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未阑珊-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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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能见度，已经是飞行的最底要求。
坐在舷窗边的墨子风，沉默地凝视机翼四周环绕的轻雾。
那天，他说陪她一起回来的。他说，他们的“空中坐骑”，都还没有熟悉她。她用到它的时候，少的可怜的两次。
“以后，你要常坐，不然，它会不认得你。你……可是女主人……”他伏在她耳际说。
白杰明清楚地听到老板叹了口气。
“走吧。”终于，老板也开了口。
“墨总，这边……”
“盯住。”
养神片刻，忽地又有了一句吩咐：“给我准备去那儿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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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楠是被信息声叫醒。
昨天晚上处理了一些公务，入睡晚了些。
他开了手机。
是若西的信息：突然……想去一个地方……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俊楠收了手机，迅速拨了服务台。
两个小时前，她已经退房离开。
俊楠立在房间。
这几天，他陪着她回了老屋，去看了他们的学校。她也陪着他，去看了奶奶留给他的老院子，去看了奶奶。
曾经，留下他们足迹的每一处地方，都在这个城市的日新月异中渐渐消失。
翻新的、拆掉的、改建的……再见，只能增加一层又一层袭上心头的惆怅。
他独自开着车子寻找。
曾属于他们的记忆的，还有的痕迹。他带她过去。
那家上海人家茶餐厅，真的还在。
老板是他熟识的。打了招呼，要了他们最习惯的座位。
他们对坐在当初的位置。
他们的第一次相约，她送他离了W市读书……无数次的场景，都在那个位子。
壁上细致讲究的纹理，悬着的灯笼，柚木的古朴的桌子，桌上原始可爱的小油灯，幽柔的光线，隔离的私密性良好的空间……什么都没有变。
他还记得第一次相约。茶餐厅内所有名称旖旎的饮料和小吃，他几乎全给她叫了来。
他傻傻看她的粉唇，轻咬着长长的吸管，一杯一杯地尝试。
“好喝吗？”他问她。
她点点头，抬起疑问的眸：“你不喝吗？”
他笑了笑：“我看你喝……”
她的视线，或直视，或闪开，在小小油灯的世界里，她的眉目流转开来，他就呆了。
他盯了她的粉面，她的眼眸，一瞬不瞬……
俊楠走到了窗边。窗外，还是轻雾笼罩的天气。他望着远处仍在飞旋的海鸥，突然记起她的话。
海鸥，要回家……
俊楠再拨了Stella的电话。
“帮我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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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这两天太忙，更新不及时，见谅了……
结局就在周末的这两天。
第二百零四章 OBAN小镇＇VIP＇
白杰明看着立在那儿的老板。
悬崖边缘，临风而立。
DUNHEAD，英伦岛真正的最北端。
一个礼拜，除了每日清晨和傍晚在OBAN小镇那所固定房屋不远处的远远观望，大部分的时间，老板都消磨在了这里。
一呆就会是几个小时。远眺，悬崖峭壁就在眼前脚底。很多时候，也会和一个居住在那里很多年的音乐家John聊上一会儿。
不做音乐的时候，John经常斜靠在小铁门那儿晒太阳。被海风长久吹拂的略显粗糙的皮肤，显出无比健康的颜色，灰蓝的眼神有时会凝住，俨然是海水的颜色。
白杰明看着时间。
果然，老板回了身。
John正看着几只非常少见的憨厚可爱的北极海鹦。
John看着墨子风走过来，笑着告诉他其中两对海鹦夫妇每年夏天都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今年多了一只，但是看到单独的那只独自待在一处，不知道是不是其中一对的小宝宝。海鹦一般是带着“独生子女”集体生活。
