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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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经以为唐佞是他的依靠,可是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我在努力开心。”她低头,泪水滴在石头,淹没在黑暗中,无声无息。
努力让自己去尊敬自己的母亲,努力让自己与父亲沟通,努力去忘记他,她真的尽力了。
“念一。。。。。。”
她的肩膀被他紧紧的捏住,然后拥入怀里。那双手臂紧紧地抱着她,那种感觉好像她就是他的全部。而许念一只是觉得那一刻,她的情绪全然崩溃,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委屈,无奈,辛酸,还有无助。
她从来没有见像现在这样的复杂,感觉这些年她一直努力蓄着电往前走,不管生活多累,不管那条路多少荆棘,她都会往好的地方看,往乐观的地方想。
只是这一次,她有一种过不去的感觉。
那个关卡好高好宽,她尝试过,努力过,然后感觉自己身体里那些精力被消耗殆尽,再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了,她累了。
“念一,乖,别哭了。。。。。。”
“念一,你别哭了。。。。。。”
“念一,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有我,可以把我当做他,我不是非要和你在一起。。。。。。”
“念一。。。。。。”
佟安的声音很温柔,透着一股成年男子的成熟与安全感,那一声声的安慰,到最后唤她的名字透着颤抖,都让她觉得很感动。
伸手擦干了泪,然后抬起头看着她,“佟安,谢谢你。”
“不客气。”他的大手轻轻的捧着她的脸,大拇指带着一点点茧,却尽量轻轻的擦着她的脸颊,那张脸一直优雅,如今也露出了几分焦急和无奈。
她的情绪平复了,带了几分不好意思,头低着着往外退,却被他牢牢的抱着,感觉又贴近了几分。他的动作很大,吓了她一跳,抬起头看着他,却见他眼里的挣扎。
最终,她还是自私的逃避了那样的眼神。
没办法,真的不是现在,她还需要点时间。
再没有话了。
他明白了她的心意,即便刚刚的那一霎那,她再依靠,她在软弱,可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等待。等待忘记,等待放弃,等待别的不可预测的事情,这些他不确定。唯一他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不想吓坏她,于是什么都没有说送她回了家。
回到家,她冲进浴室洗了一个澡,炙热的水浇在身体上,她觉得脑袋乱乱的。
洗完澡,还没吹头发,她的手机就开始响。她弯腰从包里找出来,是佟安给她的消息,上面只有一句话——念一,能这样我也觉得幸福。所以别太负担,别觉得自私,别觉得那是不对的。
她轻笑,刚准备放下,手机又响了。
只是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她又发愣了。
他怎么会给她电话?
号码在闪烁,最后她还是没有抵住,轻轻的按了接听,“喂。。。。。。”
“念一,我是薛平,你能出来一下么?”
她皱眉,“去哪里?”
“唐佞进了医院,你来一下吧。”
“怎么进的?伤的严重么?”
“打架。。。。。。”
“严重么?”她再次追问。
“他情绪很糟糕,念一。。。。。。”
许念一笑了,果然,只是朋友的好心。
“不了,我已经睡觉了,你让他少跟别人动气,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说完,她便挂了,索性关了手机。
她不能对每个人自私,只对他永无底线的给予。
她没办法给别人爱,那么也该尝试对他说“不”。
至少——是对自己说“不”。
其实,或许他身边的所有的朋友都觉得他们还会在一起,只有她知道,不会的。
唐佞这个人,从来都是做好最坏的打算的。
他说不,那就是不。
即便后悔,即便最后她恨他,他也会说不。
对于他来说,只有他要什么。
然后他会根据那个目标前进。
中间只要阻碍他完成那个目标的,他都可以放弃。
如果后悔了,他只会继续惩罚自己。
他是那样的人。
从来,他都是对谁都很狠的人,包括他自己。
所以,对于别人来说,他们是分手男女,一切皆有可能。
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是两条平行线。如果能够遥遥相望,那表示都放下了。
