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现代的兄弟-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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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当母亲弥留之际,她让我到门外,留下你一人在病房中。我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可你出来时眼睛红了。当时我还恨恨地想,现在哭有什么用?一切都已经晚了!可是母亲再把我叫进去,却微笑着对我说,她这一生因为有你而活得无怨,父亲的爱只有她看得明白、父亲的苦只有她能够理解。我心痛欲裂,以为母亲只是在临终时自我安慰,于是心里更加不平、更加愤恨。
我用了十三年,把自己从一位十六岁的青涩少年变成一位坚毅冷酷、覆雨翻云的黑帮老大,我带着当年的仇恨回来,想要击垮你,想要为母亲争一口气,想要打碎你的骄傲,想要看到你最狼狈的样子,想要让你和你那两位宠爱的义子输得很惨……我不惜一切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可是这样报复你的结果,我把自己陷入了不义之境。我对不起我的属下,对不起傲宇的员工,对不起然儿,更对不起国家。
父亲,我是个不孝子,我犯的罪过罄竹难书。我让你孤独了整整八年,身为亲生子,我没有承欢在你膝下,反而在遥远的地方暗暗酝酿着一场阴谋。身为义子,小潼和然儿却比我孝顺百倍,在你最寂寞的日子里,是他们陪在你身边,给你安慰。
如今我一败涂地、后悔莫及,我犯了这么多国法、家法,连累然儿一次次受伤,连累萧氏损失大笔收入,损害了自己与傲宇的名誉……我还有何面目回到你身边,重新开口叫你一声“爸爸”?
萧潼在楚云天的门外徘徊了很久,走廊里已经亮起灯光,他和萧然谁都没有吃晚饭。知道楚云天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这么长时间都不肯出来,他们怎能放得下心来?
“大哥,晚饭已经放在桌上两个小时了,你出来好吗?我们都等着你呢。”他轻轻敲了几下门,低声恳求。
“你们吃吧,我没胃口,让我静一静。”里面传出低哑、疲惫的声音,“然儿有伤,别让他饿着,我让佣人送饭菜到他房里的,他吃了吗?”
萧潼暗暗松口气,知道楚云天心里难受,可他还在关心着别人,至少表明是清醒的。
“大哥不肯出来吃饭,然儿也不肯吃。送到他房里的饭菜都被他退掉了,他很固执,要下楼跟大哥一起吃。”萧潼说着,唇边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这个笨蛋!倔得跟牛似的!”楚云天低声咒骂了一句,又抱怨萧潼,“你这个哥哥难道还管不住他了?他这样,你不会教训他吗?”
“他都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怎么还忍心教训他?”萧潼委屈地辩解,“再说,你这样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里,折磨自己,要是把身体弄垮了,杀手来了该怎么办?然儿说,他今晚一定要守在你房门口,保护你的安全……”
房门突然被打开,满室烟味扑面而来,呛得萧潼连连咳嗽:“大哥,你谋杀我……”
肇事者一脸阴沉,瞪着他,眼里布满血丝,眉心皱得宛如深壑:“走,下去吃饭!”萧潼暗暗笑起来,大哥,我就知道你会上当的。
一顿饭吃得气氛压抑,楚云天一句话也不说,拼命往嘴里扒饭,好像那饭跟他有仇似的。萧潼与萧然面面相觑,苦笑摇头。萧然忍着满身的疼痛,决定主动出击。他把餐椅挪到楚云天身旁,展开他招牌似的动人笑容:“大哥,我们一起回去好吗?我的伤好点了,至少可以坐车……”
楚云天怔了怔,抬头看他一眼,硬邦邦地吐出一句话:“食不言,寝不语。”
“哦。”萧然被一棍子打回去,乖乖闭了口。萧潼给他使个眼色,意思是:稍安勿躁,呆会儿再搞定他。
吃完饭,萧潼扶着萧然上楼,楚云天走在前面,一个背影孤独而冷清。萧然看了他一眼,忽然发出一声痛呼。楚云天连忙回下来,紧张地看着他:“然儿,怎么了?”
“我没事……擦着伤口了,好痛……”萧然夸张地皱紧眉头,嘶嘶抽气。
楚云天伸手摸摸他额头,烧退了,只是眼睛里仍然灰蒙蒙的,好像染了烟雾。死小子,这样虚弱,还硬撑着下楼吃饭,是为了要劝说自己吧?他默默扶着萧然,和萧潼一起,把他送回房里。
兄弟二人都一眼不眨地看着楚云天,眼里的殷切之意令楚云天惭愧得无地自容,想回自己房里去,却被萧潼拉住:“大哥,是命运弄人,你和义父都没错。事到如今,你还要让自己继续飘荡在外、有家不回么?你有没有想过义父心里有多难过?他不是不在乎你,是太在乎你了,否则你做什么他都不会放在心上,又怎会气得病倒?”
