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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龙门镇的女人-第6章

小说: 龙门镇的女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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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久才痊愈呢?

姚小芳小小的脸庞比枕头还要白,埋在宽大的枕头里显得更小了,身子在被子底下几乎看不出来。见了张兰心,姚小芳的眼里迅速滚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张兰心想要开口安慰她几句,却早已说不出话来,不知不觉,自己也早已泪流满面。

第三天,姚小芳家来了几个人把她从医院接回去了。临行,张兰心对担架上的姚小芳再三叮嘱,一定要注意保养身体,争取早点回学校上课,耽误的课不用担心,老师会专门为她安排补课的。

接下来的星期日,张兰心特意去探望了姚小芳,见她恢复很快,甚觉欣慰。又听说那个“王爷爷”已经被拘押,正在准备提起公诉。

张兰心准备好了给姚小芳补课的内容,等着她来上课,可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仍不见她回学校上课,按理说,她身体早该复原了。她决定又去家访一次。

到了姚小芳家,却已不见小芳的踪影。爷爷懊丧地告诉张兰心,小芳的父母专门回来了一趟,把她接走了。她们还埋怨爷爷奶奶不该报案,说这种丢人的事不该张扬出去,害得小芳以后不好嫁人了,所以只有先出去打打工,长大了就在外地找个人嫁了算了。张兰心望着小芳爷爷奶奶苍老无助的脸,无言以对,心内却一阵刺痛。

期末考试完了这天,镇领导在镇上最好的酒楼“神龙居”宴请全校的老师,说是老师们太辛苦,算是慰劳一番吧。酒席摆了三桌,几个镇领导和学校领导坐了一桌,其余的老师坐了两桌。

席间,各个镇领导都说了祝酒词,龙腾云专门到每一桌前给老师们敬了酒。到了张兰心这一桌,龙腾云和每个老师都碰了杯。然后龙腾云走到张兰心面前,张兰心只好拿起饮料杯子碰了一下,龙腾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有意无意地把身子挨向张兰心,张兰心不着痕迹地闪避着。龙腾云似乎没看到这些,热情地和其他老师开着玩笑,拍拍张兰心的肩,终于走了。

吃完了饭,龙腾云邀请老师们到歌舞厅去唱歌跳舞。张兰心想到舞厅里幽暗的灯光、龙腾云肥腻的脸,心头涌上一阵厌恶,婉言谢绝了。

龙腾云也不在意,反而热情地提出用镇上的小车送张兰心回学校。张兰心警觉地拒绝了,推说还要到街上买东西,就不麻烦了。

在转身离去的瞬间,张兰心分明看到龙腾云有些悻悻然的脸色。

(五)踏春1

新年过去了,天气依然很冷。虽然有太阳暖暖地照着,野外地面上,树枝上吐出的新绿也没能让张兰心开朗起来。她发觉自己越来越爱叹气,心里总是沉沉的。

上学期期末,别人都领了奖金,虽然不是很多,但独独没她的。领导传下话来,说她工作上有重大失误,才导致“姚小芳事件”的发生。这学期她的工作任务更重,多了一个年级的劳技课,而李丽却少了很多工作,相当于就是张兰心分担了李丽一部分工作。张兰心不禁苦笑,她自然知道,是什么在这中间起作用。

张兰心转念一想,学校领导也说得没错,对“姚小芳事件”,作为老师是有一定责任的。如果老师能及时让这些孩子受到生理卫生教育,让他们了解自己的身体,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也许就避免了“姚小芳事件”的发生。她觉得该马上给学校建议,分别召开男、女生青春期专题会。想到这些,张兰心不禁有点振奋。

张兰心还想到,其实农村孩子不仅面临生理方面的危机,还面临种种潜在的危机,留守孩子更为突出。她听过太多这方面的不幸事例,由于父母出外打工,孩子由祖父母或外祖父母照顾,但这些监护人年岁都比较大,精力有限,无力照顾得很周到,有因为延误病情死掉的孩子,有因为误食鼠药或有毒野果死掉的孩子,有被毒虫牲畜致残致死的孩子,等等。这只是一个方面,还有另一个方面,就是这些孩子从小缺少父母管教,老人普遍太过溺爱,家庭不健全导致心理发育不健全,学校教育也困难重重,对社会秩序的稳定将是一个极大的隐患。她想:我能对这些现象坐视不理吗?我一定得为这些孩子做些什么,哪怕自己的力量太过有限,但只要能让更多的人来关注这些孩子就值得欣慰了。

张兰心低着头,无意识地在操场上转着圈子,思考着这些问题。忽听得身后摩托车响,转身一看,原来是龙渊。

张兰心向他笑一笑,问:“不守你的书店,到处乱跑干啥?”龙渊笑笑:“我也不能老呆在店里呀,也该出来放放风嘛。你也一样,天天呆在学校,也不大见你来书店了,做些什么呢?”见张兰心神色悒悒地摇摇头,便继续道:“明天星期天,我到县城去进新书,你要不要去?坐我的摩托车去,顺便兜兜风,散散心,好不好?”

