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偶然-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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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姑父的礼物。装在信封里,之平一边拆,一边想:“今年他不用再费心准备两份。”
是一份六月底由旅行社组团去桂林的报名回执。之平感动得泪盈于睫。每个人都把他们喜欢的礼物送给之平,只有姑父把之平喜欢的礼物送给她。
书简和开云一起送给冬冬一套各式各样的香烛;伍艺送给之平一条手链。
服务生把大家的食物端上来,唐义一份份摆在桌上。然后说:“各位慢用。”
开云和伍艺不见多时,两个人聊些专业问题。三个女生聊起年龄问题。
书简说:“如果可能,我打算取消庆祝生日。不用提醒我又老了一岁。”
之平说:“不行,我一定得要礼物才行。”
冬冬说:“而且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浪漫惊喜。开云尤其是个浪漫的人。”
之平说:“这个只有书简有发言权。”
冬冬说:“记得那个钢琴师吗?之平,他有没有电你?”
提起李雄,之平心中不平静。
突然,整个酒吧里漆黑一片,冬冬叫出声来。开云握住书简的手,说:“别怕。”
然后,钢琴边一盏小灯打开,钢琴声响起,是生日歌。全场的人都随着钢琴唱起,之平吃惊不小,瞪大眼睛看到钢琴边上坐着李雄!唐义托着漂亮的冒着火花的大蛋糕走上来,还一边唱着生日歌。
冬冬搂着之平,声音呜咽,激动地流下泪来。之平也万分欣喜。对唐义说:“谢谢。”
唐义说:“别谢我,导演另有其人。”
尔后,点上蜡烛,江潮扶着李雄走过来。他们祝之平生日快乐。之平突然泪流满面,无法言语。这是她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个生日,这么多人为她费心安排。
那一刻,她知道她爱上了李雄。
冬冬和书简都发现李雄正是那个钢琴师。
有人搬来椅子给李雄坐下,李雄说:“快许愿吹蜡烛。”
冬冬和之平许愿,一同吹面蜡烛。之平许愿能够早日结束艰苦的单身生活,找到两情相悦的人。
之平给大家介绍江潮和李雄。给大家分蛋糕时,之平悄悄问李雄:“你的伤怎样?”
“两位医生在此,完全没问题。”
“谢谢。”
“好说。”李雄朝之平眨眨眼睛。
吃完了蛋糕,江潮和李雄离去。之平随他们出来。江潮先坐进车里。之平和李雄面对面站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之平说:“谢谢,这个生日我终生难忘。”
李雄欠欠身,说:“我的荣幸。”
之平站在那里目送他们离去。回到酒吧里,其他人已经准备好审问之平。
几个人同时发问。
开云问:“那个李雄是什么人?他的伤怎么来的?你怎么认识他?”
书简问:“好像不止医生病人那么简单吗。”
冬冬问:“他有给你电话是不是?你们已经认识了?”
伍艺喃喃道:“的确浪漫感人。”
之平环视诸位,问:“我要回答谁的问题?”
大家都说:“一个一个来。”
之平不理,只说:“无可奉告。”
开云又问:“他可靠吗?”
之平笑:“又不是进行黑市交易,何谓‘可靠’”?
开云哀叹:“我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我要失去你了。”
“你们在想什么呀,他只是”之平顿一顿,心虚地说:“一个病人。”
书简说:“你应该好好看看自己看他的眼神。”
“什么样的?”
“恋爱中的女人。”冬冬代答。
之平两颊又烧起来。
第三章
生日过后,之平开始努力准备参加理论考试和临床技能考试。
她收到李谓寄来的日记。是个蓝色封面的硬皮日记本。之平拿在手上,迟迟不肯打开。半晌,她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时间和书写人。那是一个二十年前的日期,书写人是她生母。半晌,她又合上本子,放到一边。
仿佛是在偷窥别人隐私,行为非常不道德。再者,之平并不愿探究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与她现在的生活毫无干系,不过平添烦恼罢了。
之平把日记本锁在抽屉里。
她问书简:“你有无好奇知道你母亲当年的心路历程?”
