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未阑珊-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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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刚开始把它放在宠物房的时候，它对所有人都充满敌意，尤其是我。”若西提到Dora后显得更为轻松：“或许它认为遭到了最信任的人的背叛。它的小脑袋是很聪明的，它开始刻意讨好子风。它这一招简直让我们叹为观止，似乎完全超出了一只小狗该有的智力水平……”
“不要小瞧那些貌似简单的小生命哦！”安尔卓啜了一口酒，盈满笑意的细长眼眸看向她：“我就听过在英国的某个小镇，一只小狗可以帮主人购物、洗衣甚至支付现金。每当去超市购物，在主人选购商品时，它就会一直叼着购物篮不离左右。走到结帐柜台时，它甚至可以从主人的钱包中翻出钱并递给目瞪口呆的店员……”
“真的？难以置信……”若西惊奇地看向安尔卓，完全被他所提到的小家伙折服。
这样一双耀眼的人躲在一个角落里融洽地谈话，他们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尤其是认出若西的人，更时不时将目光调过来探究追随。
然而两人沉入在谈话里，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更没有注意到从入场处刚刚进来的另一双人，马上成为了人们关注的新焦点。
第八十七章 舞会上的“惊喜”＇VIP＇
墨子风敛着脸色，面无表情地任水露挽着自己的胳膊签到、进场。
既然答应了她，他就想让事情自然地进行。
他仍是一贯的黑色西装，映衬着身边娇艳似火的女人更加妩媚多情。水露化了精致的妆容，虽然鲜少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但墨子风也不得不承认举手投足间，她是个称职的女伴。
墨子风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已被默认从不带女伴的他这次贸然带水露出现，必然会引来大大小小的议论和猜测。但是幸亏是化装舞会，又是在这样的交际圈子，即使有所谓传言，他也并不在乎。
一路往里面走，一路有认出他的人上前打招呼。
“墨总，您好……”
“墨总……”
墨子风一一礼貌回应。
亦有不明就里的人把水露错认，为了讨好问出唐突的话，墨子风干脆不予回答。
墨子风取了酒水，怡然地立于人群中心。这是一贯他的姿态，聚光灯下，人群中间，他永远都是那个焦点。
水露乖巧地依在他身旁，像一只听话的小鸟。
然而敏锐如他，还是觉到了某些异样的目光和氛围。他一向不屑于人们背后的讲话，可是此时此刻，他硬是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踱开，举着酒杯，想透透气。因为一路的寒暄兼之现场的乐队和人声，他略有些烦躁。
远离乐队的暗角沙发散坐着几双男女，墨子风并未刻意关注，目光扫过去后就继续前行。然而不知为什么，他的脚步突然就停住。调回目光，一个金色长裙的曼妙身影！
从他的方向，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墨子风定睛过去，立刻就挺直了背脊。
水露完全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停住脚步，只是看向他目光停留的方向，她也一下呆住了。那个一袭金色长裙的女人多么像……水露的手臂僵硬了。
墨子风走过去，不管周围明里暗里已有看好戏的目光传递。此时此刻，他的黑眸中只有不远处端坐于沙发上的女子：半露肩V领金色宫廷长裙，高耸的发髻，发上颈上熠熠生辉的华丽钻饰，精妙小巧的下巴，如月星眸……
他不由握起了拳：她身边与她谈笑甚欢的男人，怎么会那么似曾相识？
墨子风的巨大黑影遮过来的时候，还是安尔卓首先发现。从不远处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看过来，他就觉得有些蹊跷。那样毫无保留的盯视，不是一般关系的男女之间该有的。
而若西，直到他停在他们面前，才惊觉到他的存在。
她刚啜了一口果汁，就在抬眸的一瞬发现了挺立的他。
灯影下，她的脸色异常娇媚柔和，星眸闪闪发光，直至看到水露紧挽他的手臂。她僵在那儿。
一种奇妙尴尬的沉默。
“不知该怎么称呼？”墨子风转向了安尔卓。