告别了DUNHEAD，一路上，墨子风都是一贯的沉默。
白杰明小心地开着车子。
“去OBAN。”墨子风终于出了声音。
白杰明准确地转了向。
OBAN，临海的小镇子。城堡、湖水、鳞次栉比的海鲜饭店。
正值中午，艳阳高照。
白杰明让车子缓缓行走在小镇古老的街道上。身边都是叼着冰激淋，一副海边度假装扮的游客们。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温度，在英国遇上可真是难能可贵。
OBAN的亚洲游客颇多。
墨子风扫视着三三两两贴着车身而过的人们。
他的目光倏地停住。
这个时间点，她本来是该在店里的。
“是陆先生的父母亲，应该是今天一早的班机……”白杰明看着老板的神色。
婚礼要在当地举行，只有短短的几天之遥。当然，双方的父母都是要出席的。
一行人走过来，墨子风不由侧了视线。
车窗是开着的，她轻扬的裙甚至擦到了他的车身。
她的衣上，还是他曾熟悉的香。
宽边的大草帽下是她细碎有致的长发和细致柔美的侧脸。她的眸，停留在身侧男人身上的，唇角，挂着适宜的笑。她颊上的他熟悉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他们的步速不快，双方的父母聊的愉快。一侧的两人，偶尔的目光相接都是无声的语言。男人的手臂照常搭在她的腰际，她轻盈的步态，比之前还要引人。
车子终于与他们擦过去。
墨子风摘了墨镜，从天而降耀眼的光点迅速投射进他的深眸。难得的这么好的天气。那个地方，也是一样的吧？他突然有了一种冲动的情绪。
“墨总……”杰明看了手机提示，短暂接听后稍有犹豫：“刘总在前面的CLUB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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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酒窖式酒吧。
独具特色的实木吧台，灯影映出墙面独特的暖，精致的艺术铁艺，怀旧古典的乐器装饰品……
墨子风走进去。那个男人所在的位置，并不难找。
小镇，人不多。
墨子风坐下，叫了酒。
他喝了一口，纯正的苏格兰威士忌。在这样的地方，值得品尝。
一时，两个男人只是独自握着酒杯。
俊楠再入了大大的一口酒，手中一直握着的手机，推过来。
子风望了望，没有接。
“打开来听听看……”俊楠的目光最终对着了他的，补充一句：“你不好奇吗？她……发着高烧，念叨了一个晚上。你不想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子风没有动。
俊楠开了外放的录音，音量开到最大，她的声音还是模糊的，并不清晰。
俊楠看着子风停了手中的动作，倾听。是的，声音并不清晰，可是辨识得出内容。
不多的几句话……子风握紧了手中的杯。
“就是这几句，念叨了一个晚上。”俊楠蹙了眉，想着几天前她在自己眼前的样子：“如果她愿意选择留在我身边……”
“我一日不放，她永远都是墨太！”子风哼了声。
“你当然没有放，你在逼她离开。如果今天她是刘太，SPD项目上，我绝不会误解到她！”俊楠毫不相让。
“你故意？！”
俊楠没有否认：“我曾想让她回到我身边。墨子风，这个世界上，她不是非你不可。如果她愿意回头，无论什么时候，给我时间，她的心也还是能回得来！”
两个男人对视。
“你不可能有机会！”子风捏了手中的杯，直入喉腔的液体，让他的眸色更沉了些：“她走不掉！”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除非……除非……他死了！
俊楠望着他沉下去的眼神，他知道墨子风，一个凌厉的角色。他这么坚持着不放若西，是不是代表，他对她的爱也到了相同的程度？
这两日，查到墨子风的行程。他跟着他。看着墨子风一日日守在那栋房子前。一直在墨子风心中的，若西念到的那个女子，他也曾得见。
“如果我是你，我会放了她。毕竟，你还可以有清儿……”
墨子风倏地起了身。
“如果你想现在去找她，或许还来得及……”
“不劳费心！”子风抛下一句。
俊楠望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回了身。他大大地饮了一口酒。看来，无需等待那场婚礼了。他的回程，比他预想中迅速的多。
