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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错过的天堂-第101章

小说: 错过的天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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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若尘沉默,手下意识地伸进口袋,突然意识到不妥,讪讪地收回了手,揉了揉眉心。

老爷子看着他的反应,敏锐地道:“还有啊,你也学会抽烟了,抽得还不少。那不是什么好东西,爷爷劝你戒掉,对身体不好,对下一代更不好——爷爷还盼着能看着你的孩子出生呢。”

尹若尘避重就轻地,“您说得对,我会戒烟。”

“Kevin,你结婚有五年了吧,也32岁了,可以考虑要个孩子了。和她商量商量,她也快30了吧,跳舞还能跳一辈子?”

尹若尘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是该摇头还是该点头,手指习惯性地揉捏眉心,只觉得一阵茫然,心口闷闷的痛。

老爷子看着他阴郁的脸色,静默了一会儿,说:“这是你们的私事,照道理,爷爷是不该过问的,但是我觉得你们老是这样不妥。爷爷我,也只不过是提个建议。”

“是,爷爷,我会的。”他含糊地答着。脑子是空的,心也是空的。如果说他来普罗旺斯是为了获取一份宁静的话,那么此刻的他,心情已是无法诉说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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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在院子门口停下,舒浅浅从车中下来,尹若风把车驶向车库。浅浅兴冲冲的,抱着一大把白色的雏菊,踏着石子小路,满脸含笑又跑又跳奔进大门。

她一整天都玩得很开心,参观了塞尚工作室后,在集市上闲逛。遇到一个卖奶酪的老人,长得酷似塞尚,满头银发,脸红彤彤的。据说被请去拍过电影,扮演老年的塞尚。老人非常能侃,对印象派和立体派都有一番见解,还和她说了很多拍电影的趣事,逗得她和若风哈哈大笑。

踩着旋转而上的木质楼梯,她两阶并一步地往上跨,冷不防一个人影矗立在面前。她一惊,硬生生收住脚步,同时,面前的人侧了一下身,靠在楼梯的边上。

她看见一件黑色的行李箱,提在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中。

盈盈含笑的唇角,立刻闭紧了,她慢慢仰起脸。

他只站得比她高两个台阶,但是感觉上好高好高,他本来就高,这下,她要把脸整个仰起才能看见他,但是他并没有看她,他的视线似乎落在一个很遥远的、她触摸不到的地方。

嘴唇动了动,“你是要走了吗?”这话在喉咙转了一圈,终是无声地咽下,长长卷翘的羽睫垂落,她从他身边走过,脚步移动得好沉好重,一朵雏菊掉落在她身后。

尹若尘迟疑一刻,弯腰捡起,“浅浅……”

低沉的一声“浅浅”,轻柔婉转,像是从心灵深处发出,霎时间,她的眼中就升起了雾气。她停住脚步,努力地用尽所有的力量,平静了狂跳的心,逼挤回马上就要落下的泪。

“花掉了。”他说。声音淡漠而平静。

她忽然怀疑,刚刚的那声“浅浅”,是出

自同一人之口吗?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慢慢转身。模模糊糊的光影中,她看着那清丽娇小的一朵,被修长的手指执着。他把花递到她面前。

站在比他高出四五个台阶的地方,第一次,她不用仰望他,但是,她没看他,俩人的视线都落在那小小的白色花朵上。于是她伸出手去,接了,彼此的手指,有一瞬间的轻触。他的手指——温暖,是她熟悉的温暖。

她迅速地转身,要走开,要赶紧走开,因为那颗泪即将滚落。

他的脚步没有移动。想看看她,只看一眼,只是背影,忍不住转身,她穿着一件白色吊带背心,贴身的牛仔热裤,露出修长的美腿,蓝色的粗犷布料更衬托出她粉嫩的雪肤,由于走得急,小腿轻捷有力,将她的青春魅力展露无遗。

这一眼太长,他的视线似再也移不开,最终定格在她脚踝处,银光闪闪的脚链上。

深幽的眸似有某种光芒一闪,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才慢慢转了身。

回眸处,正对上尹若风鹰隼般的目光,他在上楼,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直直地看着他。尹若尘的身形僵了下,转开了视线,神色不变。

俩人擦肩而过的一刹那,尹若风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带着无法压抑的愤怒,“哥,浅浅她现是我老婆。”

