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枝头-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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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莫桑愣了一下,随后苦笑一声,其实之前住进医院的时候,他动了一个心思,用自己的英文名字登记,防的就是李斯爵。同样作为男人,他知道李斯爵爱着莫关关,而且以他的性格也不会轻易罢手,所以就留了个心眼,没想到还是让他找到了。
也许这是天意,也许是……给他机会光明正大的和李斯爵较量一场。
爱德华一直观察叶莫桑的表情。被人这么盯着,饶是再无觉,也能感知一二,他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对爱德华说,“这么晚,你也该回去了。”
“不,今天晚上我不回去,在这里陪你。”爱德华坐在一旁,他从凯文的脸上看不到什么信息,不过想着他心里应该是不好受,便坚持留下来。
叶莫桑倒是一脸无事,只是觉得累,之前心里担心莫关关所以才一直硬撑,现在知道她没事,放松下来,再也支撑不住。“陪我?你陪我干什么?我困得不行,要睡觉了。你走不走随便。”
说完话,果真就闭上了眼睛,爱德华站在一旁,瞪着眼睛,看看他,看看门,很是无语的出去了。
这边,李斯爵守了莫关关一夜,她也没醒。整个晚上倒是有不是的护士,医生,隔一段时间来一次。每一次他都要问问。医生只说没事,她是因为太疲累所以还没醒。
一晚上,李斯爵都没合眼,生怕她醒过来的时候给错过。
天黎明的时候,到从卫生间洗了把脸,提提神。出来刚坐下,就看到莫关关的手指动了动。他连忙站起来,屏住呼吸正对着她的脸。
过了一会儿,莫关关果真慢慢的睁开眼睛。
起初,她觉得光线很亮,有些晃眼,什么都看不到,眼前只是白茫茫的一片,脑袋也不清楚,整个身体好像没有什么感觉。
后来她又闭上眼睛,呆了一会儿睁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熟悉而又顿感陌生的脸!
她以为自己眼花,闭上又睁开,还是那张脸,附带着一个笑容。
“你醒了?我去叫医生。”李斯爵看到她睁开眼睛,无比高兴。仿佛变了一个人。之前的抑郁颓废统统消失。取之,则是精神奕奕。
莫关关带着氧气罩,没有办法说话。只能瞪着眼睛。她没有想到他会找到她,更没有想到自己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见到他,第一反应便是恐惧,那个梦魇刹那间浮上心头。冷意连连,惧意连连。
接着便是想到手术之前的事,她记得她跑了,后来又被叶莫桑找到,再后来醒来的时候躺在手术台上,这么说……
她不敢往下想,却不得不想,他是真的为她拿了一颗肾……
等到医生过来,检查一番,才将通身的机械去掉,得到自由,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问李斯爵,“叶莫桑呢?他怎么样了?”
父子初相处
尽管李斯爵不想相信,但确实,刚刚莫关关睁开眼看到他的瞬间,眼里全是恐惧,而在提及叶莫桑的时候,丝毫忘了,她的眼里心里全都是他。
李斯爵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之间居然变成了这样。
“他怎么样?”莫关关再一次问他,声音弱弱的,干干的,像被碎纸机碎过一样。即便再不愿意提到叶莫桑,此刻,李斯爵也不得不安抚她,“他没事。你不用担心,好好休息。”
莫关关恩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完全把李斯爵当成了透明人。她不明白,他签了她的离婚协议书,也已经和古旋结婚了,为什么还是不放过她,难道真的是因为知道了孩子的存在,想要抢她的孩子吗?
不!不行!她一定不能让他知道孩子在哪儿!
莫关关闭着眼睛,李斯爵依旧能感觉出她的慌乱,她的呼吸很不平稳,他想也许是什么地方不舒服,便问她,“哪里不舒服吗?”
