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百载未逢的美丽-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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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么,什么时候?”
程东说:“快了,那边事也快了了,最迟明年吧。”说着又自嘲地笑了笑,“我姐就要出来了,我妈正好可以办保外就医,我一个人在外面逍遥,总得给他们把后路都垫好才行。”
程父出事后,在第二年的量刑上,被判了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所以就算程东愿意拿钱去铺路,毕竟是主犯,也没那么快能弄出来。
梁盛林问:“要帮忙么?”
程东说:“要的时候我会说,这一次,我是再不会客气的啦。”
所以这次他回来,他才会见他们,往年其实他也有回来过,都是过客似的来去匆匆,见一见里面的家人就又走了,近乡情怯的情绪,一直都有。
现在终于决定要回来了,或者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反倒真看开了。
程东说:“我忽然发现好多事就跟跳楼似的,难的是下决定那段时间,决心真下了,闭闭眼往下一跳,嘿,反特别轻松了。”
梁盛林撇撇嘴:“说得你好像很有跳楼经验似的。”
程东只是笑,手指一弹,烟头在夜色里一闪,不见影了。
梁盛林把程东送回酒店,自然也留了下来,聊天打屁回忆往事,两个大男人,闹腾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梁盛林还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一片黄澄澄的,活色生香,情、色俱佳。他畅快淋漓地跟人交、合一场,睁开眼睛回头一看,躺在身边的女人居然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再仔细一看,竟然是夏孟秋。
梁盛林当即就骇得跳了起来,醒过神的时候发现他和程东睡在一张床上,对方大敞四开的躺在另一头,不知道梦里遇见的是什么,嘴角还噙着轻浅的笑。
梁盛林抹一把脸,梦里亲吻时那甜蜜的感觉,拥抱时那温暖的触感,一下就涌了上来。他甩甩头,一下将这些东西都甩开,去到洗手间里冲了一个冷水澡。站在镜子面前,他又忽然想起夏孟秋那会儿穿着吊带睡衣的样子,头发上还沾着水汽,整个人被泡得粉嘟嘟的,裕泡掀开,能看到她□饱满的胸部,怯怯地探出半边身子……
梁盛林忽地扯下毛巾砸向镜子,重重地吁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真是快魔怔了,居然对兄弟的女朋友产生这种禽兽不如的想法,并且还隐隐有了快、感,对此,他深刻地反思并且检讨了一番,总结经验教训是,他今天晚上实在是跟程东聊同一个女人聊得太多了!
又回去冲了一次澡,梁盛林再睡不着,就那么下楼开车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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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盛林在肖想着夏孟秋的时候,夏孟秋正倚在客厅的过道上发呆。
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夏哲言早已睡着。但他还是体贴地在客厅过道上留了一道灯,那温暖的桔黄色,像是一团融融的火光,一下就熨贴了她有些超负荷的心脏。
靠在墙上,感受着灯光微弱的光源,稍微一偏头,就能看到客厅里母亲的遗像。照那张像的时候她还算年轻,四十六岁五十岁都不到,照片里,她笑得很开心,那一天,发生了一件让她很开心的事,女儿终于相亲成功了,对方也是单位上的,警察,公务员,配自己女儿,实在是门户相当。
不过这样的开心并没有维持多久,就是同一天下午,她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舌头麻麻的,讲话都不利索了。当时她们正好在医院旁边,夏孟秋随口就提了一句:“那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本来是漫不经心进去的,结果,却是遭遇天崩地裂般地出来。
结果当时并没有确定,医生只是说,怀疑是运动神经元症,让她们第二天早些过去,进行一系列更详细的检查。
运动神经元症,那是夏孟秋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是有除了艾滋和癌症外,还有另外一种让人感到绝望到死的病。
她所有的坏运气,似乎就是随着那一天,纷繁踏至。
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晚的结果是,夏孟秋第二天根本就起不了床。
六点钟,是她从来未有过的早起历史,而且以后,还将为之长期坚持。
她自今天开始,要去新单位报到了。新的支行邻近郊县,从她家辗转过去,公车都要一个半小时。
这个支行的业绩在年度排名榜上算是常年老末了,行长叫许常昆,在夏孟秋原来的顶头上司丁当眼里,根本就是一培养养老专业户的高级人才。
换言之,这样的地方,夏孟秋调过去绝对不可能是高升。
当然了,她也没觉得自己是明升暗贬,说她明升暗贬都有些埋没了这个词,她是因为这一年多来,业绩太差,并且屡教不改,屡救无效,而被明明白白告知是下放的。
只不过夏孟秋跟很多人一样觉得,什么业绩差都是借口跟理由,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的上司容不下她才是真的,她又常常被新BOSS带来的新同事挤兑抢业务兼穿小鞋,真讲起来,她不被调走才是出奇迹了。
就像丁当说的,谁让你是人家眼中钉呢?你看看部门里的其他人,留下来的要么是三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事业上已经没有冲劲了,要么就是善于把握风向,敢对新BOSS以及新BOSS的亲信们抛媚眼,会主动将新业务奉献出来的人。
夏孟秋到底还是嫩了一些,或者说,于职场上来说,她到底还做不到彻底的厚颜无耻。
虽然一路上担心不已,可夏孟秋到达办公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上班的时间。
已经八点半了,除了保安在门口转悠,行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虽说这样的地方管理松泛了些,但也不至于松泛到这种程度吧?