“回去吧,大哥。”萧然也劝。
楚云天看着他们俩,心里酸涩难忍,喉头堵住,好久才发出声来:“小潼你先回去。再过两天,等然儿好一点,我带他回来。”
萧潼大喜过望,萧然激动得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拥抱楚云天,大喊一声:“大哥万岁!”可是他的动作没有感觉来得快,刚想折腾,就牵动了伤口,痛得呲牙裂嘴。那种可爱又可笑的模样逗得楚云天绷不住脸,白天的阴霾一扫而空。
周六泽悦回到云天庄园,知道萧然一周内发生的事,又知道师父的心结已经解开,真是忧喜参半。两天内他一直陪着萧然,悉心照顾他。楚云天打趣说,小悦对这个小师叔比对他还要上心,泽悦悻悻然:“小师叔是为了师父受伤的,小悦是代师父谢恩嘛。”俏皮的话语惹得兄弟俩都忍俊不禁。
又是三天过去,Z市萧氏庄园,近黄昏时下起了一场秋雨,将整座庄园笼罩在一片雨雾中。萧潼接到萧然的电话:“哥,我和大哥回来了。可是大哥坚持跪在院子里,不肯进屋,再跪下去身上淋湿了要生病的,你和义父快回来吧。”
陆伯拿着伞去给楚云天挡雨,可楚云天轻轻推开了他:“陆伯,不要,楚云有错在身,应该受到惩罚的。”
陆伯听他自称“楚云”,鼻子一酸,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大少爷终于承认自己是萧楚云了,他终于肯回家了,谢天谢地……
萧然趴在阳台上看着萧楚云,见他身上的外套已经被雨沾湿,头发上、脸上都有雨水滴落下来,因为冷,他的脸上泛起青白之色,微垂着眼帘,身躯跪得笔直。
他很心疼,可是又觉得大哥用这种自虐的方式,或许可以换来义父心软,肯原谅他,免了他的责罚。所以他一边心疼,一边暗暗祈祷,希望父子俩尽快言归于好。
可是自己呢?好像自己也犯了很多错,义父会罚他吗?他开始觉得自身难保了。
这时候他看到义父与大哥坐着车子回来了,他连忙从楼上下去,在客厅里跪了下来。于是萧远山与萧潼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兄弟俩一个在院子里跪着,一个在客厅里跪着。两人都垂下头,一副待罪的模样。
萧楚云听到汽车声,听到三个人的脚步声走近他,他的头越垂越低。然后他看到一双皮鞋出现在自己面前,皮鞋的主人久久地看着他,默然无语。
萧楚云的身子慢慢颤抖起来,被雨水浸湿的头发贴在他额头,眉宇间萦绕着一层水汽,这层水汽渐渐蔓延到眼睛里,越来越浓,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悄悄滑下脸庞。
“爸爸,云儿回来了……”
第六十三章 父子天伦
萧潼、陆伯父子以及府中佣人都在明处或暗处看着这一幕,萧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不知道义父接下来会不会大发雷霆,会不会把萧楚云赶走,或者干脆置之不理。跪在客厅里的萧然也与他一样提心吊胆,偷偷抬起头来看着雨中的两个人,可是因为萧远山背对着他,他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看到他一个背影。
那个一向沉稳坚定的背影,此刻却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隔着雨雾、隔着衣物,萧然却鲜明地感受到了义父内心的激动。他看到他微微俯身,伸出双手,搭到萧楚云肩上。一瞬间,他的眼泪冲进喉咙里,气流在胸腔里回旋,浑身的血液都仿佛沸腾了起来——义父去扶大哥了,义父肯接受大哥了!