尹若尘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下,尹若风在停了片刻之后,接着道:“离她远点。”这四个字像是从齿缝间蹦出,森冷而威严。

“你多虑了。”尹若尘淡淡地,话音刚落,人已出了大门。

尹若风进到卧室的时候,浅浅正站在窗边,他走到她身后,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尹若尘正静静地走在光影斑驳的小径上。

尹若风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侧过脸,视线再度回到她脸上——她拿着一朵雏菊,鼻尖贴着花瓣,眼神空茫,脸上有一种空泛的悲戚?——这样的表情,在别人脸上是呆丑,但在她脸上却有一种飘忽的美,叫人不由想要抓住她,怜惜她。他就这样看着她,她竟然浑然不觉。一阵怒意,一阵无奈,跟着一阵寒意窜进他心底。

她的心离他太远,他就在她身边,但是她看不到他,也感觉不到他。

她的目光一直凝在那个人的身上,直到司机打开车门,那人上了车,汽车绝尘而去,消失在路的尽头,她仍在望着,甚至不曾眨眼。

仿佛是过了好久好久,事实上只不过片刻。过往,像一幅幅画面在他眼前掠过。许久的忍耐、压抑混合着深浓的无奈和卑屈感,令那火苗越烧越旺,满满地充塞在他的心胸。

强而有力的指掌,扣住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回头。

于是,她的视线移了回来,怔怔地和那双满含怒意的眸打个照面。

“你在看什么?”他问。

“我……”心神一点一点回来了,她抿了抿唇,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花茎,无比艰涩地开口,“对不起……若风……可是,你是知道的,在结婚前你就知道的……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

爱不爱是另一回事,对他,她有责任,毕竟,这是她的选择。

蜜月之旅——低到尘埃,开出花来(2)

他看着她半晌,她那局促不安的神色中,又夹杂着难掩的难堪和愧疚,他把那满腔的愤怒再次强压下去,“很好,你要记住你所说的话。。他一只手臂搂住她的肩,另一只手递过来一个盒子,“打开看看。”

她一怔,接了过来,把盒子打开。悌

是一条紫水晶脚链——一定是刚买的,她在广场看街头艺人表演时,他说他要去精品店,离开了颇有一会儿。谀

关上盒盖,抬眼看着他,心中五味陈杂,她轻声道谢。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没有遗漏她一丝表情,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喜欢吗?”

她牵了牵唇角,“很漂亮。”

“不试试?”

她迟疑了一下,再次打开盒子,拿起脚链,俯下身,把它系在了另一只脚踝上。

“好看。”他说。确实好看,紫色闪亮的水晶衬得她越发肤白如雪。停了停,微一皱眉,“戴两根?有人戴两根脚链吗?”悌

应该没有吧。也许这世上有人戴两只腕表,但大约没人会戴两只脚链。她笑笑,心里越发纷乱,“可我觉得很好看啊!”从这一天开始,舒浅浅脚踝上就套着两根脚链,一直到过完这个夏天。

黑暗中,尹若风注视着身边的她,她背对着他而睡,靠着床沿,距离他最起码一米。两米宽的大床,她每天总是蜷缩着身体,占据那么小小的一窄边,真让他担心她在睡梦中稍动一下,就会滚落床下。谀

他叹了口气,轻轻把她抱过来。每晚,她不敢先睡,非得等他先睡着了,才磨磨蹭蹭、呵欠连天地过来,仿佛这样,她才能安心睡去。她在躲什么,他一清二楚。本来他还乐意玩这个猫戏老鼠的游戏,现在的他只觉得憋屈,压抑……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点着了的汽油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爆发到无可收拾的地步。

他,从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但,遇到了她,他尹若风就不再是尹若风。

窝囊,卑屈,低微——低到尘埃,开出花来。

她动了动,靠在他胸前,左手本能地抱住他的后背,猫咪一般躺在他怀里,侧着脸儿,睡得好香好甜。他微微地笑了,但笑容很快又敛去。也只有在睡梦中,她才会放下对他全部的戒备,撤除那道心灵的藩篱,真真实实地、完完全全地依靠他,接受他。

甜美的气息环绕在他四周,又香又软的娇躯密切贴合着他的,纵使在黑暗中,他依然能清晰地看见她俏而挺的鼻子,水嫩饱满的粉唇,禁不住那粉色柔软的诱惑,他俯下脸去,捕捉到那粉嫩的唇瓣,恣意地品尝她的甜美。