等夏孟秋实在待不住了,去旁边吃了个早餐,回过头来,才看到有三三两两的人过来。她在办公室里转了一个圈圈,只有一个人问她:“你是不是今天要来报到的夏孟秋?”
夏孟秋忙点头称是,还以为人家会给安排个座位什么的,结果对方来一句:“许行长还没来,你的位置都没整理出来呢。”
夏孟秋等了半日,没下文了,又不能跟截木头似的戳那儿看着他们忙活,只得再转出去,作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看着墙上张贴的支行大小事记和各种通知。没多久,耳朵里就能听到里头传来他人八自己的卦,其中一个当先问:“那个就是夏孟秋,还蛮年轻的嘛。”
“那是,”随着另一人回答的是抖动资料的声音,看样子应该是在翻她的,因为她接下来念的,都是她曾经的辉煌事迹:连续六个月的月度明星,业绩完成量都是支行的NO﹒1,甚至在总行里都是排得上号的岗位标兵,以及,最年轻的部门副主任候选人。
如果不是因为突然换了BOSS,或者,她现在应该已经是部门副主任了。
可惜,有了那个如果,于是,她只能来到这个地方。
那些人听着她的资历,嘴里啧啧有声,一个较年轻些的声音又问:“那她怎么就来这了,最次,也该是银沙那样的地方吧?”
银沙也曾是不毛之地,不过现下已归属于本城新经济规划区范围,各种基建搞得如火如荼,那里支行的业务,并不算很难开展,甚至已变成后进者想要进去展示自己实现理想的最佳场所了。
听到这样问,有人猜测:“得罪人了吧?”
更有人因此而定案:“估计也是一个不太会做人的主。”
夏孟秋听了这话有些失笑,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所有被分到这里的人,都不会做人么?
果然,此人不经大脑的话一出口,立马就得罪了一大片,办公室里瞬即就安静了。
正在这个时候,许行长施施然地进来了。
许行长已经五十多了,接近于退休的年纪,整个脑袋也有向地中海靠拢的趋势。自外表看起来,他是那种非常典型的中老年男人,没有什么冲劲,当然了,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凌厉的手段。
对于夏孟秋的到来,他只是简单地在办公室说了一下,然后就从角落里给她寻出了一个位置,说:“以后你就在这里办公吧。”
夏孟秋非常淡定地走过去,坐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她是新来的,还是因为她曾经彪悍的业绩刺激到了那些新同事,当天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非常压抑。除了中午休息的时候,一个明显一看就是新分过来不久的年轻小妹子来找她说了话,基本上,就没有人再主动搭理过她。
夏孟秋自夏母去逝自己又被不断排挤打压努力挣扎无效之后,都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了,自然也不会有多么积极的心思,去想着在第一天就先如何如何改善好同事关系,她按步就班地遵照新上司的指示,对行里的历史资料进行着必要的了解学习,除此之外,就是待在自己的小角落里,静静发呆。
如此,只等着下班。
然后又辗转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回到市区,在路过菜市场的时候下车,买菜,准备回家。
只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在自家小区的门口,她竟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程东靠在梁盛林的那辆路虎旁边,笑得格外的得意和张扬。
5拜见
夏孟秋定下脚,看着他,有些奇怪地问:“不是说要和汪浩他们吃饭吗?怎么这时候了,还在这?”