萧潼比他更激动,因为他清晰地看到了萧远山脸上那种悲喜交加、泫然欲泣的表情。那样丰富的、强烈的表情从来没有在义父脸上出现过,可是自从他回来,自从他知道然儿和大哥的事,他仿佛将内心深处所有的情感都爆发出来了。是不是积蓄了太久、等待了太久、期盼了太久,所以一旦心中的梦想变成现实,他就彻底崩溃了,是幸福到极点的崩溃……
“云儿,起来吧。”五个字犹如天上飘落的音符,落在萧楚云心里,引起一连串的震颤。他感觉到父亲温暖的手臂围拢来,把他紧紧拥入怀中,搂得那么紧,好像唯恐眼前只是一个美好的梦,转眼就要醒来、就要失去。
抬起头,看到父亲眼底有什么东西在闪亮。二十九岁的黑帮老大,象小孩子一样抱紧父亲,任由眼泪倾盆而下,哭得哽咽难语。
“傻小子,以为自己还是十六岁?”萧远山责备的语气中满是宠溺,眼底却掠过一抹茫然之色。离家时才十六岁,归来却已近而立之年,人的一生有几个十三年?自己还有几个十三年可活?有几个十三年可以拥有儿子?老天爷对我还是仁慈的,终于将你还给我了。
想着,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借着雨水勉强掩饰过去。
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萧潼赶紧上前劝道:“义父、大哥,快进去吧,否则两人都要淋湿了。”萧远山如梦方醒,放开萧楚云:“潼儿,带你大哥去洗澡,换好衣服再下来。”
萧潼答应一声,向萧楚云递个眼色,一脸胜利的表情。萧远山却已经快步走进客厅,扶起跪在当中的萧然,看着宝贝儿子瘦了一圈的脸,心痛到极点,火气也同时被烧了起来。把他拉到沙发边,伸手就去解他的外套。萧然一看不好,连忙往后缩了一下,苦着脸叫疼:“义父,别碰,我身上的枪伤还没好。”
萧远山本想检查他身上的伤痕,见他满脸痛苦,连忙放弃打算。收回手,却也同时沉下脸来:“你这孩子,义父走了一年,你倒变得这么厉害了,主意正得很,敢瞒着我和你哥做出这么多事来。要是不当心连小命都丢了,我们找谁哭去?我怎么对得起你已故的父皇母后?你大哥恐怕要一辈子活在内疚的阴影中了。这些你都想过没?”
萧然听义父语气严厉,但字字句句都流露出对自己的宠爱,又被他提及父皇母后,心中一阵怆然。再次跪下,不敢去看萧远山的眼睛,弱弱地道:“然儿知错了,愧对父皇母后的养育之恩,愧对义父与哥哥的教导之恩。害哥哥生气、担心,令义父失望,请义父责罚。只是……”
他伸手拉住萧远山的裤管,依然垂着头:“大哥不知道当年的事,他今日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误会,还请义父原谅他。要是义父不能消气,就罚然儿吧,然儿愿意代大哥受罚。”
萧远山叹口气,伸手扶起他,把他拉到身边坐下,和声道:“你这傻孩子,为他吃的苦还少吗?还要代他受罚?云儿这畜生不知道几世修来的福气,能有你和潼儿这么好的弟弟。”
萧然腼腆地一笑,起身去倒茶,萧远山一把拉住他:“身上有伤还忙什么?让陆诚去倒吧。”陆伯恰好倒了两杯茶送过来,闻言露出温和的笑容:“老爷,小少爷,请用茶。我已吩咐厨房,等大少爷洗完澡就可以开饭了。”
萧远山点头微笑:“阿诚,谢谢你。”陆伯见他每条笑纹里都写着舒心二字,心中说不出的欣慰,悄悄退下去准备餐具。
萧然忽然想起什么,歉然地看着萧远山:“义父,对不起,然儿把您最喜欢的那株蕙兰割掉了。”
萧远山忍不住笑起来,宠溺地拍拍他的头:“傻孩子,只是一株兰花罢了,割了可以再种。再说,谁告诉你我最喜欢的是那株兰花?我最喜欢的当然是我的然儿了。”
萧然莞尔,义父今天貌似特别开心?竟然把自己当孩子哄了。呵呵,看来大哥这一回来,义父最起码年轻了十岁。
正想着,萧远山忽然板起脸来,加重语气道:“是不是潼儿告诉你的?还为这事打了你?他这哥哥是怎么当的!把自己弟弟打得遍体鳞伤,还罚你当佣人、把你囚禁起来。然儿,你受苦了,义父今天为你出气。”
萧然大吃一惊,一把抓住萧远山的手,急声道:“不,义父,是然儿自己的错,不怪哥,义父您不要罚他,要罚罚我吧。”
萧远山叹息。这几个孩子啊,一个都不让自己省心。然儿貌似温润,其实满身棱角。他有太强的主见、太强的个性,总是想一个人担尽一切。而潼儿样样都好,就是对自己弟弟太过苛责。明明是爱极了这个弟弟,可管教起他来近乎无情。
听陆伯讲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萧远山说不震惊、不心疼是假的,可他们是两兄弟,当哥哥的又曾经是帝王,治国齐家都有过人的手段,怪他吗?他说不出来。他也明白萧潼是为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