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味的暗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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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是普通人一个,而且是普通女人一个,对这种关乎国计民生的事情实在管不来,建议你去找国家总理谈谈。”她用力想甩开他抓着她手臂的手。可是她知道是徒然,他根本就是力大如牛。
“我觉得你需要培养一点同情心。”他固执的拉着她的手臂。她被陈伟易拖着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结实的手臂,宽阔的胸,他有常常去健身房健身吧,哪象她那么懒,几乎从不运动,他的胸膛一定很温暖安全吧,她记得小学的自然老师有一年春天要她交的作业是观察青蛙的幼虫时代,她缠着他要他带她去后山的池塘抓蝌蚪,结果她掉进春天那乍暖还寒的潭水里,他把她救上来,紧紧抱在怀里往家跑,她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觉得那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他的妻子也一定常常靠着他的胸膛入眠吧,想来,她是多么羡慕那个叫静子的日本女人啊,是啊,相较于她的嫉妒,往往是羡慕那女人的成份更多一些,羡慕她每天给他做饭,羡慕她每天走在他的左边,羡慕她跟他在夜色里散步,羡慕她和他一起逛超级市场,羡慕他们周末一起出游。好多好多的羡慕。
“你妻子没和你一起回来?”她有成千上万的问题要问他,可却选了个最尴尬的做开场。
陈伟易在前面走的脚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走,却明显的步履沉重起来。
“今晚不谈她好吗?”他疲惫的声音让人心里起了怜意,直觉他有事情发生,不过,无所谓,他不想谈,蕊蕊也不见得有多少心去探听,无非就是感情不和,吵架拌嘴什么的。她耸耸肩,在路边他们以前常坐的长椅上坐下。
“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度假吗?”再开口,她选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昨天刚到,不是回来度假,是以后不走了,要常住下来了。”他靠着她一并坐着,象他们小时候一样,她有闻见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香波的味道。这是她最爱的味道,她的整个前半部分的人生里都弥漫着这种味道,直到他结婚的消息传来,她跑到街上的商店里买了柠檬香水,喷了整个屋子,整个身体,整个她的心。让那酸酸的味道代替她的心酸,盖住他的气味。
“常住?”他不是移民美国了吗?为什么突然跑回来常住?
“恩,美国的公司已经很稳定了,不用我担心,但国内的市场才刚刚打开,这边的运作不是很完善,我决定亲自来管理。”
“哦。”她不甚了解的点了点头。“怎么会回老屋来住?没和陈爸陈妈住一块?”他半夜出现在这里肯定不会是巧合对吧?陈家的老屋在陈爸爸和陈妈妈搬出多年后还一直保持的原样,没卖掉也没出租,有时候他们会回来小住上几天,毕竟这里熟人多,老人大都怕冷清,喜欢热闹。
“昨天晚上睡的那,实在是睡不着,一大早就到这边来了,才一挨上床就睡了,我想我是有点认床。”
蕊蕊记得,他是很认床的,那年他被送到乡下去读书也是一开始很不适应环境,陈妈妈去看他,回来说他都快成了熊猫,两个黑眼圈深得不得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改掉这个陋习。
“请问你,你出差的时候怎么办?”她倒好奇了,他这样的大忙人,整天飞来飞去,那睡觉的问题要怎么解决。
“小姐,我很少出差的好不好,大多问题都是下面的人去谈,我只是负责拍板。”
“哦,对不起,我没当过老板,不知道。”怪不得perier总是有很多的流动时间去玩,而她就累得象狗似的。还是有钱好啊。“谁说世界是公平的,我就做得比老板多,得到的比老板少。”她忿忿的开口。
“哦?你对世道很不满哦。”他看着她,觉得小女孩的痕迹还没有从她身上完全褪去。
“是咯是咯,对你们阶级敌人充满了仇恨心理。”她和他呛声。
“哈哈……哈哈哈。”他仰着头大笑起来。
“喂,你最好笑得收敛点,这么大的响动,小心街坊们打电话报警,告你扰民。”她捂着他的嘴,却突然感觉他温润的唇。象触电一般,她赶忙收回自己的手。掩饰不住的慌乱,她又习惯性了绞扭起自己的手指来。
他握住她扭弄的手指,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反正有你作陪我也不怕今晚睡警察局了。”
“为什么把头发剪掉了?”他皱着眉,不太习惯把手放在她肩膀上的时候触不到那感觉。
“太麻烦,我没时间照料。”她心虚的说着,用深呼吸来平复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留起来吧,我觉得那花不了多少时间,你不打理它,就顺其自然的放在脑后都是风景。”
凭什么他叫她留长发,他是她的谁啊。
这一夜他们聊了很多,两人都有默契的避开敏感话题,直聊到天现鱼肚白才各自悻然回家。
第四章
天一亮,她就歹命的要去公司赶着打卡,虽然perier说过她可以不用每天赶着在上班的时候打卡,他不是一个做事严谨,一丝不苟的老板,他更喜欢灵活运用时间的员工,但是蕊蕊已经形成了固定的生理时钟了,过了七点,她自然就醒了。临出门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对面二楼的房间,他还在睡吧?
