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里的陌生人-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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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请问你……”
“今天的会面取消了!”说完,手机就直接挂断了。
她盯着嘟嘟响的手机发了一会儿呆,一边踏出电梯一边怒气冲冲地重打了回去,一接通就快速叫道:“你什么意思!我跟你约好……”电话再次被挂断了。
她瞪着手机,很想扔出去踹一脚,但是理智阻止了她,那可花的是她的钱!
深吸好几口气,再度拨了回去,她改换温柔的嗓音道:“不好意思,我不是说你这样不好,只是你让我死也得死个明白吧。而且我再怎么不济,好歹是个警察,面子还是要点的。”
那边沉默了许久后,丢下一句:“大阳巷24号。”电话再次被挂断了。
虽然一头雾水,可是易小柔还是决定去一趟看看。骑着小电驴七找八找花了一个小时才找着大阳巷,这条小巷子处于城南老片区,被一片高楼大厦包围着,如果不是本区人,根本没办法分辨那些一模一样的小巷子到底哪条是哪条。
她又花了半小时,拉住沿途大妈大爷们问了许久才找到24号。
24号是座四合院,门口两颗树,一颗是槐树,另一颗也是槐树。院落围墙的瓦顶一片青灰,却在门口的围墙上插着两支三角型的小红旗,看起来十分可笑。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几分钟,还是抬手敲了门。怕里面的人听不见,还用上了几分劲——不想这拳头直接敲在了一位大妈漂亮的假牙上!
易小柔嗷的叫了一声,捂着通红的手跳了开去。眼前的大妈倒是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地开口道:“易小柔?”
“对!”她颤抖着声音道,“你……您、您是哪位?”
“进来吧。”
这样的回答令她心生不爽,却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来,而是一边向里面走一边仔细观察着。这是个普通的小院,并没有任何出奇之处,唯一特别的是屋檐下挂着一陀一陀白色陀螺状的东西。她不明所以地小声嘀咕道:“杨海,那是什么?”
他的回答几乎令她落荒而逃:「那里面是活的东西。」
“活……”她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差点转头冲出去,眼光再落向前面走着的大妈时,就觉得蒙上一层恐怖的色彩,讲话也结巴了起来,“你、你、你说过你学会了点东西是吧?有、有点本、本领是吧?”
「放心好了。」他这句刚令她放下心来,下一句又令她想要尖叫起来,「这些是蜘蛛巢,有些算卦的用它来占卜,没危险的。」
蜘蛛……巢!
易小柔的尖叫正准备冲出嗓子时,大妈已经打开了房间的大门继续面无表情地对她道:“进来吧,大师在里面等你。”
“请问大师是哪位?”她镇定下心情,拿出职业态度道,“而且为什么要等我?”
大妈充分发挥了装神弄鬼的力量,仍然面无表情地道:“你进去就知道了。”
易小柔吞了口唾沫,慢慢走进黑乎乎的屋内。虽然是白天,可是这屋子像是密不透风的箱子,一丝阳光只照着窗口附近,其他地方全部淹没在黑暗中。
面对这架势,她不断在自己心中重复着“快走快走快离开”,身体却好像不受控制般继续往前走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瞪大眼睛,努力观察有没有危险的东西——但有样东西,她不知道该不该归入危险中。
那是个老妇,满脸皱纹,身躯几乎缩成了一团,像个石头般坐在椅子上。眼睛垂着,并不动弹,如果不是仔细看,几乎融在昏暗中都看不出来。猛地一看到,谁都肯定是尖叫出声再逃跑。
易小柔吓得几乎失语,站在那儿愣了半天后小声道:“请问您是……?”
“我知道你会来。”这前面的话通常是骗子开场白,后面的话却令她心中一紧,“你带着的是灾祸,如果你还想平安,最好即刻甩了他。”
灾祸?这不会是黑伞的新手段吧?
对于这样的发展她并不惊奇,耐着性子与对方周旋道:“不是我不想甩,是我甩不掉,大师可有指点?”