张兰心一想,也对,这段时间心情太郁闷,就连在家过春节也过得不是很舒心,这样出去散散心也好,便点头答应了。

龙渊又道:“嗯,还有,今天赶集,我爸送了一只鸡来就回去了,我不大会弄这些东西,你来帮着我做吧。”张兰心笑道:“我也不大会做菜呀。”龙渊说:“总比我做的好呀。还有,不管吃什么,人多一起吃才香啊,一个人吃饭,真是没劲。”张兰心故意偏头看着他。龙渊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避过她的眼光,低头看地上的草。张兰心咯咯笑起来,直接跳上摩托车后座,叫道:“快走啊。要知道,我有好几个月没吃到美味的鸡了呀,早就馋死了。”

龙渊满心欢喜,一加油门,摩托车如箭一般射了出去,吓得张兰心紧紧抱着他的腰,大叫:“你想找死啊!这么快,会出人命的!”龙渊窃笑,还是放慢了速度。

张兰心其实很喜欢做菜的。两个人忙着杀鸡,拔毛,然后,弄上作料,放进香菇,放在炉上慢慢炖着。

松伯从隔壁走过来,问:“在做什么好吃的?老远就闻着香。”冷不防见张兰心从里间探头出来,笑着说:“晚饭您就不用做了,来和我们一道吃吧。”见她又看向龙渊,吐吐舌头:“呵,我还没征求主人同意呢,就先邀请客人了。”龙渊笑道:“我也正准备叫松伯呢。”松伯偷偷对龙渊挤挤眼睛,龙渊只是微笑。

吃饭时,松伯在张兰心面前直夸龙渊,告诉她,要不是龙渊帮着,他这个店面早就关门大吉了。龙渊心地好,脾气又好,天下难找。夸得龙渊很不自在,对松伯道:“您老说这些干什么?吃菜,吃菜,来,把酒满上。”松伯白他一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小子,你到哪去找能为你说话的人?”张兰心也笑嘻嘻看他一眼,对松伯说:“就是嘛。松伯,你继续说,我喜欢听。”龙渊也就只有厚着脸听那松伯吹捧自己。那老少两人倒很投机,松伯越吹越来精神,张兰心用心聆听着。龙渊心里有一丝感动,也有着一种神秘的喜悦。

一大早,龙渊就到学校来接张兰心,在楼下大声嘱咐张兰心要带上帽子围巾。摩托车上风很大,也很冷,吹得脸生疼。张兰心坐在摩托车上,只有用围巾连头包上,缩着脖子,伏在龙渊背后。摩托车大概行了两个小时,便到了县城。

县城不是很大,但单靠两腿,走完还是挺不容易的。龙渊的新书早已挑好,用一个纸箱包装好,暂时放在书商那里,摩托车也寄在那里。

龙渊陪着张兰心逛了城中最繁华的一些地段,逛了小饰品店,还看了一会手机,张兰心却什么也没买。转到服装一条街,新款春装早已上市,偶尔有张兰心中意的,但也只试试,最终也没买成。她想的是,还要攒钱买部手机呢,不然爸妈总报怨她不给家里打电话,想问她过得好不好也不行。家里人都说给她买,她都死命拒绝了。工作了,得靠自己才行,她不想家里人始终把她当作洋娃娃捧在手心里。

忽然,店内一件东西吸住了张兰心的眼光。那是一件无袖旗袍,质地是双绉真丝的,颜色是极淡的天青色,蓝色镶边,领口有一圈细碎的蓝色绣花,做工精细,雅致之极,素淡之极。这显然是去年积压的服装,也许正是它太过素净,不能迎合一般人的口味,才被冷落至此吧。

女老板介绍:“这衣服刚挂上呢,我见天气暖和了,想来过不多久就可以穿了。咳,你还真有眼光。这旗袍做工好,质地好,挂在这里就是我这店的招牌呢。”

