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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静水踏歌一流年-第86章

小说: 静水踏歌一流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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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过来了?舒歌这只大懒猫,总算舍得醒过来了。

兰泽宽厚的手掌反手将她包裹,双眸专注的望着她,重重地点头。

“是的,她醒了。楫”

其实,他开始也被惊到了。

昨晚,他与Einla一同在病房守着,深夜,Einla卷在窄小的沙发上歇息;而他,则坐在舒歌身旁,望着她好久,直到禁不住困意伏在病床边睡着,迷迷糊糊之间,他感觉到动静,于是抬起头,发现她眨着大眼,正望着自己……

他激动得跑出病房,惊呼喊来医生谮。

于是,才有了刚才肖洒跟Einla看见的那一幕,他澎湃又焦虑的心,不安地踱步徘徊,等待着医生检查后的结果。

看着兰泽点头的一瞬间,肖洒忽然破涕为笑,高兴的同时,眼泪也没止住的哗啦哗啦的掉。得悉她醒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安全落地。

“可算是醒了。”

旁边的Einla望着他们两人,又望向那雪白的病房,嘴角泛起微笑,高兴之余又带着一抹苦涩;舒歌醒来了,总算是一个好消息。

可为什么,她总有些落寞……

不多时,医生从病房里出来,对着兰泽微笑着点头,三个人均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像是放下心口的一块石头似的。对他们而言,这无疑是最好的答复,仅是一个眼神,都足以让他们心安。

医生与护士离开之后,病房外面只剩下他们三人。Einla与肖洒看了兰泽一眼,欢悦的神色逐渐黯淡下来。

忽然肖洒亲昵的挽起Einla的手臂,望着兰泽说舒歌刚醒来,肯定会肚子饿。然后又转向Einla,说舒歌那只大吃货,待会肯定叫嚷着要吃东西的,得先去给她准备好,不然她必定埋怨他们虐待她。

于是,拖着还没反应过来的Einla,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走廊尽头。一时间,只剩下兰泽一人。

望着雪白的房门,兰泽立在门外踌躇了好一会儿,深呼吸了口气,收拾好沉重的心情,抬手推开*房门,踏开脚步走了进去。

舒歌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此刻正坐在病床上,低头望着自己残破的双手……良久,晶莹的泪水滴在掌心,脑海中浮现一些残碎的片段,她好像想起来了。

掌心结了痂的伤口,是被陈茹默尖锐的高跟鞋跟穿透的……她当时说了什么来着?是初雪受辱的时候,她跟陈茹默说,只要肯放过初雪,她什么都答应。

后来,她让她跪下,骄傲如她,当看着那让人心碎的画面时,终究还是低了头,咬牙忍下所有的屈辱,缓缓地跪倒在陈茹默面前。

而后,一阵狂肆的笑容,是那样的刺耳。

当时她的身体正在淌血,她明显的感觉到,孩子正从她身体流失;那种感觉刺在了她的心底;她原本以为,陈茹默会因此放过初雪,可是,她反悔了。

当她抬脚落下的时候,钻心的疼痛,她终究还是没能保护初雪……

想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大口地喘着气,曾经遭受的疼痛,她的身体还记得。

眼前浮现初雪受辱的画面,糜烂不堪的气息,有那些人肆笑的声音,还有初雪尖锐的嘶喊声……她倒在地上,无声地哭泣。那些种种,都刻画在了她脑海里。还有陈茹默是如何丧心病狂扼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想到这里,舒歌脸上写满痛苦。仰起头,拼命地想甩开那些缠着自己的画面,才发现站在门口处的兰泽。

哭红的眼眶,望着兰泽,舒歌沙哑的哽咽着。

兰泽薄唇轻抿,顺着她的目光,落在她受伤的双手上面,似乎明白了她的心事,拖着沉重的脚步,朝着舒歌走了过去。

“医生说,如果康复做得好的话,以后还是可以拉琴的。”

他的声音很暖很细,就像散落进来的阳光,照出一室温暖。舒歌蹙眉,望着兰泽嘴唇一张一合,喉结滚动着,可是她却什么都听不见……

“你现在才刚刚醒过来,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其他,先别多想,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兰泽带着暖意的掌心,拂过她的长发,脸上眸间,写满疼惜。

他心底轻声叹息,总算是醒来了。

眼眸泛起一阵苦涩,她醒来了,那他以后,还可以这样守在她身边吗?