“如果你硬要想保对方也不是不行。”老妇低眉顺眼,即不激动也不反驳,长相虽然老,声音却十分甜美可人,如同少女般,“但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我已经忠告了本要和你见面的人,如果他和你见面就会大祸临头,所以他取消了和你的约见,现在轮到你自己选择了。”
原来是你弄的鬼……这句话她当然不可能说出口,只是撑着笑容道:“我不是不想解决这种事,只是没办法解决,还请大师指点迷津。”这句话她以前说过,现在再说时,却敏锐地发觉,这句话已经变成了谎言——这是个不好的兆头,她却不再那么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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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四章 我知道你干了什么(5) 。。。
“此人有个敌人。”看来这个大师是个有点水准的人,不似以前那些和尚装神弄鬼,“是个非常强大的敌人,你想打败它还需要努力,还有运气。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也得帮我。”
果然不是那么好心的人,她满面笑容地道:“您说,只要我能帮的肯定帮!”能帮的才帮,而能不能帮的标准由她来定,这样的话她说得顺口得很。
大师之所以为大师,是因为哪怕是骗人也骗得与众不同。老妇微微抬了抬眼皮,老僧入定般道:“必须得帮,我才能帮你。无论是什么事,你都得下个决定。”
这可是把人往死里逼啊,不过易小柔偏偏是那种不怕死的人,大不了一年后去死呗,到时候就算失约你来地狱追我啊?
她一边在心里这样吐槽,一边笑意盈盈地道:“行啊,大师您就说吧!”
“这个敌人很强大,也很狡猾,它活了很长时间,长得连它自己都记不得活了多久了。凡是它出现的地方,都会有希望和绝望。每隔十年,希望与绝望互相转化,如同阴阳一般……”
大师越扯越远,到后来已经讲到天人合一上面去了,易小柔听得昏昏欲睡,连打了几个呵欠后忍不住插嘴道:“大师,您就不能直接告诉我这家伙到底是谁吗?”
“别人都叫它黑伞,因为它只要出现必执黑伞。”
“是吗?可是我没看见它打伞啊。”
“我只是比喻一下,你不用当真。”
“……哦,那它到底是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凡它所过之处,必有无数人命丧黄泉,也有无数人得偿所愿。绝望和希望并行,全凭它高兴!”老妇声音里有了一丝激动,引起了易小柔的注意,“你可以向它要东西,但是必须付出代价。它会实践诺言,可是许多时候你付出的远远比你所想像得还多!这不公平!而且每次它一出现,必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的死去!”
她越听越不对劲,若有所思地看着老妇皱成一团像是核桃壳般的脸,唾沫横飞的叫喊,乘着对方讲得入迷时她冷不丁地插嘴问道:“你向黑伞许了什么愿?”
“我只不过是想要那个男人永远爱我有什么错!那个混帐东西居然把我变成了这付样子,把我的青春还给我!”
老妇大喊完猛地醒悟过来,傻了眼定格在原地,双手握拳与冷眼相待的易小柔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挤出一个笑脸小声道:“……你给我保密,以后你来算命我给你八折如何?”
“……”
几分钟后,原先的“主仆状态”完全巅了个个,易小柔坐在木枝椅上,抬着下巴做高贵冷艳状,而老妇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打着哈哈。
等谱摆够了,她才打了个呵欠,一付无聊的语气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是,不好意思啊。”老妇笑容满面地道,“其实这事也怪我贪心,因为从小涉足阴阳鬼神之道,所以早就听说过黑伞的传说。据说至今无人知道它是谁或者是什么,只知道它每隔十年出现一次,并且不会连续两次出现在一个地方。它出现的地方肯定会血流成河,但也会有少数成功之人,与它作了交易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因为稍懂一二,所以以为自己能算过它,结果还是被它算计了。”
打量着老妇看起来如同枯皮般的脸,她不禁好奇地问道:“你和它作交易,就不怕它骗你?毕竟它比你力量强多了,想要悔约还不容易?”
“不会。黑伞很讲信用,只要你够谨慎聪明就能赢。”
她似笑非笑地道:“那你和它怎么做交易的?”