“唔……”一声迷蒙的呓语,逸出红唇,打破了黑夜的寂静,也点燃了压抑已久的欲火。

他以为她醒了,可是睡梦中的她,迷糊地动了动,仍沉在那黑甜香之中。

薄唇在她脸上游移,他恍惚地想着,不醒来也好……最好不要醒来……

这样想着,他的动作轻柔了许多。薄唇缓慢下移,舔吻着她的粉颈,双手移至胸前,开始解她的纽扣。

她穿着最保守的睡衣裤,胸前那一长排密密实实的纽扣,让他低低地发出一声诅咒。

扣子,被一颗一颗解开,露出大片肌肤,双手,覆上她胸前的柔软,炽热的唇,在粉嫩的肌肤上吸吮舔舐……

忽然听见低低的抽噎,他一愣,抬眼,睡梦中她不知又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双手紧抱着他,喃喃地:“别走……求你……别走……”

像是被一柄剑缓慢地扎入,深深地扎入心中,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他像个呆子那样停在那里,只觉得有个地方在汩汩流血,哪些旧的创伤,混合着新鲜的血液,痛楚清晰无比,一阵比一阵强烈……

她兀自在那呓语,“我不要……你走……”模糊的,朦胧的,可是他听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他用尽了心,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来爱她,她心心念念的始终是那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甚至是在睡梦中,念叨的仍然是他,那个人深入骨髓,融入血液,为什么——

彻骨的痛意,彻骨的寒意,令他再也感觉不到半分的光和热,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再度来临。

冰冷的双手移上她的脖子,他掐她,狠狠地掐,带着粉碎一切的恨意,那么用力那么狠,他恨透了她……恨不得她立刻死了才好……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憋气和疼痛使她终于醒来,迷蒙的泪眼睁开,怔怔地看着面前这张脸——这张脸可怕极了,狰狞得像是一只暴怒发狂的狮子。她蓦地清醒过来,惊恐极了,他在做什么?掐死她?为什么啊?为什么……两只手拼命去扯那双手,可他死死卡着她的脖子,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渐渐的,没有力气再挣扎,颓然地松开了手,模糊的视线中,他的脸扭曲变形,眸中似有一层晶莹的水光。她的身体像是飘在空中,但心里却异常清醒。

如果他真要她死,那她就死了吧——如果生命可以偿还对他的负疚。成日在想爱与不能爱之间煎熬,在愧疚与思念之间徘徊,在理智与感情的冰与火中挣扎,死了也好……真的……死了也好……

他定定地看着她,她星星一样的眼睛在黑暗中闪亮,眸光先是迷茫,仿佛难以置信,而后惊恐

取代了一切……而后,是平静,死一般的平静,在轻阖上眼的一瞬间,他看见她眼中的哀痛与悲悯。

他的心,痛到极致,愤怒绝望的目光,又渐渐异样的深沉。

他终是放了手,一阵新鲜的空气冲了进来,她宛如一条被扔到岸滩上濒临死亡的鱼,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而后剧烈地咳嗽,咳得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咳得眼泪狂流。

不明白,他为何又放开了她。

她倒情愿自己是死了的。

门“砰”地一声关上,她渐渐回神——他出去了。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不管她做了什么,他怎么生气,他也不曾这么对过她,她不明白,睡梦中,他为什么忽然疯了一样地要掐死她?那一刻,他是真的要她死的,那么大的力气,那么狰狞的面孔,那么憎恨悲愤的眼神……要有多恨她……要有多恨她……才会这样?

因为什么?

她迷惑地想着,趴在床上,脖子疼得要命,心口更是疼,手不由按在胸前,却叫她悚然一惊,立刻低头,睡衣竟然是敞开的!

她瑟瑟发抖,冷汗涔涔而下,他究竟要干什么?为什么解开了她的衣服,又要掐死她?他是疯了?他一定是不正常吧?她哆嗦着扣上纽扣,迅速下床,跑出了卧室,一路狂奔,直跑到走廊尽头的客房,她开门进去,迅速关上门,又落下锁,这才舒了口气。躺在床上,裹紧被子,再次蜷缩成一团。渐渐地,在**的疼痛和无尽的哀伤中,她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银灰色的跑车闪电一般冲向公路,在荒芜一人的郊外狂飙。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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