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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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印蜿蜒通向山上,最后在一条临时形成的山流前消失,河道很宽,流水湍急,中间夹杂着山石,以他的伤势是不可能渡过的。
萨班望着水流一阵叹息,“你本可成为一代宗师,可惜,可惜!”
第九章 无名山谷 大难不死得碧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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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初升,无名山谷中,树绿草青,一道溪流流经其间,河边潺潺,鸟鸣山幽。河边已是相当热闹,有鸟雀踱步,有黄羊饮水,亦有青蛙游动,衬得山谷格外安静和谐。
忽然繁草颤动,接着几声呻吟传出,惊的旁边的鸟雀惊飞,青蛙跳水,黄羊竖耳,抬腿欲走。
原来河边繁芜草间竟躺着一人,确切的说应是一个和尚。此人衣裳褴褛,全身湿淋淋的,更觉狼狈,脸色苍白,嘴角血迹斑斑。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君宝。
昨日危机关头,他奋力将萨班的掌力转嫁给了身后的墙壁,但仍旧承受了三层掌力,受了重伤,之后他借着雨幕的掩饰,忍着胸前疼痛向山上逃走,不想一道山洪挡路,背后有强敌追赶,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时间,他心急交加,恰也是他筋疲力尽之时,最后竟倒入洪水之中,然后便不醒人事。
却也是他命不该绝。阵雨停歇,洪水变小,他便被搁浅在这个世外桃源。
君宝缓缓醒来,入耳是潺潺的流水,入目是青山碧树。不过,此时他却完全没有心情来欣赏这里的如画风景了,因为全身的疼痛如同一把把小钝刀在割肉一般,时时刺激着神经,令他忍不住连声呻吟。特别是胸前掌伤,火辣辣的烧入心肺,君宝感觉了一下,内部的肋骨应该也断裂了三根吧。
他连续挣扎了几次,都没能起来,只好苦笑着躺在潮湿的草间。此时他全身无力,仿佛失去了对全身的控制,丹田中的真气更是几乎枯竭。君宝只好一边仰望着天空,一边默默运功恢复体力。
过了半晌,他终于强忍着疼痛,做将起来。环顾四周,心中暗道,好一处隐居之所,但见山谷青翠,一条瀑布由山上垂下,犹如白练。此时正值八九点钟,太阳很是温煦。有清风拂面,河水清澈,河边有几只山羊在喝水。山谷中一片安静祥和。
看着在吃草的动物,君宝腹中也是一阵响动,他一阵苦笑,向四周望了一下,看看有什么可以充饥的。不久喜上眉头,在山谷中竟然有几株苹果树和桃子树。此时上面的桃子正红透了脸,而苹果也已经拳头大小了,青翠可人。看来这一段时间,自己可以不必担心饭食问题了,并且这山上定然草药很多,自己的伤势应该也不是问题。就是不知自己现在具体身处何方,也不知道明见师兄、襄儿他们现在如何了,不过依照他们的轻功,逃脱应该不是问题吧。
他一边想着,一边检查清理全身的伤势。全身上下几乎处处都是擦伤的痕迹,不过这些都是皮外伤,没有大碍,关键是胸前的掌伤和断裂的肋骨。揭开胸前的僧衣,但见胸前赫然一个通红的掌印,此处比旁边的皮肤高出三寸左右,火辣辣的难受,里面的肋骨也有三根断裂。君宝一边叹息,一边忍痛将断裂的肋骨一一接好,然后又在清澈的溪流中将全身的外伤清洗干净。这才艰难的慢慢挪到一个树下,靠着树盘膝打坐,试着开始运功疗伤。
此时他慢慢的感受着这身体的情况,比想象中还严重了一些,全身经脉一阵阵的刺痛,里面真气涣散,过了半晌,才慢慢的聚集起来一丝真气,然后驱使它慢慢在全身运行大周天。又是半晌过去,他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睁开眼睛,面露微笑。全身的伤势没有生命危险,只需要时间,慢慢的调养。自己的内力恢复,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了。
望着险峻的山峰,白炼般的瀑布,君宝不由得暗叹。自己定然是被洪水由山上冲下来了的,居然没有死去,这就是所谓的大难不死吗?那么自己的后福呢,还远么?