安尔卓此刻已明了了对方的身份，站起身，礼貌地先伸出手：“墨先生您好，安尔卓。”
安尔卓？！原来他就是安尔卓！因为Dora，最近一段时间他的耳朵里充斥了这个名字。没想到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墨子风绅士地和对方握了握手，冷峻的面上现出一抹笑意：“幸会！化装舞会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请原谅我的迟钝，我太太跟我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她原本说要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出现在舞会上，并且让我自带女伴……”
若西震惊地看向他，墨子风，她总算领教了他，这种掩饰加故弄玄虚的小把戏他也竟然游刃有余。
他转向她，唇角浮现宠溺之色：“亲爱的，你的装扮高贵美妙极了，我非常吃惊！我的表现还令你满意吗？”
若西简直张口结舌。
墨子风向安尔卓礼貌介绍：“我的一个朋友，水露小姐。安先生也是一个人吗？”
安尔卓似乎猜到了他的用意，微笑：“是的。”
“水露，”墨子风看向仍然挽住自己的女人：“非常感谢你今晚的陪伴，我想和我太太说几句话。不如，你就和安先生先聊一聊？”
水露接触墨子风微眯的深眸，竟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若西，我们走过去那边。我有几个要好的朋友一直想见你。”墨子风再度面向了端坐着的女人。
若西望着面含笑意风度翩翩的男人，知道他在进行一场戏剧的演出。主角只有他一个，他操控着所有的舞台进程和角色。
她站起身，走出沙发。墨子风的长手臂立刻自然地搭在她腰际。
他们自然地走开人群，墨子风一直面露微笑，俨然是一个最温柔体贴的丈夫。而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在酒会上从来都是不苟言笑。
于是存心猜忌和想看好戏的人顿时变得索然无味，所有送过来的目光变做艳羡和欣赏，当然，少不了的是某些人背转后的阴暗和妒忌。
若西像只木偶一般任凭他的手臂把住自己，直至腰际的手臂变得僵硬。她知道，他们终于离开了人们的注视。
封闭的露台几乎见不到其他人影，除了偶尔在不远处穿梭的侍者。
墨子风几乎烦躁地扯下自己眼际的面具。
“你怎么会在？”然后，是他清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
若西裸露的肩因他突然的问话颤了一下，两只手臂搭在身前，她默默地看向窗外的夜空。
他转过身，望着她。她单薄的脊背挺得笔直，小脸微微扬起，高贵不可侵犯的样子。她额际闪亮的钻饰亦是璀璨冰冷，他不由皱起了剑眉。
第八十八章 我在乎＇VIP＇
若西沉默着，近乎徒劳地搜索着窗外的夜空。
她原本并不愿意来到这样的场合，更不愿意以这种方式给他“惊喜”。可是，如果不是这样，她又怎能准确地知道自己在他那儿真正的位置？
而且，他的声音那么机械冷淡，是怪自己不合时宜的出现吗？
雅琳说过，他应酬从不带女伴的，可是刚刚那个几乎贴住他的女孩是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她看不清他的眼睛，因为他一贯是幽深的难以捉摸。可是那个女孩对他毫不掩饰的依恋甚至是崇拜她是不会看错的。
若西的背脊挺得更直了，似乎这样就可以支撑起她那脆弱敏感的尊严。
那个女孩虽不是什么倾城之色，可分明是娇柔多情。若西的内心微颤了一下，那是她做不到的，她天生笨拙而单纯。
难怪，这样的应酬场合，他宁愿不带女伴，也从不会对她提出邀请。
他说过，她只需要接受墨太的头衔，其余的，她不再需要付出什么……
果真是这样的。自己又要难过些什么呢？当初，不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许诺她才愿意配合他吗？
难道事到如今，她又开始贪心起来吗？
墨子风望着她倔强扬起的小脸，原本是微微不悦的他开始莫名其妙的烦躁。她明明说好了今晚在家，又为什么会答应那个安尔卓的邀请参加这样的舞会？
她很少愿意主动接触什么人，更不会轻易接受邀约。那个安尔卓，到底有什么魔力让她不顾及墨太的身份和他公然出双入对？
她难道不知道，这样的场合自己会出现吗？还是根本无意顾及他的感受？
梅若西，你这个只顾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女人，你竟是这样残忍的。墨子风发狠地捏紧了杯子。
“怎么不说话？”他往她面前走近了一步，遮挡住她的视线。