如果不能,那么也再无交集。
第 49 章
唐佞在医院里住了三天,断了一根肋骨,然后出了院。这些许念一都是从薛平和林幼斌(奇)嘴巴里知道的。她挣扎(书)了一下,终究抵不过(网)心里的担心还是去了一趟他的新居。
去,是念在旧情,她告诉自己,可是真的到了那门口,总觉得惶恐不安。
突然门打开了,她一惊,等看到门口站在河她对望的女性又愣了一下。
“你找唐佞?”姚书娉那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许念一,非常直接的目光充满毫不掩饰的打量,锐利又犀利,加上她整个人的造型,让许念一觉得压迫感很强。
“嗯。我听说他受伤了,来看看他怎么样了。你好,我叫许念一。”她尽量让自己不要那么狼狈。结果已经知道了,发展是可以预料的。感情不存在输赢,只有伤害和被伤害。她只希望不要让大家觉得她是弱者,因为她最不要的就是同情。
“你好。”姚书娉伸手,用力的握着她的手,“我叫姚书娉,他的老板。你好好劝劝他。在我们律师这行业,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如果他还想干的话。”
许念一没明白她的话,毕竟她和他已经好久没联系了。他现在情况,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而姚书娉显然也不打算给她机会,说完就闪出那道门,走向电梯。
她侧脸,看着那个干净利落的身影,转身进了屋子。
屋子里很安静,也很干净整齐,只是对于病人来说好像有点不适合养病。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整整齐齐的饮料,连个水果都没有。再打开冰箱冷冻柜,全是速冻的饺子馄饨,让她觉得有点心疼。
把手里的汤放下,然后转身朝他房间走去。本以为他在睡觉,却看他抱着笔记本在上面打着字。而他看见她也是一愣,过了很久才说,“来啦。。。。。。”
“嗯,听说你受伤了过来看看。在门口正好碰到姚。。。。。。”她记不住名字,念了一个字,就想不起来了。
“书娉,书本的书,娉婷的娉。”
“嗯,她正好走,就开门让我进来了。我顿了一些汤,想现在喝么?”她觉得自己好似泡在热腾腾的池子里,脑子晕眩不已,只能本着本能在说话。
那么亲密的语气,那么自然的了解,可是只是朋友。她不希望流露出一丝丝想要在一起的姿态。这是彼此的默契,也是她的坚持,还是她最后的一点点尊严。
“好的,谢谢你了。”
他的神情淡淡的,透着几分疏远,让她不由得觉得心灰,回到厨房拿了碗,倒出汤,心里想着,让他喝了就赶紧走,免得惹他厌。
想到这里了,不由得手都急了起来,倒是把碗打翻在了地上,哐当一声,厨房了汤水加上碎片,成了满地狼藉,不由让她更懊恼了。
弯腰把碎片都扔进垃圾桶,然后拿出纸擦着地上的水渍。结果不小心还是划伤了,小小的口子渗着血珠,不疼,但是恼人。
她抬头,看见他退缩的脚,轻轻皱眉。
这一不留神,又拉了一个口子,这次这个口子有点大,血珠滚落下来,看着她自己都晕晕的。
“别弄了。”他一把将她拉起来,“地上都是碎片不会用拖把么?那手擦它做什么?”
听着他这样的声音,说着这样的话,她也不知道现在这心里是什么滋味。
“我没事,就是小伤口。我刚刚已经把碎片捡了,只是没捡干净。”她打开水龙头冲着自己的手,然后感觉那道炙热的眼神盯着她的手指,浑身都是滚烫。
她关掉水龙头,拿着赶紧的手纸擦着,他拿出拖把已经把地拖干净了,“别管那地了,明天阿姨来了我让她好好收拾。”
她重新拿出一个碗,倒出汤,然后递给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接过汤,随着她靠在柜子边,轻轻的吹了一口,然后放在唇边,眼睛看着厨房那道门,漠然中透着一种悲凉,她知道。
“得罪了什么人,这次?”
他不说。
“姚书娉说,让我作为朋友劝劝你,难道作为朋友这个都不能说?”她接着问,他却一口喝完了汤,把碗放入了水池里,依然静默。
许念一看着来气,拿起保温瓶,然后轻轻说了一句,“好好休息,我走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都说分手之后的情侣难成朋友,她也曾想过,或许她和他就是例外。终究,还是逃不了。就是因为那么亲密,那么了解,所以才受不了那样的冷漠。
宁愿保持距离,也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待遇。
一次足以。
她下了楼,立即跳上了出租车。
都说爱情没有谁付出多,谁付出少。只有爱的多或者不多。她这样,是不是表示她爱他胜过他爱她?