几个日升日落后,君宝的伤势已然趋于稳定,外伤也基本好了。他已经可以如常人般到处走动了,只是还是不能够使用太大的力气,内力还远远没有恢复。
这日他打坐完毕,呼吸着山谷间的新鲜空气,一阵心旷神怡。不由得信步来到溪流旁边。前两日没有下雨,此时溪流已经小了好多,不过也更清澈了。他正要掬水入口,却被水下的一抹碧色给吸引了。闪着金属光泽的泥沙间,一抹碧色隐于其中,显得美丽动人。他不由得伸手欲将之捞了上来,却“呀”的一声,手指被什么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在水中开出艳丽红花。
君宝顿时兴趣倍增,再次小心翼翼的伸手入水中。突然他手臂一震,顿时溪流碎玉点点,水花落尽,宝剑复出!
但见君宝双指间夹着一把水银般的宝剑,剑身血槽闪着碧光。剑长三尺三,剑身柔软坚韧,横在水面之上,微微颤动,寒光闪闪,剑鸣隐隐。
“真是蛟龙出海,好一把宝剑!”
君宝喜爱之极,不由得运上内力,舞动一番。这是一把软剑,竟可以弯曲九十度而不折,此剑似乎通灵。稍稍运上内力,便能将之使的如指臂使,可柔软如丝,亦可坚硬如石。
一番剑舞过后,君宝认真打量着这把软剑,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此剑剑身如水银般光滑明亮,且剑身两侧各有一道深深的碧色血槽,自己刚开始看到的碧色便是这血槽的碧色了。
手抚着剑身,看着碧痕,君宝不禁道:“以后你就叫碧痕吧!”
偶然间得到宝剑,君宝心中不甚欢喜,再加上身体已经大好,便携着宝剑,信步而行。毕竟来到这里近十日了,还没有好好的观察过这个地方呢。
此地山谷连着山谷,处处树木苍翠,山气清佳,他于是信步赏景,心情也极佳。
忽然他看到了前边一个山洞,洞前不远处有一个石头堆成的坟墓。
“此处如此荒凉,竟然也有人烟?”
君宝好奇之下便走近观瞧,墓前立着一个石条墓碑,上面刻着“独孤求败前辈之墓”。
一瞬间,君宝呆立在那里。
“原来如此,世事竟如此巧合!没想到竟然到了这个地方。这墓碑估计是杨过所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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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剑以碧痕为名,谨以此缅怀在碧痕度过的岁月!
第十章 独孤旧地 练就太极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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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独孤求败的埋骨之处,一时间,君宝感慨万千,最后在石冢前拜了三拜,这才转身入洞。
洞穴内部极是宽阔,里面摆设也很是简单,只有一张石桌,几座石椅,一方石床,此外便别无他物了。不过洞中已经落满灰尘,显是久未有人来了。里面另有一片七尺见方的阔地,很是平整,当是他平时练习武功的地方了吧。
草草看罢,他便走出洞穴,继续在山谷游走。片刻功夫,便来到一座峭壁之前。但见那峭壁冲天而起,如一座极大的屏风,将此山谷与外界隔断。峭壁中部离地约二十余丈处,突出生着一块三四丈见方的大石,便似一个平台,石上隐隐刻得有字,君宝见之微笑,料来这便是“剑冢”了。
听说过有衣冠冢,不过都是旁人给立地;也曾有葬花的故事;小时候常因对家狗或者家猫有感情,死后也有立一狗冢猫冢的;由此可见这位独孤前辈还是很有意思的,居然为自己的兵器立了一个剑冢,看来是无愧于“剑魔”的称号了。
石壁陡峭异常,又被雨水常年冲洗,草木不生,微有青苔,光秃秃的几无容手足之处,极力寻找,方才发现石壁上每隔数尺就有一个小小洞穴,因年深日久,洞中积泥,现在已生了青苔,与岩石颜色浑然一体,不细看,很容易被忽略。
他重伤未愈,内力运转生涩,不过攀爬上去应该没有问题,于是他将碧痕悬于腰间,微微紧了紧僧袍,略提一口气,窜高数尺,左足踏在第一个小洞之中,跟着窜起,右足对准第二丛青苔踢了进去,软泥迸出,石壁上果然又有一个**可以容足,心中甚喜。
于是一口气爬了十来丈,已然力气耗尽了,便手脚各攀一个小洞,悬贴于壁上,运功调息,片刻后回复了力气,终于一口气窜上了平台。
只见大石上“剑冢”两个大字凌然取势,劲力非凡,旁边尚有两行字体较小的石刻:
“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