一提这话,老妇立刻露出愤恨的神情,双手握拳紧咬牙关,似乎极力压抑着什么:“我向它许愿要那人一生只爱我一人,它要我付出青春。我想啊,青春嘛不就顶多十年,我就算四十左右也不至于见不得人啊,人本来就会老的,再说反正我只要他爱我还要青春干什么,就答应了。结果……”她的声音颤抖起来,过了片刻才颤抖着声音道,“他死了,黑伞跟我说既然想让他一生只爱我一人,就只有让他在移情别恋前死掉。在他死掉后,我一夜间变成这样子,他说他确实只拿走了我十年青春而已,只是我受不了他死掉的打击才变成这样。”
讲到后来,“老妇”已是泣不成声,看得易小柔不知该同情还是该吐槽——这种事也敢去做,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过人都是这样,总以为自己是特别的,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过是芸芸众生中平凡的那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
“乔雪。”
名字倒是好听,只可惜……易小柔暗叹一声,安慰了乔雪几句,再套了一会儿话,发现她也说不出更多了。算命好像还有点本事,只是中标的也不过十之四五,剩下一大半都只是观察出来。混口饭吃可以,对付黑伞还嫩得很。
她并不知道杨海的事,只不过因为关注黑伞而算出它最近似乎在对付什么人,所以才七拐八弯地引易小柔来见她,试图实践一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真理。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易小柔宁愿碰上一个骗子和尚,还少浪费点时间。现在这样,除了听到更多苦水外,唯一的收获就是有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同伴。对于她所说的,“一定要讨回自己失去的东西”,乔雪举双手双脚赞成,并且说以后一定会留意帮忙。
俩人交换了手机号码后,易小柔便离开了,回家路上反复想着老妇的话,突然灵光一闪:“乔雪是不是说黑伞每隔十年就会出现一次,而且凡是他出现的地方都是血流成河?”
杨海顺口答道:「她确实这样说的。」
她没有多说,一转车龙头往局里奔去,进了一分局大门后直奔档案室,与档案室姑娘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劈头就问道:“有没有我们市……不,全国三十年,最好建国以来所有的刑事案记录?”
档案姑娘张口结舌半晌后道:“你疯啦?查这些东西干什么?”
“你别管。”
档案姑娘也不生气,笑嘻嘻地道:“这是我职责所在怎么可能不管?”
“……请你吃哈根达斯。”
对方立刻笑了起来:“成交。我们这儿只有本市的,如果是全国的话你要去省城局里或者大学看看,也许会有。”
“本市的也行,先给我再说。”
不去管档案姑娘好奇的视线,易小柔捧着一摞比她人还高的档案奔去角落里的桌子,一一摊开一本本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按照乔雪的说法以今年反推回去,果然在八年多前,曲金市确实出现过一阵子死亡高峰,光是那一年时间的档案就厚得超过剩下九年的总和,并且都有相同的一个特点——悬案!
没有一件案子被侦破,死者的背景各异,死法都诡异非常,不一而足。如果不是确定眼前是真实的档案,她甚至会怀疑这是不是什么小说的情节。
“反锁家门,没有受到任何束缚却一动不动地活活饿死,全身无伤痕,死后尸检胃部被酸性液体消化?”
「被自己的胃酸消化了?」
“傻的你,这种说法也就外行才说得出来。人快死了你觉得还会有胃酸啊?只会胃蠕动让胃壁变薄而已。”她其实也是一知半解,却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因为她知道杨海绝不会嘲笑她,在他面前,她可以放心地胡闹,“不过光看本市的档案还是不行啊,以前我们这儿还不是市呢,最久也只是三十多年前而已。”
「再往前黑伞没有来过曲金。」杨海的话令她微微挑起眉毛,正想着是怎么回事,他却自己交待了,「乔雪不是说过吗?黑伞不会连续两次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它现在在曲金,那八年多前就不是它了,况且时间的间隔上也不对。」
她把档案往桌上一拍,翻了翻白眼道:“你就这么肯定?”
他没有像以前那般遮遮掩掩,反而干脆地笑道:「你如果想听解释我就在这里讲给你听。」
她沉吟片刻道:“大概要讲多久?”
没想到她问出这话,他愣了一下道:「一个小时左右吧,而且你还喜欢插嘴问话……」
“不成,我说了请那家伙去吃哈根达斯,以后再说吧!”
「……」
说完,她站起身向档案姑娘打了招呼,俩人收拾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