至少,她放低了姿态,想要去维持那段关系,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而他却是狠心拒绝的推开她,毫不留一丝情面。
手机在震动,她翻开一看,是佟安。
“念一,我回来了,刚下飞机还没吃东西,陪我吃点东西么?”
“不了,有点晚,我有点累了,想休息。”她发出那条信息,心里有点小愧疚的。
“我今天心情不好,陪陪我,好么?”他又回了她一跳消息,她轻轻叹一口气,继续回他,“那我去酒店找你吧,还是那家么?”
“嗯。”
或许对于唐佞而言,感情没有谁付出多或者少。对于许念一而言是有的。
佟安对她,她是很感动的。她清楚知道,错过了佟安,她不确定这辈子还能遇到条件那样好,对她那么贴心的一个男人。
她只是固执的不愿意什么都不想,依靠在他身上。
而他依然无所谓,依然不给她任何压力。
所以,难得他“心情不好”,道义上她也该去陪陪的。只是她这样的心情,她只是担心会弄得更糟糕。
到了佟安的酒店,他脸上露着疲倦。
“怎么了?”她走进屋内,坐在沙发上,而他拉着床边上的写字台的椅子坐在那里,苦笑的看着她,“我爸爸查出来得了肺癌,把我叫回去,说了很多话。他说他觉得对不起我母亲和我,他说他觉得最爱的还是我这个儿子,所以要把全部钱都留给我。他还说,希望我能原谅他。”
许念一叹一口气,然后笑着看着他,“那你觉得呢?”
他也笑了,“我觉得再大的恨,对于已经生命在倒数的人来说,都不会那么强烈。毕竟他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了。”
“那你还在放不下什么?你母亲是爱他的,女人就是这样的。即便这个男人犯了再大错误,因为爱会忘记那一切。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的生下你。如今他已经这样了,如果你能放下,或许你母亲会开心的。”许念一说完那番话,觉得有点讽刺。
她正在叫人放下,而她自己却死死的握紧,生怕一松开,那个人就彻底消失了。好似断了线的风筝,离她远去。
“如果真的能那么简单说忘记就忘记就好了。我看着他,虽然觉得他很可怜。可是看着那些我名义上的兄弟姐妹,我又觉得很反胃。于是那些记忆里,母亲苦苦哀求的画面都会慢慢浮现,心里又起了疙瘩,过不去,放不下的,难受的要死。”
“那就当是敷衍或者应酬吧。”她轻笑,“你每天对着这些客人,总有一些是要敷衍是需要应酬的。我们只是习惯性把最直接的情绪发泄在父母身上,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作为你是他儿子,孝义上来说,你也该让他无牵无挂走完最后这段路的。”
她轻笑,笑她自己。
她现在就是。
应酬着自己的人生,敷衍着自己的感情,只是因为过不去。
“念一,你没事吧?”他皱眉,却看见她轻笑着摇摇头。脑袋歪在沙发边,透着几分孩子气,可是在凑近了一看,却觉得脸上那笑容都是苦的,让他有点心疼。
他走到沙发边,坐在她身边,“又怎么了?”
她不语。
“他发生了什么?还是你又想起了什么?”
她坐直身体,然后侧过头看着他,“没,只是想到关于‘放下’这个话题,我是最没有资格说的。”
“其实只是你愿意不愿意去尝试而已。”他的话好似鸦片,轻轻的诱惑着她,“你知道我的心意的。”
心意?
她知道。
只是她不确定自己给不给的起。
“即便你给不起,只要你努力尝试也便够了。这样痛苦的情绪,难道还没有把你逼到绝路?还是你觉得我不值得交托?”
她笑了,看着那张脸,“佟安,作为一个谈判者,你真的很厉害。让我无法拒绝,也没有办法推脱。”
“我不介意顶着骗子的帽子,只要能把你骗到手就行。”他轻笑,侧过脸,尽量表现出淡然与优雅。
而她低着头,轻笑,最后还是没有回答。
爱一个人其实挺容易的,只是爱一个人二十多年,很难。
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