第二百零五章 天堂之约（一）＇VIP＇
太阳很快要落下去。
若西往前走去。
海水也仿佛静止下来，像个婴儿般乖巧，透明而温和。
她看着五颜六色的鱼儿从身边穿行，自由自在。它们拥有人类能够想象到的所有颜色，这是鱼儿的国度。
她看着它们在自己的脚旁安详地游来游去。人类，于它们，也不过是路过的另一类鱼儿而已。她的肌肤，因着它们的舔舐，痒痒的。
她的心上，也莫名浮起了一阵痒：一种奇怪的不安、躁动，混合某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若西继续前行。
晚了些，如水晶包裹她的海水，凉了。
“若西……”她突然听到一声轻唤。
她慌忙回头望。房子四周一眼望不到边的茂密绿植静默在那里。
她把自己隐在这里。关了手机，不上网络查看任何信息，就连房内的电话，也被她切断了的。
她放了管家的假，还给了他休假补贴。那个十分朴实衷心的当地人，操着并不太流畅的英语请示她，是不是MrMo的意思。她点点头。管家放心地离开。
她只想，把自己隐起来。然后，在这样一个静谧的毫无杂质的世界里，问一问自己的心。以后，要往何处去？
她站立在那儿，望着太阳即将沉落的方向。晚上，照例，会是星斗满天的美好一天。
小腹处倏然有一种别样的隐痛，她一时起了心慌。急着从水中返回来，她来到沙滩上。细密的沙粒，迅速围拢了来。她顿一顿，还是回了房间。
给浴缸里放满温热的水，她小心地进去。
泡着，躺着，慢慢的，全身都有一股温暖漾开。她舒服了些。
她凝望着一侧的美丽的印度洋，渐渐迷糊起来。柔暖的风儿拂进来，像一首好听的歌。
不觉的，她将双手轻放在小腹处，入了梦乡。
……
子风下了飞机，已经是当地的薄暮时分。
坐了游艇，他直奔目的地。
这么多天，他找了她这么多天。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回京，他确认了她始终未曾回去，也从没有联络。
和母亲见了一面，有了一次交谈。
他告诉母亲，墨家，不止他一个孩子，还有，子菲。
母亲望着他，了解了他的意思。母亲也再没有话。
他离了京，又回到W市。当初他离开的时候，叮嘱了要盯住她。可是她早做了计划，杰明留下的人，竟然跟丢了。
他找遍了W市。他知道，她拿着他的副卡，可是所有的消费记录也都截止在W市。
她真的，早就想好的。
他甚至飞到了Vanderbilt。美国东南部偏中的位置，气侯宜人。
他漫步在拥有300多种树木和灌木的风景优美的园内，这里，二十多年前开始设置国家植物园，曾被评为全美“最美丽校园”。
他坐在学校的长椅上，望着面前红褐的教学楼和连绵的草地。身旁偶尔走过一些亚裔学生，对他投过好奇一瞥。
他看过去，都不是，都不是，他的若西。
他忽然就恼了自己，他怎么突然就把她弄丢了。在奶奶最后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能放下自己可恶的自尊，用一用理智与分析。他冤枉她，讽刺她，伤害她。刘俊楠说的没有错，他是在生生逼她离开。她原本，要放弃了那样的打算的。可是，他的小心眼、自私、自傲自大，让他根本看不到她的委屈。
也或许，她知道他不能轻易放了她。所以，她用了这样的方式先离开。久了，等久了，她再回去提出来。
可是，他绝不能给她那样的机会。他要找到她，把她带回家。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那个家有了温度，他绝不放手。
他坐在长椅上，揉着疼痛的额角，再也想不出她能有的落脚点。
她一直，就像只乖巧的猫咪。镇日的，躲在她的小窝里。外面的世界，于她，该是多么陌生。就在那时，他接到了刘俊楠转发的信息。她发给他的，她说，突然想去一个地方。
他突然就想到了这儿。
那是唯一仅有的，他们的出游。唯一仅有的，关于天堂的记忆。
子风终于步上了那片熟悉的沙滩。已经入夜，周围一片静谧。
从想到来这儿，他没有拨给管家电话。他怕，万一她在……
站在沙滩上，他看着房内亮着的灯。事实上，整栋度假别墅几乎灯火通明。他心内突然起了一股热，这样的习惯，似乎，唯是她有的。
他小心地往前迈了步子。
开了房门，进了厅。他看到了她的鞋子。那么，她真的是，在了？
他的心跳都加速起来。卧室、书房……他一间间找过去。衣物、衣香，处处都显示了她的在。他走向了浴室。
室内一样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