汪浩也是他们的大学同学,大少爷说今日状态好了,所以想见见以前的老朋友,只不过夏孟秋早就拒绝参与他这一计划了。他后来也没再打电话跟她说,所以,她实在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等在自己家门口。
程东说:“大家都有事,改宵夜了。”
夏孟秋听得脚下一个踉跄,不至于吧?中午汪浩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还对这次历史性的会面,充满了期待的。
结果果然程东又说:“主要是我有事。”
夏孟秋挑眉:“你的事就是站在这里等我?”
程东说:“是啊。”笑得欠扁兮兮的,“感动吧?我觉得去你家拜访你爸居然比见汪浩他们更重要!”
夏孟秋看着他,有些虚弱地说:“你不用这么给面子的,我爸爸见不见你都十分的无所谓。”
程东呵呵一笑,不说话了,把她拉上车,又重新寻了个停车位,这才跟着她一起去了夏家的新宅。
大少爷还礼节性十足,买了许多的礼物上门。夏孟秋翻检了一下,挑出一条烟:“我爸不抽烟,你拿回去自己抽吧。”又挑出一瓶酒,“这种度数的白酒我爸也喝不来,你自己找人喝去。”
还想再挑下去,程东已经伸手拦住了她:“干嘛呀干嘛呀,这又不是给你的,凭什么你说不抽不喝我就不能送了呀?多好的烟跟酒啊,他不喝,他收了可以拿去送人嘛。”
不由分说,拎起东西关上车门就打头走了,夏孟秋跟在他后边,考虑到这些东西价值太高,他提过去实在是有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几次想同他再交涉交涉,甚至出言威胁:“你要是不放下这些,就不让你进门。”
程东笑得得意:“你不让我进,我就不能自己进了么?”
夏孟秋说:“那我不回去了,你爱上哪上哪吧。”
程东这下更是笑得温柔极了:“没关系,这里看样子也没多少栋楼吧?我在每栋楼下都喊几嗓子,我相信,总会有人告诉我的。”
他摆出这副无赖样,夏孟秋拿他彻底没辙了,就问他:“程东,你到底想干哪样?”
他那些东西,光那一瓶酒,就是四位数的,就算是未来女婿上门,都会给人嫌太贵重了。
程东说:“不想干哪样,就是想去看看老人家呗,我们同学这么多年了,当初你又帮了我那么多,难道还不兴我上门来感谢感谢帮我的源头?”
原来是为了这个,夏孟秋松了一口气,急忙摆手说:“都帮了你什么呀,我都不记得了,你不用这么心心念念地记着,我压力会很大的。”
程东闻言笑:“你压力大什么呀,我又不是以你男朋友身份过去,放心吧,我会跟你爸爸说清楚的,保证他不会有半点误会。”
“真的?”夏孟秋有些怀疑,他的人品不是那么很可信啊。
“真的!”程东信誓旦旦地保证。
夏孟秋看着他的脸,他面上虽是笑着的,可眼睛隐隐闪过受伤的痕迹,她便想自己对他的排斥是不是表现得太过明显,隐隐就觉得有些懊恼。转念一想,他又不是没去过她家,读书的时候,班上好些个同学,还组团来她家吃过饭的,男男女女的都有,也没什么。
夏哲言伤了脚,这些天都只能老老实实地窝在家里,见到有生人来,尤其还是由女儿领进门的年轻男性,顿时就觉得精神一振,格外的高兴了一些。
程东嘴巴还挺甜,进门就喊:“叔叔好。”然后也不等夏孟秋介绍,就很自来熟地凑上去,笑眯眯地说,“叔,你还记得我不?我是夏孟秋的同学,程东,读书那会来家里蹭过饭,最喜欢吃的就是你做的那道糖醋排骨了。”
糖醋排骨是苏系的菜式,夏哲言年轻的时候曾在那边当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