(五)踏春2

张兰心爱不释手,龙渊见状低声对她说:“想买的话,就别说东西好,要挑挑毛病,不然老板会抬价的。”张兰心吐吐舌头,要龙渊去讲价。女老板揶揄道:“唉呀,给女朋友买东西,别这么不大方嘛。东西是好东西,价格自然高,买来也值得嘛。”

龙渊看张兰心一眼,见她毫不在意,也就嘿嘿一笑:“给女朋友买也不能做冤大头嘛。你这衣服是去年的存货,早过时了,再不卖,上了灰,褪了色,你恐怕要血本无归了。”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终于成交。出了店门,张兰心兴高采烈地说:“哈哈,我赚大了。这种质地和款式的旗袍刚上市时,价格要高出两三倍呢。今天买到它,真是太便宜了!多亏了你呢,你比我会做生意。以后啊,再买东西,都请你当顾问得了。”龙渊看着她脸上久违的孩子式的灿烂笑容,甚感欣慰,眼里自然流露出了太多的怜爱和宠溺。

张兰心的眼光忽然碰到了他的眼神,心里怦然一动,脸上便红了,垂下眼帘,默默走了一段路,脸上红晕渐渐退了,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回程的路上,张兰心的心情又慢慢开朗起来。太阳和煦地照着,早上那层薄薄的雾也散尽了。远山近水尽收眼底。公路都随水势而走。芳草菲菲,绿水依依,空气清新,景色宜人。偶尔还可看见路边人家的几株桃树,枝上点点花蕾,已有三两朵桃花开放了,在阳光的照耀下,特别娇媚喜人。

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慢慢沁进了张兰心的心田,她把脸不易察觉地贴在龙渊宽阔的背部,心道:上天毕竟待我是不薄的呀,给了我这一刻美好时光!

天气渐渐暖了,春蚕快上架了。张兰心依然到龙渊店看书、借书。她也曾碰见过龙渊的父母一两次,看上去是很慈祥的两位老人。龙家父母见了儿子看张兰心的眼神,心里有了几分明白,却多了一层忧虑:“渊儿哪,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娶个媳妇了,我们都老了,想早一点抱上孙子呢。张老师是个好姑娘,可是,想想人家的身份,想想自己的身份,我们家没这个福气呀。你还是把眼光往下看看吧。”龙渊只要一听他们唠叨这类话题,便闷声不吭。

这天又是星期六下午了,书店人很多,学生居多。忙了一阵,人渐渐少了。龙渊有些奇怪,怎么张兰心还没来,以往她都会很早就来看书的。为让自己静下心来,龙渊拉开抽屉,拿出工具和小树根,雕刻了起来。

终于见张兰心来了。只见她脸上满是喜悦,却又极力想掩饰,双手藏在背后,走到龙渊的书桌前,笑嘻嘻地凑向他:“又在刻什么呢?”龙渊逗她:“不告诉你,等刻完了,你自己看喽。”张兰心皱皱鼻子:“呵,还跟我卖关子了呀。算了,不说拉倒。”又神秘兮兮地道:“我给你带了一样好东西。你先猜猜,是什么?”龙渊疑惑地看看她,想了想,摇摇头说:“我猜不出来。不过,肯定是好事,瞧你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张兰心“嗖”地一下,把背后的手拿出来:“哈哈,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不过先说好了,你要请我吃饭哟。”

龙渊定睛一看,是两个精致的红本子,再分别翻开一看,喜得有些呆了。原来是两个证书,分别是美术作品根雕《笛韵》获全国二等奖、书法作品获全国优秀奖。张兰心见他有些发怔,抿嘴笑笑,拉过一个凳子坐下,得意地说:“怎么样?我说过你这些东西是宝贝吧,知道它们的价值了吧。”龙渊高兴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笑道:“你说是就是吧,你说它们是什么它们就是什么。”张兰心纠正道:“不是我说,是美术界的权威说的哩。”龙渊嘿嘿直乐,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龙渊听张兰心细说了才知道,她的父亲是一位老美术教师,爱好印章雕刻,在美术界有一定的名气。上次张兰心向他要的那个根雕和书法,原本就是想交给她父亲推荐一下的,正好赶上全国美术作品大赛,就帮他报了名。

张兰心又拿出一叠钱交给龙渊,说:“这是奖金。扣除了我爸爸给垫的报名费,剩下的全在这里。”龙渊有些神往:“要是我能得到你爸爸的指点就好了。”张兰心失笑:“他和你研究的领域不同,能给你什么指点?”龙渊认真地说:“他是美术教师,对美术作品的鉴赏能力一定很高,肯定能对我这方面的问题进行批评指正。”张兰心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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