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剑集-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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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一双如铁的黑掌紧紧的抓住烧烤摊子的横杆,他的目中已露出了恐惧之色,可双唇紧紧抿住,绝不再回答。
“你自行了断吧。”
白雪说完已经转身而去,早也不看一眼那摊位的老板。
不久,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哎……”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将那依然灯火通明的垃圾街抛到身后。
第137章 夜半哭声
夜深。
深夜。
镇国元帅府早已是漆黑一片,整片宅院竟似乎不染一点烟火,没有一点灯火,静静的远望如一只呼吸都充满了威慑力的凶猛狮子。
皎洁的夜月下,重重的回廊包围着庭院,在偏南一隅后院花园中,忽然传来一阵呜咽的女子哭泣声,那声音如泣如诉,哀怨之极。
翻飞的芭蕉叶,影子如泼墨般挥洒在青石板上,大团锦簇的血红月季在夜晚肆无忌惮的盛开,就在这样的一个院子里,一口古朴的小井幽幽的守着,井沿坐着一个红衣女子,她长发披面,斜倚着身子露出裙底的一双绣花鞋,正对着井里的水面梳头,那动作轻柔如情人的手。
“什么人?”一声短促的喝问声打断了那如歌如怨的低泣声,只见月光下红光一闪,那红裙女子早已消失不见,似乎这里从未有过任何人。
紧接着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卓尔不群的白衣男子,他怀顾四周,只见四处空空,井边哪有什么女人,更没有哭泣声。
“难道是我听错了?这可能吗?”白衣人轻轻推了下自己的古藤面具,自嘲道:“白雪啊白雪,或许是你最近的事情太多,精神绷得太紧了,还是想办法找间能住人的房间才最要紧,这元帅府实在太大了,又不点灯,每次进来都迷路。”
来人正是白雪,他从垃圾街回来后准备回元帅府休息,可谁知左转右转之下竟然又迷路了,也便是此时忽然听到一阵暗夜哭声,循声赶来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他摇摇头,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寂静的夜里再一声清脆“滴答”声从那口古井里发出来。
白雪掠到井边,弯身双手趴在井沿往下看,只见一阵森冷的气息从那口古老的水井冲面而来,井里,在月辉下,清暗的水面上映着一小圈天,那一小圈天就清晰映着白雪的头脸,只是显得青森与幽暗。
在井壁上苔藓下的水珠积聚到足够大滴,便长长的一挂“滴答”下去,水面就荡起小涟漪,那一小圈天便皱乱起来,他的脸也一下子碎裂变形,一会儿水面平静了,白雪的脸又完整地重现,这么的深夜望着这样的古怪情景实在让人有些胆寒。
“原来这声音是从水滴声呀,我真的听错了。”白雪暗思道,突然觉得手心传来一丝钝痛疼,他便要挣开手,手心仿佛被井沿吸住一样,白雪已经,丹田中剑浪立即洪水般的往掌心冲去,那股吸力一下子如雪花遇见艳阳消失的无影无踪,白雪好不容易才脱开手,只觉得双掌如冰,合手搓揉多次,才回暖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再细看那井沿,简简单单的青石垒成,可擦看良久却是毫无发现,“难道这也是错觉?”
“雪少?”
幽幽的栀子花香,幽幽的娇呼声。
“张大小姐?”白雪只一闻到那股神秘中带着哀伤的女儿香时便知道来人正是镇国元帅府的千金张栀言,他微一偏首,却见夜色朦胧月光下,一个披发少女身着白色宽大柔软的睡衣俏生生的站着如一朵洁白的栀子花盛开。
“我便住在附近听雨小楼,听到有人呼声,出来看看,没想到又是白雪你?”张栀言带着一丝俏皮的眨眨眼,“莫非阁下又迷路了?”
白雪有些尴尬的推了推自己面上的古藤木面具,轻笑道:“镇国元帅府极大,在下实在是……惭愧!”
“哦?”张栀言伸伸懒腰,这种深夜里一觉初醒来犹带一丝海棠春睡的水味儿模样最是迷人,她上举双手,轻合朱唇,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露出一双粉嫩的皓臂。
这等美景白雪自然不会错过,他看的很仔细,仔细看了很久,才又道:“方才你听到有女子的哭泣声吗?”
“哭泣声?”张栀言想了片刻,好看的摇摇脑袋道:“我只听到你的大呼小叫声!”
