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百载未逢的美丽-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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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事情都跟我们无关,你不觉得你的决定做得太草率太对不起我了吗?”
眼前茶雾渺渺,夏孟秋只是抿唇不语。
梁盛林的手穿过弥漫的雾气,伸过来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夏孟秋,你不觉得对不起我吗?”
他是有理由这样理直气壮地来质问她的,在他看来,那都什么破事啊?跟他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值得她那么郑重其事地给他一个布一个分手的局。
夏孟秋一动不动,平平板板地说:“对不起。”
梁盛林忽然就又有些生气,手下用力,她白的下巴上瞬时就起了个不大不小的红印,应该是痛的,她却哼都没哼,甚至连点躲闪的动作都没有。
想也没想,他倾身过去,想要吻她。
这一回夏孟秋倒是躲开了,她偏开头,眉眼低垂,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那么,你今天找我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我们结婚吧。”
夏孟秋像是被他这个神来之答给惊到了,倏地抬起头来瞪着他,颇有几分不相信的样子。
梁盛林给逗得笑了,揉了揉她那被自己捏红了的地方,说:“怎么,吓到了?我才被你吓到了,前阵子那样对我,真恶劣!所以,你就用结婚补偿我吧。”
夏孟秋这下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摇摇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顿了顿,跟着笑了一声,这笑声里的饱含了嘲弄、讥讽、愤怒,她脸上甚至少见地露出了几分愤世嫉俗的味道:“我只能说,你心脏够强大。”
梁盛林笑意顿敛,他收回手,盯着她,满不是滋味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孟秋说:“你说那些事你知道了,是哪些事?是我爸爸陷害你爸爸不成反倒自作自受害得我妈妈跟着一起痛苦一生,还是我是非不分,试图利用你达到构陷你爸爸把他拉下水?不管是哪一件,你觉得,**揭穿了,我们还有可能在一起吗?”
“为什么不能,我爱你,而且你也明明爱着我。”
“爱情就是全部了?”夏孟秋又是冷冷一笑,“爱可以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呢?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你想过我们结婚以后两家人怎么相处吗?因为犯过错,所以永远无法互相平等地相处跟看待,我爸爸因为一念之差,所以活该一辈子被打压,从才华横溢的青年变成一事无成的小保安,我妈妈也活该早产,被剥夺一个女人享受……最后悲惨痛苦地死去,好吧,就算你爱我,可以包容我做下的一切错,但是我爸爸该怎么面对你爸爸?虽然是亲家,但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那我又该怎么面对你父母?该愧疚地曲意讨好,还是在被鄙视得体无完肤中为了爱而委曲求全?梁盛林,你不要太自私了。”
梁盛林脸色倏地变得惨白,她的话是如此的冷静又冷漠,让他狼狈得立时无言以对。
夏孟秋却并没放过他,顿了顿又继续说:“或者分手的决定是草率了,可是那句厌烦了继续却是真的,我厌烦了我们两家这样恶心的牵扯,也厌烦了自己的愧悔自责,我没有办法像你做的这样云淡风轻地看淡一切,我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是靠恨你的爸爸才走过我人生当中最灰暗的那一段的,现在,你又怎么能要求我,放下屠刀,就立地成佛?”
“我已经尽我的所能,给了我们的感情一个体面的结局了,也请你,给我留下最后的一点尊严。”
说完这些,她终于是再也忍不住,站起来开门离去。梁盛林似乎尤自在震憾之中,根本忘了要阻止她,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夏孟秋早已走得不知所踪了。
他颓然地回到房间,脑子里翻来覆去的还是她那几句话,不容否认,他确实是被打击得惨了,在找她前的某一刹那,他几乎又要开始相信爱情的纯粹能够击败一切阴谋诡计,他爱她,她也还爱着他,那还有什么能够将他们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呃,后面真的卡住了,最近身体状况太差,码字没效率啊,这一章码得我很不满意!
