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为小人后为君-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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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将君直觉得世界都混乱了,太阳穴突突的跳,狠狠的瞪着苏释。
苏释见魏一替自己挡了一拳,浑身都是伤,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又急又痛。这时魏谪仙却紧紧抓着他的手,让他进退两难,只一个劲的喊魏一,“丫头,丫头!”
“哥……我没事……我……我休息……一下……嗯……”魏一忍着五脏六腑撕裂般的剧痛,还不忘安抚苏释。
“你这个白痴,别乱动!别说话!我马上带你去医院!”邹将君急得大吼,眼角的血混着汗水就直接掉到魏一苍白的脸上,使她看上去吓人得惊心怵目。
“邹大哥,先……让我休息下……我喘口气……我不想动……让我休息……别碰我……”
“丫头!”苏释揪心的喊,挣开魏谪仙的手,扑了过去,就想抱起魏一。
“别动她!”邹将君凶狠的说。
苏释想到魏一可能伤到哪片内脏了,也不敢贸然搬动她,忙掏出手机打了120急救。
救护车来之前的十分钟里,他们谁都没说话。
魏一双目紧闭,好像睡着一样,只从微颤的睫毛看得见细微的生命特征。脸色苍白,那些被魏谪仙抓出的血迹已经干涸,凝固在皮肤上。邹将君抱着她的头,死死的盯着她,一动不动。
魏谪仙不知在想生命,也一声不出。
苏释望着魏一的伤痕累累的小脸,既心疼又无助,只能等待救护车快点到来。
终于急救中心的人抬着担架冲进屋内,小心的将魏一移了上去。邹将君在一边不停的吼:“轻点,轻点!她受伤很重!叫你们轻点听不懂吗!”
救护人员白了他一眼,也不语,抬着魏一就要走。
这时魏一突然睁开眼,拽着苏释的衣袖:“哥,我怕,你别离开我。”
不知她是指哪个离开,短暂的,还是长久的。魏一虽然单纯,心思却比谁都细腻,她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
有一种爱,十年如一日。她对他是,他对她亦是。
苏释正想说当然不离开,手却被魏谪仙拉住,魏谪仙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喊了声:“释……”
苏释无奈,只好对魏一说:“丫头乖,你姐姐也受了惊讶,情绪不稳定,我先把她安顿好,等魏伯父回来,马上就去医院陪你。好不好,嗯,乖,丫头?”
“……”魏一没说出话,似乎碰到伤口,轻哼了一声。
正要走,她又虚弱的确认:“哥,只是一夜,明天就回来,对吗?”
这时,魏一更加确定,让苏释苦恋十年的女人,就是姐姐魏谪仙。
苏释眼光果然不俗,姐姐明艳动人,品貌绝佳,本不是普通男人可以驾驭。和姐姐站在一起,自己连一丝胜利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十年如一日的爱情。
就算渺茫,她也想要争取:明天就回到我身边,是吗。
苏释面对着魏一那双痛苦的眼睛,却给不了一个肯定答案,要说的话如鲠在喉。
邹将君走上来,不耐烦的打断纠缠的关系:“要去就去,不想去都滚!魏一我会守着。”
此刻,若给他一把弓箭,他就能成为顶天立地,孔武有力又忠心不二的守护之神阿波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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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从何开始 。。。
邹将君接起手机,是魏谪仙。
邹:“说。”
魏:“君,我决定和苏释在一起了。”
邹:“关我什么事。”
魏:“他答应了。”
邹:“没必要特地告诉我。”
魏,先沉默,后说:“……你没什么要跟我说吗?”
