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无双-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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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出这个风头。对于皇室众人,在敬畏的同时,她也保持着足够的戒心,能不打交道,就最好不要打交道。
何况,宇泓哲未婚,她未嫁,她所做的画,点的题是宇泓哲的诗作,若再被他收藏,成何体统?
最最重要的是,这位五殿下似乎对她格外留神,且不说周围众人杀人的目光,单说她自己就没有嫁进皇室的意思。皇室历来是最阴暗,最诡谲的地方,她没必要让自己陷入这场漩涡。但现在,宇泓哲话已经出口,她若强拒,也十分不妥……。
看看周围的情形,裴元歌考虑着,她要不要假装跌一跤,趁机把画撕破算了?
正想着,一道慵懒而带着令人沉醉的风情的声音,从落英园的门口传来:“这儿怎么这么热闹?”懒洋洋的声音停在众人耳中,似乎有只小虫子在心底爬呀爬的,勾得人心痒痒。
只听这么一句话,在场的不少女子已经面色绯红。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一副绝美的画卷顿时展现在眼前,如梦如幻。
雕花镂纹的月亮门边,宇泓墨双手抱胸,闲适地斜倚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瞧着众人。如墨的黑发仅用一根红色丝带绑起,一身大红的衣衫烈如火焰。似乎在配合他的出场,突然一阵狂风,卷起隔壁桃源仙境的落英缤纷,呼啸着袭来,吹得他红色衣衫烈烈飞舞,在乱花狂舞之中,依然清晰醒目。
漫天狂乱的飞花中,容颜绝美的他突然绽放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意。
那种美,浑然不似仙着的闲适悠淡,带着深深的魅惑和引诱,配合那双含情凝睇的眼眸,浑然是天生的妖孽,让人无法抗拒地想要沉浸下去,即使万劫不覆也心甘情愿。
真是妖孽!
裴元歌有些紧张地朝后稍稍退了一步,这位九殿下,总是给她极强的危险和压抑的感觉。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那双眼眸在掠过她时,微微地亮了一下,然后嘴角多了一抹笑意,就好像……。就好像毒蛇瞄准了猎物,然后藏起阴冷的眼,只露出五彩斑斓的身体,等着猎物上钩。
她……应该没有得罪过这位九殿下吧?
如果说,宇泓哲出现在落英园时,众女是惊叹外加敬畏爱慕的话,宇泓墨这一出场,却让众人直接陷入了呆滞。偌大的院落,在这一瞬间,似乎全然停滞,连呼吸声也不可闻,只剩下风呼啸的声音,以及花瓣落地的细润声音,几乎所有人都震惊在宇泓墨的美貌中,无论是第一次见,还是第无数次见到。
叶问卿早就听到声音时,就呆愣住了,这时候更加难以自控,不自觉地朝着宇泓墨走去,娇声道:“九哥哥!”
伸手想要去揽他的手臂。
“问卿妹妹好!”宇泓墨微微一笑,柔声道,却无视她伸出的手,径自朝着斗画的八角重楼亭慢慢走去。
宇泓哲咳嗽一声,很是不满宇泓墨这样震惊全场的出场方式。
这一生咳嗽,也唤醒了绾烟公主的神智,微笑道:“九皇兄,你又来迟了,该罚!”
“不该罚,你们该谢我才是!”宇泓墨眉眼微舒,似有意似无意地掠过裴元歌,唇角弯弯,“我故意来吃,是为了绾烟妹妹和在场的众位美人有表现自己美丽的机会,不然……”悠然一笑,黑曜石般的眼眸光泽闪烁,“有我在,只怕众位都要黯然失色,岂不要怨我一介男子,跟她们争这风头?”
这话说得很有些自恋自负,但在强大的事实面前,众人哑口无言。
他这一出场,的确将在场众人都压得黯淡无光了。
以宇泓哲的自负自傲,面对这样的话,也无可辩驳。
“对了,方才隐约听到五皇兄和绾烟妹妹似乎在争一幅画,不知道是什么画如此惊世骇俗,让两人这样相争?是绾烟妹妹斗画里出来的作品吗?”宇泓墨说着,目光悠然环顾,潋滟出无数的风情,很快凝定在那副白练上,“踏花归去马蹄香,这种风流辞藻,像是五皇兄的手笔吧?嗯……。踏花归去马蹄香,”扫过宇泓哲手中的画作,目光微微一凝,“五皇兄手里这幅画倒是有点意思,不知道是谁所作?”
绾烟公主嫣然笑道:“是这位裴四小姐所作。!”