白雪道:“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哭声,似乎带着极深的怨念和恨意,难道这些年你真的没有听过?”
张栀言面色微变,可马上莞尔一笑,道:“从未听过。”她顿了一顿,突然问道:“你白日里怀中抱得是谁,阿迦呢?”
白雪沉声道:“阿迦已经死了,这实在是在下的过失……”
张栀言道:“可他人呢,死要见尸,他的……”
白雪手抬到耳侧,道:“此事在下自会去和老元帅讲清楚,大小姐,如此良辰如此夜,为何总说些扫兴的事情……”
张栀言巴巴嘴,似笑非笑道:“哦,那你说还说些什么?”
白雪已经走上她面前,此时两人之间距离将近四尺,可张栀言依然动也不动,嘴角含笑望着白雪。
四尺的距离是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这是白雪流连花丛多年来得出的经验,若是他走进一个女孩子身子差不多四尺的距离时她的面上依然没有厌恶不愿的表情,那么,他便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白雪已经有了行动,他微笑了,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这个笑容也是他苦练多年的,向来对无知涉世不深的怀春少女有些极强的杀伤力,今天也不例外,但见美丽的月光下,一个如雪般美丽的男人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虽然戴着藤木面具,却更见神秘,更加的吸引人想要去探究一番这个男人。
张栀言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要融化了,她的头晕乎乎的,整个人好似喝醉了一般,双脚也不知何时变得软绵绵,踩在地上如踩在软乎乎的棉花上。
“哼,你笑什么呀!”她勉力控制不去望那充满了魔力的微笑,扭腰就往回走,可她扭腰的动作虽然很大,步子也迈得很小,宽大的睡袍一直垂到青石地面上,遮掩住了她婀娜的身姿,步子转挪间显得异常好看。
白雪很认真的看着,他似乎已经看痴了,张栀言已经走出了七步,他依然只是看着,没有任何举措。
第138章 一夕情缘
“你还在看什么呀?”身后没有传来跟着的脚步声,张栀言一咬饱满的红唇,恨恨道。
“我在看这样的一双莲足该穿什么样的鞋子是最漂亮最适合的?”白雪双手抱胸,嘻嘻笑道。
“那你看清楚了吗?”张栀言冲他翻了个白眼。
“我真该挖了自己的双眼,然后掏出自己的心肝去喂狗。”白雪边敲着自己脑袋边恨恨道。
“哦,这是为什么?”张栀言不解道。
白雪指着她洁白的睡袍下露出的一角赤裸玉足,含笑道:“这样美丽的双脚怎么能让鞋子禁锢住呢?罗袜生烟又怎能比得上天生的丽质,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居然没有想到,实在该死。”
张栀言静静的笑了,她的这一笑,犹如一朵洁白的栀子花瞬间盛开,美不胜收,她轻启朱唇道:“你没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白雪道:“哦,什么事?”
张栀言已经不再说话,她又往前走,这一次她走动的幅度比较大,白雪也自然看到了很多,月光,美好的月光,一双洁白修长如象牙雕刻起来般的粉腿随着步子的走动在开叉到腰部的宽大睡袍下若隐若现,她不止是脚上没有穿鞋子……
白雪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在这样的月光下,他忽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很久很久之前,居然变成了一个手足无措的少年。
少女的身影已经快要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下了,少年忽然迈开大步,追上前去,前方,是美丽、多情而温柔的听雨小楼。
夜,美丽的夜。
听雨小楼是一座小小的、静悄悄的小楼。
里面只住了一个小小的、白白的小人儿。
今天,便在这里的迷离夜里,听雨小楼又多了一位斯文、得体又儒雅的白衣男子。
白雪环顾了一番这个小楼二层阁楼上的女儿闺房,只有一窗一桌一椅一铜镜等等简单的居家用品,基本色调居然是浅蓝色的,显得清冷幽静,房间里充满了那股谜一般的栀子花香,浓烈的熏人。
因为房里只有一张椅子,白雪只能站着,他站着快速扫完了这房间,然后才问道:“这里只有你一人住?”
“难道你希望这里还住着别人?”张栀言已经一动不动了,她简直连手指头也不愿再动一下,只是木头般的站在那张雕花大床沿,细声道:“这样不好吗?”