蕊蕊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早上的会议她一个劲的走神,perier怪异的打量着她,从没见她如此过,闵蕊蕊一向是给人精神,干练的感觉,可是今天的她,象个恋爱中的女人。对了,是,就是恋爱!笃信爱情的法国人,把一切不正常的表现都归结于爱情的到来。
她什么都好,高挑的身材,她有170以上吧?可是她总是穿着很中性的白衬衣和黑色长裤,把曲线掩藏起来,精致的五官,一到办公室就在鼻梁上架一副金边眼镜,让人看不真实。但她没有男朋友,他知道她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
“亲爱的,你快交代,是哪个家伙把你的魂都勾跑了。”他突然出现在蕊蕊的面前,让沉思中的蕊蕊吓了一大跳。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见鬼了你!”被陈伟易掠去的七魄回来了五魄。
“你才见鬼了呢,看你那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在她的对面坐下,决定好好拷问这个丢了魂的女人。
是咯,她想想,大概自己真是见了鬼了,不然一个走了十二年的人为什么突然又回到了她的生活呢,不是人口失踪十年以上就判定死亡吗?那在她心里,陈伟易也应该是要注销了的呀,可是昨晚,她竟然一夜未眠。说不上来的兴奋感,折磨着她的神经。
“perier,如果有一天,一个你偷偷爱了二十几年的人,在消失十几年后又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你会怎么办?”她有满脑子的问题等待解决。
“MONDIEU!亲爱的,你爱了谁爱了二十几年啊?”他惊得大喊“不对啊,你才二十五,难不成你一出生就会爱人了?”他被他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别管是谁啦,你先回答我,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跟他告白啊,说我有多么爱他,多么想他,抓住缘分,不让它溜走。”
“可是他结婚了啊。”她的沮丧溢于言表。
“蕊蕊,你爱上了有妇之夫啊?”这个震撼不小。“不过,在我们法国,那也没什么,婚姻不能成为阻止人们追求爱情的绊脚石。”
“那是你们没有家庭观念,我可不要当第三者。”而且她也许根本就没有资格当第三者,她怎么能把陈伟易的心抢到手呢,十几年前,当他还是一个人的时候,她就失手了,现在怎么可能在他身边有一个守护着他心的人的时候,她还能有把握偷到他的心呢。
“那你就等着你的爱情灭亡吧。”perier摊了摊手,走出了她的办公室。留下一个头两个大的蕊蕊。
下班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雨,这是几月了?九月了吧?是出太阳就热,下雨就冷的初秋。只穿了件短袖,一条薄长裤的蕊蕊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讨厌的天气,说下就下,她没带伞。从公司走到地铁站,要十来分钟,等到了,她那白色的上衣一定被雨水淋得透明了。
正往着天空发呆,一辆庞然大物停在了她的前面。这是谁的车,大得有点夸张,在大楼里上班,怎么从没看见过。
车窗降下来,探出来的竟然是陈伟易的脸。
“你……你怎么在这里?”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呵呵,来打救我那落难的公主啊,快上车,别站在那你啊你,我啊我的。”
蕊蕊坐在他的车里。“有钱还真是好啊,买台怪物开在路上,遇见坦克都不用怕了。”她故意酸他。
“尖锐。”他笑嘻嘻的“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你请客?捡到钱了?放心,我不会和你客气的,要上五星级饭店吃顶级牛排。”她讪讪的说。
“你的心态不好,严重的仇富。”他喜欢和她呆在一起的时光,从没想过蕊蕊会变成这样一个女生,让他觉得斗嘴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国家法律有规定不准仇富吗?对待你们这些先富起来的人,就是不能太友善,剥削阶级,你的口袋里的每一张钞票都是我们的血汗换来的。”她别过头看窗外。
“我口袋里就一张一百的,没有什么每一张。”他好笑的看着她。
“你破产了?”她回过头来正好对上他的眼睛,四目交接,有那么一刹那,光芒在两个人之间划开,她连忙闪开。
“你没句好话,放心,我没破产。”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口袋里只有一张一百的,路边的乞丐说不定都比你殷实。”她用假假的笑掩饰她的慌乱,闵蕊蕊,你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这样就又掉进他的诱惑里。“打算请我去哪吃,先说好,我可不吃肯德鸡。”
“哈哈。”他仰着头大笑起来。“你幸运,我正准备请你去吃麦当劳。”
“陈伟易!”