邹:“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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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一的脾脏破裂,在医生建议下,切除了一部分。虽然对往后日常生活及寿命影响不大,却会降低机体抵抗力,减弱新陈代谢。也不能做剧烈运动。
魏一在医院躺了七天,期间魏父来看望过一次,坐了十分钟,便走了。邹将君把所有的公事都推掉,住在医院,陪同着。
魏一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稍稍动一动身,便能引起伤口撕裂般疼痛。
VIP病房里,雪白明净,阳光如流水缓缓流淌。
医院枯燥而无聊,魏一目不转睛的数着头顶的点滴,每一滴晶莹的药水落下,她的手指就在床上轻点一下。
魏一在等苏释。
魏一在心里慰道,堵车了吧,开庭了吧,所以没及时赶到,他很忙,他没时间拿起电话,但是他心里想着我的……今天,他就要来了,再数一百下,他就来了。
邹将君双手熟练的敲击着苹果手提电脑,处理着一些棘手的文件。几夜没休息好,他很有些乏了,使劲在直挺的鼻梁捏了几下,将疲惫深深的锁在两道黑浓的剑眉中。想闭目养神,一不小心滑进梦里,身体一晃,失重感让他瞬间惊醒过来,顿觉清醒不少。见魏一已经醒了,睁着水雾大眼,平躺着发呆。
邹将君走上前,轻声问:“饿了吗?有粥。”
魏一没说话,头摇得很轻,几乎只动了动脖子。
“喝水吗?”邹将君见她嘴唇都裂开了。学着护士的样儿,用棉签沾了清水,温柔的涂抹在她唇上,这才有了些颜色。
他打小养尊处优,当了小半辈子公子少爷,哪做过这些伺候人的事儿,此刻却干得心甘情愿。
魏一还是不答,只是盯着透明的孰料管流下的点滴。邹将君无奈,走到电脑前继续工作。
他来了,在路上了,再数100下,他就推门进来了。魏一默默在心里说。
然后又是100滴,最后再数了100滴……
苏释始终没来看她,只在手术当天时来了个电话,邹将君接的。便没了后续。
七天后,魏一坚持出院了。
偌大一个魏氏家族,小女儿住院了竟无人问津。送来是邹将君一人,接走还是邹将君一人。
他心里又欢喜又疼惜。
魏一身子本就虚弱,这番大病一场,伤了元气,阳光下,脸色更加苍白。年级轻轻,走几步就明显感到脚下虚无。邹将君将她扶上车,替她系好安全带,问:“回家吗?”
“送我回学校吧。”魏一说,看不出喜乐。
五一假期悄然过去,学校也开始上课了。邹将君的车往S大驶去。
开到寝室楼下,就看见邹将君那辆一星期前便停在这里,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取走的灰尘满身的辉腾。他见魏一闷闷不乐的样子,打趣道:“人长的帅,待遇也不一样。车停这里天天日晒雨淋的,还越发清爽了,想是哪位美丽姑娘看上了车的主人,天天帮我义务擦车呢。”
魏一勾了勾嘴角算是礼貌一番,拖了疲惫的身子,说我上去了,声儿很勉强。这便兀自进了寝室楼。
邹将君以为经过这一个星期的朝夕相处,她总该跟自己亲近了些,临别前就算没有吻别拥抱,也该有些恋恋不舍吧。可丫头就这么拍拍屁股镇定的走了,忒也没心没肺!
这时魏一本已经进了楼里,突然转过身,对邹将君笑笑:“邹大哥,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再见。”
“去上课吧。”邹将君见了那抹苍白无力的笑容,心里也不舒坦,无言挥了挥手,垂了肩,开车走了。
中午给魏一打了个电话慰问,那边人声鼎沸,听声儿,魏一貌似兴致还挺高,说正在食堂跟姐妹吃饭呢。邹将君想,魏一毕竟年少,无论外伤还是情伤康复能力都强,便放下心来,叮嘱几句,挂了电话。
邹将君一周没去公司,落下的事一大堆。回去便马不停蹄立即投入公事中,忙得焦头烂额,直到晚上十一点才抽空吃了点东西。想到魏一那小白痴呆呆憨憨的神情,疲惫一扫而光,脸上瞬间带了温柔的笑意。
邹将君坐在市中心的商务大楼顶层,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俯视整个城市的撩人夜色。弱水三千,我只饮你一瓢;霓虹阑珊,我只恋你一盏。
突然想在万家灯火中,留下一星点,给她和自己。
他被这个想法激得柔情万丈,立即就给那小丫头去了个电话。
居然关机!
