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幽处瑾醉华裳-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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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兮依旧静静的安放下食盒,眼眸里满是暖意,她从袖中摸出刀片,似是示意要为他打理。
似乎习惯了他的寂静,筱兮也只是望了他一眼丝毫未留意到洛瑾已经渐渐回温的眸,她分外认真的刮去那些胡茬,很慢很慢的,似是想延长一点这样触手可及的气息。
忽的,一只有力的手狠狠握上她纤细的手腕,指节分明只有些骨头,坚硬的咯的生疼。筱兮只是疑惑的看着,洛瑾不胜熟悉的神色令她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听他冷冷的问道,“是你吗?”
筱兮支支吾吾嗓子里的呜咽不清的不知是懊悔还是恐惧,再或只是单单的害怕失去,只是她颤抖的手正在洛瑾心中最敏感的地带激起了千层浪。
“为什么害人?”洛瑾没有提起任何人的名字,再或那些记忆深处的痛,已让如今的他再不愿提起。
筱兮不知是该承认还是如何,她只知除下了面纱今日便是她们最后一面……
洛瑾,叫我如何舍得……
两行清泪暴露了她所有的情绪却让洛瑾游走再崩溃的边缘。从未见过如此暴戾的他,好似那个呆愣的影子都吞噬的一干二净,凌厉的一章狠狠甩开身前的女子,而她只顾着遮掩着容颜,似乎多一刻不叫他看到,看多一刻的能全她的贪婪。
“可有仇怨?”洛瑾冷声问道,脑海中鸢儿和夜鹰的死瞬间清晰可见,“为什么!”
如此也好,是否解了这仇怨你便可变回曾经的洛瑾了?
筱兮这般想着,艰难的撑起身子,面纱已被浸红,可心中竟有了些些的暖慰,她知道对于洛瑾这样的杀手,报仇时只想着如何残暴而不会问及理由,我,终归是不同的是吗?
见她浅浅的笑看,洛瑾头脑仿若炸裂一般,野兽般的嘶吼在洞中久久不能平复。等他回神枯槁的手已经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
看见眸中有什么在闪烁,筱兮只有最后一丝力气抚上他的面。“终于……感受到……你的……你的……温度了……”
洛瑾不懂,他为何会站在山洞外,总之等他镇定下来已是如此。他不敢回头望,只想着方才的一切都是梦……可咫尺之距又怎容他抗拒。
“洛瑾……”最后一刻,他竟下不了手,筱兮不知是喜是忧,她只知以他的性子如此两难的抉择终是只会苦了他自己。
“看着我……”本想避开她的视线,可那般有魔力的声音引着他不得不听从。
“洛瑾,一觉醒来你会忘记到过尹筱,也会忘记我这个带着面纱的女子。你……要活着,要快乐的活着……”这清漪咒从没想过会再用,你下不了的手我来帮你决断,最痛不过此生不见……起码,我还留给自己个念想,你在外面的世界快乐的活着……
“筱兮,你怎么?”筱依来时已成定局,她正痴痴的看着他的睡颜,一面为他梳理着发髻。
“嘘……你看,他这样是不是没有那般呆了……”飘逸的长发不知何时染了一缕银白,筱兮并不打算隐藏,倒似是以此祭奠着什么,她巧妙的留了这一缕垂在额边垂至胸前。
筱依上前几步,压低了声线同她看着,心中却五味杂陈,若没有筱让,是否你们已经幸福?