75离去
其实说到底;梁盛林到底是蜜罐子里泡大的孩子,他这一生,只有他踩着人家自尊扬长而去的份,没有过被别人踩的感受;所以他根本就不理解夏孟秋内心是如何的纠结郁闷以及痛苦。
直到他四处碰壁。
梁华明直接就和他摊明:“如果你真要娶她,可以,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汪明月也苦口婆心拿出给下属作政治工作的精神教育他:“我和你爸爸是很难接受她的,那你想过没有;你的爱对她来说有可能是极沉重的负担?如果她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她一定不忍心你为了她而抛家弃业。”
最让他难过的还是夏哲言;他一直都拒绝见他。夏孟秋后来苦笑着求他说:“你不要再出现了好吗?你知不知道,那些过去就像是一个个响亮的耳光,你每出现一次;就抽他一记,他年纪大了,承受不住。”
那时候,四面楚歌,他好像才开始理解了一点点夏孟秋的做法,他似乎才清楚地意识到,她真的尽了力量,用一种比较委婉的方式,给了他们的感情一个体面的结局。
是他硬要撕开一切,撕开了才发现,痛过之后不是结痂,是血淋淋的现实,不可调和的矛盾。
那是时间累积的伤,看似无药可医,只能眼睁睁放弃。
又一个月以后,夏天已尽,秋意尽染,他得到了夏孟秋被调离的消息。
是去了下面市区的一个支行,说是作为青年骨干去基层重点培养。
他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梁盛林刻意运作的成分,知道消息的时候,他又一次冲动地跑去看夏孟秋。那时候她各项手续都已经办好了,拿着调令正准备离家的事。
接到他的电话,她考虑了片刻,然后就约他一起去爬山。
说爬山其实也是夸张了一点,就是大学城后面的一个小土坡,因为植被还可以,市政府就在那建了一条环形的水泥山道,给可怜的没见过什么山的城市人以一点绿色的安慰。
他到的时候,夏孟秋刚从山上下来,很明显,她已经走了一个圈,额头上附了一层薄薄的汗,她看着好似又胖了一些,但脸色却并不怎么好。
两人相对,一时又有些无言。
后来还是梁盛林打破沉默,主动问她:“听说你要调走了?”
夏孟秋说:“是啊,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梁盛林问她:“如果我不纠缠你,是不是就可以不走?”
夏孟秋没说话。
梁盛林就笑了笑,其实他这个问题真是很多余。就算他不纠缠她,大概他爸爸最后也会找些名目把夏孟秋弄走的,只要她还在这行,只要她还想要好好地工作与生活。
夏孟秋说:“其实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机会。”
梁盛林这次也没说话,良久才问她:“你还恨他吗?我是说,老梁先生。”
夏孟秋被他这个称呼逗得笑了一下,却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就想,那大概是还有些恨的。其实后来,他也更深入地了解过当年的事,事实并没有汪明月说的那么不堪,说什么夏哲言弄了个妓、女去勾引他爸爸,而是他爸爸本身除了他妈妈外就有个青梅竹马,可以说,梁华明是为了前途才娶的汪明月,算起来,也就是新时代的陈世美罢了。
夏哲言不过是想把这件事给捅开来,谁知反被精明的梁华明所设计。
所以算起来,自己父亲也并不是全然无辜的。然而是不是无辜又怎么样?事实弄得越清,只会把两家人离得越远,彼此冷然对视,再不能靠近。
梁盛林因而笑得惨淡:“你真笨,你就没有想过,恨他,对他最好的报复就是嫁给我么?嫁给我,幸幸福福快快乐乐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就算是不能,折磨我也好呀。”
夏孟秋闻言,泪意上涌,眼泪差点就那么冲了出来。她忙眨了眨眼睛,短促地笑了一声,说:“可能是我的心理还没那么强大吧。”
梁盛林于是也就笑笑,两人之间一时静默无言,就那么默默地并肩往前走着,初秋的傍晚,太阳的热力一点一点散去,渐渐也带了些寒凉,夜色渐深,来往的车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到一处又渐渐推远。
终于,路也走到了尽头。
夏孟秋立住步子,说:“到了哩,谢谢你送我回来。”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再见。”