“何为‘心路历程’?”书简学理工科,对于这种词很陌生。
“她或许并非不爱你,而是另有难处,不得已的原因,等等等等。”
“那是她的事,无论如何受到伤害的是我。过失杀人也是犯法,结果相同,原因和过程并不重要。”
之平释怀,当即将日记本锁在抽屉里,再也不用为它烦恼。真是,她只要简单地过自己的生活就好。谁是亲生父母,有没有尽到责任,毫不重要,每个人都一样会长大成人。
李雄并没有打来电话,或者进一步表示什么。跨出第一步应该是很难吧。之平不介意,她愿意等待。忙忙人海中,之平找到了他,一颗心终于不用再漂泊,突然间注入无限韧性和耐心。
毕业考试并不困难,之平一直是好学生。此外,之平有个极其热心的指导老师,教授对女学生总会有些莫名的情愫,可是同是受指导的女学生,又不见他对别人一样对待。然而不是坏事,之平愿意享用。
一天下午,之平又接到江氏诊所的电话。一个好听的女声对之平说:“曲医生,我们今天下午有个在儿童福利院的青春期生理讲座,可是讲师临时有个手术走不开,不知道曲医生能否帮忙?”
之平十分愿意。之平仍然记得自己第一次月经来潮的窘况。姑父和开云都是男子,姑妈干脆和之平没有沟通。之平读书广泛,对这类生理问题略有了解,但是仍然没有准备,手忙脚乱,尴尬无比。
江氏诊所的人马上说:“那么,曲医生,我们下午两点有车在校门口等你,车号是XXXX。”
之平真心喜欢他们的服务,无论何时何事都让人无比舒服。之平记得书简曾经抱怨老板如何非人对待员工。但是自己子女却如珍似宝。还有,本来正常的一个人,升到高一级,就不再正常思维了。
开云曾经教她:“在人之上,把别人当人;在人之下,把自己当人。”
这些之平都牢牢记住。
下午,之平按时等在校门口,她穿了唯一的套装。江氏诊所的车到了,司机下车给之平打开车门,并且把讲义交给之平。
福利院的老师看到之平如此年轻,很惊讶。之平安慰她:“我主修妇科。”当然这不是事实,但是这是技巧。
教室里坐着五十多个十二岁到十五岁的女孩子。她们看上去安静驯良。之平看着她们有些心痛,正常成长的孩子在这个年龄正是喧闹叛逆的时候。她同时庆幸自己没有被弃置在这里。
之平讲的内容比讲义上写的更多,她讲到了人类的有性生殖。至此,女孩子们开始窃窃私语。
之平说:“对于人类,这是正常而且令人愉悦的事情,但是你们要学会科学地保护自己。”
大学二年级时,经济学院的一个女生怀孕将近五个月,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自己生病,才去求助校医。之平听说后,痛心疾首,她深感中国对青少年正常的性教育明显空白。然而可笑的是,中国还希望计划生育能够取得成效。
将近结束,学生们渐渐交头接耳。之平看看手表,已经超时十五分钟。老师也在外面走过查看。之平迅速结束。学生们朝之平鞠躬后纷纷跑出去。老师来接之平,解释说:“今天是孩子们的庆生日,他们的熊爸爸回来看他们,他们难免焦急。”
之平不解,“庆生日”,“熊爸爸”?