“趁他没醒我要送他上去了,等他醒来,尹筱不过是黄粱一梦……不,是他终于脱离的噩梦……”
筱兮扶起他,静静的落下一吻,好似洛瑾的唇边还有几月前渡的草药味,苦涩却好似历久弥新似的。她想,这个味道或许将是她后半生所有的回忆……
东中方数日世上已千年。
洛瑾在客栈醒来时有些不知所措。迷蒙的眼一瞬间好似回到回去,只是飘逸的长发半掩了脸颊显出了几分沧桑落寞。
本能的伸手身旁却不见影晴,起身安坐却是再不能平静。杀手的警觉让他本能的抗拒着什么阴谋。揉揉昏沉的脑袋,一时间竟是觉得恍若隔世。
走出房门,摸摸腰间竟还有些银两,洛瑾皱皱眉头更是不解,好似缺了什么,回想起总有个淡淡影,会晃、会动、会靠近却总在临界的时候使他头痛欲裂。
洛瑾只是觉得肚子饿,点了不少东西却好似还是吃不饱一般,肚里没什么油水,几碟小菜,几个馒头,转眼就进了无底洞,可没一会儿又吃的胃里生疼,好似很是习惯这般不适,到还是继续狼吞虎咽着。
一旁的客人看装扮便不一般,似乎还有几分颐指气使,他们说的多半是什么江湖事,听着就有些遥远,隐隐的还有着本能的抗拒。
离开客栈的时候天色已暗,洛瑾只是神色复杂的游走在繁华的市集上。这里熟悉却又莫名的畏惧。
不知是走了多久,膝上又传来一阵阵的不适,洛瑾住足想了想脑袋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疼痛带来的烦躁感也不知是被哪股真气压下,接连着膝上也不那么难熬了。
洛瑾感受着体内流动着的暖流,似乎有什么不同,却又不知所谓的不同是和什么做比。
他只是游荡一样,在曾经流连过的市集上闲逛,一面想着是否要到什么地方去,而他脚下却已经踏上了归程,尽管那个地方洒下他太多的凄苦却还是占据他全部的思想或者他认定为家的地方从就只有那里。
越近,眸色越是有些惆怅。洛瑾看看前方的一片建筑,夜里透着萧索。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洛瑾一个瑟缩,抬眼望望确实见到了一抹影。
那人一身高贵的黑,好似从黑暗中走来的恶魔,他高束起的发显得傲视一切,步履生风一般在那边荡漾,洛瑾只是看着心里便已经升腾起怒火。
“哈哈,哈哈哈……”他并未出声,倒是透过高深内力笑的开怀,只这几声震的洛瑾瞬间戒备起来。
可怎就听到了呢?!从前,不曾有这功夫呀!洛瑾挑挑眉,好似他一点点的正拾捡着遗失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再次收藏好。
“南宫洛瑾?你终于回来了!”萧让不知如何动作的,转眼便站在了洛瑾身前。
“你是谁?”眸中难掩的戒备,隐去了大半真气倒像是无辜误入此处的孩子。
萧让微笑笑,倒是毫不意外,脸上却显了几分不解和担忧。“我是萧让啊!”
“萧让?”洛瑾满脸疑惑,“我们认识吗?”
微一愣,似乎萧让还未想好要如何应对。“你!你居然不认得我了吗?!我们,我们可是兄弟啊!”
“兄弟?”洛瑾并不置信,只望望他身后道,“这是哪里?我为什么来这?你呢又为什么会在?”
“你!你真的全部忘记了?”萧让试探。
洛瑾只是点点头,自顾自的四处游走。“这里好像是来过,不然也不能就不自觉的过来。”
萧让望着他的背影,心生算计。复紧追了一步,满腹迫切,“先不说这些,快告诉我,这三月来你可好?都发生了些什么?你究竟还记得多少!”
自他知道洛瑾坠崖,便忐忑至今,他知道尹筱是洛瑾的一线希望,一旦他进了尹筱,筱兮便不会放手,这大概是他最后的一丝人性,哪怕是为了筱依他没有去,毕竟那个世外桃源即使万物枯竭也还是世外桃源、更是他爱人的家乡。
洛瑾支支吾吾,半晌也未说出个所以然。萧让脸上写满同情,心中却打量出了大半,想必是筱兮用了清心咒的缘故。
筱兮,既你已放手,我也人事已尽,此番便绝不给他第二次怜悯!
“洛瑾,你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有你的仇恨。你的苦、你的痛根源全在这里,你的仇人……也在这里!”
“仇人?”洛瑾眼中有些戒备。“我怎知,你是不是我的仇人!”
此番一句倒让萧让心中安定几分。“不愧是杀手本性!怎样你才能信我的话?”
洛瑾不语,只是紧盯着萧让看,清澈的眸除了杀手的戾气和戒备只剩一片空白。
“刀光一闪,腰间的软剑便出,直指向胸膛。”
无奈洛瑾功力所剩无几,拦了他却也是二人皆伤。
“够了。”洛瑾眼眸微冷,倒更是几分抗拒。
萧让脸色焦急,语气已是不好。“我花了极大的力气为你复仇,如今武林天下唾手可得,你居然!你居然这幅德行!”
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洛瑾倒当真动容,他本善良。懦懦的声音带着试探,“你真的?”