她努力地将自己的的语气放得轻松平缓,就像是没什么深交的朋友,偶然相遇,又平平分别。
梁盛林望着她,良久,说:“嗯,再见。”
然后两人又面对面站了一会,都是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讲,到最后,发现这样两两相对的样子挺傻的,就同时失笑出声。这一回气氛终于不那么沉重了,便又一次说了再见,挥挥手,各自走向各自路程的那个方向。
夏孟秋离开之后,忍着一直没有回头。不回头,就没有期待,也不会有不忍,更不会冲动到不顾一切地往回跑,一把拉着他的手说:“好吧,梁盛林,我嫁给你,纵然不幸福,折磨自己也好啊。”可是她知道她不能,那些往事像一个个耳光,每面对一次就拍来一个,不仅仅只抽打在夏哲言脸上,还有她自己的脸上。
她母亲一生的痛苦,他父亲一生的羞耻,还有他父母,毫不掩饰的嘲弄跟轻视。
他和她,生来就已处于了一个不对等的位置,这个位置无关地位,无关财富与金钱,而是时间和岁月。
偏偏这隔开他们的时间,还不是他和她的。
夏哲言是她的爸爸,不管他以往做过什么,她总是没法子狠下心来怨他,他们是彼此在这世间,最后一个最亲的人了。
何况,他已经为他那一时的冲动,付出了好几个人毕生的幸福。
每每意气难平的时候,夏孟秋就会想起和梁华民见面回来后几天的一个夜晚,她终于腾出了些时间想把汪浩交给她的资料拿出来好好研究研究。
她或者终身都不会有机会做什么,然而想一想也是可以的。
但她发现那资料已经不见了,她找来找去都没找着,在自己家自己房里,除了夏哲言,她不知道还有谁能拿走它。
夏哲言也并不瞒她,直接说是他给烧掉了,然后就求她:“你不要去管他了,和梁盛林分手吧,爸爸这辈子,就求你这一件事。”
她直觉地问是不是梁华民跟他说了什么。
夏哲言只是摇头,脸上的神情痛苦不堪,她一下就被击倒了。
她想起了她妈妈,她死之后,她一直都活在愧疚之中,为自己当初的没心没肺,为自己没有对她足够的好。
她不想再后悔一次。
她妈妈这一生,在外人眼里,是享尽了一个男人一生的宠爱,可她却终其半生,未尝过多少作为女人的幸福和悦。其实反过来想想,她爸爸又享受了多少?他一生都不得志,年少丧母,刚成人又失父,中年还丧妻,更因一步错,而一生愧悔,又尽情尽性地过了几天好日子?
就留下她这么个女儿,也是个不省心不体贴固执冷漠坏脾气的。
或者只有经历过,才会懂得自省的重要。每当难过的时候,夏孟秋也会想一想过去一家三口所拥有的幸福时光。那时候,所有的情节都已模糊,独独只一个细节,从隐隐约约到渐渐清晰,最后,如同是刻在她心上的一行字,冷峻而深沉,笔笔见骨:她妈妈神情冷清地站在挟物机面前,对她说,每个人的人生,都应该多给一次机会。
曾经她以为,她妈妈到死只怕都在希冀着,如果她的人生可以重来就好了,如果可以重来,她不遇上他夏哲言,她不生下她夏孟秋。
她一生的最幸福,也是最痛苦,都系在他和她身上。
现在,多年以后,她想,她终于明白了她妈妈当年说那话的心情。
不全是后悔,也有庆幸,庆幸生命里还能遇到他,遇到那一段他给的爱情与婚姻。
爱是百载难逢的美丽,即便最后失去,也已足以成为她那一生的慰藉。
所以,她也已遇到过,便已不用害怕失去。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说就在这里完结,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
76回归
三年后;夏孟秋终于又回来了。
回来后的没多久;就收到了一个红色炸弹:妙妙的结婚请贴。
她把她的请贴拍了照后通过QQ发给了她。请贴很精致;上面还有她和新郎的小照。夏孟秋仔细看了看妙妙的新郎:小平头;单眼皮;没有汪浩帅,但笑起来,又多了汪浩没有的爽朗和坦荡。
这样比较完了,她又觉得自己无聊。
妙妙留言里;说是希望她能参加她的婚礼,“如果可以,”她说,“请一定要来做的伴娘。”
后面还附了一首她改编的小诗:十年一梦今日醒,已成长;勿相忘。
夏孟秋看罢,微微一笑。
然后回复曰:“参加是可以参加的,但当伴娘,就免啦。”
妙妙的电话半夜里追过来,她电话里兴奋地说:“哎,终于得到的信了,不知道,虽然忙死了,但还是天天上网留意着的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