眸光再次落在她手掌触目的伤口上,其实,不仅是舒歌。他跟肖洒还有陈信旋一起看着医生给她拆掉纱布的时候,也被吓到了;原本以为,只是逃走时擦伤罢了,却不想,她整个掌心,是被人用利物穿过……她当时,应该很痛很痛吧,十指连心,双掌连体,她怎么承受得了?

看着兰泽喋喋不休的说话,舒歌整张脸皱成一团,他是在说话吗?为什么她听不见呢?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依旧如此……

他粗茧的拇指将她紧锁的眉头抚平,轻声笑道:“傻姑娘,别愁了,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舒歌纠结着小脸,兰泽以为她在胡思乱想,随手拉了椅子坐在她床边,无比温柔地望着她:“你放心吧,我们说好的,要一起站上金色大厅的舞台,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双手。”兰泽说着,眼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当年肖洒的事情已经让他很是愧疚,这一次,他绝不会让舒歌也那样。

她抬眼看了兰泽错愕的脸色,干涸的唇瓣微张合:“你刚才说什么?”

“你刚刚对我说了什么?”

舒歌以为兰泽没有听清自己的话,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只是当她结束这句话的时候,兰泽整个人变了脸色。

忽然,敏感的舒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皱起眉头,伸手抚向自己颈脖,指尖落在喉咙的位置,她抬眼望着兰泽,试着‘啊’了一声,可却感觉不到声音……一瞬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他神色忽然变得紧张,从椅子上站起身,弯腰凑近她,双手按着舒歌的肩膀。

“舒歌,你能听见我的说话吗?”

舒歌拧着眉头,望着兰泽,眼底再次溢出一层晶莹的水雾。

她呆愣无措,脑海里无数个疑问,为什么会这样?

“你告诉我,你现在能不能听见我说话?”兰泽再次试探性的问道。

泪水溢出眼眶,脸颊上清晰的两条泪痕,舒歌紧咬着下唇,双眸惊恐睁得老大,望着兰泽久久,才摇头。

她听不见兰泽说话,也听不见自己说话,什么都听不见,就像陷入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境地,可是,刚才明明兰泽有说话,而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听不见??她双手颤抖着揪着被单,胡思乱想的同时,又在不断的安慰自己。

兰泽张开嘴巴,双手松开她单薄的肩膀,无力垂下。

她听不见了?

还有刚才她明明有在说话,为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他脑海忽然一片空白,整个人震撼在原地,动弹不得。

舒歌捂着嘴巴,温热的泪水打湿了她苍白的脸庞,她没有大吵大闹,而是喘着呼吸,缓缓地躺下,卷着身子、。

泪水从眼角落下,湿了枕头,她依旧在努力尝试,几次下来,却只能发出一些沙哑的声音,可是整个病房,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最后,她哽咽着哭了起来。

兰泽猛然回头望着她,她伤心难受的哭泣,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他忍不住,跻身这窄小的病床,双臂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这一刻,刚硬如他,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门外,肖洒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Einla站在她旁边,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林庭延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他和舒歌的结婚照,远处传来初雪哭闹的声音,他抬头张望了过去,看着周嫂一脸无奈,随手将相片放在桌面,刚起身没走两步,忽然身后砰的一声,相片掉在地上,玻璃碎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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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注解成诗篇,轻描了残缺的信笺【06】

林庭延沉着脸望着狼藉的地面,心口忽然变得苦闷难受起来,还带着隐隐的疼痛。爱琊残璩黑浓的两条眉毛拧在一起,刚想迈开脚步走回去,身后再次传来初雪吵闹的声音,左右掂量之后,脚步最终转向了客厅。

林庭延沉着脸望着狼藉的地面,心口忽然变得苦闷难受起来,还带着隐隐的疼痛。粗黑的两条眉毛拧在一起,刚想迈开脚步走回去,身后再次传来初雪不依不饶吵闹的声音,左右掂量之后,他粗重的缓了口气,脚步最终转向了客厅。

刚跨过门栏,远远的就看见初雪穿着宽松的睡衣,长发还未来得及梳理,有些凌乱,有点邋遢,看她的样子,跟刚起床似的。手里还抱着陆闵给她的洋娃娃,撅着小嘴,睫毛还挂着晶莹的泪滴,有些蛮横的吵闹着,旁边的周嫂一脸无奈的对着她。

