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飞来峰-第2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位置,后来说,实在不行,有关结婚证的环节就适当押后。
幸好他们都是这儿长大的,胡同都钻了好几条,总算是有惊无险,赶在仪式开始前送到了。下车后虽然没几步路了,但隐竺依然是跑得退都软了,她知道自己是紧张过度了。可是,又不得她不紧张啊,没有家长出席,石芷还是遗憾的吧,她不想让这个婚礼再有什么缺憾。
下面的仪式十分顺利,隆重而感人。葛言也是紧张的失去了往日的活泛,司仪一个指示,他一个动作。穿婚纱的石芷走过来,司仪要等在红毯尽头的葛言手持鲜花向她求婚。这个当然是事先同他们都商量好的环节,但葛言单膝跪地,说的显然不是台词:“石芷,以后我来照顾你好么?家务活我做,生孩子我带,赚钱都给你花,还有,我永远不会先离开你,不论是生老,还是病死。你愿意嫁给我么?”
隐竺就站在红毯边,听他这么真诚的求婚,都感动得要流泪了,石芷在那儿更是哭得唏哩哗啦。答应和葛言结婚,她当然相信葛言爱她,但爱得这么多,决心生死都不会先她而去,她却是不敢想的。伤过一次,再怎样投入,也不及最初的无所顾忌。何况,葛言毕竟是比她小,先他老去那是一定的,尽管没差上几岁。又担心他不定性,经不起诱惑会变心。在意了,就开始什么都在意。直到这个本该是走走形式的求婚,石芷才真正把心定下来,把手交给葛言,“我愿意。”
两个人在那儿倒是深情款款的,可这个造型总不能摆个没完没了啊,葛言的哥们已经开始起哄了,“嫂子,差不多就行了,别跟这儿用家法啊,回家再跪吧!”
葛言这才想起得站起来,他左手拉着石芷,右手举着花束,“不服的找我,给你们也立立规矩!”整个儿一个分不清里外了。
接下来的仪式,也是意外状况连连,可大家都笑得很开心,也满心祝福,谁能说这不是一场完美的婚礼呢。
“冯隐竺,你怎么和我一个表情?”叶虹歌搂住她问。
“什么表情?”隐竺摸摸脸,才想起来被擦花的妆,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恨嫁呗,这样的新郎咋让我有抢过来的冲动呢。”她嘴上说不着急,可身边的人怎么说也都找到或者找过一个,她就这么剩着,也实在不是个事儿。
“抢过来没用,这个得自己培养。”隐竺很有感慨,“我是羡慕他们的婚礼,以前觉得仪式都是虚的,没什么意义。今天看了,才知道多重要。”
叶虹歌跟她一向直来直去,“你这不又有机会了么。”来这两天,小沈同学都一直陪同招待,她们旁观着,总觉得该有戏了。一直不说不提,也是呵护之意,怕说破了,倒坏了好事。
“是啊,”隐竺掏出来司仪给她的名片,“我要是再结婚,一定要大办特办,也要找这个司仪。”
叶虹歌理解的点点头,“跟我的丑恶心理一样,他总得把我看得比膝下的黄金重点才行。”
两个人相视一笑,把艳羡换作诡异的心思藏下,心照不宣。
第五十三章
婆婆的身体痊愈以后,隐竺就不肯回去了。即使回C市,也是住在自己家。因为有两次,她到家的第二天,吴夜来也回来了。
第一次的时候,隐竺只当是吴夜来为了顺着老人的意思,才迫不得已回来的。两个人住在一起,虽然不大方便,可也对付了。隐竺顾着管好自己,时间不算难熬。可第二次,两个人早早的洗漱完毕,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就不是一般的炯炯有神了。
这时候正是夏末秋初,可秋老虎还是很厉害,又没有什么风,所以穿的并不多。吴夜来下身穿着睡裤,上面是他的标志性着装,军绿色背心。睡裤是蓝色的,所以他这一身看起来还算协调。隐竺自己呢,穿了长袖的睡衣裤,防人之心不须有,但防己之心不可无啊。不穿的严严实实的,哪寸不小心碰到他,都兴许就不听管教的粘上去,丢人事小,可后患无穷啊。
吴夜来看着冯隐竺全副武装、全神戒备的样子,上下扫了眼,不由失笑道:“冯隐竺,你怕我?”
