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舍不得-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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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面吗?”他轩眉微扬。
“喔,谢谢!”她回答的时候望着那碗面,脸色苍白,嘴唇也几乎没有血色。
“对了,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吗?”他发现了她的苍白和虚弱。直接将面递给了她。
两人在餐桌前沉默的吃面,他发现她用筷子将面卷起,然后整个放进嘴里,吃面的时候几乎没有声音,这些举止不像一个农村女孩。
“请问,我姐姐平平呢?”她抬头,额前的短发遮住了小半张脸。
他微微皱眉,他不想谈到陈倩玲。“她去了加拿大。而且她现在的名字叫陈倩玲。”
“那么……我是说平平什么时候回来呢?”
“具体时间我不清楚,”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道,“你住二楼的第二间房。”这面的味道实在差,他随便扒了两口便吃不进了。“你慢慢用。”说完便转身上了楼。
加拿大?居然还改了名字?安安有些无措,虽然本来也没有想到要依靠她的姐姐陈平平生活,但总觉得偌大的一个城市里有个亲人,思想上也有点依傍。现在她去了那么遥远的国度,且不知怎么联系。岑乔生的态度是极冷淡的,拒人于千里的样子,她只能把要问的都咽下去。望着桌上热腾腾的面,虽然胃在打鼓,缺仿佛喉咙口堵了个硬块,无法下咽……
作者有话要说:我无意于谈论文学作品和大众文化的差别。至少在jj里看到了很多可喜精彩的文章。都是愉悦大众让人赏心悦目的作品。但凡是这些作品,都有许多的追看者。吸引人的大部分应当是主人公的正义、善良、高尚等各种符合大众美学标准的情操以及跌宕的故事情节。相信卑鄙、龌龊、自私的主人公大家都不喜欢。
就是因为看得多了,很想将自己想象的故事也写下来。或者是来自周围的真人真事,或者是来源于自己的想象。虽然本人文笔拙劣,很多地方有待提高。但是我是真诚的,用尽力气在写。
我从不认为我的人格很高尚,但是我崇拜高尚。或许我不够善良,但是我热爱善良的人。现实生活中的人往往和小说有所差距,但是大家都向往美好。
仅希望热爱写作、向往美好的读者来读我的文章。批评也没有关系。
难以适应的生活
客房的装修很考究。米色的墙纸,落地窗上垂着绿色的全麻窗帘,那绿是粉粉的,却不是淡淡的粉绿而是在墨绿里镶了点白色,给人厚重踏实的感觉。床是水草绿实木质料,有高高的浮雕床板,床头柜上有一盏精致的母贝台灯。
安安在陌生的床上辗转,突然就想到外婆死去的样子:灰白的头发整整齐齐梳了个凤尾髻,髻上插着一支碧玉簪,那碧玉簪是她素来喜欢的首饰,只在过年过节时戴一下。身上穿着大红色窄腰红绣衣,外面罩着一件绣着并蒂莲开的暗红马甲,下面是一条红绣群,每一道百褶中都有金丝修成的百子图,脚上穿着桃红色鸳鸯绣花鞋,那分明是新妇的打扮。外婆出生在30年代的s市,48年来到东北的这个小山村。
村里的老一辈人都说,外婆怀着孩子来到这个村子,没有丈夫。一呆就是五十多年。期间从没有嫁过人,他们都说外婆林玥如之所以要在死时穿上嫁衣,这样下辈子才不致孤独终老。
外婆死时很平静,却带给安安巨大的悲恸。但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再也唤不回她这唯一的倚靠了。
想着想着,枕头已经被泪水浸湿。
外婆的遗言很简单:火化,藏在家乡s市。房子已经出售,安安到s市找姐姐,她会妥善照顾你,保重!切切!
异乡的第一夜,就在这凄惶的情绪下度过了。
☆☆☆☆☆☆☆☆☆☆☆☆☆☆☆☆☆☆☆☆☆☆☆☆☆☆☆☆☆☆☆☆安安习惯早起,睁开眼睛,听见窗外的鸟鸣,以为是家乡院子里的麻雀。仔细听又不是。大概是过于想家了。
她走下楼梯,屋子里静寂无声,大约岑乔生还没有起床。
客厅的西面是厨房,这个厨房面积很大。烹饪器具很现代,包括很多她从未见过的电器,但是丝毫没有人间烟火的迹象,反而像是一个展览馆,光用来给人欣赏的。打开硕大的双开门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你在干什么?”