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字迹略草,龙飞凤舞,洒脱飘逸。君宝读的几遍,不禁心中又惊又羡,由此可见这位前辈当初傲视当世,群雄束手,气概盖天,何其逍遥。
若说到打遍天下无敌手,一个萨班就将自己打的如此重伤,不知又如何可及,何时才能达到如此境界呢!他不由得瞧着两行石刻出了一会神。
这是一座由许多石块堆着大坟,坟茔背向山谷,俯仰空阔,别说剑魔本人如何英雄,单是这座剑冢便已占尽形势,想见此人文武全才,抱负非常,但恨生得晚了,无缘得见这位前辈英雄。
君宝立于坟茔之畔,山谷翠色尽收眼底,山风猎猎,破碎的宽大的僧袍飘飘,一时不禁胸怀开张,迎风呼吸,只觉胸腹间清气充塞,竟似欲乘风飞去,不由得豪情勃发,仰天长啸,顿时四下里回音反复,久久不绝于耳。
君宝不多时已将坟冢上石块搬开,露出剑冢真面目。存剑处,依次列着四个剑坑:
右首第一个坑中放着一柄宝剑,君宝提起宝剑剑,只见剑下的石上刻有两行小字:
“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再看那剑时,利剑长约四尺,青光闪闪,好一把伤人利器,观赏片刻,他将剑放回原处。
第二个剑坑中放着一片长条青石,拿起石片,见石片下的青石上也刻有两行小字:
“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不祥,乃弃之深谷。”
读了两遍,君宝不由得看了看腰间的软剑碧痕,莫不是这就是那紫薇软剑?片刻后,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摇了摇头,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再往下看,空空的剑坑内,刻着两行小字,道: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这里放的应该就是杨过拿走的那把玄铁重剑了吧。
最后一个里面是一柄残破的木剑,由于年深日久,剑身剑柄均已腐朽,但见剑下的石刻道:
“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君宝望着残破的木剑,浩然长叹,说道:“无剑胜有剑,晚辈何时能体会到那种境界?!”
忽而转念又想到:“前辈持一剑便能纵横天下,求一败而不可得;杨过独臂修习数月,便能打败金轮法王;我碧痕在手,又有太极剑意,未必不能够悟出自己的剑法,虽不求无敌于天下,再不必再有今次之败,足矣!”
下得翠屏,君宝便回到独孤求败的洞穴中。盘膝打坐于石床上,碧痕平放于膝上,一边运功恢复功力,一边殚精竭虑参悟太极剑道。
内洞之中,有一片方圆七尺见方的阔地,是独孤求败平日练武的地方。君宝但有想法,便起身挥剑于此。一日他猛然注意起了这里的石壁,但见石壁之上有千万条的剑痕,纵横捭阖,或深或浅,或线或点,一时间让他看得入神。
原来他要从那点点滴滴的划痕中,极力推想它的来龙去脉,力度方向等等。一时若有所得,必是手舞足蹈,眉飞色舞;一时浓眉紧锁,苦苦思量。最后竟然完全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忘我境地。
荒洞之中不计日,这一日傍晚,雨骤风狂,一套太极剑法终于初步成型。大喜之下,君宝哪里管那风雨,直接跳出山洞,欣喜的在雨中狂舞。但见风雨中,雨幕被碧痕划出一个个圆圈,久久不能合上,片刻,但见君宝周围被一个个圆圈雨幕包围了,里面竟然没有一点雨点落入。
一场酣畅淋漓的剑舞后,君宝猛然发觉,自己身上的伤竟然也不知不觉的几乎痊愈了,内力也差不多恢复到了原来的水平,并隐隐精纯了一些。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不破不立吧。
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听这远处隆隆的瀑布声,君宝忽然又有些怔住了。
“不管自己的剑法如何精妙,遇上像萨班这样的宗师级高手,他们内力比我深厚许多,只需以力破巧,我这反复的招式就会马上变得无用武之地啊。当年杨过曾将在瀑布激流中练剑,我又为何不可呢!”
下定决心,他冒雨来到当初的地方,但见瀑流奔腾,雨雾弥漫,一切都笼罩其中。声音隆隆,震人心神,此地惊险之极。
君宝狠下决心,一咬牙跳入瀑布激流中,一入水便顿时被冲的向后飘去,想挣扎却又毫没有借力之处,果然大自然的力量是人无法抵抗的。这样别说是在激流中舞剑了,就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