邹将君浓眉一皱,又将电话打到魏一寝室。
是月月接的,月月说话语速较快,邹将君对她还有些印象,依稀记得是个长相蛮娇媚的女生。“喂,我是魏一的哥哥。叫魏一听电话。”
“魏一?”对方惊讶的说,“开学两天了,她一直没来学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
邹将君已将电话挂上了,铁青了脸色,顺手取过外套就往门外走。
魏一没去学校,她把邹将君骗走后自己也离开了。但是她去哪了?邹将君边发动车,边给魏家去了电话,得知也没回家。气愤得在方向盘上狠砸——那小白痴总是有办法把自己弄得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接连三天,丝毫没有魏一的消息。就连精神病院邹将君也去了,她没出现过。她这下是彻底脱离了自己的掌控,邹将君慌了,病急乱投医,向以前最不屑一顾的公安局报了案。
一无所获。
尽管极不甘愿,终无可奈何,于是多少年后,邹将君第一次主动拨通苏释的电话。
邹将君提出分手的当下,魏谪仙就心灰意冷,这似釜底抽薪的一举动,将她生命中的氧气全部抽空。她打小心高气傲,却惟独爱上了一个命中克星,她将全部精力和感情都压在邹将君身上,到头来,青春将尽时输血本无归。越是高傲的女人,心理素质越是差。此时她便像被拔光羽毛鸟,羞愤难当,却再无飞行能力。
一念之差,真有了轻生的念头。
即便魏一身受重伤,让苏释心急如焚,却有邹将君在身边,毕竟没有生命危险。故苏释衡量再三,决定留下来陪着情绪不稳的魏谪仙。后者失去了男友,突然性格大变,像年幼婴孩般无助无依,对苏释寸步不移。无论他去律师事务所上班,还是回家休息,魏谪仙都紧跟着他。
魏一住院那几天每当苏释有一丝离开之意,魏谪仙就发疯发狂,要么就泪水满面的拖着他,让他分不开身。魏谪仙连续几天没换过衣服,凌乱的挽着发,铅华谢尽,时而仓皇不定,时而痴傻呆滞。蜷缩在沙发上,似朝夕之间苍老了十岁,再没有往日瑰丽绝伦的风华。
苏释见魏谪仙这般光景,又是心痛,又是担心。
魏谪仙沦陷了三天。第三天早上似突然缓了过来。早早的起来,打电话去饭店叫了早饭外卖,然后洗漱打扮。苏释起床后,走进餐厅就看见一桌食物,热气腾腾,边上坐着位艳光四射,含娇带俏的美人。薄粉淡淡铺就,眉眼细细勾成,清爽简单的马尾平添几分青春活力,双手托腮的冲自己一笑,眼波流转,媚态横生,道:“释,早安!”
苏释先是一愣,不知魏谪仙又在要耍什么花样。见她巧笑倩兮,和往日一般无二,也倍感欣慰。便温文儒雅的在她对面坐下,欣喜的说:“起得真早,谪仙。”然后盯着她打量一番,诚然赞道,“气色不错,你今天很漂亮。”
“以前不漂亮吗?”魏谪仙眨眨眼,娇笑。
“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漂亮的。”苏释毫无巴结讨好之意,认真而平静的说。
魏谪仙笑笑,带了丝凄楚,但很快恢复正常:“可惜,我虚度了十年。”
苏释温柔一笑说:“你还很年轻,别说丧气话。”
“释,你说,我现在重新开始,还来得及吗?”
苏释听魏谪仙这番话,很是欣慰,诚恳道:“嗯,你很聪明,有才干,无论做什么都会很出色。”
魏谪仙突然有些激动,冲口而出:“那我们呢?”
苏释一愣,喃喃重复:“我们?”
魏谪仙定定的望着他,似过了一个世纪,才轻声说:“你还记得当年对我许下的承诺吗。”
苏释内心如遭重锤,颜面却毫无表情,默了半晌,才缓缓道:“记得。”
魏谪仙似乎很高兴,隔了桌子便来拉他的手,欢快的说:“那我们从头开始吧!”
苏释大惊,瞪大眼睛盯着这个自己唯一爱慕,且爱慕了十年的女人。十年来魂牵梦绕的脸庞如今只对自己绽放笑颜,梦想成真时,理应喜极,此时却是如鲠在喉,说不出那酸酸涩涩是个什么滋味。
从头开始,从哪开始?从青涩彷徨的高中时代?从蝉叫蛙鸣的十七岁夏?从那天少男跟少女告白的阳光清爽的午后?十年转辗,确有如麻相思生成,却有谁能抑止时间流逝,有谁能抑止时间流逝下,同时流逝的稚气爱情?那种纯纯涩涩的单恋,只能被当做生命中最珍惜的宝藏,埋在各自灵魂须根处。四下无人时,独品,也会对馈赠之人心怀感恩。
却怎能在十年过后,草草挖出来,处之泰然的“从头开始”?
苏释将目光定在魏谪仙那张精心装扮过的毫无瑕疵的脸上,心中几分清明,几分无奈,哑声问道:“你考虑清楚了吗?”
“嗯!”
苏释艰难的道:“……好吧。”
“那从现在起,你是我男朋友了。除必要的工作应酬外,不许再和其他女人有过分接触,不许再和其他女人单独相处,不许再和其他女人通电话。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