“裴元歌,是你啊!”宇泓墨弯唇一笑,“难道说五皇兄和绾烟妹妹所争的就是这幅画?五皇兄,看你拿在手里舍不得放下的模样,不知道舍不舍得让小弟一观呢?”
宇泓哲不愿失了风度,递过去道:“九皇弟请看!”
接过画卷,宇泓墨双手展开,走到亭子边上,临水而立,细细看着,道:“的确是好画,难怪五皇兄中意——”正说着,突然“哎呀”一声,双手一松,画卷立刻随风飞走,在空中打了个转,飘飘然落在亭边的湖水中,虽然是上好的宣纸,但被碧绿的湖水一浸,颜料和墨迹都迅速地晕染开来,很快变成一堆红紫黑各色混杂的墨团,在吸足了水之后,慢慢地沉了下去。
一幅好画,就此毁于旦夕。
宇泓墨回头,表情很无辜:“五皇兄,不好意思,手滑了下,没拿住!”
以宇泓墨的武功,在画落水的一瞬间都能够重新救起,又怎么会拿不住区区一卷画轴?分明是见他喜爱,便故意毁损,借机挑衅嘲弄他!宇泓哲心中的怒焰“腾”的一下冒了出来,却不好就此发作,双眼冷冷地盯着宇泓墨,缓缓道:“这幅画可是裴四小姐的心血之作,被这样轻轻毁损,九皇弟不觉得太过了吗?”
“这样啊,”宇泓墨浑不在意地耸耸肩,目光微微一错,“喂,裴元歌,你觉得我太过了吗?”
裴元歌立刻道:“小女不敢。”
何止没有觉得他太过,如果他不会男子,现在不是大庭广众,她简直都想抱着他亲一口!
太感谢了,这画毁得太好了!
“五皇兄你看,她不觉得我过分。”宇泓墨像是松了口气,悠悠然笑道。
宇泓哲几乎要被他这种行径气得发疯,一字一字道:“她只是不敢,不是不觉得你过分!”
“哦?这么说,裴元歌你没把话说清楚啊!那你就再清清楚楚地告诉五皇兄,对于我不小心毁了你的画,你到底是什么看法?可以随便说,有公正无私的五皇兄在这里,他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不用担心会被我报复!”宇泓墨故意咬重了“不小心”三个字的音,末了又刻意点出“报复”。
很显然,如果裴元歌敢说她介意,绝对会被他报复!
这种明目张胆的威胁,让宇泓哲更加想要吐血,怒道:“九皇弟你是皇子,她一介弱女子,怎么敢说介意?你又何必故作姿态,这样威胁她?”
“我说了不小心,五皇兄不信;裴元歌说她不介意,五皇兄也不相信,这可如何是好?”宇泓墨状似苦恼地道,以手撑颔,很无辜地道,“要不,我画一幅画赔给五皇兄?或者,五皇兄把我关入京兆府,大刑伺候?还是五皇兄有更好的建议?”漫不经心的神态,湛然含笑的眼眸,以及微带嘲弄的眼眸,无不透露出他的心思。
很显然,他就是在故意挑衅宇泓哲,而且正努力地火上浇油。
宇泓哲双手紧紧握拳,怒气满胸。宇绾烟在旁边看得有些担心,怕他一时控制不住发作出来,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被他这一拉,宇泓哲也稍微冷静了下,如果他为了这种小事发作,那好不容易在文官中建立起来的温文尔雅,温厚纯善的名声就全毁了,勉强一笑道:“九皇弟说笑了,一幅画而已,只要裴四小姐不介意,为兄又怎么会跟你计较?”
宇泓墨击掌,状似庆幸道:“那就好,我知道,裴元歌你一定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这种情况下,裴元歌哪能说“不”,乖乖地点点头。
宇泓墨嘴角又弯出一抹笑意,这时候倒是装的乖巧!就像上次在皇宫见面时,乖巧得跟柳贵妃养的那只波斯猫似的,毛绒绒的柔顺可爱,私底下却那般张牙舞爪,咬了他一口,跺了他一脚,后来还揍了他一顿,这口气,今天应该能出出了。接下来,看他怎么整治这只利爪利牙的小猫咪!
当然,对于其实是他先私闯人家的闺房,又偷窥人家浸泡温泉这个事实,宇泓墨早就选择性遗忘了。
眼看主子受窘,跟着宇泓哲一道过来的一位蓝衣青年眼珠子转了转,看似解围,实则刁难地道:“九殿下来得正好,刚才大家伙正在仙境桃源里吟诗作赋,九殿下不防也来试试?以九殿下的高才,想必能够技压群雄,独占魁首,我等正准备聆听九殿下的杰作!”