老师也很兴奋,连忙又解释:“这里的孩子每个月统一在月中庆祝生日,就像今天。你们江氏诊所的老板是我们的赞助人。当月过生日的孩子会写好自己希望的礼物,他今天来回给孩子们带来他们想要的礼物和蛋糕,然后和孩子们一起庆祝。”
是谁?江潮?怎么都想不到温文儒雅的他会做这种事。
之平问:“为什么叫他‘熊爸爸’?”之平的第一反应是他会穿这泰迪熊的服装出现。
“他叫李雄,孩子们就叫他熊爸爸。”
啊,是李雄!之平不知道他也是江氏的老板。
年轻的老师又说:“据说他当年也是福利院的孩子。现在他可谓是成功人士。”
之平微张了嘴,不能言语,心跳得厉害。
老师很自然地带之平一起参加。还没走到活动室,她们已经听到里面欢声笑语。走进去,之平停留在最后面。她看到一群孩子都围在李雄身边,几个年纪小的像猢狲一样挂在李雄身上。
李雄哈哈笑着把他们一个个举过头顶。之平突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她看到李雄真正开心地笑。此时的李雄不是那个钢琴旁边邪气潇洒的李雄,不是那个刀口舔血不要命的李雄,这是一个正常的普通的幸福的男人。此情此景让之平眼角发湿。
终于孩子们安静下来,之平跟大家一样坐在地板上,李雄没有看到她。李雄身边有一个庞大的箱子,之平猜想那应该是生日礼物了。
李雄从里面拿出一个毛茸茸的玩具考拉,说:“嗯,小豆子应该会喜欢这个。”
之平看到一个梳羊角辫的小女孩跑上去,抱住李雄,在他脸上亲了又亲,然后拿了礼物走下来。就这样,李雄一个接一个的发礼物,给孩子们拥抱,亲吻。
之平身边的小朋友问之平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之平回答,于是小朋友说:“那么你今天也过生日。等一下熊爸爸会给你礼物。”
之平笑,摸摸他的头。
礼物发完了,孩子们欢天喜地,互相交换玩耍。突然,刚才的小朋友说:“还有一个人过生日。”
大家都静下来,等着看最后一个过生日的人。李雄也愣住,他的礼物已经发完,他没有收到最新信息。
之平只好站起来,走上前去。一步步走近李雄,之平觉得心要跳出胸膛。李雄很明显也很紧张,浑身绷得紧紧的。
之平在离李雄很近的地方站住,仰头看着他。李雄干干地说:“我以为你的生日已过。”
之平答:“我不介意庆祝两次。”
李雄四下看看,摊摊手,说:“已经没有礼物。”
之平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没关系,我只要像其他人一样要一个拥抱,一个吻。”
之平没想到李雄听到这话,和她一样两颊绯红。
两个人都静止不动,下面的小朋友开始窃窃私语,他们的老师在一旁也措手不及。
突然,之平主动张开双臂抱住李雄。李雄任她抱着,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也把之平紧紧抱住。之平第一次感受到坚实宽阔的胸膛给她如此大的安慰和安全感。她不愿离开。
李雄轻轻推开她,之平在他耳边轻轻说:“还差一个吻。”
李雄停顿一下,然后在之平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之平临转身之际,对李雄小声说:“这个吻不算,记住,你还欠我一个吻。”
然后,她没有等到和小朋友分享蛋糕,先行离开。坐在车上,之平不时用食指抚摸嘴唇,她仔仔细细回味那个拥抱。
接下来的日子,大四学生们过得浑浑噩噩,匆匆忙忙。之平和同学们吃散伙饭,办理各种离校手续。每到夜晚,校园各个角落都是把酒谈心的大四学生。大家围成一圈,成箱的啤酒堆在旁边。到了最后时刻,所有人都放纵自己,压在心里的话都一吐为快。很多男同学喝到一定程度,跑到女同学楼下或者弹吉他唱歌,或者直接喊出来:“XXX,我爱你!”这XXX中是曲之平的概率很高。之平一派淡然。
可是,李雄没有任何消息。之平虽有无限耐心,却也不明所以。她去请教书简:“如果一个女生主动追求男生,男生会怎么想?”
“感动?荣幸?厌烦?视人而定。”
之平记得冬冬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因为她正为伍艺着迷。
冬冬问:“如果女生倒追男生,男生会不会瞧不起她,嫌她轻贱?”
之平立刻回答:“那就不是男生,那是畜牲。他应该感激还来不及。”
之平回想她几次遇到李雄的情景,他说他记得她的电话,他请她握住他的手,他为她煞费苦心庆祝生日,他对她不是没有感觉。
可是问什么几次他又临阵脱逃?
她去请教开云。开云当即问:“是那天那个酒吧老板?”
之平默认。
开云费力的说:“之平,如果你是认真,我还是认为一个正常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会比较合适。”
“现在英雄已经不论出身了。”
“他们多半简单,心理健康,懂得尊重女性,正常对待爱情。”
这让之平想起彼得。可是那样或者之平会觉得两个人不属于同一个世界,或者对方太正常让之平自惭形秽—就像书简的感觉。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开云无法让之平改变主意,他只得回答:“很多男人在发现真正的爱情面前会退缩,和女孩子相反,爱人不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性。尤其是从小在不正常环境长大的人,对待爱与被爱的态度可能千差万别。”
有人可能会极度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