莫关关没有睁眼,只摇了摇头,没说话,没有一会儿竟睡着了。
这一觉昏昏沉沉的睡了五个小时。期间发生了许多事,她都不知道。比如,李斯爵中途离开了一下。比如,爱德华过来看她。比如,从早上开始老虎和兔子都不停的哭,怎么哄都哄不住。比如,玛丽带着他们来到了医院……
所以当莫关关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李斯爵单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挽起袖口,小心翼翼的抱着兔子,轻轻的在地上走来走去,旁边的婴儿床里躺着手舞足蹈的老虎。
看着孩子被李斯爵抱在怀里,莫关关噌的起身,张过手就要去抢,不料起的太猛,牵扯到刀口,“啊”的一声痛叫出来。
李斯爵连忙把兔子放到床上,过来扶她,“你要做什么,我帮你。自己别乱动。”
莫关关捂着下腹的位置,疼的冷吸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看着李斯爵,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孩子是我的!”她说。
李斯爵不知她为何会突生敌意,一边扶着她躺下,一边说,“我知道。”之后就拿开她的手,去看刀口,上边隐隐有些红色浸出来,应该是裂开了。他皱皱眉,说“你别动,我去叫医生。”
然后就走出房间。
莫关关侧脸看着躺在小床上的老虎和兔子,两个小家伙不哭也不闹,依依呀呀的乖巧的很,丝毫没有感受到她的心情。
莫关关静静的呆着,眼睛一动不动,似乎有好多话要对他们说……
就算她不愿承认也没用,李斯爵毕竟是他们的爸爸,日后也可能会是别人的爸爸……
是她不好,让他们陷入了和她一样的境地,但是路已经走出去,再也回不了头,而且她也不想回头。
她保证,她一定不会放弃他们,无论多么艰难都不会,就算是下一刻会死,也要把他们安顿好,绝对绝对不会像莫小贝那样,把她扔到那样一个家庭。
“怎么了?疼不疼?”
医生换好药出去,李斯爵俯下身子问莫关关。刚刚换药的时候没见她皱一下眉,也没听到她哼疼,目光飘远,一直恍恍惚惚,就忍不住开口打破她的情绪。
莫关关果然回过神,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定定的看着他,充满防备,问他,“李斯爵,你这次找到我,究竟想干什么?”
她的话和态度刺伤了李斯爵。不过想起之前他对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她的这点儿又算的了什么?
她一直都是站在被伤害的位置上,偶尔一次的反击,他就对她做了那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如今他已知错,也已悔改。
“对不起,关关。”他说,低头向她忏悔,将手搭在她的手上,曾经放开过,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再放开。
莫关关垂着头,因他的道歉想起了那时的情景,她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然后微微侧了一下头看了看老虎和兔子,对他说,“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我不配当你孩子的母亲,不配当一个母亲。”
她清楚的记得当时他说这些话的表情,是那么得嫌恶,好似她是一条吐着信的毒蛇。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李斯爵急急的解释,“关关,你该知道,那只是气话,我被气糊涂了才会那样说的!”当时他以为她真的为了报复苏家而搭上了他们的孩子,现在想想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不是因为她和叶莫桑走的那么近所以他才会那么气。
看他那么着急的解释,莫关关叹了一口气,其实,这次见到他,除了怕他抢走孩子之外,她可以很平静,很淡然的面对他。再无怨恨,再无期望。
“气不气的,现在再说也没意思了,反正我忘得都差不多了。李斯爵,我们就这样吧。日后,你过你的生活,我过我的生活,咱们谁也不打扰谁。”
听着她的话,李斯爵想开口反驳,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老虎和兔子突然哇哇的大哭。莫关关又坐不住了,李斯爵连忙按住她的肩膀,“你别动,我去看看。”
他走过去,翻了翻,看到一坨黄黄的东西。
“怎么了?”莫关关问。李斯爵也不说话,皱着眉头,似乎在苦恼该怎么处理眼前的东西,看了半天,不知从何下手,便回过头,问莫关关,“他拉屎了该怎么做?”
莫关关淡淡的抿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抽屉里有纸,先给他擦干净,放到我床上,然后再……”
莫关关在旁一句一句的说着,他照着她的话一步一步做着。两个人早就把刚才的谈话抛到脑后,只一心的把眼前的小人弄干净。
只为何,她在这时想到了叶莫桑,想起他照顾孩子时熟练的动作,想起他教她怎样给孩子换尿布,想起他教她给孩子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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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家伙弄干净,换上新的单子,李斯爵将他们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床。这种事情李斯爵真的没有做过,如若平时只单单听到孩子的哭声,便觉得心烦意乱,可轮到他俩,他觉得怪心疼的,那小嘴一撇好似受了多大委屈,恨不得把全世界能哄她开心的东西全都捧在她面前。
现在舒服了,又张着嘴,小手握成个拳头,他坐在床头的凳子上,静静地看着,怎么看都无比的可爱。
“唔……嗯……呀……”兔子挥着手咿咿呀呀的对着他,那样子似乎在与他说话,李斯爵激动的瞪大眼睛,然后笑嘻嘻的俯下身子,对着床里的小人说,“乖乖,你在和爸爸说话是吗?”
