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攻亲不备-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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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产生美。
九月快结束的时候,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唐少觅又冒了出来,开始猛打她的电话。之前没有告诉她,原来竟是去日本参加了某个大型的赛车,为期半个月,只是技术还是不够,好胜心又强,车子在漂移过弯的时候不小心翻了下去,所以受了点儿伤。
唐少觅打电话来的时候说得异常轻松,但薛轻青却听得胆战心惊,因为他到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告诉她说:
“别担心,我不过就闪了脖子,擦破了脸,还有人更惨,直接翻出场外,废了两条腿……那人是个乌克兰人,才刚满二十岁。轻轻,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本来一肚子的怨愤,想要骂他,却听到他将生死之事说得这样轻描淡写,她听得猛地用手捂着嘴,放下时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着么还人。“那你还玩这种游戏,你不知道这是会要人命的吗?!你这种人!这种人!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电话那头的唐少觅意外地顿了顿,没料到她的反应竟是这样激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说:“轻轻,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伤心啊?”
薛轻青只觉得生气,胸膛里咕嘟咕嘟的,仿佛那几次被他用强,狼吻了一样,忍不住心中的急羞,就提高了声音吼他:“你去死吧!说什么倒霉话?你想死就给我死远一点!要么、要么就别在我面前大尾巴狼似的晃悠!”
唐少觅却不生气,笑得跟什么似的,“呵呵呵呵”,隔着电话傻乐,薛轻青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气得简直都快要冒烟了,忍不住又吼了他一声:“你笑什么笑啊,脑子都撞傻了?!给你发那么多短信也不回,存心让人担心!没见过你这样的!”
唐少觅这才“呵呵呵”收住了笑意,慢慢地回答她说:“轻轻,你在紧张我?”口气里却没有太多疑问。
而薛轻青却不知怎么,好好的心情,一下子恶劣至极点,说话的语气冲得跟头牛似的:“我紧张你?我紧张你什么?!美得你腰疼!”说完没等那边回话,“啪”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可是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下午,晚上,还是给唐少觅拨了电话,因为之前光顾着骂他,忘了问他伤势如何,现在是不是还在日本,什么时候可以回国。
唐少觅笑意隔着电话也能偷过来,说只是左腿受了点轻伤,也没有那么严重。
顿了顿年又说:“轻轻,难道你缺心眼儿吗?我是用家里的座机给你打的电话。我已经回来了,我家老头子派了专机过去接的。现在家里养伤,只是我完了,不能去见你了,关禁闭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吓得我爷爷差点心脏病发!我爸现在连车也不让我碰了,短时间内,我一时半会又下不来床,恐怕是哪儿去不了了!”
下不来床?那还是伤得挺严重的啊,他才真的是缺心眼!薛轻青没理会他的抱怨,直接说:“你活该!谁叫你这么大人还那么不懂事儿呢!哪也别去,乖乖在家里面壁思过吧啊,我可是准备等下出去唱歌呢,白天游泳,唉,这么好的天气,浪费了多可惜呐!”
赤果果的诱惑,气得唐少觅把手里的电话一扔,整个人往大床上一躺,放声哀嚎: “可是,轻轻,我好想你啊……”
她心中莫名一颤,嘴上却是不会承认的,对着电话毫不客气地回了他一句:“滚,假模假样……”
唐少觅的一通电话,让薛轻青心中那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酸涩烟消云散。虽然嘴硬,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唐少觅的伤势,下不来床?她想着他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回可是不小的教训,被迫也得老实好些天了,一边偷笑,一边担忧。
虽然他言语间轻松散漫,但是到底是赛车,速度与碰撞下,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唐少觅侥幸捡回一条命,真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她和陆朝南的感情虽然已经一步步走向了正轨,可是心里总有那么一个想法,若是他这样一个玉树临→文·冇·人·冇·书·冇·屋←风的人突然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会不会觉得寂寞呢?也许不止遗憾吧,她还会为他感到心疼。
周末的下午,陆朝南开着他宝蓝色的银鱼在暮秋的暖阳下飞奔,顺着惠通河北路一直往南,开往南部的郊外。
薛轻青打开天窗,伸出双手,无比愉悦地看阳光透过指尖,洒在车上衣服上和皮肤上的缕缕金色。
陆朝南将车停在一片金黄的银杏林旁边,伸出右手触摸她的脸颊,那样轻柔温和的动作,仿佛带着全心全意的联系:“轻轻,跟我去上海,好么?”