这两次回来,他心知并不妥当,;两个人的关系,不可能总这样瞒下去。即使他想瞒下去,冯隐竺也不会肯就这样稀里糊涂的配合他。而他呢,却没想好怎样和隐竺谈这个问题,确切的说,是对于挽回这段婚姻还没有胜算。
晚上妈妈做菜的时候,他去厨房站了一会儿,妈妈说隐竺喜欢吃这个,隐竺喜欢吃那个。可他看来看去,那些菜好像都是他喜欢吃的,以他的印象,他们两个的口味并没有这么惊人的一致。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一直依照他的喜好在生活,起码,在这个家里,在有他的生活中是这个样子。
他奇怪,他怎么一直都没发现。或者心里是明白的,只是太习惯于她自动自发的牺牲,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所以,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去挽回呢?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愿意错过和她相处的时间,没接到妈妈电话前,他都是隐隐盼望的,接到后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往家赶了。他的劲头,连陆野都拿来取笑,“我看,你们这是不打算安全生产了,俩人还不知足,也照顾照顾我们这些老大难的吧!”他摆摆手,速度快得连背影都不给陆野留一个。拖家带口,现在可对谁都是梦想。
吴夜来问这句话的时候,隐竺正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纸巾,喝口水就擦擦额头鼻尖的汗,等着心静自然凉。听他突然这么问,想也没想就冲口而出:“怕的是我自己。”
这话说出来,两个人都默了一下。隐竺见吴夜来要开口,忙赶在前面说:“那个,我是说,我是怕我一个人随便惯了,让你不自在。”再擦擦汗,她这么说也没错,她是要防着自己美色当前再陷进去。不该是你的,即使划拉到怀里,死命的抱住,也不是你的,这点一定要谨记。
吴夜来叹了口气,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示意隐竺换一下,她手里的那张,已经揉搓成团了。“我在哪儿都是自在的,如果需要,在哪儿都可以马上入睡,你不用担心我。”
“嗯,好。”隐竺接过来纸巾,擦了一下,还是说:“我不大行,我习惯了自己睡。”她不是习惯了自己睡,是基本上一直都是自己睡。她的床上永远摆着两个枕头,一个抱着,一个顶着,因为身边那个人很少在,也因为她从来不枕枕头。
“如果能一直两个人,你自然就习惯了。”
“啊?”隐竺不相信吴夜来只是突发感慨,他就没抒情过,他的话,必定是内藏玄机。
“我是说,我争取调到机关,两个人在一起,过点正常的日子。”
“你不是不喜欢调上来么?”这个问题,以前隐竺不是没策略性的提过,但吴夜来那时说,在机关里面熬年头,看肩章混日子,都不如转业了。
“ 目前,转业的话有点勉强,找找人,调上来应该问题不大。”吴夜来没有回答他喜欢与否的问题,冯隐竺是喜欢过那样的日子才跟他结婚的么?不是。所以,以前是她迁就,现在轮到他放弃点什么了。感谢的话说不出口,那就做吧,做些什么让她能觉得快乐,让她能觉得没嫁错人。尽管隐竺从未说过后悔的话,但是离婚后,他总会想,她是不是悔莫当初,后悔认识了他,后悔喜欢上,后悔追着他,后悔嫁给他。
“为了我?”冯隐竺有点难以置信,“你要为了我回来?”
见吴夜来点头,隐竺再也忍不住,“求你别让小的为难了,你就是有这份心,我也得有那本事扛得下来啊!”
“我不信什么柳暗花明峰回路转的,你现在是一时冲动,觉得我回来帮手难得,觉得一家子人在一起挺好。可我不想做拦在你前面的人,我希望你按照你愿意的方式生活,不顾虑其他。当初我没扯你后腿,现在就更不会了。”
“那你去我那儿吧。我们今年开始工资翻了一倍,在那边,你即使不做高薪的工作,咱们也不愁生活。”
“你真的这么想?”这才是他的真正想法吧,他这虚晃的一枪,真差点让人感动。
“我们那儿租房子很便宜,两百块能租间很好的房子。”
“ 然后呢?我随军,我们扎根不对,妇唱夫随的就那么过下去?”隐竺一直知道,吴夜来是个很自我的人。正因为他的这份自我,才让他不同于任何人,始终有能带动她,影响她的的那种魅力,她没觉得是顺从,或者是服从,只觉得听他的,跟着他就不会错。但除了最初,她从未把自私这个词同吴夜来联系在一起。看来,她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准的,这个人,就是自私。
吴夜来听出来隐竺的语气不善,“以后自然还是会回城的,孩子受教育什么的,不会耽误。”他的初步打算是起码再干十年,这十年,他可以把许多构思付诸实践,这之后,不论功成与否,都是该退出来的时候了。
“我呢?”冯隐竺一口干掉杯里的水,“你觉得我工作,就是为了赚钱,为了分担家里的负担?你觉得现在情况好转,我跟过去,每天围着你转,给你洗衣服做饭生孩子,这就是我的理想生活?”