安安惊跳了一下转身,看见岑乔生站在厨房门口。他穿着白色圆领汗衫,下面是咖啡色全麻裤子,像是睡衣一类的。高大的身体斜斜的靠在门框上,头发有些凌乱,下巴上有青色的胡渣,乍一看有几分憔悴。浓眉微微上扬,眼眸漆黑无底,表情冷淡。
“ 我想看看能不能弄点早饭吃。”她身体靠在橱柜上,双手不自禁的绞着。
“出去吃吧!”他打断她,表情又几分不耐烦,“你去换换衣服。”
她愣愣的站在当场,低头发现自己也是穿着睡衣,一幅衣衫不整的样子。不由的脸上开始发烧,几乎是逃一般的跑上楼去换衣服。
岑乔生看见她独个站在厨房,短短的头发凌乱的遮住了眉毛合眼睛。身体在纯白而宽大的睡衣下若隐若现,睡衣的下摆绣着大片的绿色叶子,清丽得像一支荷花。她尴尬的不敢直视他,红着脸瞬间已经跑上了楼,于是那片白还是闪在他的眼眸里,让他觉得有点刺眼,一下子又抹不去。
他踱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脸。每天起床的时候总觉得有些恍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发现有种空洞是自己无能为力的。他用很快的速度刷牙洗脸,刮胡子梳头。整个人焕然一新,但是眼神里还是寂寞而空洞且带着几分冷峻忧郁。
岑乔生走下楼去发动车子的时候,看见易安安已经在那辆黑色的迈巴赫旁边等他,她穿着米白色的套头大毛衣,下面是一条灰色细格子呢质长裙,她的短发整整齐齐的卡在耳朵后面,仿佛是一个旧时的女大学生。这样的装扮使她显得稚嫩和飘逸。
“今天不开这个车。”他对她说,然后径自走到他那辆途锐前面,为她打开车门。
等她系上安全带,他才发现她是极瘦的,她靠在高而厚的座位上显得极为纤瘦小,薄薄的一层。大概是冷,她将脖子缩在毛衣的领子里。他打开暖气,发动了车子。
随着车里的温度升高,她慢慢舒展开来,舒了口气。转过头朝他笑笑,露出两排牙齿,像两排晶亮的小珍珠。他发现她有两条浓密且修长的眉毛,让她本来过于秀丽的五官英气勃□来,多了某种坚强和执拗的意味。
“吃完早餐就去看外婆的坟地吧。”他简单的说。看看表才7点,一时也不知道去哪里吃早餐,他常去的咖啡店还没有开门。
他一路往前开,两人也不说。眼前的女孩很安静,这是她和她姐姐陈倩玲最大的不同之处。路上赶着上班的人陆陆续续多起来。经过一个菜市场门口,路边摊贩的叫卖此起彼伏,有买豆浆油条、煎饼饭团、馄饨包子等等,一派热闹景象。他已经多年没有吃过这种早餐了,他的早餐永远是黑咖啡和蔬菜三明治。
“你想吃什么?”他问她。
“豆浆可以吗?”她问。他原本以为她会说随便之类的话,所以有点错愕。他迟疑了一下,在一个豆浆摊贩将车停下。安安跳下车,半跑着去到那个卖豆浆的老头前面。她笑吟吟的和那个老头说话,豆浆是现磨好的,老头用一个大木勺将乳白色的液体倒入一个塑料杯子里,然后封好。岑乔生看见她一只手拿着杯子在吸,另一只手拎着个塑料袋。她半跑半跳着,宽大的毛衣随风摆动,像一只轻盈的白鸽。上车以后她将塑料袋递给他。
“我不要吃!”他有轻微的洁癖,小摊上的东西他很难接受。
“蛮好吃的……那么,要帮你去买点什么吗?”她问。
他摇头,径直将车子向金山公墓方向驶去。
★ ★ ★ ★ ★ ★ ★ ★ ★ ★ ★ ★ ★ ★ ★ ★ ★ ★ ★ ★ 安安顷刻间已经将两份豆浆解决,大概是昨天饿狠了,两包豆浆灌下去,仍有饥饿的感觉。
岑乔生开得很快,路边渐渐出现了大片农田和房子,行道树飞速地被甩在脑后。天地灰蒙蒙的一片,太阳渐渐升起,那灰色中逐渐添上了金黄色,那金黄给冬天凄凉的田野添了几分热闹。远处隐约有几户人家,稀稀疏疏撒在田野里,今天是个晴天。
“你不吃早饭可以吗?”她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玉米糖,那还是外婆做的。“这个很好吃。”
她看见岑乔生的侧脸很严肃,眉头微微蹙起,那表情像是几分不耐和几分萧索。他的额头宽大而光滑,眉毛仿佛深入鬓发间。他的眼线很长而且往上伸展开去,这让人感觉他很孤傲。然后是他高耸的鼻梁,他的鼻子很挺但是很宽,给人踏实忠厚的感觉。他的嘴唇和下颚带着倔强和坚毅……
他突然回头,眼神犹如闪电扫了她一言。安安心里一突,立刻直视前方。怎么会这样仔细地去观察一个男人?片刻已感觉到脸颊在发热。