她的目光坦然地落在他身上，面对他的咄咄逼人，她脱口而出：“像你说的，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意思？”他盯死了她。原本以为她只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女人，她有时的念想，不过就是那个刘俊楠而已。难道……
“能有什么意思呢，你都看到了不是吗？”若西被他的逼视弄的大脑空洞一片，只能机械地答。
“我看到了什么？我想听你说出来。”他不由伸手捏紧了她的手腕。
他的烦躁已然演变成恼怒，若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墨子风，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个问题。”墨子风的声音冷而沉：“墨太，今晚这样的安排，你是刻意的吗？你想收到什么样的结果呢？”
若西完全被他搅糊涂了，明明是他跟那个女伴暧昧不清，他凭什么对她这么底气十足，咄咄逼人？
他一向就喜欢设计她，欺负她，把她当作傻瓜一样戏弄。难道偶尔的一次被她撞见他这个情场浪子，她没有说出什么，他反而这么不依不饶？
一种彻心的委屈袭来，她的声音开始不稳了：“墨子风，你不能这样对我……”她气喘着，胸腔开始剧烈地起伏起来。
他捏着她的手腕，混乱和恼怒轮番袭击着他。
“回家！”他最终蹦出两个字。不由分说拥紧了她的肩。
他的脚步稳定优雅，带着她走向出口。
“嗨！墨总……”
王雅琳牵着梅家钰从人群中过来打招呼。
墨子风向两人微笑了下。
雅琳并未注意到若西苍白的脸色，握起了她的手，艳丽的眸却盯向墨子风：“怎样，墨总？若西这次的造型可是我一手包办的哦，你还满意吗？还有，为了给你这个惊喜，她可是被我硬拖来的哦。你知道，她不愿意来这样的场合。若西……”
雅琳这才感觉到两人的不对劲，而且，若西的手是冰冷的。
“她刚刚胃病犯了。”墨子风代她回答：“我正想带她回家。”
雅琳看出若西的苍白，知道她的胃病有时是严重的，不由有些担心：“回家好好休息。”
若西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因为她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们走出大厅。
司机把车子驶近，他们上车。
车内的舒适温暖并没有使若西好起来，她远远靠到车门的位置，只觉得全身都像围了一层冰。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了一只在冰封的河流中逆流而上的鱼，黑暗和冷寂马上就要淹没它，淹没它……
看到她无助地蜷缩在那个小角落里，脸色那么差，他担心她是真的病了。他尝试地靠近她，轻轻握起她的手。
他的触碰使她像是被烫到一样惊跳了下，他隐忍地压抑了自己的坏脾气。摸索着她冰冷的指尖，他叹了口气：“对不起，若西。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呢？”
我没有说吗？你又信了吗？她默默地想。你只认定了我是故意到这个舞会给你难堪的，所以你也要让我难堪……
“关于水露……”墨子风想着措辞：“今天带她来，是因为一个承诺。以后不会了。”
回答他的，仍是她的沉默不语。
他摸着她的大手终于停止了动作，永远是这样，为什么她就不能多些话，多些交流？
“我说的这些，你根本就不在乎，是吗？”他又阴冷了声音，抬手就捏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自己。这个女人，她到底关注的是什么，在乎的又是什么？
若西被动地迎视他，带着泪音，却清清楚楚说出了三个字：“我在乎。”
第八十九章 他答应的很顺利＇VIP＇
也许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可就是它们，瞬间击碎了他所有的混乱和烦恼。
因为她说了，她在乎。
他有一刹那似乎不敢相信。
她给他的印象，一直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可是现在，她承认她在乎。
也许，只是关乎自尊而已。而他心里，却没来由一阵欣慰和愉悦的情绪。
他手下不由就放松了力量，沉默地停在那儿半天。然后，他柔软的指腹轻轻触碰她。那样轻柔而小心翼翼，似乎生怕一用力就会碰疼她。
他的黑眸也浮上了一层柔情的色彩，哑声说：“对不起，若西。我想我们还没有找到最佳的相处之道。所以有时候难免会产生误会。”
他这样温柔的语气终于勾起了她隐忍整晚的委屈，她的泪大颗大颗地落在他手背上。