很多年后,薛轻青还能想起陆朝南当时的神情,那时候的他其实是认真的吧,或者他也内心挣扎,也像她一样,想握住那耀辉如金的阳光。如果是在两年前,她肯定毫不犹豫就会答应他。那时候她在北京,除了一份可有可无的工作,其他一无所有,真的是一无所有。
可现在,她有了在这个城市努力打拼的足迹,还有了房子,有了值得为之努力的工作和上司。她不禁失笑,她不是过度追求物质的女孩,可是房子,竟能这么大程度地给自己安全感,说到底,是不相信他,还是她太好强了呢?
薛轻青愣了半晌,苦笑地背过身:“朝南,我回去上海看你。”
陆朝南将她扳正了过来,一字一句地问她:“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留下來,你会嫁给我吗?”眼底的局促不安,似乎不像是淡定从容自信优雅的陆朝南,那时候的他,更像是一个索要奖赏的孩子。
薛轻青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一直潜藏在她心中的担忧和声音,第一次吐露:“朝南,如果我和你一样的背景,或者如果再给我三年给我个能够不再仰视你的机会,不管你在哪里,不管生老病死,不管雪泥鸿爪,我会嫁给你,一生一世,几生几世。”
她抬眼看他,嘴角的笑容竟不那么自信:“可是现在,你能接受连普通话都不会说的我父母吗?你知道中国还有一些落后得不知道LV的小城市吗?即使你能接受,那你的父母能吗?”
灰姑娘不是出身贫寒,她姐姐们才是,所以她才能变成白雪公主。戴妃是出身贫寒,所以不得善终。她爱他,但她也要保护自己。。
陆朝南搂过她的肩膀,将她揽在怀里:“傻丫头,这些问题,根本不用去想这么多,我竟不知,在你这小脑袋里面,装了这么多的事情。”
翻来覆去想了很久,薛轻青还是打算和父母提一点陆朝南的事情。她心里没底,或者自己对这段感情是否会有结果都不可知,不能让他们担忧。可是,陆朝南一再坚持,如果不告诉父母,那怎么带他去呢?
她内心忐忑,陆朝南见到了一个普通得不能太普通的家庭,心里会怎么想呢?时间也太仓促了点儿,她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准备这趟返乡之旅。
在网上订酒店,看机票,这一次要坐飞机回家了,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回家。
陆朝南要做头等舱,他是个处处讲究的人,薛轻青看着头等舱的价格,担忧地想着落地后的情形,网上显示,这个小城没有五星级酒店。经过两天两夜玩命地查找,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精品酒店。
那时候正是精品酒店开花的一段日子。各地的设计精英和酒店经营精英,把精品酒店选在了一些美丽的古香古色的宅子里。她仔细看着典雅的清代床榻图片,稍稍有点安了安心,那种感觉,是怕怠慢了习惯高贵的他,还是怕他厌嫌那个她出生的地方。
这些问题都一一解决,可是,父母呢?薛轻青的母亲是个家庭妇女,父亲是个老师。母亲用南方女人惯有的细腻和节省把她养大。她知道,怎样担心,终究还是躲不过,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薛轻青的家在一个南方的小城,离苏州其实也不太远,水道从城中蜿蜒流过。早晨,小巷子弥漫着晨雾,有吱吱呀呀打开木窗户木门的声音,有老人家哼唱着昆曲的声音,有小孩子笑笑闹闹上学的声音。
考上大学以后,薛轻青为了挣钱,假期的时候经常打工,很少回家。刚工作的时候,生活困苦,连过年都不回家。打电话的时候父母亲切的声音总是一刀刀割在她心上。古人说,父母在,不远行。尝到了生活的艰辛之后,薛轻青时常想念那些被父母呵护的岁月,也时常觉得自己不是个孝顺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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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来覆去想了好几天,薛轻青还是打通了妈妈的电话,妈妈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般平和,带着淡定的生活气息,她鼓起勇气:“妈,我这周末要回家了。言孽訫钺”
薛妈妈觉得突然,女儿从来是忙着工作,忙着工作,有时候过年过节也不回家,现在这个档口说要回来,她关切地问:“怎么了?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薛轻青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仿佛在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我想带一个人回家。”
薛妈妈喜出望外:“男朋友?!好的呀!妈妈爸爸给你们准备好吃的!他多大啊?!哪人啊?!高不高啊?!不要找我们这边的了,矮矮的没得帅气的!”