";初雪,怎么了?";他对着初雪喊了一声,修长的双腿迈开步子,朝着她走了过去,嘴角泛起宠溺的笑容。

林庭延话刚落,林初雪果然停止了吵闹,转头望向林庭延,双眸还泛着泪光,可怜兮兮惹人犹怜的模样楫。

";漂亮姐姐。。。。。我要去找漂亮姐姐。";

林初雪望着林庭延,低声呢喃着,听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她就是这样坚持,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甚至连自己到底想要上哪儿找她,都不知道,只知道,刚才睡觉的时候,她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虚弱的声音叫她快点跑。。。。。。。她说,要跟自己玩躲猫猫的游戏。

想着,她伸手揪着自己的披落的长发,苦思冥想谮。

那个地方,到底是哪里?

林庭延蹙眉:";漂亮姐姐?";

";是呀,我要去找漂亮姐姐玩儿。";林初雪睁大着眼瞳对着林庭延说道,纯真无害的样子,扯动了他敏感的神经。

她转身将洋娃娃塞进周嫂怀里,双手扯着林庭延的衣角:";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

望着男人微滞的面容,林初雪其实还想说什么,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罢了。下一秒,她又甩甩头,心里想着玩躲猫猫游戏的时候,要怎么赢过漂亮姐姐。

林庭延抬手将她凌乱的发丝理好,深邃的眼眸泛起一层薄雾,强忍着内心的痛楚,";改天吧,我们今天乖乖待在家里等外婆过来,好不好?";望着她满眼的期待,林庭延有些不忍,可刚才舅妈来过电话,说待会跟外婆一同过来,所以他只好撇开不管。

";可是,漂亮姐姐…";

林初雪有些犹豫的坚持,在梦里,漂亮姐姐会跟她玩躲猫猫,她想着,视线绕着林庭延与周嫂转了一圈,撅着小嘴,有些不高兴。

陆闵过来的时候,他会陪着自己玩闹,可是他不在的时候,这两个人都不理她,只会叫她吃饭跟睡觉。。。。。。林初雪越想越委屈,眼眸再次泛起一层泪光,明亮的闪烁着。

";等外婆走了,我们再去找漂亮姐姐好不好?";

林庭延笑笑,轻揉她的长发,带着骗哄的宠溺。

初雪鼓着嘴巴,想了一会儿,最终对着林庭延点头,而后伸出尾指:";拉钩!";

林庭延愣了一下,温柔的笑容中夹着无奈与苦涩,虽然觉得幼稚,却还是伸出手勾上她白净无骨的尾指。

兰泽的脚步止在病房门外,眉头深锁,忧郁的眼眸望着病房内那抹单薄的背影。良久,重重的叹息。

转眼,红色的枫叶成了最夺目的风景,榕树的叶子也掉了一地,为这城市增添了几分荒凉,秋天的味道越发浓烈起来。舒歌醒来有些日子了,在短暂的惊喜过后,跌撞而来的是更致命的打击;舒歌醒来的第二天,医生又重新给舒歌做了身体检查,最后的结论是:失声失聪,双手因为受伤,可能今后再无法继续接触大提琴。

得悉这样的结果,舒歌没有哭,安静的对着他们点头,嘴角还挤出一抹微笑,然后执笔在白纸上写下不用担心四个字,陪伴在她身边的几个人,瞬间红了眼眶。

然后她安静的待在病房,那种安静,让人担忧又心疼,却又只

能苍白无力的观望着。

之后的每天,她都是机械般的生活,每天例行检查,木讷的吃饭,睡觉;然后就是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发呆。

有几次,她难得起了兴致,随手翻阅桌面上的杂志,目光却停留在许久前林庭延的专访页面上。。。。。。。然后,她眨动着双眸,强忍下泛滥的泪水将杂志重重的合上,咬着牙,低拢着脑袋。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在碰过那本杂志。

想着,兰泽眼眸逐渐黯淡下来,每天看着舒歌这样,他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看着她受伤,看着她昏迷,听见医生判定她最后的结果,却只能苍白的在哪里,连一句安慰她的话都说不出来。

“阿泽?”

正当兰泽出神之际,有人从身后轻拍了他的肩膀,他惊愕的转身,看见Kelly与杨丽丽站在那里,他连忙收起自己外露的情绪,尴尬的对着她们轻笑。

杨丽丽越过兰泽,望向病房内的舒歌,一股热泪涌了上来,却被她强忍着:“我进去看看她。”

兰泽点头,挪开身体,给杨丽丽让出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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