“咳咳……哼!”萧让倒是一个转身,没迈开步子便捂着伤口呛咳起来。
“没事吧?”洛瑾瞬间软了语气,好似从前他认识的那般。
萧让只紧握了洛瑾道,“同我回去吧!过去的事我慢慢说与你听!”他满目悲悯,好似带着偌大的心疼与懊恼,只这里究竟隐藏了多少的欲望与仇恨。
洛瑾目光有些犹疑,望着不远处的大门,终是化作一道复仇的火焰,看的萧让热血沸腾。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作者有话要说:锁上我的记忆,锁上我的忧伤,不再想你,怎么可能再想你,快乐是禁地,生死之后,找不到进去的钥匙。【BY:三毛】PS:洛瑾究竟记得多少,萧让究竟信不信洛瑾失忆了呢?偶滴回答就是:最真的谎言永远是七分真三分假。
PPS:父子戏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喽~~~
☆、一杯春露冷如冰
武林本就该是你的,我不过是暂时掌管,等你恢复了记忆我自该功成身退。
忘幽,也就是你看到的那个地方是最后没有臣服的地方,当然还有跟在他们后头的昆吾,不过那小小的一支不足以成什么气候。
忘幽的掌门是你的仇人,因为他,你才会失忆的。
你身上有过的伤,记忆力残留的血都是拜他所赐。
你还记得他叫什么吗?
——南宫影!
报了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萧让说了很多,洛瑾听的半知半解,捶捶脑袋颇是无奈道,“好像有些什么影子却抓不到……”
“没关系,慢慢都会好的。”萧让安慰道,“你且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
洛瑾点点头,半晌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有吃的吗?”
萧让一怔当真不认识这个眼前的孩子,他的眉眼虽是往日的样子却透着他曾熟悉的坚韧和戾气,只如今这戾气是为复仇吗?或者,向谁复仇?!
一番酒足饭饱已是天色全暗,庄子里也掌了灯。洛瑾从送饭的丫鬟那得知这里叫“白驹山庄”。
“白驹山庄?”好像……
“可还和胃口?”萧让推门进来时已不是方才那身霸气妖艳的华裳代之以一身布衣连人也清爽了几分。
“嗯。好吃!”洛瑾咂咂嘴,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了。
萧让张张口却是哑然失笑,他这个模样倒真是,温和无害。
“你想不想见见你的仇人,或许可以想起些什么?”萧让问道,或许他只是迫不及待看好戏上演。而今他大权在握,生生死死不过他一念之间,甚至洛瑾也未必是他对手,只是这对父子的游戏大概会很有趣的吧?!
洛瑾眸色一亮。“你说那个南宫影?会恢复记忆吗?”
“我只是猜测毕竟他曾经给予你那样的伤害,看到他或许会想起什么!”萧让说的几分理所当然,心里却是不断掂量眼前的人,他居然直呼南宫影的名字?
“那好!”洛瑾应着,眸色忽闪得有些明亮,似乎想是期待,却又隐隐杂着嗜血的光。
地牢还是一样的阴森,他或许已遗忘,他曾在这里隔绝了生与死的距离,在那个天窗外,那个女子曾倾尽所有的张望。
刺鼻的味道分外鲜明,不知的洛瑾还要以为是个大酒窖,洛瑾细嗅嗅却未感到什么血腥气,倒是这酒味再多一些便直接醉了。
“南宫影,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萧让搭着洛瑾的肩,颇是自然的大步向前。
深处的刑架上只是光秃秃的木桩和铁链,反倒是近处的木桌前,发丝凌乱坐着个酒鬼,听到二人的脚步声毫无所察的继续捧起酒坛,这时才见到那铁一样的细腕上挂着玄铁打造的链子,而那只酒坛也随着那铁链的啷啷声左右晃着,一眼便知,如此喝法绝不是几日。
“第几坛了?”萧让皱皱眉,难不成好戏才要上演却只能看他的酒疯不成。
看守人的直至一旁的空坛子,恭敬道,“从醒来也有二十几坛了。”
萧让挥挥手屏退了左右之人,倒是洛瑾眨巴着眼睛看了看。颇是无奈的对萧让道,“我看不清他……”
萧让唇角一抹笑意,只道,“别急,他这不是转过来了吗!”
“瑾儿……”嘶哑的嗓音唤不出他的名,视线里正和萧让并肩站着的少年,年上带着一抹尴尬,一抹嫌恶,接踵而至的是深深的仇恨。
过度饮酒已经麻痹了他的神经,手抖的不听使唤,慌乱的摸了几把,颤颤的叫着,“我是……我是……”
“你是什么?”萧让横插一嘴倒让南宫影再没勇气开口。
凭什么……我还能说是他的父亲呢!
南宫影大概以为这是幻觉,一手抓了酒坛又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如此也好,爹爹醉时能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