兔子咿咿了两声,李斯爵兴奋的伸出食指,想去逗逗她的小脸,却被这小家伙一把就握在拳头里,不松开。那么暖暖的,小小的。
“给他们起名字了吗?”李斯爵一边和孩子逗闹,一边问莫关关。莫关关专心在眼前的场景中,随口说道,“起了,一个莫浩北,一个莫酌遥。”
李斯爵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莫关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过,事实也是这样。
时间有那么一段的空白,过后,李斯爵头微抬,看了看莫关关,复又低首,继续与孩子玩闹,只淡淡嗯了一声,说,“好听。——不过你不觉得叫李浩北,李酌遥更好听吗?”
莫关关知道他的意思,便说,“姓莫有什么不好,莫小贝姓莫,我也姓莫,他们也姓莫。”
“不一样,他们有爸爸,他们有我。”李斯爵说着站起来,走到莫关关身边。单单一个表情,就发出不可忽视的气势。
莫关关一慌,动了动,急急的宣誓自己的占有权,“孩子是我的!”
见她又如此充满敌意,李斯爵叹了一口气,没有与她争论,而是伸手将她的身子扶了扶把薄被子向上拉了拉。
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到现在移植过去的肾脏还没有开始恢复功能,她的身体很虚弱,医生说过,术后的护理和修养对于恢复功能和成活率至关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将她的身体养好,别的一切暂时不谈。
短暂的沉默过后,李斯爵说,“我知道你心里有许多想法,也恨我,怨我……现在,不求别的,但求你把这一切先放下,好好养身体。”
李斯觉的话刚落下,莫关关还没有作出反应,门响了响,医生走进来。询问了一些情况,嘱托几句话,然后就出去了。再晚些,玛丽过来带着孩子们回去。
这两天,莫关关的肠蠕动恢复正常,也排过气,可以吃饭,不过只能吃些高热量,高蛋白,高维生素,易消化的软食。并且要多饮水。
李斯爵一直呆在医院里,衣带不解的照顾她,洗脸擦手,喂饭,灌汤……可谓是无微不至。
莫关关心里对他确实诸多想法,诸多疑惑,她其实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怨他,恨他。那些想法只是偶尔冒出来,在她脑子里遛一遍就消失。因为那个地方已经被一个人填满,丝毫没有留下空隙,有,也仅仅是个孔洞。
睁眼醒来,她就情不自禁的想着叶莫桑,想他的身体怎么样了,想他为什么非要这么执着于她,想他什么时候认识的她,想他什么时候成了自己避难的港所,想他……
她躺在病床上,由李斯爵照顾,真的不由自主的开始着想他的种种,种种。
她皱皱眉,一反面担心他的身体,一方面理不清自己的情绪,现在,见不到他,她的心很乱,可这真要见到了又不知如何面对。
以上种种,若只单单是感激,她应该不会变成这样……若今天换了另外一个人给她捐肾,她肯定,自己绝对不会是这样。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而这一旁,叶莫桑刚刚由护士帮忙扶到轮椅上,推着向莫关关的房间去。
他原本等不及,说要过来看看她,只不知为何开始发起烧来,昨天烧了整整一天,直到今天才觉得精神好些,医生允许他下床,但最好没事别。自己的身体怎样,他心里有底,若只躺在病床上,闷一个星期不去看她,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现在李斯爵守在她的身边。所以就请护士给他找了一把轮椅。
轮椅正到走廊,迎面碰到李斯爵。
“你怎么样?”走进,李斯爵问他,护士将轮椅停下,叶莫桑看他,说,“没什么事。多谢挂心了。”
李斯爵扬了一下嘴角说,“没,应该是我替关关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