“不用了。”简单而淡漠的语气。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蜿蜒而上,四周山峦起伏,山间的竖着一排排的墓碑,这些墓碑同安安在乡间看到的很是不同,它们排列整齐,间距很大,墓碑之间种植着高大的松树。让本来应该很凄清的场面变得井然有序。
车子经过一个牌坊,左右两边刻着:碧海潮空此日扶桑龙化去,黄山月冷何时华表鹤归来。正匾上是:仙颜永继。
车一直开到山顶的一座三层楼房前,车才刚停,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已经迎了出来。
“乔!”他笑的很开怀,双手抓住岑乔生的肩膀。安安看见岑乔生脸上也是和煦的笑容,她差不多第一次看见他的笑脸,他那原本紧绷的脸部线条一下子松开,显得很年轻。明媚的日光照在他脸上,安安突然觉得他很英俊。
“朱伯,我带她来看看那块坟地。”他递给朱伯一包烟。
朱伯是一个脸色慈和的中年人,看上去至多五十几岁,但是头发却花白了。他看看安安,笑道;“我们这就走!”于是两个男人走在前面,安安快步跟在后面。
他们的话很多,好像是很久没有见面的老朋友,岑乔生还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山顶的风很大,安安颤抖不已,将双手交叉环抱着身体取暖。她淡薄的身体仿佛要被风吹走一般,脚步不自禁的艰难起来。
终于到达山顶,在一片天竺葵丛中,安安看到一块空白的墓碑。这个地方可以俯瞰整座山的山涧,苍苍的灰绿,远处有飞鸟展翅翱翔,风很大,在耳边呼呼作响,将安安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吹得遮住了眼睛。
“这里真的很不错,朝南面河的。”朱伯朝着安安道,眼睛却看着岑乔生。“风水很好。”
“你看怎么样?”乔生问安安。发现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嘴唇的颜色变得很深,好像是冻着了。
“喔,这旁边的植物可以重新种吗?外婆不喜欢天竺葵。”她的声音有微微的颤抖,尽管她已经在努力克制。
“那个当然,可以按照你们的要求定的。”朱伯笑道。
“外婆喜欢菊花和鸢尾。你们方便种植吗?”安安问,朱伯略感诧异,不由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女孩,那淡淡笃定的神情仿佛与世无争却又那般的执意。
“可以的,但是常青的植物总也要的,你看种什么好呢?”朱伯看着安安,看来面前的女孩对植物所知不少。
“芭蕉和紫竹……不知道可不可以?”安安凝视着远处正在飞翔的一对白色大鸟,想起外婆孤独的一生,不由心酸不已。
“可以的。”朱伯不由对眼前的这个女孩刮目相看,现在这个年代很少有年轻人知道几个植物的名字。
“外婆会喜欢这里的。”安安的眼神凝望远处的山峦,这里真是安静和景色秀美的地方,乍看之下和家乡有几分相似,兜兜转转,外婆还是要回归山林。
下山的时候,变了天,太阳被浓密的云层遮住,只有寒风在呼啸。山间树林沙沙作响,似雨声又似海浪声。安安冻得有点支撑不住,双腿的关节仿佛被冰钉子钉住一般,酸酸的疼痛。腿迈得越来越慢,血液好像也冰冻住了,她后悔没有穿羽绒衣。眼见岑乔生和朱伯在前面越来越远,心里着急却又不甘心求助,只能小跑着去赶。
走了一会,看见一个人影停在不远处,仔细一看,是乔生,朱伯不在他身边。他像是在等她,等她喘息着走到他面前,他淡淡的说:“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定下来吧。等你姐姐回来,办个入葬仪式。”
“好啊。”她发出的声音让她自己吓了一跳,声线又抖又暗哑。乔生皱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把他那件黑色的夹克脱下来往她身上一罩。道:“不是东北的吗?怎么这么怕冷?”
她立刻感到一股暖气笼罩了整个身体,还有一股陌生男子的气味包围住她,仿佛带点薄荷的清香,衣服领子上的绒毛弄得她脖子痒痒,她将手缩进衣袖,朝他笑:“我不知道会这么冷……”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