床沿鞋板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一双翠绿的绣花鞋,只是在白雪的眼里,早已看不见任何东西了,除了那个小小的木头人儿。
“好,很好。”白雪已有些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可惜这里没有酒。”
“你身上的酒味已经可以淹死一头云南象了。”张栀言的眼波滴溜溜的一转,忽然在原地轻灵的转了个身,快乐得就像是只云雀,道:“你看我像一壶酒吗?”
白雪是个男人,还是个很正常也很有经验的男人,此情此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在他的眼里已不止酒,更是一个梦,很甜很甜的梦。
“你不仅是酒,更是最甜的贵腐酒。”白雪终于摆脱了那副木讷的样子,他上小楼来并不是当木头的,他慢慢的过去托起那小巧的下巴,腻声道:“那是一种蜜香花香柔在你的口腔里,闻着都让你感觉甜蜜的美酒!”
“什么……酒?”张栀言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酒了,她的面红如醉枣。
白雪轻笑道:“我在说你的脸好红。”
张栀言忽然轻轻的握起了他的手,将他随手塞入她的衣襟里,悄悄道:“你摸摸我身上是不是发烧?”
她的身子的确在发烧。
白雪的手已经黏在了那里面,他已经不能拿出来了,可谁知张栀言却又拿起他的手,狠咬了一口。
“你敢咬我?”
“咬你怎么啦?”
“咬我呀,我要咬回来的……”
“哎呀……”这一声后小楼里再也没有传出说话声了。
说话,这时候说话有什么意思,嘴巴生来并不只是为了说话的?
木头遇上炽热的火焰燃烧出如梦一般的激情,春水静静的流着,夜便在这样的月光下融化了。
黎明。
夜原来已经过去了,在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味,它已经静悄悄的过去了。
当第一缕初夏的阳光洒进白雪的瞳孔时,他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头,昨日记忆潮水般不可抑制的涌上心头,那条火热的垃圾街,那个迷一般似敌似友的青衣人,那海水一般的烈酒,那迷离的夜……
“看来我实在不该喝这么多酒……”
“你已经醒了。”
栀子花香,栀子花般的女孩,她赤裸裸的如初生婴儿般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那如象牙雕琢起来的粉背白的耀眼。
白雪全部记起来了,还有那花香包绕的女孩,于是他的头又痛了……
他认识很多女孩子,也有过许多美好的夜晚,可那些女孩子和她不一样,她们都懂得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更重要的是她们都很明白这不过是一夜情缘,或许不说对彼此会更好,可她不是,她是堂堂镇国元帅的女儿,身份娇贵。
“既然阁下已经醒了,那么请自便?”冷冰冰的言语,冷冰冰的人,她竟似完全忘了昨夜的事情,和昨夜那个如火热情如水柔情的女孩恍若两人,已要趋门赶人。
她的举措出乎白雪的意料,如此这么的洒脱,反倒令白雪心底升起了一丝不舍,是否所有的男人都是这般的贱骨头。
“你……”
白雪起身穿衣,不经意却见到洁白的床褥上一瓣血红的艳丽梅花,她难道是……
“我……我们之间……”白雪欲言又止,这实在不合他平日的性格,这样的情景岂非是他最想要的,可为何当先绝情的女人时,他反而觉得不舒服,一种被用完了丢弃的感觉……
“我们之间什么?”张栀言慢慢转过身来,清晨粉嫩的娇阳映在她鸽子般的胸膛上,她完整而彻底的展现在白雪面前。
“那不过是普通的一个夜晚,你我都已经成年了,不过彼此需要罢了,这根本不算什么……”
“是。”这种时候,白雪除了说是,他还能说什么呢。
“每日清晨,我父亲都会在练武场开掌,现在你最该做的是去见见他。”
“呀?”
“出门向前出院后左转不远……这般这般走……”张栀言说完后已不再望他一眼,冷如寒冰。
第139章 一震之威
外面阳光很好,单薄而均匀,照在人身上异常的舒服,江南雨水极多,冬天阴冷潮湿,可纵有百般不好,等它出了这种细密微阳,约上三五好友,竹林流觞曲水,饮酒取乐便是人间至事了。
白雪也知道一个女人若是要变起来,那即便是一百个男人加起来也没有她快,可他实在不明白她这样变化的原因是为什么。
“难道她觉得昨夜是一个错误,所以想要忘记?”这样的想法无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