上,每时每刻都是小杨展示自己的舞台。他是一个健谈的人,爱好广泛,知识面很宽。身材不高不矮,体型不胖不瘦,相貌不好不坏。
“今天好象心情不错嘛!”小杨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天津口音:“有什么高兴事?”
“妹妹今天跟我张了一下嘴,好象要说什么似的。”姜琳回答。
“好啊!难怪呢!”说着,小杨把一盒香芋派递给姜琳:“肯德基,刚才正好路过,还没凉,赶紧吃了吧!”
“这么长时间,一直给你添麻烦,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有时候,挺想说句感谢的话,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姜琳经常对小杨说这类的话。
“嗨,这算什么!”小杨爽朗地笑着说道:“你全当我在锻炼身体,拉着你陪我。再说别的,就见外了。我头一次瞧见姜大妈,就觉得她那么象我妈。你说,这是缘分吧!”
“小杨,你真的是个好人。”姜琳也明白小杨的意思,可是,感激和爱情是两码事。她不可能以身相许,所以才会觉得欠小杨的人情。
“哎,这句话现在可是骂人专用的啊!”小杨笑着说道。
“我可不敢骂解放军叔叔!”姜琳也笑了,她加快速度甩掉了小杨。
“注意安全!”小杨追上了姜琳。
“好!”姜琳把速度降了下来。
“其实,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挺放松的,真的,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倒是挺累的。”小杨说的是心里话。
“哦。”姜琳不确定应该怎样理解小杨的话。
“我们相差六岁,不过,应该还是同一代人。”小杨说道。
“当然。”姜琳同意。
“中国改革开放的过程,正好是我们成长的过程。社会环境变得宽松了,我们应该是中国拥有个人梦想的第一代。”这是小杨的理解。
“有道理。”姜琳也觉得是这样。
“每一个家庭,现在都在子女教育方面投入很多,包括财力、物力、精力。但是,就象空中大厦,或者海市蜃楼。没有人再去认真考察,地质条件是否适合开发建设。我侄子,满脑子全是电脑游戏和热播动画片里的情节和形象。他始终认为老鼠是人类的好朋友,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