这满车欢笑,让她有了恋爱的错觉。谁来救她,别让她再一次沉沦。
连续一个礼拜,陈伟易每天都开着他的怪物来接送她上下班,行为诡异得可以,让她憋了一肚子的疑问。
她无心工作,她吃不下饭,下班后,她走在回家的路上,低着头,象是被斗败的公鸡。
她不明白陈伟易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在她已经平静的心湖上只是轻轻划过,就激起一池涟漪。即使在知道他已经结婚的现在也是,她明明知道不该,可是,她就是无法让自己的心自由。讨厌这样的自己,真是好讨厌,看着路中的一块石头,她狠狠的踢了一脚,忘记了自己是穿着高根鞋,结果鞋子跟着一起飞了出去。
尴尬啊,好在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她一瘸一拐的跑去想赶快捡起自己的鞋穿上。刚要去拾,一双手拾起那只鞋,帮她套在了她的脚上。低头对上的是陈伟易那坏坏的笑。
“你怎么在这里?”他是她的冤家,怎样都遇见,躲也躲不了。
“等你啊。”他把手搭上蕊蕊的肩。显得那么自然。
“等我做什么?”她别扭的想甩开他的控制。
“等你回家吃饭,闵妈妈做了很多好吃的呢,我看你还没下班就出来接你咯。”他坏笑着,让蕊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蕊蕊,我今天和闵妈妈聊天,她说你一直没找男朋友呢。”他盯着她的脸看,想看她的反应。“为什么不找一个?”
“没兴趣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她心跳到嗓子眼了,心虚的绞扭着手指。
“爱情是人生的必修课,不是无聊的事情,它可以让你心情愉快,可以让你生活得更快乐。”他象个大哥哥似的。
蕊蕊讨厌他来和她谈这个问题,全世界都可以和她讨论她的爱情观,除了这个叫陈伟易的男人,是的!就是他!是他一手毁了她的爱情,他有什么权利来和她谈论这些。
蕊蕊冷哼着,甩开他的手,觉得他真的很多余,是要体现他那稀有的关怀吗?未免给得有点晚了。
看着那骄傲又单薄的背影,陈伟易心里象被人扎了一下一样,他的小鼻涕虫,变得让他心疼,倔强让她委屈了自己的心。
蕊蕊的妈妈做得一手好菜,蕊蕊以前常常吵着要跟妈妈学,她知道陈伟易很喜欢吃妈妈做的菜,她不止一次的幻想过有一天他们长大了,他成了她的丈夫,他会坐在她家的餐厅,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吃着饭。
可是,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蕊蕊低着头,不敢看坐在她对面的陈伟易,她还没想好要用什么心态去面对他,或者说,用什么身份去面对,是他的朋友,他的邻居,还是……
闵爸爸一直没说话,沉着脸吃饭,显然不太满意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不明白他的用意,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跑到他家,打听他女儿的事情,让他心里多少有些起疙瘩。
只有迟钝的妈妈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察觉到,一个劲的往陈伟易碗里夹菜,表现得象个第一次见女婿的丈母娘。她是从小就喜欢陈伟易,何况他如今已是这么出色,只怪自己家的女儿没那个命,错过了这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