谁不知道这位九殿下战功彪和,文采却是寻常,从没听说他有什么诗作。
相反的,五殿下却是才华横溢,在文士清流中素有才名,这次斗诗,又是五殿下独得魁首。九殿下素日里嚣张放肆,方才连五殿下都折辱了,这次也要让他尝尝丢脸的滋味!蓝衣青年不坏好意地道:“九殿下来得晚,有些吃亏,这样好了,不限题目,不限韵律,不限体裁,让九殿下恣意发挥,务必写出最好的诗来!”
给予他如此大的自由,若写出的诗词还是不堪入目,看他以后还如何在文官中立足?
宇泓哲也终于抓到转机,微笑着道:“九皇弟名为墨,想必不但精通舞刀弄枪,舞文弄墨也是一把好手。不如趁今日这机会,让众人都瞧瞧九皇弟的文采。”
宇泓墨微笑着看着两人,哪能不明白他们什么心思?
厅内一阵沉默,就在宇泓哲和那蓝衣青年的笑意越来越明显,越来越透着一种得意和挑衅时,宇泓墨终于看够了戏,霍然起身,拿起画台上的墨笔,沾足了浓墨,在雪白的宣纸上笔走龙蛇:“绝顶峰攒雪剑,悬崖水挂冰帘。倚树哀猿弄云尖。血华啼杜宇,阴洞吼飞廉。比人心,山未险!”笔迹酣畅淋漓,带着众所未有的狂放恣肆,剑拔弩张得正如同他这个人。
这首词若只有前面几句,那只是单纯地写景,最多只能算佳作。
但加上最后一句“比人心,山未险”,前面所有的描写就都变成了幌子,只为了衬托最后一句点睛之句,一下子将整首词的意境拔高了一大截,从佳作变为杰作。而“比人心,山未险”这句话,似乎又在讽刺蓝衣青年和宇泓哲的险恶用心,情景交融得天衣无缝。
宇泓哲和蓝衣青年一时间都有些面色苍白。
见他们这个模样,宇泓墨终于大笑起来:“翰林院孙学士,我这首词呢,是为了告诉你,人心险恶超乎你的想象,别傻乎乎的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说我不善诗词,你们就真以为我不会写诗词?白痴!”说着,又纵声长笑,行迹洒脱地离亭而去,“不必评我这首词了,我知道,但凡有五皇兄参加的诗会,五皇兄必得魁首,这是规矩,我懂得。所以不会跟五皇兄争这风头!哈哈哈哈哈…。”
一身红衣如火,狂妄恣肆地朝着门口走去。
他话中的“白痴”,看似在嘲骂那位孙学士,实则是在骂宇泓哲,尤其最后几句,“必得魁首”“规矩”云云,似乎是暗指宇泓哲文采寻常,只不过身为五殿下,皇室嫡长子,众人畏惧逢迎才会推拒他为诗作魁首。宇泓哲只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再也按捺不住,脸色铁青地离席走人。
宇泓墨却是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朝着亭子的方向招招手:“裴元歌,你过来!”
“我?”裴元歌愣了好一会儿,才疑惑地用手指指着自己道,满脸诧异。
“对,就是你,过来!”
裴元歌下意识地感觉到危险,不但没向前走,反而后退一步,警戒地道:“九殿下有什么吩咐?”
嗯,这幅模样,就好像是浑身的毛都炸起来的猫咪。宇泓墨饶有兴趣地看着,微笑道:“我的吩咐就是,你,给我,过来!”一句话截成三段,微微拖长的声音中带了明显的不悦和威胁。
裴元歌无奈,只能冒着众人的越发锋锐的目光,慢慢地磨蹭着走了过去。
温逸兰也察觉到不对,虽然也有些害怕宇泓墨,但想到见死不救,未免有失朋友义气,咬咬牙跟上去,挽住裴元歌的手臂,跟她一道上前,紧张地道:“九殿下有什么吩咐?是不是想逛园子?我这就安排人领着九殿下四处逛逛,那边院子里有假山流水,很僻静,风景很——”
“不用了。”宇泓墨很直白地打断她,很温和地道,“温小姐能不能回避下?我有话想单独跟她说!”
“有什么话——”
“温小姐!”宇泓墨再度打断她,眼眸微眯,透漏出十足的危险气息。
温逸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裴元歌扯了扯她的手,微微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插手了。虽然不知道宇泓墨找她什么事,不过多半不是好事,而这位九殿下喜怒无常,难以捉摸,温逸兰个性直率,天真单纯,若惹到了他,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不如自己见机行事!
示意温逸兰离开,裴元歌沉静地道:“九殿下有何吩咐?”
这会儿工夫又冷静下来了?宇泓墨越发觉得有趣,低声道:“这里人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