“你到基地,也会有工作的。随军的家属,会根据能力安排相应的工作。”
“ 我不用你安排,也不用谁安排,吴夜来,你难道不明白咱们说的不是一个事情么?我不再是离了你就要死要活的小女生了,也不是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无所畏惧。咱们离婚了,我做什么你不用多想,我是冲着老人。你做什么我也管不着,随便你怎么计划将来,但别说是为了我,也为不着我。”
吴夜来一直沉默,等隐竺说完了,在那儿顺气的时候又开口,“你不满意,可以再研究。咱们好好商量个办法,要在一起,总会有办法。”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在一起,是我演戏演的太过,还是你想多了?我可以将你爸妈当成我的亲人,但不可能当你是亲人那样跟你过下去,你明白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谁也勉强不来。”
最后一句,隐竺说的是吴夜来,她不愿意为了自己的付出去勉强去要挟什么。尽管他也没想过付出更多,无外乎是一个身份,加上许她陪伴的恩赐。这在他,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把。可在隐竺看来,荒谬可笑之极。时光倒流三年,眼睛里只能看到他的冯隐竺或者还真会感激涕零的追随而去,可今时今日,她都放弃了强扭他,又怎么会再试着费力不讨好呢。
可在吴夜来听来,却是冯隐竺表示,不再喜欢。多少打算多少话,却再没有说的必要。总觉得离婚离得太过草率,总想着不跟老人说,把这件事圆回来,却没想到,冯隐竺她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谁也勉强不来。
第五十四章
“我明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吴夜来站起来,想走出去。他迫切的需要跑上几圈,汗出来了,这个酸劲儿也就过去了。可看看门缝里露出的灯光,吴夜来还是又回来坐下了,爸妈都在厅里,突然出门,他们会担心。
隐竺看他走了个来回,当然知道他顾虑什么,“你不用走,我回家好了。”
“不用,就这么待着吧。不习惯,也就是一晚,以后我会跟爸妈说清楚。”吴夜来的背还是直直的,但细看他的神色,仿佛已经换了一个人,剩下的只是个空壳罢了。又或是,这个他已经轰然老去,只是身体还保持在强直的状态。
隐竺见他这样,又有点不安,是不是自己反应过度,哪句话说重了,他怎么像是心口挨了一脚似的。可回想一下,自己也就是拒绝了他的好意,捎带着也解放了他,这样没什么不好。所以她定了定神,平心静气的说:“我不知道刚刚怎么会那么激动。你会去想怎么样能在一起,这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我知道,你去想那些,都是为了我好……”说到这儿,还是没忍住的哽咽了。好是好,可惜她不知道怎么去承这个好了。
吴夜来不需要她安慰性的往回找,他抬起头,做最后的挣扎,“我回来,复婚,不好么?”
隐竺想了又想,郑重的说:“不要。”不是不想要他,不是不想要个家,可是,她不要这样来的家,也不想用这样的家圈住他。她凭什么要他牺牲呢?牺牲后呢,让他像烈士一样,壮烈的告别他的理想,他的事业,跟她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过小日子?怎么想都不能,她不愿意,她也不要。
吴夜来躺下,他实在是坐不住了,很想让肩就这么塌下去,在哪儿歪一下,靠一下,但是他不能。他只有躺下,平躺着,想滴下的或者就流回去了。
两个人这夜,过得无比寂静,仿佛呼吸都被竭力的控制。冯隐竺不知道吴夜来是不是真的能够想睡就睡,她是始终都没睡着。就像他说的,也就是这一晚了。离他不远不近,刚好能感觉点若有似无的他的体温,她伸手抱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