薛轻青有些担忧地听着电话那头来自千里之外的喜悦和期待:“妈,他可能跟你想的很不一样。”
接着,她就把陆朝南的情况和他们之间的故事大略的讲给了妈妈听,末了她没能忘记她那个莫须有的“伯父”,也一并讲了。
电话那头是许久的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薛轻青紧紧地捏着手机,不敢说话。
许久妈妈说:“青儿,我们家没有钱,但是我们也没有苦过你。你谈朋友我们都高兴。你说的那个小陆,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能配得上的。妈妈说过,女孩子不能做让人家在背后指指划划的事情。把5万块还给人家,跟人家道个歉,以后不要再往来了。”
薛轻青一下子有想哭的冲动:“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经济上的往来!你不要这样!我们是真的谈朋友!钱是我自己赚的!”
薛妈妈继续语重心长:“你从小都很乖,读书好,也聪明,从来不撒谎。这几年在北京,妈妈爸爸都知道你很辛苦。不要骗妈妈,妈妈不怪你,知道错了就好,把钱还给人家,认个错。不要让人家觉得中国人都贪点小钱不要脸。”
薛轻青着急了:“妈!要怎么说你才相信!我让他跟你说我让他当面跟你说,好不好?!”
薛妈妈生气起来比她根本差不到哪去,当下就扯开了嗓子:“读了十几年的书,你是聪明了!知道让爸妈骗他,再让她骗妈妈?!怎么去了个北京,好好的闺女变成这么个虚荣的样子!我们家里怎么会出你这么个东西!”
听着母亲的责备,薛轻青心里的那点希望和侥幸一点点掉落在地上,她好绝望好绝望,从小到大,妈妈这是懂事以来第一次这样严厉地斥责她,心里各种委屈和伤心。
确实,对一个小镇的人来说,对一个从来没有走出市区范围大小的妈妈来说,陆朝南真的是个不该发生在身边的故事,简直说和他们的世界和生活格格不入。
薛轻青悲哀的发现,即使战胜了自己,说服了陆朝南,却无法让父母相信,更不用说得到他们的支持。
其实,她有时候觉得妈妈是对的。在和陆朝南在一起的时间里,反问自己,难道真的没有在物质上依赖他吗?!如果真的不是妈妈口中那种虚荣心盛的女孩子,为什么不敢把“伯父”的事情向他解释清楚呢?!
她带着这么多的问题,又怎么敢说是对感情负责呢?!又有什么脸面让善良正直地父母与自己同流合污呢?!
一时间,崩溃、无助、焦虑、忧愁无措,薛轻青非常想念陆朝南,想让他温柔地拥抱她,让她内心稍稍安定一些。她知道,自己此时此刻,需要一个爱自己的人,证明自己还是一个值得爱的好女孩。
胸口闷闷的,她蜷腿坐在飘窗上兀自胡思乱想了一会,没出息地哭了一会。然后换了衣服,下楼,打车,有些迫不及待地冲去陆朝南家。
在门口,楼下服务台的前台拦住薛轻青:“请问,小姐去哪里?”
因为前面每次都是和陆朝南一起,直接从车库到达他家,薛轻青突然意识到,她竟然从未从正门去过他家,所以从未经过这个服务台,难免别人会不认识。
薛轻青眼泪还没干,没兴趣解释,说:“信口就说,新搬来的,2008房,登记名是陆朝南,美国籍,门卡还没办下来。
那服务生一脸微笑,也没有过多的问题,只是留下她联系方式,薛轻青终于上了楼。
门铃急切地被她一直按一直按,都没有半点动静。
薛轻青有些奇怪,一小时前还打电话说在家的,怎么没人开门,她有些固执地和那门铃死磕起来。
时间快11点了。
薛轻青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陆朝南,过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